第一百一十九章 恒河水
矛盾與和諧、對抗與合作、斗爭與妥協…，這一個個看似意義完全相反，卻又如在現實這顆大樹，樹干的兩側枝椏繁茂的生長著。binhuo.歲月流光中它始終貫穿歷史，文明變遷中進步的光環與它永存，看似水火不容的沖突中，卻又一點點描繪著我們的世界。
劍身修長拉伸中呈現菱形，棱角間卻弧度圓潤起伏中，絲毫沒有半點圖像的劍刃，在灰暗樹林間灑落的斑駁陽光中，折射著一點點金屬的冰冷。飛旋的劍刃軌跡圓滑目標準確的，落向了一顆顆樹木的根部位置，劍刃嗡鳴中數百顆至少腰粗的樹干，隨著重力的吸引傾倒了下來。
嘩啦啦的枝葉搖擺聲響，伴隨著無數紫灰的黯淡葉片，翻滾著在陽光中紛飛出了一片，投入冬日飛雪般爛漫的奇景。然而相比起讓人聯想起純凈的潔白，那一片片寂寥中隱約浮動著腐爛的枯葉，卻在寂靜中將一抹陰冷悄無聲息的釋放了出來。
飛旋的劍刃在陰影與光輝間，不斷角度刁鉆弧度詭異的旋轉著，樹干般斬斷而傾倒向地面的樹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凝固般托起著，眨眼間猶如龍蛇般游走的劍光，將樹干上的大小枝干輕松剔除，于是乎一顆顆光潔的原木，就在陽光中詭異的懸浮了起來。
完成伐木與修剪的沐羽晨，冰藍中琉璃旋轉的眼瞳中，一抹冷厲的神光一閃即逝。剎那間，被源念念動力控制著的諸多原木，挺直中在規則的排列組合中，上升到了大約三十米的高度，下一刻這些粗壯的樹木，猛然下墜狠狠的砸向了，下方被殘敗枝葉鋪滿的地面。
轟！！！！整齊劃一的下落節奏中。連綿的墜落聲相互重疊著，化為了一陣沉悶的怒雷。大地上猶如小型地震般的震動感，帶著周邊完好的樹木一陣搖晃，頓時又一陣灰暗的枯枝敗葉。了無生機的猶如暴雨般落了下來。
相互緊挨著的一顆顆原木，猶如城墻般將沐羽晨腳下，那片滿是樹樁與枝葉的空地，與周邊充滿著原始風貌的樹林區別開。站在城墻前區區半步的沐羽晨靜靜的。伸出自己那由無數銀色線條與符文，所描繪的充滿著異域宗教感左臂，他舒張的五指隨即與原木表層，那并未褪去時光濃縮粗糙的樹皮緊貼了起來。
奔騰的龍脈伴隨著一陣明亮的閃光。以沐羽晨的精神為牽引手臂為橋梁，瞬間與他眼前的原木墻壁聯系了起來。頓時那一顆顆十分堅硬的樹木，就仿佛落入了冥冥中某人的手掌。在創造煉成的作用下猶如橡皮泥般。被沐羽晨隨心所欲的揉捏了起來。
樹墻圍攏空間中的樹樁和樹枝，很快也作為原料被利用了起來，很快地面上的泥土也被加入了工程。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短暫時間之后，一棟材質特異、采光良好、配置齊全的小屋，就在沐羽晨的身前被完美的塑造了出來。
“搞定！屋子里有諸如爐灶、鍋碗之類的簡單器銘，就算調配抑制妖毒的時候用不上，分配藥物的時候相比也有些用處！燕赤霞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們的！你們是專家！我的同伴會配合你們的！昏睡在路邊的這些山民就交給我了！”
沐羽晨對隊友和劇情人物們交代之后。隨即用念動力將黑山村全村，一共六百二十五人一一托了起來。按照感知掃描中眾人體表，各種植物規模大小的不同，經過分類之后這些人被順序的，分派到了各個不同的床位上。
緊接著無數寒光閃動的源念金針，在沐羽晨的身旁光影般浮動而出，弧度優美且落點準確的，射向了正墜入噩夢中的山民們，周身用來安定神魂的數個穴竅間，幾乎立時原本不斷響起的驚懼低呼，就隨著眾人舒緩的神情松弛了下來。
就在沐羽晨順序而節奏忙碌著的時候，在一目了然的屋子空間中，找到爐灶與器銘所在位置的其它人，也開始了相互配合的分工協作。無數摸樣古怪的根莖葉片礦物骨骼，被從燕赤霞、夏冰、夏雪風雷三人的乾坤袋中取出，然后三人開始在附近的桌上簡單的炮制了起來。
簡易的爐灶上一口水缸大小的鍋，被猛火用力抬起架問了上去，噴火器改裝的火源被伸向了爐子中，緊接著數桶密封的純凈水，被倒入了大大的水缸之中，隨即鮮紅的烈焰就從噴口，射進了大鍋下爐灶的燃燒室內。
完成對各種原料的基礎處理之后，燕赤霞與夏雪風雷隨即推開，將眼前的一切交給了夏冰。女孩有些可惜的望著桌上，那被簡單處理的各種基礎藥材，隨即有些心痛卻動作文件的，開始逐步熬煮起了抑制妖毒的藥水來。
手中法訣不斷光華閃動的夏冰，在法術的間隔中不斷的將，各種材料投入眼前爐灶上，水液均勻翻滾起來的那口大鍋里。隨著時間色澤純凈透明的蒸餾水，在各種材料的添加下驟然顏色幻變不定，一時青綠一時昏黃一時黝黑。
沐羽晨等人好奇的注視著，夏冰那像巫術遠多與煉丹術的動作，嘗試著想要從其中觀察出點東西來。混亂中隱含著某種獨特節奏的能量波動，在沐羽晨感知中的大口大鍋中，不斷隨著夏冰周身的法訣與真氣不斷波動著，淡淡的蒸汽中各異的藥物氣息飄溢著。
那些被添置到大鍋中熬煮的材料，在法訣中仿佛融化本融入了水中，甚至連哪怕一點點殘渣都未剩下，很快真氣法力大量消耗的夏冰，額頭上就被一點點汗水徹底的布滿，而鍋中的水液也在灰黑的滾動中穩定了下來。
“沒有煉丹爐！無法煉制祛邪丹！只有這樣勉強的湊合了！”常常吐息中停下法訣的夏冰，望著眼前大鍋中翻滾的液體，神情中盡是滿腹的遺憾與可惜，善良的女孩有些遺憾的說著。“再稍稍熬煮一下就算是完成了！這么段短時間內，這已經是最佳的配方了！”
“原來夏冰有煉丹專長啊！厲害！厲害！”從頭到尾一直緊盯著大鍋與夏冰，卻只覺得似乎很厲害的宋妍，雙眼中奇光閃爍的說道。
“哪有那么厲害！只是稍微學了一點點而已！距離煉丹什么的！還早的很呢！”手持著一根水晶質地的攪拌棒。在水缸般大鍋中攪動著藥業的夏冰，謙虛而向往的對宋妍說道：“我要學習的東西好很多呢！這種臨場發揮至多就是應急而已！”
“這東西的顏色好奇怪啊！居然比天朝的天然水源還難看！這玩意叫什么名字啊！”望著大鍋里那黑不拉幾的東西，宋妍抽著鼻子好奇的問道。
“名字？這種臨時的配藥哪有什么名字啊！”夏冰搖搖頭說道。
“那我們就叫它‘恒河水’吧！恩！恩！恩！就這么叫！沒有比這個再恰當的了！”眼睛中古靈精怪轉動的宋妍，笑嘻嘻的說著劇情人物聽不懂的典故。
沐羽晨啼笑皆非的看宋妍一眼。而對于‘恒河水’這條阿三圣河水，耳熟能詳的幻世隊其他人，也不由得路出了會心的一笑。
“恒河水！那是什么玩意！？”燕赤霞奇怪的問道。
“那是我們老家附近一個佛教大國的圣河！那個國家的人從生到死都與它緊密聯系著！”沐羽晨正色說道。
吃飯、河水、洗漱、排泄乃至于死亡，生活在恒河兩岸的居民們。是如此的與恒河相親相愛在一起，水乳（排泄物）交融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哦！這樣啊！”對佛教興趣缺缺的燕赤霞，隨意的點點便不再追問了。
簡單和宋妍閑聊了兩句之后，夏冰便再次專心致志的。投入到了眼前的制藥動作中。韻律轉動著的水晶攪拌棒，在灰黑色的水液中旋轉出了，一圈圈稍顯粘稠的圓弧軌跡。大鍋中原本散發的藥味已然全部隱去。只余下一股淡淡的清晰在藥液中內斂著。
“好了！可以用藥了！”稍稍又觀察了大約半分鐘之后，確認藥液完成的夏冰這才說道。
“好的！你們幾個去擺碗！提前將藥物分配好！”沐羽晨點點頭然后對新人們命令說道。“我現在就將村民叫醒！”
原本在山名身上安定神魂的金針，隨著沐羽晨的意志靈巧無比的，落向了昏迷中山民的其它穴竅。根據感知中眾人身體素質的不同，準確中輕度適宜的刺激起了眾人，將他們陸陸續續的中昏睡中喚醒了過來。
身為狗大戶和村落的行政長官，家庭富裕食物充足的光頭村長。無疑是黑山村中身體素質最好那批之一。而且考慮到對于蘇醒后村民的安撫，需要盡快與黑山村長達成共識，借由傳統所積累的慣性與威嚴，對其它蘇醒的村民驚醒束縛和壓制，在盡可能減少對抗和矛盾的狀況下，穩定住恐懼下躁動的人性。
于是在沐羽晨的喚醒名單上，這個頗有閱歷和智慧的光頭，無疑就被排列在第一的位置。至于蘇醒之后光頭村長是否會合作，燕赤霞等人自然是希望能夠和諧解決的！否者數不得一切不那么和諧的法術，就要被施加到黑山村村長的身上了！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嘛！
平常在黑山村中作威作福享受了那么多，關鍵時刻自然要以身作則回報社會的養育啦！對于這一點幻世隊的大多數人，都是非常非常之有覺悟的，畢竟大家都曾經或依然沐浴在，偉大的紅色世界的光輝籠罩下啊！
“這里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朦朧中睜開雙眼望著頭頂上，那完全沒有熟悉感的屋頂，神智尚處于迷蒙狀態的黑山村長，瞇著眼睛神情疲憊的呢喃著，緊接著似乎回憶起什么的他，就猛地從木床上一個激靈的坐直了起來。
混亂思緒中記憶猶如洪水泛濫般，在光頭村長的思維與腦海中，攪動著那短短幾日間積累的，遠比過往幾十年都豐富的精彩畫面。光頭村長無比緊張的抬起雙手，隨即一簇簇暗綠色的苔蘚，便猶如記憶中那般出現在了，他那原本很光滑的手背之上。
“醒了！對你身上長出來的東西很驚恐！？你們這個小地方的就是少見多怪！要是在咱們老家那一塊！這點事根本就不是事！要是你也吃遍的元素周期表！練就一副金剛不壞的脾胃腸道，區區這點小毒素何至于此啊！你們丫！都是嬌慣的！抵抗力都太差了！”
宋妍一套套的新款詞匯，唬的頗為精明的光頭村長。忽然有種莫名的憂傷感，雖然他并不明白元素周期表，這個東西究竟是何等厲害的法寶，但毫無疑問他已然不由自主的。對那個東西產生了某種特殊的傾慕。
“來吧！！少年！干了這碗恒河水！以毒攻毒！包你精神百倍大感不同！”剛剛還滿臉嚴肅的宋妍，隨手端起了一旁石桌上放置的，一個盛滿著黑色渾濁液體的陶碗，冰系中滿腹樸侃意味的。對六神無主的光頭村長說道：“少年啊！你還在等什么呢！”
神情詭異的人加上顏色詭異的水，舉目四望中除去沐羽晨等人，盡是一片昏迷沉寂的屋子，讓光頭村長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從心底直接涌出來的恐懼戰栗感，他瞪大的雙眼望著宋妍的目光中近似祈求，本能抗拒著眼前不明液體黑山村長。不自覺的猶如小姑娘蜷縮了起來。
“呀！你這是什么表情啊！都說了是以毒攻毒了！老娘這么和和氣氣的和你商量！你卻不喝！這就是不給面子嘍！”努力的在自己可愛的五官中。用力擠出一幅惡狠狠的樣子，宋妍兇巴巴的摩挲著牙齒，從腰間抽出戰錘揮舞著威脅說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以毒攻毒！那就是有毒嘍！…”驚恐的躲避著宋妍左手上那柄，分量十足揮舞中呼呼作響的尖銳棱角，蜷縮著身體的光頭村長小聲嘀咕著。
“妍妍別鬧了！”耳畔又想起了幾聲囈語的趙欣，接過了宋妍手中的黑色陶琬，輕輕的放到光頭村長身前說道：“這碗藥水能夠抑制你身體中。正不斷吞噬血脈生機生長的植物！經過我們初步的檢查認定！你們昨天喝的水里有毒！”
沒有多余勸說的趙欣默默推開，將剩余的決定權交給了黑山村長自己。光頭村長望著眼前那一望，正不斷翻滾著灰黑色泡沫，被宋妍稱呼為‘恒河水’的液體，他很清楚自己眼前根本走投無路，頓時心中一橫端起陶琬，便朝著嘴巴里猛的灌了下去。
酸、甜、苦、辣、咸，過去似乎能夠包含一切五味，此刻卻完全無法用來形容，那碗灰黑色液體其中蘊含的味道。看著明明是水液狀，入口卻猶如膠體的‘恒河水’，嗆得光頭村長泛起了白眼，那復雜而極富層次的口感，頓時就‘感動’他眼淚、鼻涕、口水都冒了出來。
站在近處期待著藥效的宋妍，頓時就被光頭村長的摸樣，惡心的皺眉向后急退了起來。正手持玻璃攪拌棒在那口，水缸大小的器銘中繼續攪拌著，那些‘恒河水’的夏冰偷笑著，將視線從宋妍那邊收回，隨即她肩膀激烈松動著，將自己英氣眉眼背向了一旁。
正在幫忙將熬煮好的‘恒河水’，一份份的分配到陶碗中的，于文薇、賀琴、譚健和周志超，看著宋妍那滿臉悻悻然的厭惡，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緊張之余的會心一笑。身體中一陣清涼在糟糕的口感之后，從瞬間從胃部在光頭村長的身體散開，幾乎肉眼可見的他手上長出的，那一叢叢深綠色澤的苔蘚狀之物，就在短短幾分鐘內影響不良般萎頓了起來。
陸陸續續中一個個昏迷的村民們漸漸清醒，配合著黑山村長以身作則的實例，將那一碗碗放到手中的古怪藥水一飲而盡。‘恒河水’極具刺激性的藥效，如愿的發揮著抑制妖毒的作用，然而毒素無法解除的沉重感，卻隨著山民們的不斷蘇醒更嚴重了起來。
“難道就沒有辦法能夠解毒嘛？”將黑山村村民妥善安置，穩定下眾人的激動情緒之后，作為領頭人的黑山村村長，對眼前唯一能夠救助全村六百多口人，免于妖毒毒害的眾人滿懷期望的問道。
“解毒的辦法自然是有的！”明顯精通丹藥技巧的夏冰，給了黑山村長一個希望，卻又在沉吟中將他打入了深淵。“俗語有云！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解藥！但你們所種的妖毒卻十分棘手！乃是黑山上那顆千年樹妖的精血所化！解藥所在我也毫無頭緒！”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神色慌亂的光頭村長滿臉無助，最終猶如抓住最后救命的稻草般，跪倒在了沐羽晨和燕赤霞等人的面前。“幾位大俠！還望幾位大俠能夠救我黑山父老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