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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只調撥三十門火炮于黃飆,一來是因為后面大隊火來卻是尚未到與多爾袞決戰的時候,這火炮之利,是江南軍的殺手锏,他也不肯在這個時候把底牌全部亮出!
翌日凌晨,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江南軍黃飆部二十門火炮,發出的怒吼忽然震動了整個大地,蒙古軍營前一片煙火彌漫。由魏重義親自指揮的這二十門火炮,加上朱斌研制出的統規,以不可思議的精準打擊著蒙古大營,因此雖然只有二十門火炮,但其發揮出的威力,卻讓人不寒而栗…
炮聲也震動了清軍陣營,無數清軍將士紛紛從營房中沖出。看著遠處蒙古軍營不斷地起火、燃燒、發出聲聲的慘叫,貝勒杜度說道:“睿親王,我看江南軍想要沖破蒙古人的大營,自左翼對我們發起攻擊。請給我一支兵,救援蒙古軍隊…”
多爾袞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好半晌才說道:“朱斌不來打我,卻繞道去打蒙古人,而且我聽炮聲并不如何密集,聲勢卻造得如此之大…若是朱斌想要突擊我的左翼,這樣的動靜,早就會讓我有了提防,你說,這是什么原因?”
杜度張了張嘴,他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只是個戰士,職責就是打仗而已,至于動腦筋的事,還是交給這些喜歡看的王爺們去想吧…
“傳人,快馬不間斷探報,各營不許出戰。有擅自離開大營者。殺!”多爾袞面無表情地說道。
就在多爾袞下了這樣命令的時候,蒙古軍營已經遭受的前所未有地攻擊。這時地蒙古軍隊,雖然騎兵還是比較銳利。但早就沒有了成吉思汗時代的雄風,而在大明與滿清之間始終來回搖擺的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女真人地戰線…
隆隆的炮聲中,蒙古士兵驚慌失措地來回奔跑,那些炮彈簡直就像長了眼睛一樣,他們跑到哪兒。就能準確地落到哪兒,軍營里狼狽一片,死傷狼藉…
蒙古軍的統帥哈巴鐵爾司也是和女真人一起,打過高麗,打過大明的將領,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精準無比的炮擊。哈巴鐵爾司一邊竭力指揮著自己的部下不要亂,一邊連聲叫道:
“快去找睿親王,快去找睿親王。明軍大舉攻擊我營,我們需要援兵!”
炮聲終于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地呼喊聲,蒙古軍營外煙塵撲天。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向這蜂擁而來。那黃飆為人精細,唯恐戲演得不足。將八千人分成了八隊,虛張聲勢,從數個方向佯裝攻來。
那哈巴鐵爾司哪里知道敵人來了多少,只見到處都有吶喊聲,從幾個方向來判斷,只怕不下五六萬之眾。這頓時讓他驚慌不已,自己只得兩萬人,哪里能夠抵擋住如此兇猛的攻勢?
他一邊命令部下堅守,一邊接連派出幾批快騎連連向多爾袞告急…
“黃飆那打得倒真是熱鬧。”朱斌放下千里鏡笑道:“似模似樣的,連我看了都當是我江南軍主力一起攻擊。對了,多爾袞那情況怎么樣了?”
“回督帥,金虜方向毫無動靜!”李天齊上來說道。
朱斌皺了下眉頭:“沒有動靜?再探。傳令朱斌,集中起一半兵力,找蒙古人一點進行猛攻,我就不相信多爾袞能夠不動!”
命令飛馬傳到黃飆處,黃飆立刻集中起四路兵馬四千余人,選蒙古人東南方向,發起了連續的不間斷攻擊。這四千人,以一千多條火槍開路,后面弓矢齊飛。蒙古軍隊的傷亡頓時增大起來。
那黃飆還唯恐戲演得不像,又集中起全部號角戰鼓,一時號角戰鼓聲不絕于耳,真似有千軍萬馬在那攻擊…
“睿親王,明軍攻擊實在兇猛,實在頂不住了,求您速發援兵啊!”在清軍的軍營里,不知道是哈巴鐵爾司派來的第幾批人,跪倒在多爾面前苦苦哀求道。
“明軍來了多少人?”多爾袞看著遠處的戰場問道。
“不下五萬人啊!”
“胡說!”多爾袞大聲呵斥道:“我已詳細探明,江南軍總共來了六萬人,難道,就為了打你蒙古軍營,他會把自己地全部主力都用上?告訴哈巴鐵爾司,這必是朱斌的誘敵之計,讓他頂到天黑!”
“睿親王,萬一…”杜度低聲說道。
“萬一?”多爾袞冷笑了聲:“如果朱斌真的是想全力攻擊蒙古軍營,他大營必空,我就以其人之到還治其人之身,端了他的大營!”
整整兩個多時辰,一方在那拼命猛攻,一方就是不肯發一兵一卒。只是苦了那些蒙古士兵,面對江南軍一波接著一波地攻勢,苦苦支撐,可是援兵的影子,卻遙遙不見蹤跡…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黃飆部雖然死死壓制著蒙古軍隊,但卻并沒有力量攻入大營。而一旦哈巴鐵爾司發覺出明軍只有幾千人的話,勢必發起兇猛的反撲,而這時的清軍大營,卻依然沒有任何發兵的跡象…
“督帥,好像不太對。”鄭天瑞開始產生了一絲隱隱的擔憂:“多爾看來識破了咱們的計謀,是不是,是不是先讓黃飆退下來?”
戰馬在一邊打著噴嚏,朱斌冷冷地注視著清軍大營,忽然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干脆來個假戲真做,就吃掉了這股蒙古軍隊。一來,蒙古軍隊被殲,可以讓未來的決戰減少一個勁敵;二來,我就不相信多爾見死不救,蒙古人不會對他產生怨言!”
鐘建一邊說道:“如果在我們 時候,多爾袞突然對我大營反過來沖擊怎么辦?”
朱斌略怔了怔:“可留一萬兵于軍營之中,若得一員大將鎮守。來回做多三個時辰。等滅了蒙古軍隊,再回師夾攻清軍…”
“若是三個時辰,末將愿意留在這里!”鐘建大聲說道。
“好!”朱斌大喜:“便留你鎮守在這。我親自帶大軍馬踏蒙古軍營,三個時辰內失了大營,斬!三個時辰后丟了大營,無罪!”
武英王命令一下,四萬余江南軍主力立時拔寨啟程。鐘建只將一萬兵分成四部,梯次排列。各自安排指定位置,沒有命令不得出擊…
這里一動,多爾袞處立刻得到消息,這位滿清的睿親王頓時大喜,當即傳令三軍,以五千騎兵為前翼,三萬步兵在后,以杜度為總領。立即對江南軍大營攻擊。
杜度心中卻有些顧慮:“睿親王,你才說過南人狡詐,萬一,這是朱斌設下地計謀。那…”
多爾袞笑了出來:“朱斌必是因為計窮,這才孤注一擲。強行攻擊蒙古軍營。他地大營若是丟了,豈不軍心浮動?那輜重糧草又在軍營之內,我們一旦得手,這江南軍將不戰自亂!”
“那蒙古人那怎么辦?”
多爾袞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我大清心腹之患,唯江南軍與關寧鐵騎而已,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打垮了江南軍,不要說是兩萬蒙古人,就算蒙古人人全死光了,我連眉頭也不會皺下!”
杜度打了一個寒戰,用兩萬人的性命,去換取一場戰斗地勝利,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而且,蒙古人歸附的時間不長,萬一…可他看了看多爾袞陰冷的眼睛,卻把所有的話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苦苦堅守在軍營中的哈巴鐵爾司,也開始感覺到了不對,那些明朝的軍隊,好像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總是在離軍營還有一定距離地地方,立刻徘徊不前,在蒙古士兵并不如何激烈的反擊下主動撤退!
佯攻?難道是佯攻?難道睿親王多爾袞一直不發兵也正是看出了明軍的心思?
“來人!”隨著哈巴鐵爾司的一聲大叫,一條鐵塔似的大漢站到了他的面前:“阿喇黑扎,我命你帶領五百騎兵,去沖一下明軍,記得,不要戀戰,一有情況立即撤回!”
這阿喇黑扎也是蒙古人中數得上的勇士,看到自己的軍隊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營中不敢應戰,肚子里早就憋了一口氣,這時被上司點將,樂道:“放心吧,阿喇黑扎非給那些漢人一點教訓看看!”
那阿喇黑扎點起部下五百騎兵,呼喊了聲,風卷殘云一般沖出軍營。哈巴鐵爾司忽然想起,讓他去地目的是探明明軍真實情況,誰想到這莽撞的部下,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一出軍營,阿喇黑扎不顧一切,只管向著明軍那猛沖。眼看就快看清明軍的面孔,忽然面前槍聲大作,身邊騎兵頓時十幾人落馬。
“漢人,有本事就出來打,光靠這個算什么本事!”阿喇黑扎大怒,連手都沒有交就掛了那么多部下,他這張臉還往哪里放?
黃飆冷笑了聲,正想命令部下擊斃這個可笑地敵人,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把他進來,抓活的,我有用!”
回頭一看,卻原來是朱斌,黃飆也不多問,撤去前排火槍手。那阿喇黑扎一看沒了阻礙,只當明軍被自己激怒,心中大喜,未等后面士卒跟上,自己已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他身后地部卒一見主將孤身犯險,大驚之下正想跟上,明軍才分開沒有多少時候的防線又一下嚴密的合實,火槍大作之下,蒙古騎兵紛紛落馬…
阿喇黑扎一進敵人軍中,看到后面沒人跟,他膽子也大,只管叫道:“我乃阿喇黑扎,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朱斌搖了搖頭,自己可總算又親眼看到一個喜歡單挑的了。自從元朝滅亡后,這蒙古人不管是在經濟上,還是在軍事上都已經遠遠落后。在火器逐漸取代冷兵器的這個時代,居然還會傻到憑一己之勇來沖鋒陷陣…
正想命人安放絆馬索,將這蒙古將領活捉。誰想到邊上早有一人叫道:“韃子不要猖狂,我和你打,郭飛來也!”
一馬奔出,正是郭飛。
朱斌看得苦笑不止,江南軍中算是最重視火器運用的了,可直到現在,軍中還有將領喜歡這種最原始,最直接的決斗方式。眼下是勝券在握,冒險尚且無妨,一旦和敵決戰之時,若是大將有失,豈不動搖軍心?
看來等到濟南之圍解了,自己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給這些將領好好洗洗腦子 眼見有人應戰,阿喇黑扎心中歡喜。一口馬刀劈頭劈臉的就對著郭飛砍下。
郭飛力氣絕沒有阿喇黑扎那么大,可仗著身材短小,身形靈活,在阿喇黑扎身邊夾著戰馬,游斗不止。阿喇黑扎空有一身力氣,卻沒有地方施展,一時急得哇哇亂叫。
時間一久,阿喇黑扎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郭飛何等機警,看準機會,一刀就看向阿喇黑扎大腿,那蒙古將轉動得慢了,卻被一刀結結實實地看中大腿…
郭飛得勝,耀武揚威,正想報喜,卻見武英王黑著臉道:“誰允許你私自出戰的?這罪權且記下了,等這里戰事了解,我非地好好地修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