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梟是個很懂得尋找機會并能把握機會的人物,在他看來今天只是一場如常的打獵,可在他看到張小強派出的搜索隊伍之后他意識到機會來了,本來按照他的隊伍人數,本可以輕易的打掉那支小小的搜索隊的,可他沒有,他的目標不會這么簡單,他幾十年不是白混的,他有了一個大計劃,這計劃遠遠的超出他部下的想象能力之外。
在他冒險混入隊伍中不久,他就看到了接待他們的張淮安,雖然張淮安早就不在是那個混日子等著退休的老警察,可他還是一眼看出了張淮安的本質,張淮安是一個有點小能力卻永遠也不可能成事兒的人物,張淮安沒有野心,可以作為一個稱職的副手,卻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主官,因為張淮安沒有決斷。
張小強他們對小孩子的愛護讓他看到了機會,別人都吃的是米粥蘿卜,小孩子吃的是肉罐頭,落到了白梟的眼中,他自然認為張小強他們沒有末世的狠絕,每逢亂世,最重要的不是小孩子,而是能當兵的男人,張小強他們把小孩子照顧的這么好,反倒讓他認為張小強他們是一群有著婦人之仁的理想主義者。
特別是張小強他們殺了那些想要易子而食的那些男人,這落到白梟眼中就更加顯得可笑,什么世道了?所有的秩序已經崩亂,他們還在做著這些自損根基的事兒,白梟是知道的,現在的活人已經不多,要不是他沒有糧食沒有物資,不然這一塊地區所有的男人都會被他控制,可現在糧食多多,物資不缺的張小強在這兒白白的殺掉十幾個男人,在他看來這是這么可笑。
本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目標就是裝著各種物資一彈藥的車輛,原本預計是在半夜發起突襲搶了就跑,哪知道張淮安的性格一直是按部就班小心謹慎的,他怕軍火車不安全,就讓人將彈藥搬進了村子最中間的小樓存放。
同時張淮安將女人與小孩子集中起來看護,說起來張淮安做的很到位,不但將車隊的安全隱患消除,還讓女人與小孩子遠離了那些吃的飽飽沒地方發泄的男人身邊,可他不知道幸存者隊伍里還藏著白梟和他幾十號手下,他這樣做恰好給了白梟機會。
張淮安的小心謹慎打破了白梟的如意算盤,白梟對彈藥勢在必得,他趁著夜色降臨,讓人將村子里的一些草料堆點燃,在幫助救火的同時點燃更多的火頭,最后趁著所有的隊員被調動,帶人挾持了女人與小孩子到了彈藥儲存點。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張淮安應對失措,在火焰與叛亂者中,他下意識的選擇了救火,他相信只要等到火焰被撲滅,在四聯裝高射機槍的掃射中,沒有任何人能躲過自己這邊這邊的圍剿,等到白梟挾持人質之后,他的職業病犯了。
張淮安是個老警察,幾十年的治安工作給他帶來了豐富的工作經驗,同時也給個他一種墨守成規的職業習慣,對于警察來說,保證人質的安全是第一要素,再加上張小強非常看中小孩子,所以他難免有些畏手畏腳的,有重火力不敢用,而得到彈藥補給的白梟沒有這么多的顧慮,他命名手下在上面掃射,給張淮安制造壓力。
這下張淮安徹底混亂了,他不敢再救火,怕白梟趁機帶人逃走,不去救火并不意味著他能帶人將小樓攻下,他怕在交火中誤傷人質,雖然楊可兒想頂著盾牌沖進去,可張淮安卻不敢讓楊可兒冒險,要是楊可兒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可真的要自己個兒抹脖子了。
帶頭的窩囊,隊員們也硬不起來,打又不能打,沖又不能沖,只能圍在在外面小心戒備,小樓那邊又時不時的飛來幾顆流彈,戰斗隊員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對張淮安的不滿在迅速醞釀,要不是他們等著張小強回來主持大局,說不定早就鬧翻天了。
這一切都如白梟所料,他在等待,等待外面的張淮安撐不住的時候再派人去接觸,到時候怎么講條件都是他說了算,人質在手,彈藥不缺,只要沖出去,他就有了足夠的本錢,那個時候再往大山里一藏,誰吃掉誰還不一定,等到擺脫了溫泉基地,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也是他早就盤算可時機沒到的計劃。
張小強出現了,他的如意算盤全被打破,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進入到他的地盤,殺掉了他所有的手下不說,兩顆手榴彈還差點要了他的小命,聽著狙擊手不斷地向他報告著樓層失守,他感覺張小強就像一條在慢慢收緊的絞索,勒的他喘不過氣兒來。
他不知道張小強到底是什么人,他也想不到了一個揮兵數百的仁義之人,會親自冒險到了他的地盤來找他的麻煩,等到渾身浴血的張小強站到了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損失了所有的手下,隨著狙擊手的倒地,他陷入了絕境。
幾十年的分風雨雨沒有讓他放棄,他對待自己的生命是十分愛惜的,他還有底牌,最后的底牌,為了能保證自己活下去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小孩子擋住了白梟,白梟望著張小強,臉上皮肉在努力的抽搐著,想要做出一個笑臉,幾次不成功的做作之后,白梟放棄了向張小強微笑。
張小強的雙腳已經被狙擊手的鮮血淹沒,他任由自己的軍靴浸泡在血液中,端著步槍槍口朝下,玩味兒地看著那個躲在小孩子后面臉色陰晴不定的中年男人,在他踏上平臺的一瞬間,他明銳的眼睛就看到了所有的小孩子腰上都多個一層鼓鼓囊囊的凸起,凸起藏在衣服下面。
除了那未知的凸起,每個小孩子身上都有一根黑色的線纜垂到了地上,匯聚著接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臺閃著綠色指示燈的小型機械箱上,在中年男人與那個女人的手中還各自握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張小強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可他知道那絕對不是粉底盒子。
白梟打量著張小強想要摸出他的性格給自己找到一條活路,張小強也在打量著白梟,想要找出一個能解決白梟自爆的辦法,白梟死了就死了,反正也炸不死他,可讓十幾號未來的斯巴達軍官就這么陪葬,張小強還是覺得可惜。
“喀········”染血的步槍扔到了積滿血水的地板上濺起一道血花在血泊中滑動,看到白梟驚疑的看著在血泊中的步槍,張小強笑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心不在焉的瞟著十幾個或哭泣或沉默的小孩子,隨口說道:“現在可以談了,不著急,我們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