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毫米高平兩用高射炮,之前向我們步兵開火的小炮就是它們,在八百米的距離上就能摧毀裝甲車,何況這些車輛焊接的都是普通鋼板,移動速度又慢不過,自然會被輕易消滅…。”
說話的是那個當過兵的進化者,鴻運臉上陰晴不定,剛剛說自己指揮若定便被人家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讓他心中很是抑郁,第一道防線已經盡如他手,可是第二道防線居然這么難打,讓他差點想提前派出進化者隊伍。
“剛才的大炮難道沒有將它們轟爛”
馬屁精驚呼,感覺很不可思議。
“炮兵的素質太差,根本就不會計算彈道設定標尺,它們剛才沒有轟到自己人頭上就算不錯了,不過他們的三七炮數量不多,不然我們不會只上傷不到兩百人就進入第一道防線…。”
之前那個進化者橫了馬屁精一眼,不經意地說道,讓馬屁精眼神閃爍,深深將這個家伙恨到了骨子里,這個家伙老是與他作對嗎,難道他不知道炮兵都是水貨么?只是拍鴻運的馬屁而已,管這個家伙什么事兒?非得和他唱反調才心里舒服?
“那就請南天成先生教我們該怎么才能突破第二道防線?現在是大白天,沒有陰影能夠讓進化者躲避,第二道防線射界開闊,就算敏捷進化者沖過去也未必能毫發無傷,如今還有海邊外敵,進化者不能折損太多,在不損失進化者的情況下輕易拿下他們,也只有南天成兄弟你能辦到吧?”
馬屁精一席話將南天成問住了,假如他能親自指揮的話,會將所有的士兵全部撤回來,將當過兵的武裝人員重新整編,用其他武裝人員吸引正火力,再派精銳繞過陣地偷襲,兩邊夾擊,別說突破第二道防線,就算完全勝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現在鴻運是頭,所有的成就都必須是鴻運的,不然就會被懷疑想要篡位,若是單單出主意,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鴻運才不會浪費時間等部隊重新整編。
“沒話了?這里還是鴻爺說了算的,您看…。”
“不用看了,已經突進去了,他們總共只有三道防線,就剩下最后一道防線了…。”
馬屁精沒有看戰場,只是盯著鴻運,就在他繼續拍馬屁的當口,鴻運的國字臉上揚眉吐氣泛起紅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戰場,在馬屁精轉身后,便看到無數的武裝人員依次沖進了第二道壕溝將一架架高射炮占領,剩下的士兵則紛紛沖向最后的核心防線,核心防線便是以前三棟大樓與廣場的位置,以前這里的環境很優雅,三棟大樓為主體,周圍全是樹林與花壇,如今都成了廢墟和挖掘的戰壕,這里到處都是散落的黑色焦土與冒著青煙的彈坑,還有偶爾一見的血泊與炸散的槍械零件。
這里也是張小強最后的防御陣地,數千攻破第二道防線的武裝人員瘋狂的沖向最后一道核心戰線,對他們來說,解決了最后的核心防線便能解決最后的戰斗,他們又能活下去,瘋狂的武裝人員是可怕的,很多人甚至連扣動扳機的時間都沒有,只是紅著眼睛大踏步的向前沖鋒,即使在他們前鋒林立著無數槍口,即使在核心陣地上兩棟大樓上嚴陣以待的重機槍在向他們瞄準。
時間仿佛在無限放慢,就在雙方即將產生碰撞的一刻,無數的火蛇從戰壕中還有兩棟大樓中噴射,最前的百名武裝人員仿佛被割倒的麥子,一摞摞的倒在地上,子彈實在密集,在人潮中橫沖直撞或咬下一片片骨肉,或撕開一層層血浪,站在高樓上便能看到,進攻方的人潮在無數流光飛雨中噴出紅色的血霧,這片血霧在硝煙與火光中化作粉紅急速向雙方籠罩。
戰場瞬間就到了白熱化,雙方的火力也強到了極點,至少在鴻運來看正是如此,兩棟大樓的防御居高臨下,進攻的武裝人員根本就沒有死角可以躲藏,紛紛在暴雨般的機槍子彈中撕碎,不到十分鐘進攻方便已經吃不消了,無數尸體在陣前陳列,雖然主力未損傷,卻足以讓那些瘋狂的武裝人員腦子冷靜下來。
兩邊的戰斗已經成白熱化,雙方子彈在空中穿梭成了光點形成的平面雨幕,一片片的尸體將黑色的大地染成紅色,先前進攻的人潮則不斷地向后收縮慢慢退去,正當他們忍受不住傷亡,準備撤退的時候,遠處又傳來大炮的共鳴,一團團火光在核心陣地與進攻者的頭上炸響,無數尸體被炸成肉醬零碎,一片片的武裝人員被突入起來的炮彈給炸懵了,身邊到處都是火焰,尖嘯的彈片,還有一具具分崩離析的尸體與灼熱的硝煙,頓時摧毀了他們所有的士氣,后退變成看敗逃。
跟在后面的武裝人員早已經被前面的尸山血海給嚇呆了,看著自己的同伴戰友被火焰吞噬或變成飛上天空分尸墜落,是個人都害怕,先前的士氣與血勇崩潰的一干二凈,不再愿意再呆在陣地上,滿腦子空空蕩蕩的想要離開這片血腥戰場,他們此刻已經被打懵了,什么督戰隊,什么后退者死,什么處罰都忘得一干二凈,對他們來說,只有有一個信念,便是遠遠的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回來,什么進攻,什么任務,什么功勞都小腦中消逝…。
陳友善也是這群人之一,他早就和先前的壯漢跑散了,周圍到處都是穿著同樣軍服的武裝人員,想要在這些紛亂的身影中找到同伴近乎不可能,此刻他也被嚇壞了,雖然他早就料到兩軍交戰不會像以前搶奪地盤那樣,只需要兩邊放槍用火力壓倒就行,可真正的戰場還是遠超出他意料之外。
在別人都熱血昏頭沖鋒的時候,陳友善并不比別人強多少,數千人沖鋒的氣勢形成了巨大而強烈的氣場,讓每一個人都深受感染,不管是愚蠢的,還是聰明的都會暫時性的失去自己的想法,從而形成統一的意志,不過陳友善的本身的意志要比旁人堅定的多,在第二道火線上就醒悟過來,自己并不是戰無不勝的英雄,他還是鴻運手下的炮灰。
這便讓他時時刻刻尋找活下來的契機,作為一個聰明人,他首先看出第一道防線不對勁兒的地方,戰壕實在太干凈了,除了少量的彈殼之外,別說尸體,就連血泊都不見一灘,這詭異的現象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感覺自己這群人正向一個巨大的陷阱邁進,等他看到二十多輛鋼板卡車被擊毀于陣前,百多突擊手背亂槍打死之后,便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絕望,當他想要躲在第一道戰壕不出去的時候,第二道戰壕卻出乎意料的被他們拿下來,這個時候他便已經認定這是陷阱,一個死亡陷阱。
第一道戰壕是個好地方,至少距離他們的出發陣地近一點,可在所有人都沖鋒的時候,陳友善呆不住了,不想被后面的人撞倒踩死,他也必須往前沖,不過這也難不倒他,第一時間便加入到繳獲高射炮的行列,隨后他又看到高射炮的擊發部件被人取走,這時他已經知道,人家并不是崩潰,而是誘敵深入。
上千人死在了前面,本該屬于這千人之內的第一批進攻者的陳友善和少數運氣極好的幸存者活了下來,比起別人靠運氣,習慣靠腦子的陳友善即使逃跑也在用心,當他看到隊伍前方停留在那里的一臺臺裝甲車時,他的心再次絕望了,同時還有他對鴻運的憤恨,那些裝甲車卡在所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