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濯明月嗓音干澀,眼神不再盯著張小強,有些心虛的望著腳面,張小強這時倒不知道怎么回應了,男人和女人的說話方式不一樣,男人更直接,但女人是感性動物,一旦想要和她們將道理,她們就會變得不講道理,除非你能挑動她們的情緒。
“我的意思很明了,總頭到尾我都沒有騙過你,一直都是你一廂情愿。”
張小強實話實話,話到濯明月耳中,讓她整個人一顫,猛地抬頭,發絲飛舞間,一雙迷霧蕩漾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小強,顫抖的話音自她的紅唇傾吐:
“你說我一廂情愿?你竟然這么說?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么?我為了救你想了多少辦法,這些你都知道么?”
濯明月咄咄逼問,讓張小強無語,濯明月的逼問和他的話完全是兩碼事,可濯明月就能將兩件不相干的事兒扯到一起,讓張小強的頭都大了幾分。
“明月…,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說的不是這些,之前我沒有騙過你,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張小強眼睛在濯明月的雙眼與地面之間來回閃爍,并不專注某一處,盯著她的眼睛,他受不了那雙眼神的哀怨,盯著地面,他又擔心濯明月怪他敷衍,都怪戰力不如人,若是他能輕易抓住濯明月打屁股,也不用如此小心。
“別說無關的話題,你摸著良心對我說…,我對不對得起你…。”
濯明月的話讓張小強忍不住呻吟起來,果然,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他們討論的重心成了無關話題,原本濯明月找出來的無關話題成了重心,讓他情何以堪?
“濯明月,誰是誰非,我們心里都清楚,我被新紀元俘虜是因為誰?你不會不明白,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肆無忌怛的胡攪蠻纏…。”
張小強火了,和濯明月完全無法溝通,就算拼著被濯明月揍上一頓,他也得罵上幾句,同時感嘆,為什么有的女人通情達理,有的女人卻是腦子一根筋兒,還是他的袁意最好,至少講道理,而且很溫柔。
濯明月的鼻翼快速擴張,雙眼頓時發紅,眼前這個男人此時變得如此討厭,讓她恨不得將張小強踩在腳下使勁的磨蹭,可是看到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她的心又是軟軟的,原以為自己的內心堅強,卻在這個男人面前慘白,就在剛才,那些話,讓她的心上仿佛被刀尖雕刻出條條血槽。
濯明月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將張小強的話題扯偏,也許她同樣在自己騙自己,這樣就能避過她不想聽的東西,即使和張小強翻臉也不惜。
“哼…,你無話可說,才說我胡攪蠻纏,我只是想要問你對得起我么,你干嘛反應這么大,難道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
張小強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他感到完全無法溝通,心中總是在惦記他的兒子和女人,壓抑的情感終于爆發,打斷了濯明月的話,跳起來大聲吼叫。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濯明月,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太強勢,太自己為是,太不像一個女人,我的女人不少,可是我不想你成為我的女人,永遠不想…。”
張小強最終將話說了出來,是濯明月最不愿意聽的話,這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話落到濯明月的耳中,讓她臉色煞白,紅艷艷的嘴唇哆嗦起來,眼神由哀怨變得凄厲,而后化作死灰一般的冷寂。
張小強說完這話,心中便后悔了,即使后悔,他也不會收回,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就是如此,男人有自己的堅持,女人即使想要挽留,卻找不到正確的方式,張小強的話深深傷到了濯明月,面對這樣的張小強,濯明月心如死灰。
氣氛沉默起來,女媧也沒有出現,張小強一根接一根的點著香煙,裊繞的青煙再次回旋,濯明月再沒有將青煙卷走,仍由煙霧將她一起籠罩,在她身上留下淡淡的煙草味。
“你帶著原來的手下進入地下基地吧,我和宋坤海說好了,他答應作你的后援,萬一出現意外,你也要保護他,還有女媧,女媧將你設定為目前基地最高級別人選,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咨詢女媧吧…。”
張小強一句一句的交代起來,濯明月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張小強的話音在她耳邊,但是她感覺坐在她對面的張小強仿佛在天邊,空曠的室內,即使只有他們兩人,濯明月也感覺不到張小強的真實,猶若一條鴻溝,將兩人越拉越遠。
張小強將他能想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很多東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出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和濯明月的接觸中,張小強可不單單只是受虐,濯明月也有自己可愛的一面,不會偽裝,敢愛敢恨,就算他們之間有很多的誤會,也不能阻止兩人越來越深的好感。
可張小強不想將濯明月留在自己身邊,說不清的原因,也許是他感覺累了,也許是他不想再沾花惹草了,也許是他不想在自己的女人中間放進去一尾強勢的大鯊魚。
“你要走了?”
張小強起身的一刻,低頭不語的濯明月幽怨的輕語讓他停頓,望著濯明月低垂的螓首,張小強有些不舍地嗅著散發自她身上幽遠的清香,隨即點頭說道:
“我不屬于這兒…。”
猶如黑色幽靈的夜鶯號送葬者直升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布滿無數尸堆的山間谷地,上千武裝人員散布在臨時停機場附近,整個基地的駐守部隊都在盧俊義和花容的帶領下給張小強送行。
張小強背著小小的背包,提著G36步槍,身著金橡葉軍裝,仰頭看著落下的飛機,在他身后,宋坤海還幫他提著作戰包,宋坤海身邊站著香蜜兒,濯明月卻沒有出現,讓張小強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張小強在這里只是一個過客,現在到了他即將離開的時候,若是換做其他人,還恨不得張小強早點離開,這樣他們就能完全的掌控這片地方,但是盧俊義和花容不一樣,他們從沒有真正將自己當做一個上位者,或者說,張小強之前沒有給他們自己拿主意的機會。
不用出主意就不用擔負責任,也不用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糾結,這樣既不會犯錯,也不會在錯誤中積累經驗而成熟,當他們習慣張小強拿主意之后,在張小強離開時,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張小強沒有幫他們選擇一位真正的領袖,既或是張小強的私心,整編師由岳陽擔任師長,但是接近一半的部隊卻在那個叫做單玉書的百夫長手中,單玉書和岳陽并不熟悉,他能上位是協助張小強清剿馬瑞波的功勞,實際上是張小強獨自殺掉馬瑞波的,單玉書只當做張小強給自己機會,所以將張小強當做自己真正的長官,而岳陽心知肚明,并沒有表示反對,反而成全了單玉書。
還有地下基地,看似沒有領導人,其實被張小強劃分為兩塊,盧俊義與花容管理軍隊,宋坤海管理后勤,就像草原軍團那樣,周杰管民,趙俊管軍,軍政分權,這樣一來他便能在無形中化解以后收編的阻力。
安置基地的蕭山和魏峰,獨立整編師的岳陽和單玉書,還有地下基地的軍政分權,在張小強刻意的安排下,形成了一種相互依存,卻又互不歸屬的局面,而張小強真正的殺手锏是宋坤海,宋坤海看似最弱,但是他掌握的東西其實最強,對此,張小強甚至讓濯明月加強了宋坤海這邊的影響力,因為他知道宋坤海沒有自己的根基和勢力,只能依附于他,等到某一天,一切就會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