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關于湖北和草原軍團的狀況,張小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回家之后,突然間什么都沒有了,隨后黃泉一句話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蟑螂哥,幕小姐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很健康,胖乎乎的見人就笑…,可兒小姐和袁意夫人,還有上官夫人都很好,就盼著你回去…。”
張小強暈乎乎的,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他整個心神都飛走了,飛向了千里之外的溫泉基地,飛到了他的兒子身邊,這一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終于可以給奶奶立碑了,在他的家鄉有個傳統,祖輩死后,必須有了重孫才能立碑,那是祖輩在盯著晚輩,等著他們給自己家族添丁。
張小強在末世之前一文不名,什么都沒有,拿什么去養家,拿什么去給孩子買奶粉?甚至拿什么去結婚?不是他不想,是他沒有,活生生的被末世前的社會逼成了宅男,困頓于自己的世界,現在突然有了兒子,不用擔心結婚的花費,不用擔心每個星期一千多塊錢的奶粉錢,也不用操心每年上萬塊錢的幼兒園學費和各種補習費。
當然,這些都是張小強的臆想,假如末世沒有爆發的話,他還真得為這些東西煩心,說不定還躲在家里當宅男,吃著方便面,幻想著能夠有了長得不難看的女人看中他,不要求任何東西,愿意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等張小強暈暈乎乎的在黃泉的喊話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頓時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將他全身緊緊包裹,讓他在極度戒備中,扭身對敵,入眼是濯明月寒若冰霜的臉頰。
濯明月臉色雪白如玉,卻白的不再自然,那淺紅的紅暈自然消失不見,夢幻般的雙眼不在有著迷蒙般的霧氣,變得銳利無雙,眼神中透出的寒氣形同實質,艷紅而亮澤的嘴唇微微翹起,露出貝玉白牙,白牙緊緊咬住,以張小強的視線,能清楚的看到那排白牙在微微搓動。
“你有孩子呢?”
濯明月是用牙齒縫擠出這句話的,張小強木然的眼神凝視著濯明月,一顆心微微收緊,雙手輕輕地搭在腰間下垂的鼠王刃上,一滴汗水順著臉頰慢慢滑動,在燈光下,閃爍著爍爍光澤。
“你跟誰生的?”
濯明月的眼睛微微瞇起,大眼睛被長長的睫毛擋住,眼中的寒光卻更加澈明,而那殺氣不在是緩緩地回繞在兩人身邊,仿佛加速的龍卷風一般,帶起地上的塵埃旋轉,讓站在一邊的女媧整個身形也開始晃動。
女媧感覺不到濯明月的殺氣,但是她通過觀察兩人的表情與言行,似乎明白這時的不對勁兒,但作為一臺初具自我的計算機,她還沒有聰明到遠離是非的地步,依舊站在這觀察兩人。
濯明月鋒利的眼睛從張小強身上轉移到女媧身上,寒光四射,頓時找到隱射女媧的幾個投影儀,下一刻,所有的投影器都被無形的氣流絞成了麻花,女媧的身形砰然炸碎,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張小強看到這里,突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在去看濯明月,即使濯明月的殺氣形成無數針尖抵在他露出的皮膚上微微凹入。
“蟑螂哥,蟑螂哥你還在么…,請告我你現在的位置,我馬上派人來接你,這次我們有了彈藥補給,足夠收拾之前抓到你的新紀元…。”
黃泉還不知道新紀元的兩個軍團都被收編,還以為張小強是自己逃出來的,先前濯明月向黃泉報信,讓黃泉等人差點急死,正值武漢的喪尸出動,大戰在即,實在顧不得張小強,不得不延遲,又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拖到現在。
“我沒事兒,我現在很好,讓那個俄國小子到北緯28.23東經103.46來接我,到時候會給他通訊指導的,在我回來之前,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執行,就到這吧…。”
說完,張小強不顧黃泉的喊話,關掉了通訊器,扭頭對濯明月微笑了一下,抬手示意她坐下,濯明月一直盯著張小強,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動作,張小強此時表現的坦然倒讓她納悶了,望著張小強眼中的清澈淡然,她不由自主地做到了張小強給她指引的座位上。
張小強在濯明月坐下之后,便感到那股濃烈的殺氣緩緩地消退,仿佛退去的潮汐,暗自搖頭,鎮定地走到濯明月的身前,對著她坐下。
氣氛很沉悶,濯明月先前問出的問題張小強一個都沒有回到,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回答,正在氣頭上的濯明月都不會輕易罷休,還不如先坐下來,等濯明月完全消化剛得到的消息。
兩人面對面的靜坐,濯明月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小強,張小強抽出香煙點上,瞇著眼睛望著發紅的煙頭,裊繞的煙霧在兩人中間漫開,濯明月抽著小鼻子,厭惡的看著向她飄去的青煙,還沒到她面前,煙霧便自動的卷成煙球,如彈子似的彈開。
張小強沒去看濯明月,等一根香煙抽完,他的視線終于集中到濯明月的眼中,感受著那雙眼睛強烈的魅惑,隨即說道:
“還記得之前和你說過的么?在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
張小強已經忘記了濯明月名義上的未婚夫到底叫做什么名字,甚至連相貌都記不住,一個傻逼男人,也不值得他去記住,但是他和濯明月之后的一切,都是那個家伙吃飛醋攪起來的,若說真正冤枉的,反倒是張小強,完全是無妄之災。
張小強的話將濯明月帶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那個時候濯明月只是對張小強身后的飛機有興趣,想要通過一步步壓迫,讓張小強主動將武裝直升機交出來,哪知道張小強心志堅毅,在她的控制之下,竟然能夠保持自己的清醒,最終取得了她的贊許,將張小強當做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之后是她的白癡未婚夫出現,然后一切都被搞砸了,張小強殺了她的未婚夫,按照中國古代的傳統,她必須殺了張小強,但是這個未婚夫并不被她太過看重,又是與決斗的名義被殺掉的,無意中,張小強成了她未婚夫的替補。
雖然張小強表現出不情愿,濯明月其實并不在意,那個時候的張小強,在她心中占據的位置幾乎等于沒有,若不是一個名義將她套住,在張小強看到她洗澡的時候,她就該將張小強殺掉。
所有的往事瞬間在她腦中回溯,停留在張小強幾次不成功的逃跑上,同時也想起,張小強真的說過那些話,那個時候她根本就不在意,并沒有真正將張小強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即使張小強真的有又能怎么樣?大不了讓張小強給點撫養費什么的,反正她的未婚夫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可是現在…,張小強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優秀,不管從各種方面來說,張小強都比她強上太多,當然,除了武力之外,即使如此,張小強也救了她數次,讓她不斷地將自己的姿態降低,到了現在,她已經默認張小強在某些方面確實比她強。
心理上的差異,讓她將自己擺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剛才她質問,生氣,甚至想要殺人,張小強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請她坐下,抽了一根香煙,然后對她說以前,便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安,換了一個地點,換了一種身份,她沒有以前的囂張與跋扈,變得患得患失。
看到濯明月沒有說話,張小強知道這個時候女人在想著什么,并沒有再多說,有些事必須翻牌,濯明月之間和他的關系必須要說清楚,不然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