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文學也是要玩包裝的
西蒙出版公司接受了林明陽開出的條件之后，一份有關暮光之城小說作者的資料終于擺在了西蒙公司總經理托克和總編艾維斯面前。這對老搭檔在看過林明陽的簡介之后都選擇了沉默，其實不需要簡介，光憑著資料上的照片，兩人就認出他是歌舞青春里面的那位陽光帥氣的男主角。
“你覺得這部小說會是Felix－林的原創嗎？”打破沉默的是托克，讓他相信被自己奉為“神作”的暮色，居然是出自一個十六歲男孩的筆下，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從寫作的角度來看，像這樣的作品，抄襲的難度很大。”艾維斯搖搖頭，“收到這份資料之后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感覺，但是我詳細的調查了對方的信息，沒有跡象能夠表明他是抄襲或者請人代筆。”
“這只是你的判斷，證據呢？”事關到西蒙出版公司的聲譽，托克不得不謹慎對待。
“我的判斷都是基于事實，能夠寫出這樣作品的人，又何必去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槍手？”艾維斯的反問讓托克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而且假設Felix－林請人代筆，那么他為什么要寫這樣一部小說？”艾維斯看了看托克，對方也陷入了深思，“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獲得名聲的一種炒作手段！可如果他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又何必開出那么高的價碼為出版制造重重阻礙，這不是有悖于他的初衷嗎？”
“也許他想從中獲得更多的利益？”托克想到了一種可能。
“美國作家的平均收入還不到演員的五分之一，即便是這部作品與眾不同，但以此作為獲得利益的手段遠不及用來收獲更多的名聲來得實在！”
“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判斷，我們還是不能保證這部作品的原創性。”托克是一個認死理的家伙。
“唯一的證據就是他除了是一個演員之外，還是一個不錯的編劇，歌舞青春的劇本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如果前面那些你都無法相信的話，那么至少這個能夠證明他有創作這部小說的實力！”
“那你的意思是？”托克的遲疑主要還是和他保守的經營理念有關。
“相信他！”從接任主編以來，艾維斯就覺得西蒙公司的經營模式需要有新的變革。但是改革需要有一個突破口，林明陽的暮色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這對于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如果讓我們的競爭對手拿到這部小說的出版權，后果是我們將不得不面對愈發惡劣的生存環境。”
“好吧，這件事就由你來全權負責！”艾維斯的堅持打消了托克最后的疑慮，別人都只看到了西蒙公司表面上輝煌，但現實并不像人們看到的那么美好。正如艾維斯所說，暮光之城對于西蒙公司來說，或許真的是一次機會。
托克現在已經56歲了，即將退休的他面臨選擇接班人的問題，艾維斯今年42歲，可以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件事如果他能夠按照自己的運作方式取得成功，那么托克就會向董事會推薦他來接任自己的職位。
做通了托克的“思想工作”之后，艾維斯終于放手施為，他首先想到的還是和林明陽見一面。但是和埃克斯取得聯系之后他卻得知林明陽此時并不在洛杉磯，加勒比海盜還在緊張的籌備之中，等到影片正式開拍，林明陽才需要到劇組報道，莫斯中學給他的假也用得差不多了，他只能提前返回佛羅里達州。
在林明陽需要應付的事情越來越多，他自己已經有些安排不過來的情況下，他終于接受了埃克斯的建議，聘請對方擔任自己的經紀人。得知艾維斯準備親自趕赴弗羅里達州與林明陽商議暮色的出版事宜，埃克斯欣然的充當起了向導。
在莫斯中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里，艾維斯終于見到了那位被全美青少年追捧的人氣偶像。隨著歌舞青春在美國的影響進一步的擴大，林明陽已經走在大街上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只有在包間里，林明陽才能放心的摘下墨鏡。
“Felix，能具體的談一談你的這部小說，比如說你的創作初衷、靈感來源？”艾維斯倒沒有和林明陽過多的客套，一見面就直奔主題。
“這小說的出版有必然關系？”林明陽一愣，他聽出了對方是在懷疑暮光之城的原創性，所以他說話也變得很不客氣，“如果艾維斯先生到現在都還心存疑慮，那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沒有任何深入的必要！”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艾維斯沒想到事情居然被自己弄巧成拙，他連忙解釋說：“我們并不是在懷疑你的能力，而是你提供的這些信息會有助于我們制定出更為貼切的宣傳推廣策劃！”
“Felix，艾維斯先生親自過來，足以看出西蒙公司對于這次于合作是抱有很大的誠意的！”埃克斯見場面有些僵硬，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林明陽臉上的表情終于好看了一些，“也許是我冒昧了，那就請艾維斯先生先談一談貴公司的出版計劃吧！”
“一部小說的出版，渠道和宣傳是最重要的兩個環節。在渠道發面，西蒙公司擁有覆蓋全美的穩定銷售合作伙伴，當然這個環節沒有哪家出版公司可以形成足夠的壟斷優勢，所以這次我們決定從宣傳入手，在這個環節上進行一些大膽的創新，當然前提是Felix先生能夠給予我們足夠的配合！”
“艾維斯先生可以說得再具體一些嗎？”對方的想法和林明陽腦中那個隱隱的概念不謀而合，但他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Felix先生，作為一名作家，你認為什么才是一部小說成功的關鍵？”
“小說的內容！”林明陽毫不猶豫的回答說。
“我很贊同你的說法，但就像一塊寶石，光有好的成色還不行，細致的雕琢打磨才能夠讓它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這就是小說本身質量的好壞和出版宣傳之間的關系。”艾維斯打了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暮色這部小說的質量而言，這是我近年來看過的最棒的一部作品。但并不是所有優秀的作品都能夠成功，梵高的畫在他死后價值才被人們漸漸的認可。小說的出版，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以一個恰當的方式出現在人們面前，這樣才能夠獲得最大的收益。”
“舉一個更具體的例子，Felix先生一定讀過哈利－波特這部小說，JK－羅琳應該算是全球最成功的作家。外界普遍的認為是這部小說獨特的創意為作者贏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業界還流傳有另外一種說法。就文筆和創意而言，哈利－波特面世的前后其實還有更優秀的作品，但是為什么哈利－波特就能夠那么成功？”
“這其實還是涉及到了一個出版的時機和宣傳的問題。我承認哈利－波特是一部足夠優秀的小說，但它如此巨大的成功其實并不排除有運氣的成分，這部小說出現在傳統魔幻小說日益衰落的20世紀末，新的魔幻流派尚未出現，哈利－波特成功的將魔幻和現實糅合在一起，為人們塑造了一個與現實世界并存的魔幻世界。不得不說它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要是早幾年或是晚幾年，估計這部小說都很難再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
“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哈利－波特這個系列的第三部和第四部在情節和創意上已經比不上最初的那兩部，但是小說的銷售量依舊在不斷的上升。我認為哈利－波特已經超越作品本身的質量，而上升成為一種趨勢和潮流，電影和媒體的宣傳進一步的強化了這種概念，周圍的人都認為這是一部值得一看的作品，因為從眾心理，那些也許不喜歡這部小說的人，也開始在潛意識里接受了它。”
“就文學價值而言，哈利－波特顯然無法和很多經典名著相提并論，要知道它的發行量甚至超過了牛津詞典，用它本身文學價值根本無法解釋這種成功，而業界最后將這種成功歸結于宣傳的力量！”
“我并沒有用這部小說去挑戰哈利－波特的野心！”艾維斯不愧是專業人士，分析得絲絲入理，林明陽差一點就被他的這番言論所鼓動了，好在他對現在自己還是有一個比較清醒的認識。
“可是我認為暮光之城完全有這個潛力，光是從這部暮色表現出來的文筆和創意，就有足夠的理由讓我相信這將會是一部不輸哈利－波特的作品。而且暮光之城有著更深刻的主題表達，更寬泛的受眾人群，如果再加上合理的宣傳造勢，為什么在美國就不能誕生一部和哈利－波特相媲美的作品？”
“您這樣的評價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正如您之前所說，一部小說成功的背后包含有太多的因素，就像時機，這可不是人為控制能夠把握的因素。”
“但時機就在我們眼前，哈利－波特第一代讀者現在的年紀應該和你差不多，而暮光之城針對的讀者群里也正好是你這個年齡階段的青少年。哈利－波特出現在傳統魔幻小說日漸衰落的時候，而暮光之城則是以一種唯美的愛情元素重新詮釋被很多作家寫得毫無新意的吸血鬼與狼人的故事，如果再往后，說不定就會有新的故事出現，那是要取得現在的宣傳效果就很困難了！”
艾維斯對暮光之城的期許，遠遠的超過了林明陽的預想，甚至也超過了后世這部作品的成就，但是艾維斯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既然自己這只蝴蝶已經扇動了翅膀，為什么不把風暴掀得更猛烈一些呢？
林明陽內心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而一旁的埃克斯早就被艾維斯的計劃打動，他開始頻頻的朝林明陽遞眼色，示意他答應對方。
讓埃克斯如此激動的原因是艾維斯將暮光之城和哈利－波特這部小說締造了當代出版界的銷售神話的小說放在了同等的位置。哈利－波特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它讓一個一貧如洗的單身母親成為了身價超過5億英鎊、甚至要比英國女王還要富有的女作家。更重要的是這部系列小說還帶動了一個價值超過70億英鎊的附帶產業，而其中根據原著改編的同名電影占據其中最主要的位置。
暮光之城的小說越暢銷，產生的影響越大，小說電影改編的價值也就越高，到時候小說的電影版權肯定會成為各大電影公司競相追逐的目標。自己是林明陽的經紀人，那么迪斯尼公司就會競爭占到很大的優勢，只要手里握有這樣一張王牌，埃克斯在迪斯尼公司的地位肯定也是水漲船高。
“這樣的計劃安排對于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風險絕大部分由我們來承擔，當然在宣傳過程中，我們也需要你一定程度的配合。”林明陽還沒有明確表態，但他的經紀人埃克斯已經明顯的心動了，在這個時候艾維斯當然是要趁熱打鐵。
“我需要做什么？”林明陽原本想要借用暮光之城出版之后的廣泛影響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但艾維斯提出的計劃卻是利用他現在在青少年人群中的人氣來宣傳這部小說。對于暮光之城本身的質量，林明陽是有絕對信心，但是艾維斯這樣的操作究竟能夠帶來什么樣的結果，他心里并沒有底。
艾維斯這次決定孤注一擲，將自己的職業前途全部變成籌碼押在林明陽的身上，從得知林明陽的身份開始，他心中就已經醞釀著一個龐大的宣傳計劃。如果能夠全部付諸實施，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打造出一部超越哈利－波特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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