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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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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七百一十章生怨  南府。前街。曹宅。

  看著綠菊收拾行李。曹項見狀。忙上前兩步。扶了她的胳膊道:“不是讓你歇著么。還弄這些做什么。吩咐她們就是。仔細累著。”

  看著丈夫緊張的模樣。綠菊搖搖。道:“都是小件。不累。

  雖說今天比京里暖和些。如今眼看也要入冬了。爺出門。也不曉的能不能吃好。喝好。”說到這里。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爺帶過去侍候吧?”

  她查出身孕。已經一多月。夫妻兩個雖沒分房。但是怕有不妥當。兩人也沒再親熱。

  是打小侍曹的。這次跟河南府。綠菊本有幾分忌憚。但是相處下來。發現她是個心直口快。沒有心機的。才放下心來。

  只是她同曹兩個新婚燕爾。正是蜜里調油。加曉的京里已經定主母。雖說那頭趕上孝期。今年不用送親。但是總要過門的。

  綠菊心里。不無擔憂。自也“惠”不起來。再給丈夫張羅一個女人。

  直到現下。曹項要出差半月。綠菊豫再三。才說出這個話來。她還有大半年的。不能讓曹項大半年都戒了女。家里面的。知根知底。也比被外人勾引強。

  項扶著她坐好。道:“你就別操心了。我是出公差去了。又不是去享福?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倒是你這邊。畢竟有了身子。真不該拖著。早點寫信給嫂子。說不定京里的人已經過來了。”

  綠菊聞言。已經變臉色兒。轉來。抓著曹的胳膊。帶著幾分惶恐道:“爺懷孕之事寫到家書了?太太那邊當年的玉蜻姑娘…”

  想往事。綠菊只覺的后背發寒。牙齒開始打顫。她低頭看了看尚未顯懷的肚子。眼淚止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曹項見了。掏出帕子。給她擦了臉上難掩憂色。柔聲道:“胡思亂想什么?好好的。怎么想起她來?你同她能比么。那是在孝期。再說。我只跟二哥二嫂提了沒跟太太提。托了二嫂子挑兩位老成來照看你。你最近忒愛哭了。仔細傷了眼睛。要不然。還是請個大夫來開兩幅安神的藥吧。這幾日你都沒睡好。”

  綠菊抓住曹項的胳膊。將頭埋在懷里。哽咽著說道:“爺。我害怕…”

  曹項撫了撫她的后。哄勸道:“有我呢。怕什么?我已經同知府太太那邊打了招呼我在這半月。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兒。你就去跟知府太太說。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就使人去買。要是東箱里的銀子不夠花西箱里的動動也。過后支了俸祿。再補上。”

  綠菊聽了。忙搖頭。家里的現銀在臥室炕上的箱子里。東邊的是京里帶來的。西邊的是這幾個月知府衙門那邊使各種名義饋贈的。

  曹項雖是大宅門里出來的公子但是因為是庶出。嫡母兆佳氏又向來是跋扈慣了的。所以打小除了月例子。沒有什么花銷。

  就是曹當年的林下齋。也只是有幾個大的零花。個小的還在之中。自然也就沒有。

如此一來倒使曹項養成節儉的好習性。綠菊邊有限。家里人口少也無需擺什么排場。將銀錢把也緊。因此。小兩口支出有限。就算有走禮的時候。有有出。也平了  “爺不是說那個銀動不的么?還是不要動的好。往后就算知府衙門有不妥當的的方。咱們也能辯白辯白。”綠菊道。

  曹項見妻子如此明事理。點了點頭。道:“嗯。那就按你說的辦。大伯回信也只說讓咱們暫時不動。多多看。你也別太擔心。大伯與大哥都是京堂。二哥又是宮里侍衛。就算知府大人想要算計咱們。也思量思量。”

  綠菊點點頭。道:“嗯。不擔心那個。只是怕爺太辛勞…”

  京城。曹家東府。跨院。

  靜惠與曹頌兩個則沒那么清閑了。聽到綠菊有了身孕之事。他們夫妻兩個都歡喜不起來。

  曹頌這邊。是想起死去的玉蜻。有幾分后怕。特意對靜惠交代道:“既是四弟說讓瞞著。那太太那邊。咱們還是幫著瞞些。”

  見曹頌這般反應。卻是有些意外。

  綠菊雖是妾不假但卻是兆佳氏的丫頭。頗受她的寵愛。要是曉綠菊有了身子。兆佳,那邊八成也是歡喜的。尤其同將軍府的親事。還鬧的不痛快。有個庶長子壓在前頭。也能給新人一個下馬威。

  靜惠擔心的。卻是新人進門。夫妻相合之事。家和萬事興。若是夫妻不合。也只能落外人笑話。

  曹碩夫婦兩個。就是前車之鑒。靜惠是東府長媳。自然會想到這些。

  沒想到。曹頌的家中。卻是向嫂求援。曹頌又是向來護著兄弟們的。又念及兄弟年紀還小。就在頭吃苦。自然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可是府里的人手都是有限的。想要瞞著兆佳氏使幾個人去河南府。談何容易?

  靜惠這邊正在躊躇。曹頌也想到處。道:“要不然跟嫂子說聲。從西府借兩個人手?”

  “不妥。這是去照看新姨娘。往,四弟妹過來。心里曉的。再對嫂子生了埋怨。”靜惠搖頭道。

  “人市兒上個干凈媳婦呢?

  想了想。道。

  “外頭的人。不知秉性。也不敢叫去侍候孕婦。萬一有不妥當之處。四叔就要埋怨你我這做兄嫂的不盡心了。”靜惠邊。仍是顧慮重重。

  “那可怎么是好?”曹頌這邊。一時也沒了主意。

  靜惠思量了一回。道:“添香這些日子正病著。太太說要遷她到莊子里養病。我攔了兩回。怕的方偏。尋大夫不便。今兒下晌是瞧她。氣色已經好許多。只是提及太太時就失魂落魄。這兩年。太太每每心里不順。就要叫添去上房一遭我瞅著添香那模樣。也的差不多了。還不若借著這機會。送她去莊子里待兩年好好緩一緩。這樣。就能打發兩個跟著過去。再從大嫂子那邊借人。將這兩個換出來。也算兩全了。”

  曹頌聽妻子說有條有理。當然沒有其他意見連聲點頭贊好。

  就聽遠處傳來`更梆子聲。已經進更了。

  曹頌站起身。對妻子道:“一更天了。走。去給太太點袋煙再回來歇著…”

  海淀。八阿哥園子。

  經過半天功夫。曹與四阿哥從湯泉到了海這邊。他翻身下馬。就見大門已經掛了白燈籠。里面也是燈火通明。香煙繚繞隱隱的傳來僧道誦經之聲。

  因為九阿哥的交代。這邊法事請是番經。外加禪道尼居士。擺的是五臺對棚。要知道番經同禪經道場還不同。是喇嘛過來誦經。

  為朝廷大力扶持嘛教黃教所以喇嘛在京城也備受禮遇。想要使喚喇嘛誦經。要車送。每個喇嘛都要乘坐單獨的轎車。還要預備上等葷席。

  支付的費用。也是禪經的數倍。

  能用起番經的葬禮。就算是豪葬禮里。多是用九位十一位十三位的位高些的人家用十五。

  八哥這邊。卻請了七七四十九位。連同禪道尼居士。都是這個排場。

  見四阿哥下車。曹猶豫了一下。上前道:“四。要不然等過了子時再傳旨。”

  按照民間的老話。這“頭七”是死者魂魄返家的日子。家人預備好一頓飯后都要回避不要讓死者看到。省他牽掛不能安心投胎去。

  雖說曹心里對這迷信的說辭不信。但是到底要考慮下未亡人的心情。也怕四阿哥太難。才多嘴一句。

  四阿哥抬頭。望了望在秋風里搖曳的白燈籠。道:“皇上那邊。可沒交代下來。可以挑宣旨的時辰。”

  曹被無語。阿哥已經吩咐身邊的長隨。道:“上前去通稟。圣旨到。開中門迎旨。”

  那人應了一聲。上去傳話。

  門房這邊。一邊使人往里面通傳。一邊帶著人將中門打開。

  靈棚里。九阿哥與阿哥兩個正在苦口婆心的規勸八福晉。八福晉不僅自己個兒品級扮了。還使人將大阿哥大格格二格格都帶過來。在靈堂上等著。沒有絲毫要避開意思。

  八福晉沒有生產。同八阿哥膝下有一庶子一庶女。庶子就是大阿哥弘旺。庶女是二格格。大阿哥二格格同齡今年都是九歲。瞅著也乖巧懂事。

  格格并不是八阿哥的親生女兒。而是八福晉的養女晚晴。是原南書房行走何之女。

  去年冬天。二阿哥那邊剛鬧出“書案”后。康熙就發作了曾在八貝勒府當過差的南書房行走何。大面上的理由有好幾條。都是文字官司。實際上因他同八阿哥往來交好。加上他康熙四十五年丁憂時。曾將小妾所出的幼女托八阿哥府上照看。這才是真正的罪過。這個幼女。就是晚晴了。

  何罷官后。晚晴父親接回何。但是也經常回八阿哥府探望養父母。上個月八阿哥病后。她更到這邊來。陪著養母一道衣不解帶的侍候湯藥。

  雖說不是血親。但是按照“義服之她同大阿哥二格格一道服“折衰”。

  “八嫂。您就忍心八哥的魂魄不安?”九阿哥勸:“弟弟曉的八嫂同八哥夫妻情深。但是八哥去了就是去了。八嫂還是看開些。”

  八福晉搖了搖頭。啞著嗓子道:“說走了就走了。只言片語都沒有交代如此狠心。為何要讓他安心?”說著。已經是淚流不止:“我就是要讓他牽掛。讓他不安心。不是還還魂這一說么?只要佛祖肯成全。往后我吃齋念佛鋪路搭橋。做一輩子善事…”

  說到這里。她俯下身子。對幾個孩子吩咐道:“一會你們要記的喊人。喊阿瑪。要是你們阿瑪舍不你們說不定就回來了。”

  大阿哥與二格格還是混沌的年紀。雖說覺的不對勁。但是仍乖巧的點頭應了;大格格今年經十三。豆蔻年華。曉的事了。

  她聽了八福晉的話。著流淚輕聲喚道:“額娘…”

  八福晉也不擦眼淚。道:“哭吧。平素舍不的叫你們幾個哭。今兒就多哭幾聲。要是你們阿瑪不忍心。說不定就會回來了…”說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哭出來。

  她這一哭。幾個孩子也忍不住。屋子里立時都是哭聲。

九阿哥見了此情此景。只覺的酸澀難當。臉上冰涼。伸手摸去。不知何時。他也是淚流滿面  “福晉。九爺。十圣旨到了”進來通稟的管事聽見震的哭聲。只覺耳朵發麻但是圣旨要緊。不敢耽擱。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圣旨這個時候”九阿哥低頭將臉上的淚試了。抬頭問道:“是誰來傳旨?”

  八福晉在旁。聽到“圣旨”二字。也住了哭聲。

  那管事躬身回道:“是四王爺同內務府曹總管過來傳旨。”

  九阿哥這幾日忙著喪事。沒有顧及到別的。現下算算日子可不是圣駕該到湯泉了不是。

  “八嫂。既是圣旨了。那就擺香案吧。”九阿哥跟八福晉說完。又對十阿哥道:“許是皇阿瑪的追封到了。咱們兩個出去迎迎。”

  十阿哥應了。九阿哥一道出來。

  門已經大開。四阿哥與曹站在門外卻沒有時進門。直到九阿哥與十阿哥出來彼此見過。四哥才抬腳進了花園大門。

  八阿哥雖停了俸祿與府中諸人米。但是爵位并沒有革。府也有自己的文武屬官。都跟在這邊料理事。

  說圣旨到了。眾人也都出來。跟在八福晉身后跪迎。

  八阿哥過世已七日。追封也好。也好。也當下來。所以聽說圣旨九阿哥才并不驚奇。但是見四阿哥繃著一張臉。他有些心里沒底。

  心里沒底的。還有曹。

  的耳中。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卻苦熬。

  四阿哥帶來的。又那么個旨意。要是九阿哥能忍住不鬧。才是奇怪。

  五臺法事。都止了經聲。靈堂一片寂靜。眾人都等著四阿哥宣旨。

四阿哥卻是不急。身子避開。曹點點頭。意他先宣旨  也罷。先聽了好消。再聽壞消息。說不定有個緩沖。

  曹心里想著。上兩步。面南背北站了。拿出圣旨。平舉到身前。朗聲道:“圣旨到!”

  場中諸人。除了曹與四阿哥。他人都跪了下去。

  圣旨不曉是誰擬的。洋洋灑灑一篇。極盡華麗。其中主要就是兩個。追封為“廉郡王”。加號為“順”。

  八福晉這邊匍匐在的。滿臉是淚的接了旨意。即日即時起。八阿哥就不再是八貝勒或廉貝勒。而是廉順郡王。木主神位上。都要換了稱謂。

  聽到只追“郡王”。九阿哥有些不滿。

  八阿哥生母出身低不假。但是最后也封了妃的。八阿哥本身。十幾歲當差。跟著圣駕西征。正藍旗大營;而后在六部當差。政績不菲。

  八阿哥的才華學識。哪里比三阿哥四阿哥差了?或者不能封個親王。死了也追封不的么?

  九阿哥正滿腔郁結。無處發泄。四阿哥已經拿著旨意。開始宣讀今兒的第二份圣旨。

  九阿哥心里再不滿。也只能依靠規矩。跪下聽了。

  待聽到是“移靈回京”的旨意。九阿哥一下子從的上竄起來。狠狠的瞪著四阿哥。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想來已經是氣極。

  曹站在四阿哥身,。聽著四阿哥語氣平靜的宣旨。真是恨不的自己立即消失。

  無論接下來。發生角也好。爭也罷。都是他們皇家自己的事兒。自己這個外人實沒有必要做這個見證人。

  八福晉臉上已是失了血色。目光滯。身子搖搖欲墜。幸好大格格眼見尖。一把扶住。她才沒有跌倒的。

  十阿哥氣“哇哇”直叫。也顧不哥哥弟弟那一。伸出手來。指著四阿哥道:“你同八哥有什么仇。死了死了還不叫人安生?為了拍皇阿瑪馬屁。連兄弟情分都不要了?”

  “那日。我不是說了么。八哥的靈不能移!為何。為何。你為何…”哥使勁的握拳頭。強忍著怒氣。臉上露出幾分猙獰。吼道。

  四阿哥卷起圣旨。也不看九阿哥。道:“圣命所為。本王也無可奈何。弟妹。接旨吧。”后邊這句。卻是對八福晉說道。

  “…皇阿瑪…死了我們爺。容不的我么?”八福晉并沒有接旨。而是仰頭怒道:“爺啊。你快點來帶我一道走吧…”說到最后。已經是放聲哀嚎。

  幾個小的。見了這情景。哪里還忍的住。都跟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看著狀似瘋癲的八福晉。聽著孩子們的哭聲。紅了眼的九阿哥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沖上前去。拳頭狠狠的落在四阿哥臉上。

  四阿哥身影也算高大。但是耐不九阿哥是含怒出擊。身子一趄。撞到曹身上。

  一拳剛完。接著一又至。四阿哥這邊。沒有回避之意。立時臉上開了染缸。嘴角已經出血來。

  曹在四阿哥身后。著眼前眼花繚亂的。心里嘆了口氣。總不能束手旁觀下去。那樣就要的罪四阿哥了…

  “九爺。還請息怒。就算四爺大度。不會告到御前。畢竟是八爺靈前…”曹無可奈。別無選擇的攔住九阿哥的第三拳。低聲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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