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39師的野戰營地吃過午飯,張蜀生就前往視察幾個位于曼德勒附近叢林中的秘密軍工廠。
緬甸的戰略縱深小,在戰爭進入長期化時,建設在開闊帶或者城市中的工廠將會是敵人最好的靶子,雖然國防軍擁有性能先進的雷達,數量較多,又比盟軍更出色的戰機,但是,飛機是移動的工廠卻是死的,要想不被炸自然是建在山里最好。
雖然大陸的西南離新的行省很近,但比起在曼德勒和緬北地區就地建廠來還是要麻煩許多。
“委員長,我們這個迫擊炮的彈炮一體式工廠是在1935年的時候由西南134軍工廠援建的,設備是從134廠就地拆換的舊設備,工人方面,大多數是拓忠省長選派的多批赴國內求學學生,一些骨干則是從國內派遣來支援建設的。現在廠里還有二十多位建廠時期的大陸老工人。”
參觀這家迫擊炮工廠的時候,陪同張蜀生做解說的是行省政府工業廳汪廳長,汪廳長原本是中緬邊境的華人,由于2、30年代西南的大民族政策,他也是受惠者這一,得到了前往云南就近求學的機會,學習期間加入了復興黨,被派遣到緬甸從事領導工業和生產方面的工作,是拓忠的重要助手。
這個工廠的規模tǐng大的,雖然自動化水平談不上,但流水線生產搞得不錯,工人的熟練度也很高。張蜀生沒有走近廠房,只是遠遠地看這轟鳴的車間中忙碌的工人。他知道,自己一旦走過去就會耽誤大家的生產時間,也許就是耽擱了幾十門迫擊炮的生產任務。
“晚飯的時候,邀請一些當年的優秀援建代表,我見見他們。今晚的晚飯,就在工廠里吃吧。”張蜀生隨意地說道,卻看到不遠處羅峰和拓忠在幾個警衛的陪同下神色異常地走過來。
不過張蜀生倒是早就發現,遠處的警衛人員二十分鐘前就已經增多了,看來是發生了什么突發事件。
“是,委員長。”
汪廳長等人見狀,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便借故走開了。
羅峰和拓忠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張蜀生面前。
“委員長,現在發生了一點突發狀況,為了委員長您的安全考慮,我們還是先回到軍營吧。”
張蜀生點點頭,也不多說,不時就上了裝甲車回到了警衛軍營。軍營明顯達到了實戰級別的警戒狀態,坦克,重機槍和平射炮都開到了幾條進出軍營的要道上,道路上甚至壘起了野戰沙包。
回到軍營,第19集團軍王竣中將居然在,鄭之南卻不在。眾人很快就進了會議室。
“委員長,我們剛剛收到確切情報,盟軍方面已經獲知了你抵達曼德勒的情報,而且是在您剛降落不久。至此,我們認為,如果不是內部出現了叛徒就是敵人潛伏在曼德勒的特工得到了情報。”
羅峰的神色非常凝重,簡短地說道,“現在情況很嚴峻,盟軍方面將情況上報盟軍最高聯合指揮機構,設在華盛頓的盟軍總司令部后,一個針對您的暗殺計劃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
暗殺,聽起來非常可怕的一個詞,雖然暗殺對于政治人物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西方的領導人幾乎每年都會被暗殺陰謀籠罩一兩次。
而共和國的情況比較特殊,國內的集權制度和層層管理制度遠超國外,在知識方面普及度較高,國民有較強的意識,很多特工和間諜由于缺乏生存土壤,往往不是被官方發現,而是被鄰居或者收拾房屋的阿姨們舉報。
張蜀生無論在西南時還是漢京,都沒有遇到過任何暗殺,他已經夠足不出戶了,整天忙于軍政要務和科學研究,解決技術方面的疑難雜癥,他不需要像一個政客一樣,這里走走,那里賣弄賣弄,曝光的時間少了,自然危險也就少了。
雖然,以張蜀生服用的來自先進宇宙文明的藥物,修煉的宇宙中流行的戰技來看,他如今就是地球上的人形暴龍,不去招惹人已經是安分守己了,別人真要來暗殺他,很可能就是一腳踹到了暴龍的尾巴上。
不過,畢竟暗殺不是度mì月,沒人愿意三天兩頭被蚊子蒼蠅什么的sāo擾。
但這東西還真就避免不了,聽到羅峰的匯報,他倒是笑道,“盟軍當然想暗殺我,只要我死了,世界就和平了一半,希特勒領先的軸心國就被打敗了80了。當年我視察南洋漢中省的時候,人也想空中暗殺我,氣勢洶洶的,又是航空母艦又是艦載機,最后也沒有得逞。
暗殺不可怕,關鍵是要找出那些鬼蜮伎倆的跳梁小丑們。”
張蜀生可不是政客,不是那種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他不喜歡繞來繞去的。如果敵人真敢抱著炸藥包沖到他乘坐的裝甲車面前,他就敢跳出去親手撕了他,經過高級改造,又身懷宇宙古武戰技的他,平時是十數年如一日都遇不到動手的日子,但真要遇到事了,他可絕不會畏手畏腳。
對于暗殺這種事,他的心態很平和,以特情部和中央警衛局和自己身邊的秘密部隊的能力,不論是叛徒所為還是國外特工巧合發現,都會很快被查實。
換了自己是美國人,知道一個希特勒式的人物來到了緬甸,少不得也要動動干掉他的心思,視若無睹才是鬼扯。
“委員長,我…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
拓忠走到張蜀生面前,立正低頭,非常愧疚地說道。
委員長一來,秘密視察才兩天不到就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情,在他看來是行省政府的工作沒做好。
當然,他心中還有更深地忐忑。
自己如今是行省政府省長,曾經可是緬甸王,委員長一來就遇到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這要是別人歪上幾句嘴,或者干脆說是自己指使的,那就萬死難以贖罪了,更別說,老院長萬一相信了那些讒言,自己豈不是百口莫辯。
張蜀生長嘆一口氣,拓忠的復雜心思他如何不知道,換了自己是他,剛來自己地頭就遇到這種事情,那可是干系巨大。
他也假裝不懂,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在我看來,你拓忠就是有成績有忠誠的典型。”
“可是…”拓忠yù言又止,旁邊的羅峰則是目不斜視,假裝沒有看到,他不覺得這位省長的表現有什么異常,換了自己這個部長遇到這種倒霉事,只會更加忐忑不安,既有自身的危機感,也有來自忠誠方面的忐忑。
張蜀生嘆道,“既然這樣,明年大本營有一系列的軍政調動計劃,屆時,你就去北海吧。另外,安邦這孩子我很喜歡,有其父有其子。”
說完,張蜀生轉向羅峰和王竣二人,“既然發現了問題,那就要解決。擬定一個明日的假行程,最好是在郊外,讓敵人主動暴露吧,記住要把這些人一網打盡。”
“委員長,是不是連夜乘機返京?畢竟安全第一。”王竣中將猶豫半響,終于忍不住說道。
“是的,委員長,我同意王竣中將的意見,您應該連夜返京,避開這個是非之地。”羅峰也贊同道,剩下的拓忠自然不說了,他甚至希望委員長馬上就走,只要一回京,什么鬼蜮伎倆都傷不了老院長了。
“不用,我的安全有中央特別警衛們負責呢,你們放心去安排陷阱就是了,我的行程,我自己來安排。”
羅峰三人立刻就懂了,假行程由自己三人合計去安排,委員長自己做主自己明日這多出一天的行程,那么,就絕不再有任何可能的泄密。
當天晚上,整個曼德勒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第19集團軍下轄的唯一山地裝甲師居然連夜開進了城,和張治中之第九集團軍的一個精銳機步師從東南亞行省方面軍駐防部隊的手中聯合接管了曼德勒,對重點街道實行了戒嚴,宣布進行城防軍事演習,等同于臨時軍管了城市。不過,習慣了槍炮和戰火的曼德勒人民,絲毫沒有感到不適。
同時,在‘絕密’的情況下,張蜀生‘將要視察郊外的一個拖拉機工廠’這個情報,也不知不覺地散了出去。
一張無形的網由中央警衛局,元首特別警衛處,特情部,駐軍四方聯合組成的巨大網已經撒下去了,不只是要抓動手的人,連誰有嫌疑,誰可能參與了這件事都要被一一排查。
相對于整個晚上的風聲鶴唳,張蜀生倒是睡得很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小家伙華安邦居然喜歡聽張蜀生講西南時期的故事,并不是特別懂事的他,只知道這位偉人講的故事非常好聽,但卻沒有那種常人的畏懼感,反而覺得張蜀生很親切。當晚,他也就住在了軍營,早上,自然又和張蜀生一起吃了早餐。
早餐很簡單,木桶飯和一道開胃泡菜,一道湯,一道涼菜組成。張蜀生和小家伙對坐著,兩人享受了一頓充滿歡樂的早餐。
張蜀生吃的很香,多年沒有生育的他其實很喜歡這種和孩子一起吃飯的感覺,不知不覺間,他居然有些想澹臺了。
“安邦,今天想去哪里玩?”
“委員長,我,我聽你的。爸爸說,什么事情都要聽你的。”小家伙不懂事,一通亂講,把自己老爸都出賣了。
“呵呵,這就是你爸爸不對了。什么事情都不用聽我的,等你長大了興許還不愿意聽我的呢,哈哈。說吧,今天難得我有空,可以放開玩一天。你爸爸要是怪你,你就說這是我給你的特權。”張蜀生笑道,至于如何化妝掩飾自己,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謝謝委員長。”對于如何稱呼張蜀生,小家伙是如何不改口了,也沒辦法改口,叫叔叔?這位可是老爹的老院長。叫爺爺?他比自己老爹還年輕。
“我,我想去看看玉石采礦場,聽說那里遍地都是翡翠。”
小家伙開心地說道。
“哈哈,你這小家伙,估計又被你那些小同學忽悠了。這世上啊,遍地都是寶物的地方,只有別人的藏寶庫,當然不是礦山。”張蜀生笑笑,終于決定就去玉石毛料礦山看看,他也很好奇這些盛產翡翠的礦山。
他沒有去想什么暗殺的事情,事情既然交給他們去做了,就要相信他們,相信元首特別警衛處,中央警衛處,特情部這些特殊部門的能力,至于什么叛徒之類的,他更是不太信的,哪怕是有也不過是些跳腳小蝦罷了。
直接乘坐直升機出發,在特別警衛處的警衛陪同下,張蜀生和小家伙武安邦來到了一個離曼德勒以西北70公里的礦山,剛剛十幾分鐘前接到演習命令的一個團已經把這附近戒嚴了。
非常巧合的是,這個玉石毛料場居然是蜀生公司早年在緬甸投資的,現在都還隸屬于蜀生公司的海外產業部分,毛料場的場長是蜀生公司的老人了,看到張蜀生來了,頓時驚呆了。
張蜀生沒見過他,他卻在大會臺子下見過這位蜀生公司的老總,如今的共和國委員長。
“委員長,歡迎,歡迎,歡迎啊,我,我,我做夢都沒想到您會來這里走走看看。”
場長廖中化語無倫次地說道,他是石頭迷,早年甚至還賭過石玩,后來蜀生公司開展緬甸毛料業務,他就被派來這里負責了一個礦山,石頭上的功底很扎實,毛料場在他的管理下井然有序,不但有序開發,還出了很多高品位的毛料。
在廖中化的帶領下,張蜀生帶著小家伙華安邦先是來到了毛料倉庫。
毛料倉庫有蜀生公司的保安隊看守,防止監守自盜的現象。這里堆積的毛料都是要運往內地開出玉石深加工的,蜀生公司旗下的珠寶公司每年都有大量的優秀作品出售。
“委員長,您選幾塊試試手氣吧,這一堆吧,隨便挑選就行了。”
廖中化的意思是讓委員長選賣相最好的那一堆毛料,這毛料倉庫里,大的毛料上噸,小的毛料就雞蛋大,張蜀生也不刻意選,隨便說了幾個數字,挑了幾塊毛料。
結果,現場一解石,居然有四塊石頭出了玉,其中一塊還是玻璃地的,這就是純粹的運氣了,不過也是這個毛料場的老坑毛料夠好,解出好玉的概率要高得多。
接著,眾人又去了開采場,只是遠遠地看了看,只見一個個大坑中,工人們正在開采毛料,將一塊塊石頭進行初步的分類處理和篩選。
整個上午,直到午飯結束,張蜀生和華安邦二人在這個毛料場可謂是看到玉石從山里被開采出毛料,毛料被打磨,或者被解石的整個過程,也算是大飽眼福,看到了平常很難看到的緬甸特色文化。
直到張蜀生接到通知,曼德勒的黃雀行動非常成功,當場消滅了7名特工和十幾名潛入的廓爾喀武裝分子,繳獲了包括炸藥包,地雷和迫擊炮在內的多種暗殺工具,而城內的排查還在繼續,一些讓張蜀生感興趣的東西也漸漸地浮出水面。
回去的直升機上,張蜀生對小家伙華安邦說了一句話,“安邦,如果讓你做我的義子,你愿不愿意?”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