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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風沒有同意賣畫,因為時間不夠了,水彩畫完了需要花一段時間來晾干的。

  對方夫妻倆都依依不舍,臨走還猶猶豫豫要了聯系方式,然后又發了兩個孩子的視頻:“你再考慮考慮,我不差錢兒,但我真喜歡你這畫里的勁兒!”

  林雪風打開視頻一看,發現他的兩個孩子,李如星,李如月。一個在戍守邊疆,風雪滿頭。另一個穿戴滑板,自高空直升機一躍而下,然后在即將落地時拉開了降落傘。

  紅色的降落傘迅速膨脹的那一瞬,滑板在雪山蓬出了大片雪粉,仿佛要透過鏡頭灑落在他身上。

  在這一瞬間,一股未知的、難以言說的仿佛對生命的敬畏,又仿佛對生命極限永不屈服的震撼,也充斥著胸腔。

  林雪風默默發消息給對方:

  “極限運動,很危險吧?”

  “當然危險了!”接電話的男人哈哈笑:“危險,孩子們偏喜歡,我有啥辦法?我兒子倔,就愿意當兵。”

  “我姑娘呢,更倔!就愛這樣…隨他們吧,喜歡就行。”

  他默默站在那里,又看了一遍一動一靜的兩個視頻。

  白云蒼狗,星河璀璨,歲月輪轉…戍守邊關的軍人一動不動,把“靜”做到了極致。

  縱身一躍,雪山穿梭,高空旋轉…極限運動的勇者從不停歇,把“動”貫徹了生命。

  隨后他默默點頭:“好,我畫——如果可以的話,畫我會拿去參加畫展。畫展結束后我送還您二位,分文不收。”

  對面的李大叔跟妻子商量了一下:“畫展能行嗎?畫邊關值守的畫面沒事吧?”

  “我覺得行!要參加畫展,那肯定畫的特別用心。咱兒子那能不能行的…我給他電話,讓他問問領導。”

  三天后,林雪風得到了確切回答。

  “兒子說了,他特意問了領導,領導也感興趣,說是頭一回有畫家要畫這個…只要那個什么,背景模糊一下,畫!可以畫!也可以展覽!”

  林雪風應了下來。

  他又看了看那幅生機勃勃,甚至讓老師第一時間就確定作為主展畫的《薔薇少女》。

  原來…生命力是如此的熱烈又蓬勃啊。

  他收攏心神,將畫紙靜靜鋪好。

  老師作為當代藝術家,要有成名之作,此次畫展自然也有著許多參展者。而林雪風和諸位學生暫時還未經市場認證,辦個人畫展實在勉強,因此各有一個小展區。

  這是老師的一番心意,待工作人員問到展區主題時,他毫不猶豫脫口而出——“《生命》”

  “啊,”工作人員同樣也是行內人,此刻看了看那副《薔薇少女》,略帶猶豫的問:“這幅畫,感覺用‘愛’作主題也合適。”

  林雪風想了想自己畫好的另外兩幅畫,此刻點了點頭:“是,‘愛’也合適。但我覺得,愛在背后的心意,而生命,卻是格外直接的主題。”

  這場個人畫展規模并不大,為期兩天,過了熱熱鬧鬧的開幕儀式之后,李大叔帶著妻子第一時間拿著票過來了!

  “林老師!”

  他客客氣氣找到了在場館走動的林雪風:“你不用給我贈票!我兒子女兒都在畫展,肯定要花錢買的!儀式感!我不能給他們跌面兒!”

  林雪風含笑聽著,并沒有太多客套話,此刻只微微側身,伸手:“謝謝叔叔阿姨支持——這邊請,他們倆的畫像掛在那邊展廳。”

  此刻展廳里的人并不多,但令人意外的是,生命主題展館中屬于C位的三幅畫面前,卻已經圍了三五人。

  李大叔當即眼睛一亮,趕緊拉著妻子走上前去,默默傾聽。

  但其實前面幾人沒說什么。

  他們看起來氣度不凡,衣著低調但應該被精心打理過,像是成熟的有錢人。此刻在默默觀賞許久后,才有人喟然長嘆:“這畫好!”

  “紅日初升,人道大昌啊!”

  另一人也呵呵笑著:“確實!我文化低,是說不出哪里好,但看著就覺得渾身有勁兒!”

  還有一人則默默拿手機拍照:“名師出高徒啊!這畫家叫什么?林雪風?我喜歡他這畫里的感覺。我去問問沈大師他學生這畫怎么賣的…”

  “哎你別急啊!咱幾個都問,回頭就要拍賣了!”

  三人立刻討論起來,而另外沒說話的中年人卻在此時晃了晃手機:“我剛給沈大師報價了。”

  李大叔本來還聽得滿臉高興——他甚至還沒看到畫呢!

  再一聽什么拍賣,立刻就急了,趕緊上前去。

  而林雪風也趕緊說道:“感謝諸位厚愛,這三幅畫都是非賣品,抱歉。”

  他指了指一旁的標識,果然是“非賣品”三個字。

  幾個都已經打電話開始報價的人:…

  而李大叔終于拉著妻子走到了前面,此刻抬頭一看,不由愣住了。

  中心處是一幅《薔薇少女》

  用什么畫的,李大叔不懂,但是濃淡青綠的葉片中,粉白的花朵仿佛就盛開在眼前,花瓣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見。

  而花叢中,面容模糊的少女正扭過頭來,明明看不清楚五官是怎樣的,可又仿佛知道對方長什么模樣。尤其那雙眼睛,那眼睛里濃烈地幾乎要溢出來的歡喜…

  真好看啊!

  不知道什么技法,什么虛實,什么明暗陰影…但就是好看!好看到兩個對藝術一竅不通的人,都震撼地挪不開眼睛,滿心都洋溢著同樣的歡喜。

  李大叔看了好一會兒,一時間連孩子都忘了,愣是看了好久。

  直到又有人聞訊趕來,低聲發出驚嘆,他這才想起——哦,我是來看孩子的啊!

  他轉了身子,很快又看到了左側的一張圖。

  那是一幅…

  該怎么形容呢?

  遠處是重疊白雪,日照金山,近處則是一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軍人。

  他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濃黑的眉毛上有星點斑斕的白雪,那雙堅毅的眉眼正看著畫外,仿佛直直注視著人的心。

  他的皮膚有些粗糙,明明給人的感覺這樣年輕,裸露出來的眼尾卻已經有了淡淡的紋路,和隱約的凍痕。

  厚厚的睫毛上同樣有著霧凇一般的白霜,此刻抬眸注視,李大叔站在那里,竟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與他眼神對視。

  然后不知為何,突然涌出淚來。

  好狼狽啊!

  他嗚嗚咽咽擦著眼淚,明明早就知道孩子辛苦,可那一瞬間,卻仿佛又看到對方坐倒在樹下,笑著對他喘息:

  “爸,我不后悔…”

  莫名其妙的,他的眼淚一點也止不住,此刻被妻子扶到一旁,蹲在地上抽抽嗒嗒,又驕傲,又難受。

  一旁的記者看到,“咔咔”迅速拍下。

  而林雪風也終于脫離恭維問價的人群,趕緊拿了紙巾來:“不好意思,叔叔是不舒服嗎?畫不知你們滿不滿意,要到明晚畫展結束才能送給二位。”

  “沒事沒事。”一旁氣質溫婉的阿姨也擦了擦眼淚:“林老師,謝謝你把孩子們畫的這么好…她一個女孩子,我原本想著太苦了,太危險了,搞什么極限運動,不小心沒了命的都有人…我就是怕影響她,不敢說…”

  “我一直憋著…想讓她回來…”

  回來按部就班,房車工作,或者創業打拼,他們都能支持的,那多安穩啊!

  可是,畫中的孩子,又是多么幸福啊!

  她怔怔回想著那幅畫——

  她從高處躍下,一雙手握著滑雪杖,雙板收在腳下,身形并不舒展,嚴嚴實實的滑雪服也沒有展現她作為女性的窈窕…

  她甚至同樣沒有露臉,只有那一雙眉眼堅定地看著遠方——

  堅毅,又堅韌。

  她的心不在腳下,在永恒的未來。

  原來,這就是孩子的追求啊…摔斷了腿,摔傷了頸椎,臉頰劃傷,頭破血流…

  這些,都比不過她翱翔天際,征服雪原的那一瞬間。

  她也落下淚來,而后握住了林雪風的手:“謝謝,謝謝你。”

  畫展圓滿結束。

  沈教授看著學生,滿心驕傲:“你呀!你以前技法圓融,天賦又好,唯獨情感力欠缺。如今可算開了竅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打磨與學習,汗水與努力,終于在此刻,在突破桎梏后,為他加冕。

  林雪風也露出微笑來:“我也獲益良多。”

  他看到了李如星李如月的父母,原來,這就是正常的父母之愛啊!

  再看看手機那些未接來電,長長消息,此刻終于深深吐口氣,從此釋懷。

  在這一刻,沈教授看著自己的學生,仿佛一瞬間被打磨成通透的鉆石,再也沒有什么能夠束縛住他的自由與光輝。

  他也露出笑容來,拍了拍學生的肩膀:“今天有兩位合作商發出約稿,定金都是50萬,回頭讓他們打到你賬戶上——雪風,藝術家倘若活著,能養活自己就是格外難得了。”

  “而你,你已經成功踏入了‘藝術家’的層次。”

  “既然家里不快樂,那就好好提升自己,花城其實挺適合安家的,是不是?”

  這天深夜他沒回去,反而又一次來到了三清山。

  清晨時分,當景區開放,他第一時間刷票上山去。

  一路有各色風景,而他則記掛著被自己用籬笆小心護住的那枝薔薇。

  在這一刻,這一瞬間,他非常想要看看它。

  看它的生命,盛放,與不屈。

  清晨的山中縈繞著濃郁的水霧,路上也沒有游客,而當他來到了充滿歲月氣息的三清山時,卻發現,原來這里早有人在。

  那是一個小姑娘。

  她半邊頭發蓬亂地炸起,另外半邊還能看到精心編好的痕跡,發繩五彩斑斕,別著一簇熱熱鬧鬧的粉白薔薇。

  此刻,她正光著胖乎乎白嫩嫩的腳丫子踩在泥地上,身上是格外素凈的白色睡裙。此刻被籬笆一同圍著,正好奇地揪著那枝薔薇的葉子。

  “別…”

  林雪風心疼地阻止,而對方回過頭來,大眼睛水汪汪看著他,圓嘟嘟的臉露出來,看著只約有五六歲的年紀。

  林雪風沒養過孩子,有點不確定。

  但他隨后又愣住了。

  因為扭頭這一瞬間,他竟覺得這小姑娘,莫名跟自己珍藏的那幅《薔薇少女》格外相似。

  不,不僅是相似,還有一股格外熟悉的感覺…

  而對方看到他,卻已經歡喜地站在籬笆里伸出胖墩墩白藕一樣的胳膊,然后歡歡喜喜露出能夠融化一切的甜笑:

  “爸爸!”

  極限運動參考紅牛。

  申請完結了但看還差3500才99萬字,不確定完結后還會不會顯示進去,于是一大早在酒店爬起來寫!

  哎嘿!

  99萬!超級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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