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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今天便先教你們什么叫站軍姿”

  江國。

  東京城。

  御鴛宮。

  一道身影光著嫩白的腳丫坐在院中水渠橋上。

  這身影面容極為俏麗,眸子如同會說話一般,閃爍著古靈精怪。

  她的嘴角時不時勾起讓人忘不了的弧度。

  她便是江國的文成公主。

  當今江國女帝的胞妹。

  她的手中拿著一盒魚食,笑呵呵的伸出白皙手指抓出一捻灑入面前的池塘里。

  引得面前池塘的金魚爭先恐后的朝水面而涌。

  “魚兒魚兒,快游上來吃飯啦。”

  這姑娘的聲音極為動聽,如同鈴鐺一般。

  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她那兩雙玉足在木橋與水面的空隙中一蕩一蕩。

  “嘻嘻。”

  看到魚兒游來。

  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隱隱露出壞意。

  她屏住呼吸,伸出另一只手朝著自己的身后掏出。

  下一刻,一只穿著竹桿的網兜被她從身后拿出。

  “嘿嘿!!”

  小姑娘那透著得意的叮當作響的笑聲。

  手里的網兜便已經抄入水里。

  將一只來不及逃跑的魚兒穩穩的抄入網中。

  “哈哈!!”

  小姑娘一聲長笑,伸出手將那紅魚拿在手中。

  魚鱗在波光蕩漾的陽光下,顯的格外鮮紅。

  她連忙站起身,舉著手中的魚兒:“抓到啦!!”

  隨著她起身奔跑。

  軟膩的小腳丫踩在地上,留下一串好看的腳印水漬。

  不多時。

  那姑娘便已經來到院子中央。

  只是她還未抬頭,便已經注意到周圍的內侍皆是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姊姊來了??”

  看到這一幕,那文成公主先是一愣。

  隨后面上便是一喜。

  她伸出可愛的臉蛋,喜出望外的朝著院子深處看去。

  果然。

  一道身影直直的屹立在那里。

  那身喲氣度高貴而冷傲,似乎從未放下過她身上那道高不可攀的墻。

  她轉身看來,極為英氣的眉間流露出一抹笑意。

  朝著文成公主看來:“還是如此頑劣。”

  她的聲音很柔和。

  這柔和的聲音只有文成公主能享受到。

  他便是江國女帝顧湘南。

  顧湘南的手指細長而蒼白,仿佛沒有一滴血液流淌在其中。

  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

  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

  黛眉開嬌橫遠岫,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云霧般的靈氣。

  “姊姊!”

  文成公主急忙跑至顧湘南的身邊,將手中的紅魚遞給顧湘南:

  “姊姊,這是我抓到的紅魚!送給你啦!好不容易抓到的呢!”

  女帝那繼續溫和的笑著。

  她與眼前這個姑娘明明是年紀相仿。

  可看起來,她卻像是文成公主的長輩一般。

  “魚兒離了水就活不成了。”

  女帝接過那紅魚,她先是輕輕的在文成公主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

  隨后屈指一彈。

  掙扎中的紅魚如同躍起的物件。

  “噗嗵~”一聲,又被重新彈入水中。

  文成公主嘴角一扯:

  “本也沒打算讓它活啊,想將它做成晚餐來著。”

  女帝一愣,隨后啞然道:

  “還道是朕多管閑事了。”

  “不過紅魚卻非入膳佳肴。”

  “姊姊,什么時候還帶我去文淵閣?哈哈上次那首詩我念出來之后,那些老頭震的頭都懵了!好好笑啊!!”

  文成公主嘻嘻笑著,行至女帝身邊。

  她比女帝矮了半個頭。

  “你這性子。”

  女帝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她輕輕的點了點文成公主的腦袋道:

  “我江國文學底蘊差北圣良久,文淵閣的先生每一位都是我大江國的瑰寶,哪時成了你口中好玩的物件?”

  “那些夫子天天都是文禮恭孝,隨便一首詩都能震住他們,難道不有趣嗎?”

  文成公主吐了吐舌頭,古靈精怪的眸子里又轉了兩圈,隨后面露期艾道:

  “姊姊,這次尋我,莫不是要帶我出街?”

  “朕就是來看看你。”

  女帝瞥了她一眼:“你若不喜歡,朕這便走了。”

  “喜歡喜歡!姊姊能來文成自是歡喜的呢!”

  “小卓子!小鄧子,快去我房中將那些好玩的物件都呈出來!”

  文成公主歡天喜地的拍手,她拉住女帝的衣襟道:

  “這次來了,便在這里多待待嘛。”

  女帝忍不住憐愛的點頭:“公務都處理好了,來這里便是要與你玩到夜里再回去了。”

  “姊姊真好!”

  文成公主笑嘻嘻的將自己的腦袋依偎在女帝肩頭上。

  只是當她的腦袋倚上之時,眉頭忽然一皺。

  隨后猛的抬頭,那堅挺的鼻尖微微一嗅。

  “怎么有股藥味?姊姊你受傷了?!!”

  她的鼻子尖的緊。

  女帝忙將其推開,臉上露出自然的笑意:

  “只是前日處理公務有些頭乏,泡了藥浴。”

  “沒有沒有,不只藥的味道。”

  文成公主卻沒有那般好糊弄。

  她的鼻子又嗅了幾下,目光死死的盯著女帝的心口之處:

  “還有血腥的味道。”

  說著,文成公主便伸出白嫩的小手欲將女帝的衣服掀開。

  “肯定是受傷了!”

  “嘶~”

  這個動作嚇的院子里的小太監小宮女全都齊齊跪在地上。

  頭也不敢抬。

  “不防事。”

  女帝的手抓住了文成公主的手。

  “到底怎么了嘛!”

  文成公主委屈的都快哭了。

  她那圓滴滴的眸子已經噙滿了濕潤。

  女帝臉上也維持不住笑意了。

  她面無表情道:“一個不開眼的蟊賊罷了。”

  “陛下,有暗探來報。”

  一道聲音微不可查的出現在女帝耳邊。

  全場只有女帝聽得到這個聲音。

  這是各大修行者才會的傳音入密。

  “直接送過來吧。”

  女帝的嘴角也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不多時,便有一名黑衣人從院外而進。

  將一紙密信恭敬的放在女帝面前的桌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什么蟊賊?”文成公主抽噎著:“姊姊自坐了這皇位以后,整日都生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阿紫寧愿姊姊不當這陛下…”

  “住口!”

  女帝皺眉看著文成公主,隨后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太重,深深的嘆了口氣:

  “當這皇帝你我二人還有活路,若是不當,死的會連骨頭都不剩下!以后此言不可再提!”

  文成公主抿了抿嘴,委屈極了。

  但她卻是不敢再說那再外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了。

  “咔嚓。”

  女帝將桌上的密信打開。

  當她的目光注意到“鴛鴦軍”三個字后。

  眉頭開始緊緊的皺起。

  當她的目光注視到密信上那夸張的戰損比以后,呼吸都跟著滯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幻陣科舉。”

  “豐功偉績。”

  “鴛鴦軍陣。”

  “北境。”

  “戰損比…”

  每說出一個名詞。

  她的眸子都要渙散一分。

  良久之后,她那杏唇才擠出三個字:

  “曾安民…”

  “曾安民?”文成公主聽到這話,猛的抬起頭,柳眉倒豎:

  “就是那個一首《兩江賦》反壓的我抬不起頭的那個曾安民?!”

  顯然,她對這個名字的印象極為深刻。

  “可惡!”

  文成公主的鼻子都氣的有些發皺:

  “《兩江賦》被傳入江國以后文淵閣的夫子是不整日來此處煩擾,但…”

  說到這里文成公主哭喪著臉道:

  “沒有他們來煩擾我,我卻無聊極了。”

  光著的小腳丫在地上極有怨念的扣著沙土。

  對于文成公主的自怨自艾,女帝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管了。

  她現在有些后脊椎發涼。

  鴛鴦軍陣。

  真能做到在山間與妖族作戰有如此偉力…

  自己培養的暗探她最為清楚。

  絕不可能弄虛作假。

  不行!

  這樣的軍陣大江國絕不能不會!

  要知道。

  萬妖山脈里資源極為豐富!

  傳聞,萬妖山中甚至有古之神邸留下的遺跡!

  若是被大圣朝攻下萬妖山的任何一座,都意味著江國只會越來越落后!

  “曾安民…”

  女帝的嘴抿在一起。

  一定要得到他!

  對了!

  北好像認識曾安民?!

  就算得不到這樣的人才,合作總是可以的吧?!

  女帝的眸子猛的一亮。

  她沒有猶豫,直接起身:

  “擺架,回宮!”

  “是。”

  “唉??姊姊?!不是說好的今天留下來嗎?!!”

  看著女帝急切消失的背影。

  文成那大大的眼睛透著更大的茫然。

  “改日!”

  女帝的背影傳來這兩個字后,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江國,皇宮,御書房。

  女帝顧湘南獨自一人坐在椅上。

  她盯著手中如同手帕一般的畫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揮手寫下:

  南:北在嗎?有事想詢問你。

  “殺!!!”

  “殺!!!”

  “殺!!!”

  曾安民站在衛國公田繼的身后。

  目光呆滯的看著臺下那近一萬名將士演武。

  “您的意思是,讓我練軍??!”

  曾安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得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田繼此時一身盔甲。

  壯碩的身子將那盔甲襯托的極為耀眼。

  他手中握著腰間劍柄,緩緩轉身,目光凝重:

  “鴛鴦軍陣乃是出自你手,如何訓練,自然是你最為合適。”

  曾安民有些無奈。

  這大哥想翹班摸魚就直說。

  “您可是軍陣大師!”

  “真正的大師永遠懷著一顆學徒的心。”

  田繼的聲音悠長,他輕輕一笑,看著曾安民道:

  “越是了解軍陣,就越是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不足,所謂達著為師,讓你來訓練軍陣,未嘗不是想跟著你學習些知識。”

  人都這么說話了。

  曾安民知道自己要是再拒絕就實在是太過不知所謂了。

  “有好處嗎?”

  曾安民看著衛國公田繼,面容極為肅穆道:

  “書中自有黃金屋,若是因為練軍一事耽擱了讀書,家父應該會重重罰我的…”

  衛國公田繼輕輕一愣。

  隨后啞然失笑,他盯著曾安民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

  隨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鴛鴦軍陣練好,我便會帶軍南下,若是此戰勝而歸之,我親自向陛下為你請爵!”

  請爵?!

  兩個字。

  直接將曾安民的心臟給干的輕輕一顫。

  爵位!

  哪怕只是一個最低等的縣男。

  也能與朝中那些高官平起平坐了!

  他的腦海之中甚至已經浮現出一個畫面。

  自己坐在椅上,看著面前站著拘謹的老爹,聲音極為嘆然:

  “爹,您到現在都不愿對我說一聲候爺吉祥。”

  “嘿嘿。”

  曾安民被自己的想法給搞樂了。

  為了封候!

  這事兒能干!

  “既然國公爺能有此心,若再不識趣,便是權輔的不對了。”

  曾安民認真的對田繼點頭。

  隨后目光看向那臺下一萬大軍。

  心中也忍不住浮現出豪邁之情來!

  男人的夢想之一。

  三軍統帥!

  誰沒有幻想過自己操縱三萬,揮手之間便是一城攻下?

  隨后再韜光養晦,然后來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咳咳,扯遠了。

  “只是我剛來便練這一萬大軍,難得國公爺您信我,放心,絕不會讓您失望!”

  曾安民的手很自然的便要伸向田繼的褲腰之上。

  “你這是作甚?!”

  田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曾安民的手,警惕的看著他。

  “您不是讓我練軍嗎?不給我兵符我拿頭練?”

  曾安民無辜的對著田繼眨了眨眼。

  “呃。”

  田繼嘴角抽搐,隨后勉強笑了笑道:“你理解錯了,你要練的軍不在這。”

  “那在哪兒?”

  曾安民的臉色變的茫然。

  “見過曾教頭!”

  一聲驚起無數飛鳥的齊喝。

  聽得曾安民有些無語。

  他的面前,一共是二百左右的軍士。

  最離譜的是,這些軍士連些盔甲都整不齊。

  有的甚至還是半甲。

  “國公爺,您這不是耍我嗎?讓我練兵,凈給我些老弱病殘?”

  曾安民鼻子都氣的有些歪。

  他指著那些“軍士”不瞞的看向田繼。

  “咳咳。”

  田繼左右看了看,隨后側耳在曾安民身邊低聲道:

  “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只要五千鴛鴦軍,能以最省錢的方法練出來,省出來的錢,都歸你。”

  “哦?”

  曾安民直起身子,目光變的坦然:

  “那話又說回來了,何為練軍?”

  “練軍之道,在于變廢為寶,在于養精蓄銳!”

  “什么時候能讓十個小孩,發揮出千軍萬馬的氣勢,便是三軍統帥練成之時!”

  曾安民揮了揮手:“來個人,給我搬把椅子!今天先教教你們怎么站軍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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