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與河
2月，在ACC聯盟常規賽的倒數第二場比賽中，維克森林坐鎮主場迎來了馬里蘭淡水龜隊的挑戰。
這本該是一場平平無奇的大學比賽。
但賽前，保羅卻異常興奮。
原因是......
那個擁有著“天選之子”、“The.King”、“阿克倫之錘”等諸多光環的男人，于他那繁忙的NBA處子賽季征程中抽出了寶貴的時間，將會成為本場比賽的座上賓。
據保羅本人口述，他與勒布朗-詹姆斯的友誼始于2003年的那場麥當勞全美精英賽。
“其實我們很早就聽過彼此的大名。
那場比賽，我給他送出了數次精彩助攻，而他則是用一記記爆炸的扣籃點燃了全場。”
賽前更衣室里，保羅一臉激動地向隊友們分享著他與詹姆斯的相識經歷。
“真是不可思議，我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來看我打球。”
確實不可思議——當走進球場親眼看見場邊那張蒼老無比的面龐時，只見秦岳如此在內心評價剛剛年滿19歲的詹姆斯道。
作為過來人，秦岳很清楚勒布朗-詹姆斯這個名字對于20年后的NBA意味著什么。
一般而言，未來的籃球愛好者會用“NBA最長的河”來形容他。
而此刻，意氣風發則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秦月注意到，哪怕今天穿著一身休閑裝，詹姆斯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股肉眼可見的王霸之氣。
不愧是17歲就登上了體育畫報封面的男人——秦岳心想道。
球館內，在走上前準備與詹姆斯攀談時，保羅忽然一把拽住了秦岳，道：“你和我一起去。”
緊接著，在頓了頓后，保羅抬頭補充道：“你在，我才有底氣。”
顯而易見，這會兒的保羅還不是秦岳記憶里那個被詹姆斯稱為“我們的友情跨越時光，始于我們在比賽中互相欣賞”的詹皇密友。
對于詹姆斯在今天的到來，保羅內心既興奮，同時還有一絲緊張。
是的。
即便大一的保羅已經學會了如何處變不驚......
但此時的他亦只是一個三個月后才會年滿19歲的年輕人。
而與此刻保羅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詹姆斯接下來表現出的主動與親熱。
他言辭之間，令秦岳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與保羅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但下一秒，在不經意間，他又會用他那精通人情世故的言語提醒秦岳，今天，他是專程抽空來為保羅打氣。
在這短短數分鐘的閑聊后，秦岳知道，保羅多半已經被詹姆斯給拿捏了。
因為詹姆斯在給足了保羅面子的同時，還用他那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恰如其分的提醒，令保羅在無形中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勒布朗，你今天能來真是令我感到難以置信，感謝你專程抽空來看我比賽。”在與詹姆斯又一次深情相擁之后，保羅說道。
從一見心傾到推心置腹，如果秦岳記得沒錯的話，保羅與詹姆斯之間的友情正是在接下來這一年迎來了高速發展期。
在這一刻，感覺自己有些多余的秦岳本想把舞臺留給詹姆斯和保羅......
但誰曾想，詹姆斯于下一秒便把話題轉移到了他身上，“你就是‘校長’？我聽聞過你的大名，聽說在你把守的禁區面前，‘房東’亦得交租。”
真是一番令人感到暖心無比的話——與詹姆斯目光對視，秦岳發現，國王陛下今天顯然有備而來。
“別緊張，老兄，我和克里斯是好兄弟，而你又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我想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做自己人。”拍著秦岳那宛若鋼澆鐵鑄一般的胳膊，詹姆斯笑道。
明明只是一段用以拉近彼此關系的開場白，但配上詹姆斯那親熱的舉動以及他此刻的江湖地位......
有那么一瞬間，秦岳感覺，甚至就連他都差點被詹姆斯給拿捏了。
這段開場白，詹姆斯先是把他和保羅的關系給提到了好兄弟。
接著，又讓自己把他當做自己人。
國王陛下今天試圖拉攏維克森林雙子星的誠意，由此可見一斑。
事實上，如果你足夠了解詹姆斯，那你便會發現，他從很早開始，便已經在為自己的未來進行布局。
無論是他將來打下的那個商業帝國。
還是未來他那數量龐大的“勒布朗的兄弟們”，每當秦岳翻開與詹姆斯同時代球星的自傳，他都會驚訝地發現，勒布朗-詹姆斯就如他們的命中貴人一樣，總會出現的恰到好處。
比如此刻的保羅。
秦岳清楚記得，詹姆斯不僅會在接下來一年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予保羅各種建議，并且在保羅于大學球場受挫時，他還會主動扮演心理咨詢師，幫助保羅走出失利陰影。
對于保羅與詹姆斯之間的友情，秦岳不會選擇質疑，但他亦不想摻和其中。
于是，在注意到瑞秋-卡萊爾的身影出現在球館內后，感覺自己找到救星的秦岳，立馬便找了個理由，一路小跑至了瑞秋身前。
對此，詹姆斯大受震撼。
因為今天，他確實有意招攬秦岳。
03/04賽季，伴隨姚明逐漸成長為NBA明星中鋒，在海的那邊，中國市場的前景儼然只能用一片大好來形容。
而秦岳身為中國球員的身份，自然會令詹姆斯對其高看幾分。
詹姆斯為何高看身為中國球員的秦岳？
因為你可以質疑勒布朗-詹姆斯的一切，但在對待中國市場的態度上，不管出于何種目的，勒布朗都是當之無愧的GOAT。
尤其是對比邁克爾-喬丹那個人渣。
可是......
令詹姆斯萬萬沒想到的是，秦岳對自己的招攬，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他難道不知道我的咖位嗎？
還是嫌我的咖位太低？
關鍵時刻，球館內，在朝詹姆斯咳嗽了兩聲之后，一邊用眼神向詹姆斯暗示秦岳與瑞秋之間那非同尋常的關系，保羅一邊說道：“他倆......你懂的，勒布朗。”
聞言，詹姆斯在恍然大悟的同時，也稍稍松了口氣。
“他的眼光不錯。”詹姆斯評價道。
而與此同時，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只是個工具人的瑞秋則是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幸福之中。
“那可是勒布朗-詹姆斯，你就不想和他多聊一會兒？”瑞秋一臉好奇地問道。
秦岳搖了搖頭道：“你知道的，做出這個決定很難，但看到你在場邊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來到你身邊了。”
此刻，聯想到昨天秦岳的出色表現，臉頰微紅的瑞秋說道：“既然來了，那我干脆給你做個簡短的采訪吧。”
見狀，秦岳笑道：“樂意之至。”
今晚，由于詹姆斯的到來令保羅打了雞血，所以在比賽開始后，包括秦岳在內的隊友們都在有意成全保羅。
開場僅僅8分鐘，保羅便轟下了15分。
與保羅對位的馬里蘭后衛是個身高比他還矮的小個，根本無法威脅到他的投籃。
球場上，一次維克森林的進攻回合，在為球隊爭搶前場籃板時，只見秦岳在得球后沒有自己進攻，而是選擇把球甩到了外線。
緊接著，右翼45度角，接球后的保羅通過一記三分轟下了他本場比賽的第18分。
場邊，詹姆斯一臉興奮地為自己的好兄弟鼓掌道：“克里斯真是無所不能。”
然而，就坐在詹姆斯身后的瑞秋卻是對魔鬼執事隊的這次進攻十分不滿。
因為以她對秦岳的了解而言，這球在摘下前場籃板后，秦岳本該表演一記鼓舞人心的暴扣才對。
誠然，三分是比扣籃多一分。
可......
在淡水龜隊不足以對魔鬼執事隊構成威脅的情況下，今晚這座球場顯然需要來自秦岳提供的能量。
“嘿，‘校長’，我花了整整一個月來準備這場比賽，你怎么一直在傳球？
難道你看不起我嗎？”而就在這時，本場一直與秦岳對位的馬里蘭大前鋒加里-迪克森也向秦岳表達了不滿。
作為秦岳的狂熱粉絲，雖然與秦岳身處不同學校，但加里-迪克森一直把秦岳視為自己的偶像。
“為了這場比賽，我調整飲食積極備戰，以爭取能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但你，難道你真的有那么看不起我嗎？要知道，我也是NCAA一級聯賽的球員。”迪克森繼續對秦岳輸出道。
由于在大一、大二時也曾飽受肥胖困擾，所以在了解了秦岳的過往經歷之后，今年便將畢業離校的迪克森，一直十分期待與秦岳的這一戰。
在迪克森眼里，秦岳正是他這種減肥人士的榜樣，可今晚，秦岳的表現卻令他失望透頂。
見狀，秦岳沖其笑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看我全力以赴，那接下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迪克森驚喜萬分道：“你盡管放馬過來！”
場上，在防下馬里蘭的進攻后，維克森林球權。
這次，秦岳主動從保羅那把球要了過來，然后在運球加速突破了迪克森的防區后......
只見他以雷霆之勢縱身一躍，用一記勢大力沉的單手灌框完成了對馬里蘭籃框的肆虐。
這記單手劈扣不僅力道十足，并且秦岳從起跳到完成扣籃的這一系列動作也相當瀟灑，頗有當年文斯-卡特的感覺。
“嘿，馬里蘭，你們得當心了，來自中國的UFO已于此刻升空！”在秦岳完成扣籃的一瞬間，現場解說員激情解說道。
場邊，詹姆斯同樣對秦岳的這記扣籃嘖嘖稱奇。
雖說在來維克森林之前，詹姆斯便聽過關于秦岳的傳聞，但直到此刻親眼所見，他方才發現，秦岳有著不屬于他這個身高的運動天賦。
在使用了模型微調器后，2月份的秦岳身高已經長到了206.5公分，其穿鞋后的身高更是接近210公分。
一般而言，這個身高的球員，在享受身高帶來的紅利的同時，往往也會遭受來自身高帶來的協調性以及靈活度的反噬。
可秦岳，他的身手卻和那些兩米左右的球員一樣矯健。
禁區里，在扣籃落地后，看著這時方才回到防區的迪克森，秦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迪克森回答道：“加里-迪克森。”
點了點頭后，秦岳說道：“我記住你的名字了，NCAA一級聯盟馬里蘭淡水龜隊的首發大前鋒，加里-迪克森。”
聞言，只覺心中一暖的迪克森說道：“我今年就要畢業，給我來一場令我終身難忘的比賽吧，校長！”
此時此刻，倘若馬里蘭大學的教練得知秦岳于場上突然暴走的原因，那他肯定會有一種想要打死迪克森的沖動。
球場上，維克森林的進攻回合。
在低位坐住之后，回憶著鄧肯的教學，利用節奏晃開迪克森的秦岳轉身打板為維克森林再添兩分。
他可以在高位強起突破，亦能在低位背身單打。
自鄧肯那場教學過后，秦岳已然成為了ACC聯盟所有大前鋒的夢魘。
勞倫斯-喬爾老兵紀念體育館，秦岳接管了上半場剩余時間的比賽。
上半場比賽結束時，秦岳總計砍下了19分9籃板3助攻3封蓋。
在隊內本場得分排行上，他也成功反超了保羅，成為了球隊的半場得分王。
這支淡水龜隊整體實力不強，但在比賽里先抑后揚的秦岳卻是給所有觀看了這場比賽的球探專家造成了一種錯覺：
與兩個月前相比，他現在已經可以收放自如了。
下半場比賽，秦岳只打了幾分鐘便被換下。
因為隨著分差越拉越大，普羅塞老爺子并不想把秦岳繼續留在場上冒險。
“他腳踏實地，一步步成長為了球隊的內線核心。
他的下一站肯定是NBA，但在前往NBA之前，他就如當年的蒂姆-鄧肯，正在一個個肅清對手。
謝爾頓-威廉姆斯是他的手下敗將，肖恩-梅也只能依靠隊友來勉力支撐。
我現在已經開始好奇，在即將到來的瘋狂三月上，他究竟能帶領這支維克森林走多遠。”場邊，一邊撰寫著明天校報的新聞稿，瑞秋一邊心想道。
當然，在寫稿的同時，瑞秋并沒有忘記在另一個筆記本上吐槽秦岳：除了某方面的持久力過強之外，目前的他沒有任何缺點。
在頓了頓后，瑞秋于筆記本上補充道：持久力太強，有時候并不一定是好事。畢竟，那可是普通狀態下的7英寸（18公分）。
半小時后，比賽結束，維克森林以一場60分的大勝博得了主場球迷的滿堂喝彩。
“嘿，秦，勒布朗向我們發出了邀請，他想在暑假請我們去看JAY-Z的演唱會。”賽后，并沒有埋怨秦岳在比賽里搶走了自己風頭的保羅說道。
“抱歉，克里斯，我想我必須得拒絕這一邀請。”低頭看著保羅，秦岳說道。
聞言，保羅一臉不解，“那可是JAY-Z的演唱會。”
在保羅看來，即便暑假秦岳要特訓也不急于這一時。
至于此刻正向秦岳走來的瑞秋？
“嘿，聽著，老兄，我知道你和那個新聞部的女主持正打得火熱，我也知道你平時對待訓練的態度，但......
這可是我們與勒布朗交流心得，向他請教NBA經驗的好機會。”保羅神情嚴肅地對秦岳說道。
但秦岳仍然不為所動，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克里斯。
可今年暑假，我的父母要來看我，你知道的，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他們了。”
在這一刻，秦岳對保羅說的都是實話。
由于“他”在自暴自棄期間根本不敢回國，所以隨著秦岳在本賽季大放異彩，愈發思子心切的秦勇夫妻，也非常渴望能在暑假來美國陪伴自己的寶貝兒子一段時間。
對此，秦岳沒有拒絕。
因為在繼承了“他”的一切后，他不可能一直冷落“他”的父母。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你了，抱歉，秦......”
與那些從未見過自己親生父親的NBA球員不同，由于自幼父母雙全，加上從小便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保羅一直以來都非常重視家庭。
因此，對于秦岳要在暑假陪父母這件事，身為“家人俠”的保羅只會舉雙手雙腳贊成。
當然，保羅并不知道，陪父母固然重要，但秦岳也沒有完全給他交底。
好吧，秦岳之所以不想接受這個邀請。
主要還是因為......
他擔心未來在JAY-Z與“吹牛老爹”一起爆雷時，自己會被牽扯其中。（注①）
雖然在他穿越前，關于JAY-Z的事情并沒有定論。
但秦岳可不想浪費時間去一證真偽。
今生，他只想在NBA揚名立萬。
就如瑞秋所言......
此刻，肅清一個個大學籃球里的對手，才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注①：關于“吹牛老爹”的事情就不做過多解釋了，作為美國知名說唱歌手，音樂制作人，JAY-Z主要涉及的案件是其被指控侵犯13歲的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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