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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掀桌子

  “卡尼斯!.你沒事?沒事就好。”見到被俘虜的長子,古納爾男爵幾欲起身。

  但他隨即驚訝的發現,自己兒子并沒有被荊棘花家限制任何自由,甚至那身寬大的斗篷下,不僅沒有鐐銬,還身著鎧甲腰挎佩劍,連兵刃都沒有被卸下。

  “父親,我有事.而且有事得很!我們被人利用了,有人想讓我死在荊棘花家的牢房里,再將憤怒的狼家當成手中的刀子使喚。”

  卡尼斯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側席的方向,他抬手指著那個北方術士:“特洛薩大人,那個叫梅特的巫師!他‘差點’成功將我謀害,我請求您允許我親手將其緝拿處置!”

  “什么?梅特想殺你?”古納爾男爵順著兒子的指向,驚疑不定的望向那邊。

  特洛薩也為這突然的指控而挑眉。

  在場的貴族領主和騎士們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眉頭緊鎖的梅特術士,一片嘩然。

“父親,他不只是‘想’殺我,而是已經下手嘗試過了,這家伙那晚用巫術傳聲假意協助逃獄,讓我支開守衛,又以幫我打破鐐銬的借口令我松懈,溜進牢房用長矛穿透我的胸膛,若非  若非我命大,養好了傷勢,現在出現在您面前的就是我的尸體了!”卡尼斯喉嚨中發出怒音,右手按上了腰間的劍柄。

  “梅特大師,對于卡尼斯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說的?”特洛薩頗感頭疼的看向那位北方術士,今天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梅特瞇了瞇眼,目光沒有再看狂怒的卡尼斯,而是轉向其身旁的那個叫“萊昂”的年輕騎士。

  瞧見那一百八十歲的老畢登投來眼神,萊昂十分平靜的盯了回去。

  這老家伙,當初那般釋放善意,導致自己都沒怎么想過,一個看似局外人立場的北方術士,居然會下手刺殺卡尼斯來栽贓自己。

  幸好他不需要名偵探幫忙破案,阿芙洛絲女士的魔法,能直接讓受害人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指認兇手。

  梅特的面色維持鎮定,他瞧著所有人的目光,只得撐著矛杖起身,直面那恨不能將自己劈成兩半的狼家少主。

  那些該死的阿緹亞斯人,該死的“百首”。

  出手助他們一個小忙,竟給自己惹下這么大的禍端!

  但卡尼斯已死是事實,不管眼前的景象多么匪夷所思,卡尼斯當時肯定死透了。

  靈魂消散的尸體,就算是圣陽教會的大祭司也不可能令死人復生。

  眼前就是具被法術喚來的亡靈,或者幻象,梅特不知哪路的法師居然可以喚回抱有理智的鬼魂,但只要還是法術,那或許有周旋的余地。

  “我無需爭辯!特洛薩大人,我與卡尼斯閣下無冤無仇,又怎會下手暗害于他,實際上,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一個魔法創造的‘偽物’,他并非真正的卡尼斯。”梅特義正言辭的震聲道。

  說著,他指向了萊昂:“法羅里斯家有個精通魔法的術士,此刻在操控巫術造物戲耍諸公,污蔑于我。”

  既然已經徹底撕破臉皮,梅特自然不想再幫那小騎士隱瞞其施法者的身份。

  盡管這并不能真正影響對方什么,可至少能撇清些自己的嫌疑。

  但上首的特洛薩將軍,聞言生出了一股怒意:“梅特大師,你此前對我說法羅里斯家并無違反巫術法令的嫌疑,眼下又改變證詞?你在愚弄我嗎?”

  萊昂對梅特冷笑道:“閣下是惱羞成怒,口不擇言了?卡尼斯有血有肉的站在這里,你說他是假的?那我們也都是假的咯?”

  而在場的伯爵顧問希爾加德已經徹底懵圈了,他調集眼中的魔力,來回審視場中的狼家少主,愣是沒瞧出對方有絲毫幻象的痕跡。

  不管是外表還是身上的魔素特征,眼前都是一個活生生的真人無疑。

  收起眼里的魔法,希爾加德茫然之下,也沒貿然發言幫助任何一方,只是沉默的看著身旁的老友。

  刺殺卡尼斯?難道老朋友活太久,失心瘋了?他為什么要試圖謀害一個,跟結社毫無恩怨的貴族?

  希爾加德無法想象,罪名一旦坐實,會對術士結社造成多大的沖擊。

  被法令限制的結社術士,去插手王國內部領主的爭端已是禁忌,何況親手刺殺?

  “多說無用!是不是虛假,待我破除這偽造的巫術,諸位一窺便知!”

  梅特知道只有證明眼前的卡尼斯不是真人,不管是亡靈還是幻象,只要解除對方的法術,這些不通魔法原理的貴族,仍會被自己的解釋蒙蔽。

  希爾加德就更不可能冒著結社攤上罪名的風險,戳穿自己的謊言,等渡過眼前的難關,回到北方要塞,他自會同老友解釋原委。

  梅特不等眾人反應,緊握魔杖,立即將泛起魔力光芒的矛刃,指向了卡尼斯。

  (洛雷利特語)

  “.以死之君王,尹涅的名義,令汝歸去!沉睡吧,不該醒來的逝去之影!”

  術士口中的長長的咒言念得快到幾乎聽不清段落,那反制亡靈魔法的術式,帶著一道灰白黑三色光芒相間的魔力洪流,直奔前方的卡尼斯而去。

  狼家少主一甩斗篷后躍躲避,但仍舊被襲來的魔法光斑所環繞。

  看到術士擅自出手施法,特洛薩怒而呵斥:“放肆!給我住手!”

  軍帳中所有的領主都瞬間站了起來,他們身后的武勛騎士們也紛紛拔出配劍,只待將軍一聲令下,就要將那大膽妄為的術士拿下。

  灰狼男爵也帶領騎士們護在了長子身前。

  看著軍帳中突然大動干戈,希爾加德緊握長錘法杖,眉間蹙緊。

  在場的其他人不懂魔法,也聽不懂洛雷利特語,但身為術士的希爾加德知道,老友施展的不是破除幻象的術式。

  而是專門反制亡靈的術式!

  那就意味著,梅特自己也認為那就是卡尼斯的亡靈?豈不是說,梅特知道眼前就是卡尼斯本尊?這不是近乎于默認了對方的指控?

  伯爵的術士顧問窺得真相的瞬間,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阻止對方,自己又該幫誰。

  黑白灰的魔力光斑在眾人反應不及中糾纏著卡尼斯的周身。

  萊昂拔出長劍,略有擔憂的看了一眼被狼家騎士守衛的卡尼斯。

  倒不是擔心狼家少主的死活。

  也不是怕涅蒂牌形成的靈體被破除。

  據蘿拉說,即使是她制造的這種黑色劣化版涅蒂牌,也只有像她生前那般水平的法師,才有可能研究理解后,嘗試干擾涅蒂牌靈體的穩定性。

  萊昂擔心得是梅特使用攻擊術式直接強行擊潰卡尼斯,若是如生者那樣身死,靈體自然也會重新變成涅蒂牌的形態。

  好在,他看到卡尼斯那身狼紋板甲上亮起了微光,心里稍安,那鎧甲擁有抵抗攻擊魔法的效力,自己領教過,此刻經過涅蒂牌儀式的重塑,化為靈體一部分,更復原為了損傷前的狀態。

  “諸位息怒,請看這個卡尼斯.”梅特話說一半便卡住了聲音。

  環繞卡尼斯的淺色魔光消散,那驅散亡魂的術法沒有絲毫反應。

  但目睹狼家少主鎧甲上亮起的魔紋,似乎認為是這個原因,梅特心急間,轉而再對眾人爭辯:“各位再等等,那盔甲有破魔效果,它阻撓了我對幻象的破除,只要扒去”

  “夠了!巫師,此乃我古納爾家傳承的寶甲!既然它現在穿在我兒子身上,那又怎么可能是幻象?”

  古納爾男爵來到兒子身前,伸手拍了拍卡尼斯的臉頰確認手感。

  卡尼斯對父親回以苦笑,他沒法向至親坦白真正的遭遇。

  灰狼男爵探頭過去,用微不可聞的小聲在長子耳邊問道:“兒子,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幾歲?”

  聽到父親詢問童年的糗事,卡尼斯頓時表情復雜,但明白輕重緩急,狼家少主挪了挪嘴,還是尷尬的答道:“十一”

  好了,這肯定是自己的長子沒錯,什么狗屁巫術。

  灰狼男爵不再懷疑,更不想繼續聽梅特胡言亂語,他憤怒的看向特洛薩伯爵:“將軍!若您再不下令,那就請恕古納爾家將自己動手,拿下這妄圖謀害我兒的狂徒!”

  擋在主君和少主身前的狼家騎士們,舉劍直指梅特。

  雄鹿伯爵也失去了對這個術士的最后耐心。

  “梅特,吾可保證查清真相前,不會傷你分毫,放下魔杖束手就擒,只警告你最后一次,還有希爾加德,老朋友,委屈你也必須暫時接受問詢。”特洛薩起身。

  聽到封君表明了意圖,雄鹿家的騎士們立刻將兩名術士團團包圍。

  梅特環視眼神不善的騎士們,無奈閉上了眼睛。

  其身旁的希爾加德雖自認清白,但沒有抵抗,隨手將長錘法杖遞給了面前的騎士。

  希爾加德不想激化貴族們對術士結社的意見,無論梅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瘋狂之舉,自己都必須盡快撇清結社和這件事的關系。

  “大師.不要逼我對你失禮。”領頭的鹿家騎士抓住梅特的法杖,見對方沒有松手,不由出言勸道。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居然就因為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心中自嘲的失笑,梅特睜開冷漠的雙眼。

  驟然察覺到身側魔力的聚集,希爾加德瞪大眼眸:“梅特你!!”

  “滾開,你們這群沐猴而冠的凡夫。”梅特對身前的騎士爆喝道。

  轟隆——!

強烈的震爆和閃光以梅特為中心擴散,宛如一團耀陽在術士的矛杖頂端爆發  軍帳內的眾人不由得掩面遮蔽刺眼的光芒,但襲來的氣浪沖擊,也將軍帳內的騎士們盡數撞飛。

  偌大的軍帳在咔嚓巨響中散架倒塌,營帳外的衛兵們被突如其來的沖擊波掀翻。

  遠處的士兵聽到的響聲,愕然投來目光。

  待看見一名名騎士與貴族,如散花一般撞破厚實的帳篷,倒飛出來,將軍大帳轟然坍塌,鹿家的士兵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保護將軍!”

  大營中頓時號聲一片,身披重鎧的長戟近衛,腳步密密麻麻的涌向爆炸發生的中心。

  萊昂在半空中倒翻身體,落地前撐了一下地面,借力側身雙腳落下,脛甲鋼靴順著沖擊波的力道在地上拖出兩道足跡。

  剛剛止住身形,他拔出佩劍,起身搜尋自家老板的身影。

  但荊棘花之主亦非羸弱之輩,落地的姿勢比他還輕松一些,而其他法羅里斯的騎士們也早已守衛在了封君身旁。

  參加仲裁會議的貴族領主,基本都有武藝在身,哪怕個別幾個沒到騎士平均水平線的,也只是被突如其來的沖擊摔出去姿勢狼狽一些,倒沒什么人受傷。

  希爾加德穩住身形,甩動袖袍,朝飛出去八丈遠的長錘魔杖招手。

  全鋼的沉重法杖呼得一聲回到他掌中,術士顧問立即調集魔力,一串串符文之光在長柄釘錘上亮起。

  希爾加德將戰錘指向老友,難以置信的瞪眼喝道:“梅特?你瘋了嗎?”

  若非大騎士凱蘭被特洛薩留在瑪莫爾郡統帥大軍,就剛才梅特的暴起,眼下恐怕已經身首異處。

  希爾加德不解老友為什么要突然發難。

  就算被關押坐實罪名,只要還活著,有諾斯伯爵的斡旋,有結社內的種種手段,掩人耳目逃脫牢獄和刑罰亦非不可能,外人不知,梅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

  一切本來尚有余地,結社肯定不會坐視一位術士大師被貴族輕易處死,可現在挑起直接沖突都無法挽回了。

  此地位于大軍中央,這么多武勛騎士和精銳武卒,哪怕是一位術士大師也逃不出去,何況動起手來,自己也絕不可能再坐視不理。

  梅特瞧著老友臉上的詫異,暗自搖頭,他不會束手就擒的,一旦落入監牢,哪怕奧蘭德的貴族不殺他,也有人不會放任他活著。

  北方不能再待了,今天只能拼死搏出一線生機。

  不遠處的特洛薩伯爵,在封臣們的保護下站起身來,拍了拍落灰的披風。

  現在就算不用調查,眾人也知曉了真相。

  況且這樣沖撞貴族們行為,按王國律法,吊死其千百次也不算冤枉。

  “拿下梅特,死活勿論。”將軍向諸位騎士和領主們命令道。

  然而早已按捺憤怒多時的卡尼斯,在特洛薩還未出聲之前,魁梧的身姿就如猛獸般持劍飛竄出去。

  古納爾男爵都沒來得及拉住長子出頭。

  帶著對失去本應驕傲與榮耀一生的仇恨與不甘,憤怒的狼家少主發出咆哮。

  “巫師!老子從冥府爬回來找你算賬了!!!”

  靴下轟然踏碎了土石,地面被轟出龜裂的瞬間,卡尼斯雙目赤紅,舉起手中的長劍。

看新聞,今天下午五點,又出現了2.0級的小震,怎么辦,我好慌啊,好想潤,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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