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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魏昭的心亂了

  暮色將至,光線一點點撤離。屋內沒有點燈,有些昏暗。

  爹娘還在時虞聽晚格外嬌氣。

  每次都驕傲的像只小孔雀。

  走路摔了她會怪路不平。

  和高她一頭的小姑娘吵架輸了,她不可置信之余,還格外要面子。

  唇紅齒白小姑娘先是努力踮起腳,齜牙咧嘴奶兇奶兇威脅:“這件事爛到肚子里。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之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再是忍痛掏出身上的銅板利誘:“錢收好,請你吃糖。”

  最后不忘叮囑:“別人要是問了,你就說輸了,還對我心服口服。”

  沒有完成夫子布置下來的課業被打手板,她會疼得嗚咽又覺著丟臉。

  夫子把她叫到跟前:“知道錯了嗎?”

  她:“知道了。”

  夫子問:“那你錯哪兒了?”

  小姑娘想了一下,實話實話:“我該花時間抄的。”

  于是,夫子打的更重了。

  小姑娘吸著鼻子抽抽搭搭,還不忘給自己漲氣勢:“再用點勁!不疼,一點也不疼!”

  等從學堂回家,小姑娘的手已腫的像個豬蹄。

  她淚眼汪汪看向阿爹。

  “我沒想到…”

  “讓夫子打重些,他還真打啊。”

  偏偏大庭廣眾下,她放下的話收不回去了。

  虞聽晚想到這里就犯委屈:“我都這樣了,夫子還讓我把課業補上!”

  阿爹心疼壞了:“別哭別哭,阿爹給你寫。”

  “我想吃范記的肉鋪。”

  “給你買。”

  “我想要買珠花,要最新的款式。”

  “好。”

  小姑娘最是得寸進尺:“那爹爹,我不想讀書了。”

  “這不行。”

  一旁的阿娘見狀,無奈的搖頭。看向阿爹,嗔怪:“也不必太慣著她。”

  “讓她自己寫。”

  虞聽晚急了,抬起右手:“我手疼。”

  “那就用左手,你不是最不服氣學堂讀書最厲害的那個姑娘嗎,說她雖然吵不過你,但是個左撇子,寫出來的字比你右手寫的還好看。”

  小姑娘如五雷轟頂。

  雖然很有道理。

  可她吵架…其實是輸了的。

  回到家里,小姑娘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拿筆。

  像模像樣沾了墨汁后,可左手笨拙,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紙也跟著暈染一片。

  就在她懊惱之余,手被阿娘握住。

  “來,阿娘帶著你寫。”

  阿娘嗓音和她的人一樣溫柔。她把小姑娘半圈在懷里,輕撫著小姑娘的背。

  “不求你能作詩作畫,但你不能做睜眼瞎,得懂得為人處事的道理。這是爹娘讓你上學堂的初衷。”

  “被打也是該,這回知道疼了,下回才不會再犯。明日記得和夫子賠罪。”

  “你爹都說了,只要不把天捅榻了,他都給咱們娘倆頂著。杳杳,錯沒什么,咱們改就是了。爹娘都會陪著你。”

  那時她是被蜜罐子包圍的。

  說好的陪著她。

  可一個兩個都失言了。

  虞聽晚眼底有過片刻的晃神。

  她并不指望魏昭真能回頭抱自己,虞聽晚說完那句話后就主動朝他貼近,遲疑片刻主動摟住了他的腰。

  她察覺出魏昭身體的緊繃僵硬。

  可姑娘沒松手。

  “雖然你對我不好。”

  虞聽晚想了想,開始補充。

  “身體不好。”

  “脾氣也不好。”

  “不體貼。”

  “也不會說好話。”

  “還要我哄。”

  “事兒精。”

  他的缺點真的列舉不完。

  虞聽晚把頭貼上他的背后,蹭了蹭:“可有些時候我還是想依賴你的。”

  魏昭的心亂了。

  姑娘身體是軟的,嗓音也是軟的。

  那股屬于女兒家的香甜滿滿侵入,和她人一樣并不強勢,卻能一點點鉆著空子闖進來,影響著他。

  “往前我阿娘繡花不慎戳破了手指,我爹都會大驚小怪。可我今日遭了大難,你卻不問我怕不怕,有沒有受傷。”

  虞聽晚嚴肅表示:“我是有些失望的。”

  “別的我可以不在意,這點你得改。”

  魏昭沉默。

  后背被人狠狠戳了兩下。

  魏昭:“你怕不怕。”

  虞聽晚:“怕!”

  魏昭:“那你疼不疼。”

  虞聽晚:??

  姑娘惱怒地又戳了他兩下。

  就不能問問別的嗎!

  魏昭幽幽:“疼。”

  虞聽晚:“那其實還好。”

  她的頭都好多了。

  魏昭:“我疼。”

  虞聽晚:…

  得虧兩人沒孩子,要是生了個女兒,不知道要多嬌氣煩人。

  算了,不和他計較。

  衛慎就不是會花言巧語的人。

  也不知屋內安靜了許久。

  姑娘喟嘆一聲:“夫君,你能不能早些好起來。”

  “我還指望你給我遮風擋雨呢。”

  魏昭沉沉閉了閉眼。

  喉結滾動了一下。

  一時間,壓抑的情緒密不通風的將其籠罩,呼吸都跟著艱難起來。

  有些無措,有些倉皇。

  有些想笑話虞聽晚的天真。

  又看不起如今可悲的自己。

  父親去后,魏昭不得不向吃人的皇權低頭,學會了虛偽,學回了收斂。

  他倒是想給親眷遮風擋雨,護住魏家門庭。可結果呢?

  想把她推開,想遠離,可魏昭遲遲沒有動作。

  這很矛盾。

  交雜的情緒涌上來,牽動一度被他死死壓在深處的暴戾恨意,兩者不受控制相互拉扯。

  頭是疼的,傷口是疼的。

  陰郁一點點漫上他的眼。

  魏昭眼前好似出現了掛滿白綢緞順國公府。

  他看到了威嚴的帝王,故作姿態的在靈堂拭淚以表哀悼,身后那些文武百官也各存心思。

  他看到了繁華的上京,也看到了邊境的荒涼。

  他看到無能無德的權貴子弟被家族提攜謀職,也看到寒門學子苦讀卻科考無名。

  世間有太多不公。

  在絕對的權力面前,努力,血汗,通通不值一提。

  他就是參悟的太晚,可又看的太透。

  他頭暈目眩,面龐因痛苦而愈發蒼白。鮮紅的血從嘴角流下,魏昭沒有去擦。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動了動,有些嘶啞。

  “動你的人,我會解決。”

  虞聽晚:…

  衛慎這種人,能解決周老漢?

  張一張嘴,你就無敵了是吧。

  魏昭緩緩坐起身子,側頭輕描淡寫問:“你說,想讓他怎么死?”

  又PK了,21號結束,拜托別囤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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