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喧囂,車廂內虞聽晚說了那句話就沒再開口了。
她要養足精神!
沈枝意卻沒忍住:“周國公府請了不少人,這宴辦的可不小。聽說周國公對小孫女疼的緊,一下朝就要過去看望。”
她嗤笑。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府上生了個兒子。”
虞聽晚:…
是兒子啊。
只是不是親生的。
還被送去皇宮了,周國公可不得慶賀。
至于疼不疼的。
誰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與此同時,周國公府前門庭若市,停靠著不少馬車,各夫人攜禮登門。
雍容華貴的周國公夫人站在門口迎客。
“親家,大喜啊。”
只見楚家夫人說著話,從馬車下來快步過去,楚六郎跟在她身后朝周國公夫人請安。
“伯母安好。”
周國公夫人朝他頷了頷首,對著這個花花公子,不算熱絡。
“六郎也來了。”
楚夫人道:“他們兄妹向來感情深,如今得了個外甥女,可不得撂下手頭上的事過來。”
說著,她笑著上前拉住周國公夫人的手:“我家凝兒好福氣,嫁給了姑爺不久便有了喜。又有您這個婆母照拂,頭一胎才如此順利。”
“她是能生養的,回頭也定為周家多生幾個小郎君。”
家里添了子嗣,雖是女嬰,但到底是周家長女,的確是喜事一樁。
周國公夫人也笑。
“凝兒一早就盼著親家來了,這會兒還在屋里等著。”
她吩咐身后的奴仆一聲。
“還不快帶親家和六郎過去先見見。”
說著,她又道:“女眷來了不少人,可怕怠慢了。再去請公子出來,讓他速速迎客。”
楚夫人被奴仆引著往里走。
可等快到楚凝的院子,她便止步有意支開奴仆。
“今兒來客多,只怕人手不夠。前頭就是了,下去忙吧,不必再送。”
“是。”
等人走遠,還不等楚夫人警告。楚六郎忙保證:“母親放心,不該有的心思,兒子不會再有了!”
換成以前,他也許還會回味和親妹妹偷歡的日子。
可他如今和周玉柔好上了。
楚六郎就沒見過像周玉柔這般無瑕美好的女子。早就把同楚凝的過往拋之腦后。
“知道就好。”
“當初的事糊涂,你爹就差點把凝兒打死,還揚言要折了你的腿。”
“如今凝兒孩子有了,也有了好歸宿,什么都給瞞了下去。你要是生是非,用不著你爹,我第一個饒你不得!”
說到這里,楚夫人眼里掩下鄙夷。
周國公府煊赫富貴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楚家耍的團團轉。
“是。”
估摸著是一個時辰后,順國公府的馬車總算停在了周國公府外。
虞聽晚剛探出頭來,檀絳便扶著她下地。
她很低調,可來往的可都是人精。認出順國公府馬車后,就要過來寒暄,卻見招待來客的國公世子周瑄很有待客之道,快他們一步。
“將軍夫人快里頭請。”
周瑄做了個請的姿勢,卻算不得多少恭敬。
他本就是個自作聰明的貨色。
魏昭再厲害可也是短命相,誰知道能活多久。
他壓根沒把魏昭當回事。
至于這魏家少夫人。
太傅親女又如何?
這些時日可見顧家登魏家的門了?
只怕也不親厚。
周瑄視線朝馬車上落,看到的不是魏昭,而是沈枝意笑意淺了淺。
著實覺得魏家不給他周家面子。”
“將軍怎么沒來?”
周瑄:“是身子又不好了?可惜了,我還想請教請教他學問。”
虞聽晚瞇了瞇眼。
她也不生氣。
畢竟,周瑄這會兒有多得意,回頭就有多狼狽。
可有人生氣啊!
“周瑄,你什么身份?他魏昭又是什么身份。怎么?你女兒難不成是是姓應啊?還要他親自跑一趟過來,磕個頭?”
“請教學問?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沒數嗎?”
身后傳來蕭懷言的聲音。
沈枝意轉身,就見蕭懷言駕馬而來,格外放蕩不羈。
等近了后,他從馬背跳下,將韁繩扔給周國公府外頭的小廝,快步而來。
“嫂夫人能過來,已是給你面子了。”
蕭懷言:“我也是納悶了,不過是得了個女兒,你家卻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顯擺什么?”
“顯擺你是個真男人,能傳宗接代?”
“可誰不能啊?”
蕭懷言:“你渾身上下難道只有這處優點了嗎?”
周瑄:“你!”
他氣急敗壞:“蕭世子何意?”
“你若是來找我周家不痛快的,請你掉頭回去!”
“這話不對。”
“我分明是專門給你找不痛快的。”
蕭懷言:“上京誰不知啊,我最看不上你周瑄。”
“但你都送貼了。”
蕭懷言:“我娘有事,偏我沒有媳婦,家中無適合的女眷,也只能我來了。”
“怎么,你可是覺得我蕭家不給面子,想讓我爹來啊”
“也成。”
他轉頭吩咐小廝。
“來德,我爹這會兒面見圣上,你快去攔下,他年紀大了,沒輕沒重,圣上算什么?給周家女兒慶生才是緊要的。”
這話一出,周瑄的臉色就鐵青了。
可如今這么多人看著,只能低頭。
“不成不成。”
“蕭世子就別打趣了,蕭侯正事要緊。”
蕭懷言嗤笑一聲。
“原來你是專挑軟柿子捏。”
“怎么著,是見我嫂夫人身為新婦,臉皮薄,沒法把你怎么著?還是覺得魏昭病的嚴重,要死了,魏家遲早敗落,所以不把魏家少夫人當回事?”
蕭懷言說到這里,就覺得魏昭忒不是個東西!
魏昭不是挺護著媳婦的嗎!
怎么這周國公府的虎狼窩讓虞聽晚來闖了!
她到底一個姑娘家,雖是顧家親女,可到底沒見識過人心險惡,上京里頭有幾個不是披著羊皮的狼!要是嫂夫人受了委屈可怎么辦!
沈枝意:???
臉皮薄?
沈枝意扭頭問:“他說的是你?”
虞聽晚很不高興:“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沈枝意:…
周瑄陰暗的心思,蕭懷言偏要拿到明面上來。
來往的賓客全都駐足,不知聽了多久,卻沒有一人敢過來勸。
虞聽晚門還么進,也還沒發揮,硝煙味就那么濃了。
周瑄笑容僵硬,訕笑:“你這話說的,我哪敢?我對魏將軍和少夫人都是格外尊敬的。”
蕭懷言也不知信沒信。
“最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