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有些積水。
虞聽晚踩在趙家臺階上。
她說不出太多寬慰的話。
姑娘要么揣著明白裝糊涂,可有時總是一針見血。
“姻緣這種事寧缺毋濫,急不得。便是外頭買菜都要挑一挑,何況是人。”
“若是找的人好,夫妻和順,一生安穩,為幸事。偏這世上感情的是最說不清的。”
“你有錢,名下有鋪面,在家里備受寵愛。想必也清楚愿意入贅的男子十個里頭有九個存著心眼。”
“世上男子多薄情,若找能對你好一輩子的,更是萬里難挑一。”
“找到不好的,注定要嘗情苦。”
虞聽晚:“你急什么?”
“成親就那么好嗎?”
劉燕:???
你一個成了親的,說這些像話嗎!
“怎么…”
劉燕狐疑:“你覺得不好?”
虞聽晚只道:“你我情況不同。”
當初她艱難,找的不是出路,是活路。
衛家是她最好的選擇。
好在,她選對了。
劉燕“我就是覺得成親后,他能給我端茶送水,敲肩膀捶腿。”
虞聽晚:“婢女也能做。”
劉燕:…
好像是這樣。
她繼續羅列:“能體貼入微對我噓寒問暖,天亮提醒我添衣,不論我多晚歸家,總要留著燈等。”
聽著是很溫暖。
虞聽晚提醒:“你娘能做。”
劉燕:…
好像…也對。
“那我在外勞累一夜,辛苦異常。回家瞧見他那張臉,眼睛舒服,飯都吃多吃半碗。”
虞聽晚無奈:“挑人挑的是品行,你過于看重樣貌。”
劉燕:…
那她也不能向虞聽晚這樣,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衛家夫妻她見過,是不錯。可那衛家子劉燕沒見過。
不過,她曾向趙娘子打聽了。
趙娘子很是謹惕,就怕劉家女看上搶人。
偏偏她是夫子妻,總不能扯謊。
趙娘子什么都沒透露,就含糊其辭,支支吾吾說模樣有些驚人,故平時很少出來。
劉燕當時就明白了。
驚,是驚嚇的驚。
可到底她不好當著虞聽晚的面,說她男人丑。
劉燕便繼續列舉好處:“我怕冷,夜里能被他抱著睡。”
“下雨打雷可怖,邊上也有人安撫。”
劉燕見虞聽晚沒有反駁,底氣就飚上去了。
“我那么有錢,總要生個兒子出來敗敗。”
“再說了,我…”
她一頓。
來回張望了一下,湊近虞聽晚。
“我月事不準,每次來都疼得厲害,吃什么藥都不管用,大夫說有了男人后陰陽調和也就好了。”
“我那些嫁了人的姐妹,私下都說魚水之歡是極快活的事。”
快活?
虞聽晚覺得應該不吧。
劉燕說到這里,面頰微微泛紅:“便是親個嘴,都能軟了身子。”
虞聽晚:…
怎么越聽越離譜。
可她反駁不了。
這實在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
姑娘抿唇不語。
成親那么久了,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劉燕感嘆:“也不知和男人拉個小手是什么滋味。”
這個!!!
虞聽晚總算知道了。
她有足夠實踐。
第一次還是她拉魏昭的,當時是得逞的得意。
“能有什么?”
虞聽晚:“你左手拉右手,有滋味嗎?”
劉燕:“可這不一樣吧。”
“有什么不一樣的?夫婦本是一體。”
這…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劉燕信了。
她看看虞聽晚,姑娘許是怕冷,這會兒攏著領口。念及衛家子的身子,她擔心虞聽晚也在守活寡。
“你…”
劉燕打聽:“那你軟過身子嗎?”
虞聽晚:…
真不禮貌。
非要戳她痛處。
可虞聽晚愿意給魏昭留面子啊。
姑娘抬手,將被風吹起的發別在耳后,沒去看劉燕。
“嗯。”
虞聽晚輕飄飄:“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你快活吧?”
劉燕本來是不太好意思的。
可見虞聽晚平平靜靜的,和她言談好似在說明天天氣一般隨意,也就跟著放松了。
“我聽說男人體力越好,時間越久,就會越快活。厲害點的能有半個時辰。”
“其實,我挺擔心你的。”
劉燕:“你…”
她后面還要說什么 虞聽晚面無表情打斷:“我可快活死了。”
她慢吞吞張嘴就來:“我夫君每次都得一整晚。”
劉燕驚呼:“拉倒吧。”
你晚上不睡了是吧。
虞聽晚看到了圍墻上面撲閃著翅膀的青鴉,眼皮一跳。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哪里還顧及的了旁的,連忙跑過去想要捂住青鴉的嘴。
可青鴉毫不猶豫的飛回了了衛家。
它在空中盤旋一圈,從半開通風的窗下竄了進去。
魏昭這會兒正睡著,可覺淺,聽著動靜就睜了眼。
“嘎。”
青鴉歪了歪頭。
“出去。”
青鴉不走。
它不怕死的往前走了蹦了幾步。
綠豆小眼眨巴著,輕輕喊:“伏猛。”
魏昭:“找它做甚?你又欠打了?”
青鴉:“我可快活死了。”
魏昭懶得理,準備把它趕出去。
青鴉學著虞聽晚的語氣,但很大聲:“我夫君每次都要一整晚。”
魏昭眸色漸深,指尖微頓,半晌不語。
年紀老人牙口不好,慧娘和趙娘子商量后,便準備將肉燉的更軟爛些。
趙娘子嘗了味后,便贊不絕口。
囡囡捧著個比臉還大的碗,在邊上等不及了,急急出聲。
“娘,娘。”
趙娘子:“平時也沒少你肉吃,可沒見你嘴饞成這樣。”
她知慧娘做飯手藝好,每到飯點,隔壁就能傳來陣陣飯香。
可沒想到鹵肉能這般好吃。
也難怪囡囡總往那邊跑。
她給囡囡盛了些,切成片,讓小姑娘去邊上坐著。
鍋里咕嚕咕嚕煮著,后面要注意的就是火候。
慧娘見這邊沒有什么要忙的,就提著趙娘子這邊勻的肉回去了。
拐了個彎,就進了衛家院子。
慧娘一眼就瞧見在門口虞聽晚在房屋門前來來回回的走。
姑娘應該很愁。
她時不時停下來,去聽里頭的動靜。
“怎么了?”
“怎么不進屋,在外頭轉著?”
慧娘:“難道阿郎趕你出來了?”
虞聽晚:…
聽到屋內魏昭的一聲冷笑后,胡吹亂侃的她就有點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