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名士鐘蒼
霜凌雪把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與此同時，她也有著些許的失望。
鐘蒼談論的分配有問題確實是一種事實，但這樣的提議，他們家里的其他門客，也曾給她提過。
而這個問題極難解決，也因此，霜凌雪覺得，鐘蒼無法解決流民問題。
不過，雖然心中失望，但良好的教養并沒有讓她說出來。
而就在她準備維持著表面的和善，結束這次談話的時候，鐘蒼再度出聲了。
“竟然嘗試著做過，這倒顯得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剛才小瞧你，我道歉。”
嘴上說著道歉的鐘蒼，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難堪，反而是高興更多一些。
對方是一個善人，那么，自己跟他的合作，就可以深入一些了。
“分配制度不流血的話，確實很難解決，既然這個方法不行的話，那咱們只能做大蛋…把餅做大了。”
“把餅…做大？”
看著霜凌雪一臉疑惑的表情，鐘蒼笑了一下道：“對，就是把餅做大…平民以及雪湖城周邊的收益，咱們可以視作一張餅，餅只有那么大的情況，世家大族拿的多一些，確實會讓周邊的流民生活艱難。”
“可若餅做的夠大，縱使留下的還是一些殘渣，仍能讓平民吃飽。”
鐘蒼的話說的通俗易懂，霜凌雪自然是聽明白了，只是：“你是說要賺更多銀錢，讓地里產出更多嗎？這想法很好，但根本做不到。”
“不，能做到。”
不再客氣的鐘蒼，直接給她科普了一些知識以及自己的想法。
“咱們雪夜國位于北地，這里的田地開發利用率極低，因為寒冷，眾多土地都是處于荒蕪無人耕種的狀態。”
“且耕種的土地，產出也不高。”
對此，霜凌雪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卻極其無奈的道：“你說的對，但寒冷的氣候我們無法改變。”
鐘蒼：“改變不了氣候，我們可以改變糧種。”
“你知道嗎，植物，動物，乃至于咱們人類自身，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會隨著生態的變化而變化。”
“就如一些動物常年生活在北方，便會進化出厚厚的皮毛，用于御寒。”
“生活在有毒沼澤中的生物，則會進化出毒素能力。”
“動物如此，植物也是如此，北方樹木為獲取陽光，多長得高大通直，如楊樹、松樹；南方樹木因光照和競爭關系，樹干形態多樣，有高大挺直的椰子樹，也有彎曲多枝的荔枝樹。”
“因植物的這種進化適應能力，我們是能通過一些手段，定向培育出一些特殊的種子的。”
“如把普通的麥子，培養的抗寒高產！”
“這樣，哪怕咱們這里寒冷，仍能種下麥子，并收獲更多！”
“而收獲的糧食多了，那些平民不止能吃飽，還能用一些糧食換取其他生活物資。”
霜凌雪：“？？？”
鐘蒼的一番話，把霜凌雪直接說蒙了。
她確實接受過很好的教育，舉止優雅，并懂得很多知識。
只是，她學的知識大都是修道，禮儀，琴棋書畫，以及劍術，至多加上權謀。
關于自然科學方面的知識，她懂得就不多了。
或者說，這個世界懂得的人都不多。
也因此，這些新奇的知識，讓她有一種三觀破碎的感覺。
好在，她是一個少女，三觀還未固定，并愿意接受新知識。
也因此，鐘蒼那打破三觀的一番科普，不止沒讓霜凌雪厭惡，反而令她生出了一些新奇、探究之心。
“這，這是真的嗎？”
“自然，我可不會騙你，你若仔細觀察的話，也能發現南北物種的不同…”
如此說著的鐘蒼，為了讓自己的話語更有可信度，他又舉了一些自己熟知的科學例子，為霜凌雪稍稍科普了一番，最后，他總結道：
“憑借我所觀察出的植物適應進化能力，以及我走的靈植夫之道，我有一定把握培育出抗寒高產的糧食種子，只是，想要把它們培育出來，我需要場地，需要物資進行試驗，還需要一些時間，而這些我統統沒有，所以，霜小姐，有興趣投資嗎？”
“若你支援我錢財，并把這些東西弄出來，你不止能讓雪湖城的流民消失，研究出的物品專利我也愿意賣給你。”
“有這些高產耐寒的糧種在，你能籍此獲得平民的尊重，收攏財富與名氣，進而提升自己在家族以及雪夜國中的地位。”
修道中的鐘蒼很缺錢，為了購買修道資源，他不介意把自己研究出的一些東西賣出去。
‘反正，對我來說，實力才是一切。’
‘而且，沒有足夠的實力與權勢，縱使我弄出東西，也沒有能力護住。’
這邊的鐘蒼在推銷自己的研究能力，為了加大成功率，他還給霜凌雪畫了一個只要成功，便能提升名聲、地位，獲得巨量財富的大餅。
只是，后者聽完鐘蒼所說的話后，卻對名聲、地位沒有過多關注，反而滿臉欽佩與崇拜的問道：“鐘師兄，你是觀察出了這些道理，并想要解決北地苦寒的問題，這才選擇了靈植夫這一職業嗎？”
“額…”
如此一個高帽子砸過來，讓鐘蒼有些不好意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其很清楚的明白，此前的自己從未有過讓天下萬民吃飽的念頭。
他選擇靈植夫，純粹是因為德魯伊職業跟靈植夫契合。
這邊鐘蒼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霜凌雪…她已經認定鐘蒼是一位有著崇高理想的賢者，此刻鐘蒼的不回應，也被她視作了淡漠名利，而這，也令她對于鐘蒼更為欽佩了。
“鐘蒼先生，你是真正的名士，與你合作，是小女子的榮幸。”
“先生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訴凌雪，小女子無法在學識上幫助先生，只能在物資上盡一些微薄之利了。”
“至于專利轉讓，這樣的話就別說了，如此欺世盜名的行為，凌雪縱使是小女子，卻也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