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48小時。
羈押室的鐵門被打開,剔骨東、老東就等人甩著手腳走出來。
“老東就,鯊坤死了但不代表事情過去了。”黃炳耀沉聲說道。
“我知,會交人出來。”莫世就哼了聲說道。
“讓你們的人老實點,不要再鬧出事情來,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都難看。”
莫世就沒說話。
就在眾人都要走出來的時候,官仔森忽然抓住黃炳耀的手,“我要自首,我要舉報,我要求證人保護。”
剔骨東猛地回頭,目光刀子一樣看向官仔森,“你找死!”
“呸,剔骨東,叼你老母,想讓我死,那大家就都別活!”官仔森血紅的眼睛里滿是瘋狂。
“哈哈哈,精彩,精彩。”莫世就大笑起來,讓你個臭嗨囂張,媽的,現在手下著紅鞋,這下和勝義有大熱鬧看了。
“官仔森,你自己找死,就不想想你家人?”剔骨東咬牙切齒地說道。
黃炳耀跨步擋住剔骨東,“這里是警署,是不是沒住夠啊!”
“黃sir,你看到了,他威脅我,我家人要是出事,一定是他們做的,警方要保護我家人。”官仔森大聲說道。
伸手點了點官仔森,剔骨東深吸口氣轉身就走。
“剔骨東,還要不要開山門了,哈哈哈,別到時候被差佬一鍋端啊。”莫世就在身后快步跟上,嘴里大聲嘲諷道。
“我和勝義的事,不勞東聯社操心,想想出去怎么應付其他社團吧。”剔骨東甩下一句話。
莫世就冷哼一聲,臉上的笑容也沒了,該死的鯊坤,出去就把他骨灰揚了!
看著兩個社團龍頭坐館狗咬狗,黃炳耀笑了起來。
果然,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兩伙人馬涇渭分明列隊在警署門口兩側,一邊是帶領的和勝義的人,一邊是粉仔明帶領的東聯社的人。
“坐館。”
“龍頭。”
“坐館!”
“龍頭!”
“坐館——”
“龍頭——”
雙方你喊一聲,我喊一聲,聲音都要比個高低。
“上車,走了。”剔骨東這會兒心情大壞,走了遍去晦氣的流程后揮手說道:“阿耀,你上我的車。”
王耀堂對著莫世就點點頭這才上車,扎雙花,這位也是自己半個大佬了。
上了車,王耀堂沒說話,好半天剔骨東才開口說道:“官仔森要與警方合作。”
“他手里有沒有你的把柄?”
王耀堂剛剛看到官仔森沒出來就知道壞事了,瞇著眼想了想,“我這里就沒問題,阿杰、阿積就有些麻煩。”
“你沒事就好。”剔骨東微微松了口氣后又一拳砸在座椅上,“這王八蛋!”
“官仔森吃里扒外必須死,但現在沒辦法開刑堂。”
“社團這些年確實在警方有關系,安排人到官仔森羈押室沒問題,但帶不進去家伙,而且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一定要好手。”
剔骨東看了王耀堂一眼,“你知道,我挺你,所以這次借著老東就那臭嗨詆毀社團的機會給你扎職,但說到底你對社團并未有什么貢獻,難免受人口舌。”
“現在你扎職雙花紅棍,是社團的扛旗人,社團是肯定要拿錢出來支持你新開堂口的,所以…”
“我知你與阿積、阿杰兄弟感情深厚,但…”
“阿公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不會壞了社團的事。”王耀堂點點頭。
“你有心就好。”剔骨東點點頭。
兩人再不說話,車默默朝著荃灣開去。
但80年的港島社會,底層被社團掌控,中層被大水猴掌控,高層是頂級富豪和英國佬掌控,想要安穩經商,要么有錢要么有勢。
底層想要出頭?
吉米仔:我做小販被人欺負,才進社團尋保護啊!
古惑仔5大頭仔出獄后自食其力無果,陳浩南:任何行業,說真的,都與社團有關系。
底層想混到小康可以,但大富大貴就不行!
至于莫世就的拉攏,那一句‘在東聯社我是龍頭老大,我的話沒人能反對’徹底打消了他過檔的念頭。
斧頭俊,勝和選坐館沒爭過大哥成后負氣過檔新記,可結果呢,打生打死,獨闖金三角,新記再度崛起,但龍頭還是項家,他到死也只摸了下屁股。
如果當年不過檔,等一屆或者選雙話事人嘛,40年后勝和都四話事人了,任期也由兩年改成三年…
和勝義,努努力幾年時間他就能徹底掌控,但老東就確實一代人杰,王耀堂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老東就斗智斗勇上。
車隊一路到了荃灣的香堂,
將軍澳堂口:紅棍大牛、白紙扇大煙華、草鞋狗仔興。
荃灣堂口:紅棍拳王海、白紙扇道友榮、草鞋老鼠輝。
沙田堂口:紅棍瘦骨龍、白紙扇豬仔明、草鞋大口文。
全都在小樓門前等著,剔骨東和一眾叔父下車眾人就圍攏上來問好,審視目光卻都落到王耀堂這個警署扎職的雙花紅棍身上。
“好了,上去吧,開香堂。”剔骨東擺擺手。
眾人見剔骨東臉色不愉,對視一眼便都跟了上去,王耀堂與肥波、馬夫榮一起走在最后。
二樓,一行人落座,剔骨東環視一圈后介紹道:“阿耀,大家認識下,扎職典禮后面再補辦,老四,你給大家說下官仔森的事。”
社團二路元帥四爺輕咳一聲,把官仔森勾結鯊坤吃里扒外,被發現后為了逃避刑堂責罰投了警方的事說了下,頓時引得眾人一通咒罵。
“官仔森必須死。”剔骨東低沉的聲音透露寒意,“今天各堂口的話事人都在,抽生死簽辦事。”
話畢,屋內陷入一陣死寂,將軍澳、荃灣、沙田堂口的幾位大佬全都皺眉默不作聲,去警署殺人,還不能帶家伙,這種事非頂尖好手根本辦不了。
辦成了,堂口損失個培養多年的精銳打仔。
辦砸了,損失人不說還要受到社團責罰。
混社團,有好處的事就人人爭先,沒好處的事就人人推脫。
“東叔,官仔森是尖沙咀堂口的,事情也是因為阿耀引起的,不是我們不想為社團出力,只是,這樣未免讓下面辦事的小弟覺得不公平吧?”說著,將軍澳堂口紅棍大牛看了眼王耀堂。
“是啊,東叔,抽生死簽啊,起碼讓小弟辦事心甘情愿吧。”道友榮陰陽怪氣地說道。
“阿耀,出了事讓社團出人辦事,讓小弟怎么看我們和勝義的雙花紅棍啊。”瘦骨龍笑嘻嘻地看著王耀堂,“阿耀,你手下火龍阿杰這么出位,哪里還輪得到別人。”
王耀堂起身,目光似笑非笑掃過其他三個堂口的大佬,“東叔,事情是我拜門大佬做下,清理門戶的事情就不要麻煩其他堂口兄弟了,這事我接下了。”
“好,阿耀夠勁!”道友榮笑著鼓掌,其他社團打底也跟著鼓掌。
王耀堂一躍扎職雙花紅棍,地位一下躍居眾人之上,確實讓大家看著不爽,江湖人不爽了自然會當面拆臺。
“好,既然阿耀接下,那事情就這么定了,做了官仔森,社團為你單開一個尖東堂口,不能讓外人看輕了社團的扛旗人。”剔骨東當場拍板。
挑,大牛、道友榮、瘦骨龍等人心中暗罵,這是早有準備,倆人一唱一和的堵大家的嘴呢。
媽的,這么下力氣撐,剔骨東親兒子乜?
事情安排好,剔骨東便讓大家散了,唯獨留下王耀堂還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