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71:仙人之能,青兕,面見掌教 “誰?快救救我!!”
頑石老祖驚喜的抬起栲栳栳般的大腦袋。
卻見十幾步外的松樹下,站著個白衣,頂著山羊角,雪白長須的佝僂枯瘦老者。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霧隱山的小羊精;怎么,看老祖我今天落了難,想來找我晦氣?”頑石老祖笑臉轉沉,陰測測笑說。
“不敢,不敢;只是過來看看老祖師你。”
“一旦落難,往昔好友沒一個來相幫的;羚角公,你幫我脫難,我跟你結為兄弟,如何?”頑石臉色好了些;稱呼都從‘小羊精’變成了‘羚角公’。
”老祖您神通蓋世,小老兒怎敢高攀。”羚角公搖頭擺手。
“我呸!你小子少給我倚老賣老;老祖得道時候,你這小羊還不知道擱哪兒啃牛糞呢。”頑石老祖破口大罵。
羚角公是霧隱山修煉數百年的羊精。
不過頑石老怪以前沒事就在白云巖施法,隔空幾千里從霧隱山攝來羊兒燒烤吃,把這老羊的兒孫抓了不少。
因此結怨。
他承認自己打不贏紀緣。
但他頑石打這些太岳嶺山精野怪,邪鬼妖王那還是手拿把掐的,縱然是被鎮壓的狀態下,神通未損分毫,是以并不畏懼。
“不救就不救,趕緊滾遠些!”
頑石大聲吐槽:“你給好人騰個道!”
能來救他的,就是好人。
羚角公并未生氣。
但接下來的話,差點氣得頑石老祖倒噴一口逆血。
“老羊兒是來陪老祖的;順便替那位玄微教高人看著老祖,把想救老祖的‘好人’趕走。”
羚角公捋須,搖頭晃腦說著。
說道‘好人’兩字,更是要咬重了聲音。
“我還有三百歲好活;小老兒決定了,以后死了就葬在崖下,陪著老祖一起。”
轉眼,已是數月過去。
從太岳嶺南麓延伸至無垠無邊的大荒中,距離太岳約莫數千萬里外的巨大山脈。
蠻荒之中,道道妖氣沖霄而成彩霧,一只只牛頭而人身的牛頭人,時而化作巨牛奔跑于荒野,時而化作人身,在城池之中。
云霧飄渺處,一尊數十丈法身,迸放奇光,傲立于平原上萬丈高峰頂端神宮中。
神宮廣闊無邊,名曰純鈞 碧火蟾邁著極為拘謹的步伐,進入神宮之中,踩著白玉階梯,望向云端中的巨大法身。
“咦?碧火蟾,你這廝到哪兒去的,怎么還改換了人身?”一道嗡聲嗡氣的聲音傳來。
碧火蟾循聲望去,面色微白,慌忙恭敬叩首:“青兕師叔!”
說話的,是個魁梧大漢;身高丈二,但模樣十分駭人。
額上獨角,雙眸幌亮,頂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垂,銅鈴血目蘊神威光,身穿一襲肅照錦,腰懸獅燮寶玉帶;兩手焦筋藍靛,似有欺天犁月之勢,說不出的雄威抖擻。
如果紀緣在這兒,聽見他的聲音,應會極熟悉。
正是曾經臥龍嶺的老熟人,青兕。
“我讓他去六域的。”碧火蟾還未說話,身后不遠,虛空之中氣霧凝結,化作一尊靛藍臉頰,同樣身形壯碩,皂衣袍身影。
一絲超脫萬劫的無上仙氣,剎那間覆蓋整個大荒百萬里。
“看來,你是沒有將夔牛寶卷取到了。”靛藍臉頰身影聲音寒了一絲。
“祖師!祖師!我本來已經得手;誰知那地方突然殺出個老怪,深不可測,手持先天至寶翻天印,我不是對手…”
碧火蟾滿臉惶恐跪在地上,以頭跪地,將腦門都磕得血肉淋漓。
將所有經過,事無巨細,皆講述了一遍。
只是默默的將‘廣成子’的境界,說成了‘前古金仙’廣成子。
翻天印,也變成了‘先天至寶’。
碧狡祖師并未言語。
青兕聞言,伸指掐算了一番,不得根底,看向碧狡祖師,問:“師父得道太古,可聽說過這翻天印?崆峒山廣成子之名?”
“那翻天印,卻系有此寶,乃兩年前才剛成就;然并非法寶。”碧狡眼眸開闔間,盡得天機,已知此事根底。
凡世間法寶成就,得大道所鐘,引道韻灌注。
仙人教祖證萬劫不磨,身合大道;此寶是真是假,這自然是瞞不過祂。
碧火蟾嚇得一抖,聲音顫巍巍道:“都…都是那廣成子說的,我…我絕不敢欺瞞祖師啊…”
碧狡祖師并未理會,眼眸開闔間,顯露無量天機:“至于那崆峒山廣成子…”
青兕和碧火蟾望向碧狡祖師眼眸,都是眼前一黑。
仿佛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意識被剝離肉身,陷入無盡深邃大道之中。
天數不斷變幻,猶如滾滾長河,眾生命數皆在其中沉浮。
一尊億萬丈法身,屹立在滾滾長河之上,猶如觀魚者,觀察著每次變化。
青兕與碧火蟾的意識,被法身撈在掌心,朔流而上。
猶如時空在眼前倒轉。
一年多前,天吳秘境之中的般般竟象,浮現與眼前。
有劍道人身影、赤腳道人身影、亦有太極真人身影。
只是景象在劃過太極真人時,時空長河上,突兀的伸出大手,帶有蒙蒙仙氣落下,瞬間遮蔽。
萬丈法身并未在意,繼續朔流而上。
終于,畫面定格在了天吳府邸前,那麻衣身影身上。
突然!
“咔咔咔”種種景象,瞬間破碎開來。
眼前場景變化,從無垠黑暗的長河景象,剎那又回到了那神宮之中。
“呵…”碧火蟾呼吸急促,剛才那一剎那,他的念頭仿佛都被凍結一樣。
以青兕境界,竟然也是有些胸口起伏,呼吸不暢。
他們驚詫的看向碧狡祖師,卻見碧狡面色陰沉了些許。
“祖師,剛才那是?”碧火蟾小聲問。
“玄微玉京那老東西出手了。”
“也不知道那老鬼抽什么風,突然就把那段天機盡數抹去了。”碧狡搖頭。
“師父,難道那廣成子是玄微教派去的?他們也是為了夔牛寶卷?”青兕猜測問。
“必然如此;六域幾個老鬼想趁千秋大劫煉什么英靈榜;妄圖渡億萬門人長生不死,可笑…”碧狡祖師笑意莫名。
說著,取出尺許長的金卷,交給青兕。
“夔牛寶卷?這…”青兕滿臉不解。
不是說夔牛寶卷被廣成子搶走了嘛?
“只有半部就沒什么用了。你拿去參悟吧;順便再去趟域中;最好把剩下半卷搶回來。”碧狡捋了捋須說。
“人族幾個老鬼想煉玄黃氣,撥引出一個應命之人;你這次去;正好趁機把那道玄黃氣給他們奪走!”
“可我上次去域中渡重劫,已是驚動了不少大能,這次…”青兕有些猶豫。
“玄黃道炁,微微一絲,都能化作功德使人悟性大增;若完全得之,可真正鑄就無上根基;并成為大劫數中的弄潮兒,有證就仙道之望。”
“碧火蟾終究手段太淺;以你的手段,縱然那幾個老鬼出手;也未必能拿的下你,何況那些小輩。”
“證道!”青兕眼眸精光閃爍。
“好,弟子這就收拾準備,前往域中。”
“不急,時間還早,你先參悟半部寶卷吧。”碧狡說吧,身形化作無形道韻氣霧,憑空消失。
昆吾山,金闕峰。
風塵仆仆的紀緣,站在掌教的紫極宮大殿外。
剛回到山門,第一件事,當然是找到掌教上交秘境地圖,好多少撈個功勞。
少頃,挽雙髻靈玉童兒,緩步走出大殿。
“靈玉師兄,掌教師叔怎么說?”
“跟我來吧。掌教老爺正在殿中等你。”
紀緣整了下衣衫,跟著靈玉走進寬闊的金闕宮中。踏入殿中,腳下絲絲縷縷云霧,靈氣濃郁,讓人如登仙境。
入眼處,是一排排搖曳的宮燈,燃燒著南海鮫人油;千載長明,足有數百盞之多。
將整個數千丈的空曠大殿,照得纖毫畢現;一根根數十丈高,數丈粗的紫金粱住;雕龍畫鳳,墻壁上,篆刻著精美符禁。
最上首,金座上,身材高大的紫衣道人,須發斑白;富態臉頰,雙目神光隱隱,充滿威嚴之氣。
手中一柄白玉拂塵,氣機飄渺,看不清修為。
正是玄微道掌教,俗姓蔣,法號蔣虛元;尊號乾坤一氣金闕真人。
金闕真人也在打量著大袖飄然,不卑不亢大步走來的紀緣,眼神露出一絲贊賞之色。
很少有人在他的注目下,走進如此寬闊,威嚴的殿閣之中,還能泰然自若。
“弟子騰海峰靈寶;拜見金闕師叔。”紀緣站在十幾步外,大禮作揖。
“不必多禮;聽靈玉說,你有要事稟報?”
“弟子在太岳嶺靠近離恨域的青鱉崗,發現了一座靈境,特來上報掌教師叔。”
“哦?青鱉崗靈境是玄君教地盤;兩教井水不犯河水,跟咱們玄微教有什么關系。”
“弟子以為,太岳嶺兩教一家一半,百萬年來,又未豎旗立碑劃清轄區;靈境只要在太岳嶺,那必然有咱們玄微道一份。”紀緣大聲說。
“好個牙尖嘴利的靈寶;說的好。”蔣虛元拊掌贊嘆。
眼眸笑意隱隱說:“可是這個消息,一年前已經有人來報過了,你這消息,確實晚了年余呀。”
紀緣雖早有預料,并未多么失望:“弟子進入過靈境一次,從玄君教弟子手中,獲得了一卷靈境地圖。”
“哦?這個倒是可以給你算功;正愁著不知靈境中的地理堪輿呢。”
蔣虛元頷首又說:“不過也要看你的地圖,全不全了。”
地圖之事,他并未多放在心上。
畢竟玄君普通弟子,能掌握多少消息。
伸手虛撈,將紀緣手中圖卷攝入掌中,翻開一看,蔣虛元眼神微變。
圖錄之上,山河細密,沼澤障氣、毒蟲居所,異獸所在,東西南北,萬里靈境,皆用蠅頭小字細細標注。
不止如此,還有許多虛線,地圖外空白處寫著一寸百里等字樣。
竟十分的完整。
“有意思;玄君教竟然掌握了如此精妙的堪輿圖繪制方法;此法不可不學!”
蔣虛元眼睛一亮,招手:“靈玉,將此圖拿去,讓殿經閣長老們抄譽千遍,務必把那種堪輿測量之法,弄懂弄會,然后把整個藏經閣的數十萬卷地理堪輿圖,全給我改成這種。”
“玄君教會的,我們玄微教一定要會!玄君教不會的,我們也要會!告訴他們,五天過后我要去檢查。”
“是!”靈玉接過地圖退出殿外。
紀緣有些無語。
值得注意的,難道不是我標注的種種靈物位置嘛?
可以預見,清水衙門的藏經閣長老們得罵娘了。
那圖其實是紀緣自己畫的,確實極為詳細,用的前世常見地圖繪制法。
倒不是相比此世那些地圖測繪法有多么高明。
只思維方式不同,更加淺顯而已。
“你不僅帶回靈境地圖,還有這玄君教的測繪秘法,算你兩功;師侄,想要什么獎賞?”蔣虛元顯然很忙,于是起身問。
這種功勞,算是真正為教門立功,比功德點勝無數倍。
一功,至少價值十萬功德。
“我想去藏經閣查閱一些典籍;還有就是有些疑難,想請教師伯。”紀緣毫不猶豫將兩次功勞用上。
“藏經閣正卻個校經執事;你稍后就去上任,想待多久待多久。”
聽他說的這么輕巧,紀緣一愣,心頭吐槽,怎么感覺好像著他道了的樣子。
而且什么時候說過想去藏經閣干活了?
正想著,蔣虛元又坐下,問:“有什么疑難?我若是不懂,替你請教老祖師們。”
“我自聞道以來;知修行者三災之劫,每五百歲必至,或法力達五百年,皆有此災愆。”
“但我去靈境,看見好多玄君弟子,修為都過了五百年;又是未渡三災之象。”
“不知,這是何故呢?”紀緣把心頭疑惑拋了出來。
蔣虛元昂首沉吟:“好問題;你小子會問;光這個問題,都值你那兩功了。”
話雖然如此,他沉吟片刻,看向紀緣不答反問:“你看見很多?應該不至于吧,這種的,縱然玄君教號稱有教無類,每代百萬門徒,這般的不會超過十個。”
“瞞不過師叔,五六個而已。”紀緣哂笑。
“嗯,其實三災確實無法可避;能過者萬中無一;不過,有些寶物,卻可以壓制三災。”
“涉及秘辛;我只能告訴你;那寶物咱們也有;不止能壓制三災,還能有不少好處。”
蔣虛元想了想又說:“不過這種寶物,有利有弊。”
“三災始終都會降下;服這種寶物;三災一次降臨,反而強度超過尋常十倍、百倍;沒有那個自信和實力,一般人也不敢服。”
“那么最終渡過三災,所得的造化,也就越大是吧?”紀緣思索問。
“然也。”蔣虛元頷首。
“那我能獲得那種寶物嗎?”
“小子,你這都第幾個疑問了?你不會想著揣兩個小功,硬薅我幾百次吧?”
“不敢不敢,我只求解這個疑惑。”
蔣虛元話雖如此,但還是和顏悅色說:“你有這自信;想來是手段不凡的;既然這樣,兩年后去功德殿找我徒弟劉靈泉繳五百萬功德報名。”
“然后呢?”
“然后老祖們會安排你們參加一些歷練任務;遴選其中頂尖者,不僅授予這種寶物,助你們煉化;還內定真傳首座之位。”
“五百萬功德…”紀緣點頭,心下對這個數字,有些咂舌。
“這只是門檻而已;每萬年才有這么一次機會;你以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參加,那我教中數十萬門徒一起去,豈不亂套了。”
又交代了一些消息,蔣虛元起身擺手:“去吧,你叫靈寶是吧;下個月記得去藏經閣報道。”
退出金闕宮;紀緣邊往回走,心頭若有所思。
“這兩個小功,能換這些秘辛,簡直太值了;掌教人還真不錯,比我想象中的有道氣。”紀緣心頭思索。
靈境精華盡在紀緣手中;不過是一張地圖而已。
況且玄微教已經知道了青鱉崗秘境。
而這些東西,可謂是真正的秘辛。
光一個五百萬功德的入場券,顯然就不是一般人能出的起的。
一般的內門法脈,幾百弟子,合起來都湊不出這么多。
唯有那些大家族、仙學世家,才有可能出的起。
饒是如此高的門檻,去參加的人,估計也不會少于數百、乃至數千。
而且據掌教透露,這一次可以獲得寶物的名額,只有十二個。
五百萬功德,真的只是報名入場卷而已。
如果沒有獲得寶物,五百萬功德點必然就打水漂了。
但回報也是巨大的。
獲得傳承寶物的,無疑會成為玄微教最頂尖的天驕,自然也會獲得真傳尊位。
“一舉三得;看來我必須參加了。”紀緣心頭下了決定。
一來,玄微道真傳尊位,他勢在必得。
不僅以后修煉法寶,需要這個身份氣運,以及教主的庇護。
還有調動人力,或調查嫂嫂與兄長的方位、生死。
再一個,隨著法力修至四百年;災劫已然臨近,紀緣現在并無完全把握。
玄冥寒霧,可以增加三成渡過火災幾率。
呼風喚雨大神通;可制萬風,對于風災,也無辦法。
因為風災,并非真風,也不是世間風,而是自己的內劫,呼風喚雨神通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如果獲得了那種寶物;就可壓制災劫。
有了一千五百年道力;神通威力將大漲;許多危險地方和禁地也都能去了,自然可以找到渡三災之法。
至少,倒時可以掠奪很多類似玄冥寒霧的寶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