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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攀登高峰,會天下群雄

  “是紫清玄微闡真又或者是那道玄龍變圖?”

  陳執安軀體中,滾滾紫清玄微真元還在不斷流轉,逐漸恢復。

  紫色的真元就如同滔滔江河,又好像夾雜著諸多神秘。

  “道玄宗在這一門功法中做下的手腳不少,最初的功法并不完整,如今被龍變圖補全之后,又深奧許多。

  他們若是還想要做手腳,以我現在的眼力,只怕看不出來。”

  “倒是那龍變圖,扶廷君曾經親自看過…有問題的機率倒是更小些。”

  陳執安思緒閃爍。

  鐘嶼見陳執安不回答,俊美的面容上展露出幾分笑容。

  “少年人往后是正是邪,僅憑一道刀意,其實看不真切。

  最起碼時至如今,陳先生并未曾入魔,也未曾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惡事。

  我道玄宗自然不會亂殺無辜…”

  陳執安仍然盤膝坐著,眼中卻展露出幾分好奇來:“既然如此,兩位刻意追索而來,難道只是為了與我多說上幾句話?”

  顧湄始終默不作聲。

  鐘嶼坦然回答道:“我二人此來尋找陳先生,是為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倒是不太重要,只是鄙人心念作祟…就是想要看一看陳先生的刀意究竟何其鋒銳,我也修刀,自認為在刀道上有幾分領悟,卻不知我的刀意比起陳先生的刀意,又如何?”

  陳執安皺起眉頭。

  他望向山洞以外,時不時仍有玉闕強者的神蘊掃過。

  此時他若是不留余力,動用刀意,難免暴露行蹤。

  鐘嶼卻似乎并不在乎,只是看向顧湄。

  顧湄輕柔的長發在風中吹舞,嬌好容顏顯得頗為文靜,可她的話,卻又顯得有些冷漠。

  “陳先生,我與鐘師兄前來尋你并無歹意,如今這方圓百里之地,想要殺你的人物,也并不缺我與師兄二人。

  之所以專程前來,還是為了陳先生手中那一幅道玄龍變圖。”

  陳執安眉頭皺的更深了,看著顧湄,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顧湄繼續道:“道玄宗之所以贈送道玄龍變圖給端闕王爺,是因為端闕王爺人脈通達,勝友如云,高朋滿座。

  大虞奇才,少有不與他結交者。

  而我道玄宗還需要一位持道子,所以才用這龍變圖作為手段,想要選拔天下少年奇才。

  就比如…陳先生。”

  鐘嶼接著顧湄的話語,道:“陳先生確有不凡,哪怕借助了紫清玄微闡真之利,但是能夠為龍變圖點睛,已經稱得上真正的天驕,便如棲真師叔所言,陳先生但凡愿意加入道玄宗,必然有更加不俗的機緣,那龍變圖也自然是陳先生的寶物。”

  “可現在…”

  鐘嶼深吸一口氣,搖頭說道:“陳先生的刀意與道玄宗持玄門真義的宗旨頗不相合,再加上陳先生…顧慮私恩,不念天下蒼生,注定與我道玄宗無緣。

  所以我二人特意前來,是想要尋陳先生討回那道玄龍變圖。”

  陳執安頓時樂了。

  他臉上露出笑容來:“二位此來,倒是讓我大開眼界…道玄宗送給端闕王爺的寶圖,王爺又轉送給了我,你們卻想要越過端闕王爺,又將此圖要回去?我說的可對?”

  鐘嶼和顧湄同時點頭。

  “道不同不相與謀,這龍變圖在陳先生手中也無用處,何不物歸原主?”顧湄聲音柔和。

  陳執安卻說道:“在我眼中,這幅圖的原主并非是道玄宗,而是端闕王爺。

  端闕王爺將此圖送給了我,這件東西也就成了我的。

  道玄宗如果想要討回此圖,應該去與王爺分說,又何必向我討要?”

  “而且…這龍變圖中藏著一道一品天功,又有一道龍屬神相,放之于天下,乃是極為貴重的寶物,又豈能用無用二字來形容?”

  鐘嶼臉上的笑容收斂而去,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向陳執安行禮。

  “還請陳先生將此圖物歸原主。”

  他不再解釋許多,反而直接向陳執安索要。

  一旁的顧湄卻轉頭看了看洞外,道:“陳先生,我知道你要去千里之外的雪崖山,甚至愿意豁出性命…想來陳先生定有極重要的事,又何必為了一幅圖畫,平白與我們起爭端?若是耽誤了先生的事,先生只怕也得不償失。”

  陳執安眉頭疏解,低下頭來,似乎是在認真考慮。

  幾息時間之后,陳執安又抬頭,詢問鐘嶼:“倘若我真就拿出了龍變圖,鐘公子是轉頭便走,還是仍要看一看我的刀意?”

  鐘嶼眼神閃亮,坦然說道:“先生,今日這樣的局面,恐怕你有再大的倚仗,憑你孤身一人,應當也脫不開一個死字。

  先生若有意外,那般鋒銳、殺氣凜然的刀意便就此失傳,我再也無法領教…所以,鐘嶼還是要請先生展露刀光。”

  陳執安指了指洞外:“可我若是出刀,必然有玉闕修士發覺,如此一來,豈不是置我于險地?”

  鐘嶼神色不改,坦然說道:“這上的事大多便如此,所謂進退兩難,大約便是指陳先生現在的處境。”

  “給圖也要出刀,那這圖豈不是白給了?”陳執安語氣中帶著些詫異。

  鐘嶼回答道:“仔細說起來,其實也有不同…你還了龍變圖,只需展露刀光,暴露行蹤。

  你不還,我會親自出手,向你領教。”

  “師兄…”顧湄眼中多了些疑惑。

  他們此來尋找陳執安,明明說好了拿到龍變圖就走,又為何要橫生枝節?

  可鐘嶼卻轉過頭來,朝她輕輕搖頭,仿佛胸有成竹。

  陳執安臉上笑容依舊,看著顧湄說道:“看似有理有節,實際上卻包藏禍心…顧小姐,你可知你這師兄對我為何有如此敵意?”

  “我們之前不過見過兩面,也并無什么沖突,如此想來倒也并不難猜測,無非是棲真道人對我許下的那諸多條件,讓你這師兄心生嫉妒。

  大宗子弟…平日里高高在上慣了,看不得我這樣的人比他更受宗門禮遇。”

  鐘嶼表情依舊,正要說話。

  陳執安又道:“更重要的是,如此條件擺在我面前,我卻仍然拒絕了,這大概率鐘公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夢寐以求之物,我卻渾不在乎,令他心中更加妒氣難消。”

  他說到這里,又笑著搖了搖頭:“說書人說人生何處無風波,三根燭火藏機杼,十里茶攤埋私欲!就算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都無法脫俗,不過…”

  陳執安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肅然起來:“不過仔細想來,道玄宗自詡為天下蒼生計,卻不怕犧牲他人,門中真傳又帶著這樣的小人氣象,倒讓我平白小覷了道玄宗。”

  “小覷道玄宗?”鐘嶼臉上的笑意收斂而去,道:“陳執安,你眼界太窄,尚且不知天下奇才無數,道玄宗可并非你能夠小覷的。”

  “你確實天賦不凡,但你殺玉闕的本事,也不過是借著名劍之利,可我道玄宗還有更加不凡的天驕,就比如這一代持玄子。”

  “我聽聞你十八歲之年,踏足先天三重,刀劍雙絕,皆悟刀劍之意,可是…你可知道玄門中持玄子幾歲登臨玉闕?”

  他揚起頭顱道:“持玄子十八歲之年登臨玉闕,上一次雛虎碑換榜,乃是雛虎碑上二十七,一年過去…他已經徹底持玄,天賦更加璀璨,根骨擢升!

  等到十月換榜,持玄子必將登臨雛虎碑前十五。”

  “你可知雛虎碑上排名第三的大乾游俠兒?他曾來道玄山,認同持玄子,與持玄子定下約定,來年春日,他會請幾位好友親自前來道玄山,看一看何為持玄!”

  “你可知…他那些好友是誰?”

  陳執安臉上笑意更濃。

  鐘嶼道:“有雛虎碑上第二的伏長生,有第五的呂梁國王曌!乃是真正的人物,與他們比起來…”

  陳執安似乎不愿再聽鐘嶼說話,不然嘆了口氣打斷鐘嶼,二人眼神碰撞,陳執安笑道:“你是持玄子?”

  鐘嶼未曾反應過來。

  “既然你不是持玄子,說這許多廢話,又有何意義?”

  流轉的神蘊還未落下!

  陳執安十二道粗壯無比的神蘊瞬間流轉,左手掌心上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了一枚鎮山印。

  猛烈的氣機翻涌,便如同巖漿迸發,迅猛而劇烈!

  這一件三品玄寶眨眼間就高飛而去,露出洶涌山影,轟然砸落。

  陳執安腰間的寶劍已然出鞘!

  寶劍如星,自九霄墜落,又被云流遮掩,飄渺無狀。

  而下一瞬間,陳執安右手已然成拳。

  霸下龍軀頃刻運轉。

  他氣血如同驕陽,身上金絲浮現開來,便如同一枚枚鱗片。

  十二處隱竅之中,拳頭如電,狠狠轟向…顧湄!

  鎮山印氣魄宏大無比。

  而那劍氣則更加玄妙,如同一朵朵梨花盛放,轉眼間就開滿了山洞。

  而這三品玄寶也好,名劍劍氣也好,乃至這霸下龍軀,殺伐的目標卻并不是要與他為難的鐘嶼,而是顧湄!

  這一切太快了!

  陳執安十二道厚重的神蘊發揮作用,無論是催動玄寶,調集真元運轉神通,乃至自隱竅中催發血氣,都快到了極致。

  他一出手,便是底蘊盡出。

  山洞中的二人乃是名門弟子,卻又因為名門威望,一路順風順水修行到玉闕境界,實戰經驗頗多,卻從未與人搏命。

  他們全然未曾料想到,陳執安神通如此之快,又膽敢當先對二人出手。

  轟隆隆!

  鎮山印已然砸下,山洞中頓時氣流倒卷,大地裂開,洞壁上落下塵土山石,看起來便要傾塌了。

  顧湄根本未曾預料到陳執安會向她出手,可她終究修為在身,真元運轉,身后一位一棵大樹神相凝聚,籠罩住她的身軀。

  脖頸間一條深藍色項鏈也迸發出湛藍色光輝,護持于她。

  “豎子,豈敢!”鐘嶼神蘊縱橫,虛空一握,他手中便已經有了一把長刀。

  可當前之急,卻是護持顧湄,他手中長刀斬下,雄渾真元也瞬間爆發。

  “滾!”

  便如有精鐵交擊,滾滾而動,刺耳的響聲傳來。

  鐘嶼的寶刀,斬在了鎮山印虛影上,鎮山印倒卷而出。

  可陳執安的劍氣已經飛臨顧湄身軀。

  顧湄真元在身、神相凝聚,又有靈寶護體…

  可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真元尚且還沒有到達巔峰,神相也并不凝實,那靈寶也不過只是自發運轉,其中未有真元支撐。

  而陳執安這一道劍氣,卻來自于梨花寶劍。

  這一柄寶劍,比起北陸寶劍更加強大,劍氣同樣更加鋒銳。

  正因如此,陳執安才能夠一劍斬殺盧海匯。

  此時此刻,陳執安以有心殺無心,劍氣斬落在顧湄身上,顧湄神相頓時散落,真元逆轉,湛藍色的寶光也如同崩碎的玻璃一般四散而去。

  顧湄身上那一件八答暈春錦長裙,也是一件寶物,而且是一件…三品玄寶,就如同陳執安的鎮山印一般。

  這一件護體寶衣迸發光輝,哪怕倉促之間,竟然也攔住了絕大多數劍氣!

  陳執安梨花寶劍斬出的劍光與那護體寶衣的光輝共同消散。

  鐘嶼、顧湄神蘊略略放松。

  卻又見陳執安那看似沒有什么真元波動的一拳,直直砸來,落在顧湄身上。

  咔嚓!

  這一拳硬生生砸在顧湄胸腔上。

  仿佛被一條真龍尾巴抽中!她的肋骨瞬間就被陳執安砸碎,恐怖的巨力帶著肋骨又刺入她的五臟六腑中。

  而那兇猛的血氣涌入她的身軀,就好像有真龍翻動云海,令她身上的骨頭全然暴碎,倒飛而出。

  “陳執安,你敢!”

  鐘嶼神相如山,真元厚重也如同一座山岳。

  而他手中的長刀終于迸發出重重刀意來。

  那刀意便如同其名諱,如同大海汪洋中的孤島!

  孤島之上浪潮卷動,刀刃卷起渾濁的浪涌,又化作暗流,洶涌而至。

  陳執安九霄神通執掌之下的梨花寶劍已然飛來,砍碎這縷縷刀意。

  此刻!

  洞穴已然開始崩塌。

  陳執安面不改色,吞下兩枚鑄元天丹,而那梨花寶劍綻放洶涌的輝光。

  而他腳下,又亮出一道雷霆!

  道下神通——靈曄第一次綻放開來。

  陳執安速度快到了極致,就如同雷光閃過,他踏步超前,一步又一步,轉眼間已踏出九步。

  靈曄九步!

  而陳執安身軀上的雷霆已經璀璨到了極致,便如同驚蟄春雷,蓄勢待發!

  鐘嶼身后神相彈指,沉重無比的真元朝著陳執安壓來!

  又有凜冽的刀意,便如同島嶼上高漲的潮水,朝著陳執安涌來!

  “死!”

  鐘嶼神蘊也如潮水龍卷。

  而陳執安九步已完,裹挾著雄厚的雷霆,朝前握劍。

  梨花寶劍極速飛來,落入他手中。

  陳執安握劍,沒有任何技巧的前刺!

  而他身上的道下神通靈曄雷霆已經被全然注入這一柄寶劍中。

  有如春風吹皺池水,又有如驚蟄雷霆炸響于空,仿佛有千萬點劍氣如同春風中的梨花,又夾雜著雷光閃爍。

  劍光閃耀,便如同春風鉆過重重花障,刺破鐘嶼后頸,綻放出一只帶春露的新梨!

  鮮血如注!

  更加猛烈的劍氣帶著雷霆掃過,殺碎了那神相!

  陳執安欺身上前。

  霸下負岳!

  他的身軀便如同蠻橫的真龍,近乎是砸在了鐘嶼的身上。

  鐘嶼被砸出洞穴,渾身骨骼盡碎!

  陳執安尚且不曾忘了顧湄,踏步之間,右手一探,也在洞穴崩塌之前,將這顧湄拉出洞穴。

  “我原本還想著將龍變圖交給你們,沒想到你們偏要送死。”

  陳執安輕聲呢喃,手中的顧湄奄奄一息,眼神中滿是驚恐。

  “一旦動起手來,你必定會助你師兄殺我,索性我先下手為強,莫要見怪。”

  陳執安神蘊飛快取走顧湄身上的寶物,隨手扭斷了顧湄的脖子,一縷劍氣飛入她的眉心,斬去她的元神,又來到同樣奄奄一息的鐘嶼身旁。

  遠處,又有神蘊雷動。

  陳執安彎下身來,直視鐘嶼…

  “你們師尊沒有與你們說過…這天下廣大,可莫要小覷他人…生死其實只在一瞬。”

  他蹲下身來,取走鐘嶼的乾坤鐲。

  想了想,一縷神蘊成絲,落入鐘嶼的耳畔:“你們那持玄子十八歲入玉闕…確實不錯。

  不過,我突然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陳執安十八歲不到才開始修行,修行至今,不過八個月,便是狂妄一些又有何妨?既持刀劍而行,氣性不光要猛烈,還要鋒銳,否則如何攀登高峰,會天下群雄?”

  鐘嶼瞳孔一縮,陳執安又有一道劍氣落入他的眉心。

  他到死都未曾見識到陳執安的刀意。

  鐘嶼前來此地之前,早已經切切實實衡量了陳執安的一切底蘊。

  在他看來,自己與師妹聯手,再配上自己的孤島破浪刀意,殺一個真元大大損耗的陳執安,沒有絲毫難度。

  可他未曾料到,陳執安真元恢復了太多。

  未曾料到,他出手那般果斷!

  未曾料到,他催動玄寶、神通的速度那般之快。

  未曾料到,陳執安的道下神通乃是迭勢神通,自己大意,讓他走完了九步。

  更未曾料到…

  陳執安悍然出手,一瞬間就讓顧湄失去了戰力,從二打一變為了一打一…

  一切有如夢幻泡影!

  鐘嶼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便…這般死了?”

ps:這章算昨天的,算

無線電子書    我今來見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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