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錢老大,神秘人
陸小鳳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一張椅子上，周圍是一間昏暗的房間。
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個衣著富貴，看面相有些眼熟，一個身形壯碩，臉上還帶著一道刀疤。
“你…你是…大通錢莊的老板？”
富貴者露出笑臉，道：“陸大俠好記性，不過我不是大通錢莊的老板，而是全國七十二家錢莊的總掌柜。我姓錢，大家都叫我錢老大。”
“哦，原來是你啊？你們把我迷暈了帶過來，你想要干什么？”
錢老大膝蓋一軟，直接跪在陸小鳳面前，哭訴道：“陸大俠，求求你救救我吧，這一次假銀票案，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陸小鳳哪里能受此大禮，連忙想要扶起錢老大，但錢老大硬是跪在地上不愿起來，還在不斷哭訴，講述著此次假銀票之案的影響之大 “求陸大俠救救我吧！”
陸小鳳本就已經答應了要調查此事，此時干脆就順口答應。畢竟他還要和周明比試，錢老大與此事息息相關，或許知道一些獨特的情報。
“好吧，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唉，我答應調查此事，你趕緊起來吧。”
“多謝陸大俠，多謝陸大俠！”
錢老大連連道謝。
陸小鳳問道：“你這里，可有什么線索？”
錢老大道：“我自從得知此事之后，就帶著心腹之人檢查錢莊銀票，三天三夜都沒合眼，并無其他線索。”
陸小鳳早就注意到這房間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是一沓一沓的銀票，問道：“這里全部都是？”
“是，全部都是編號重復的銀票，我們也分不清真假，只能全都放在這里，足有四十余萬兩！還僅僅只是京城一地…全國七十二家分號，總共加起來，不知有多少假銀票呢！”
陸小鳳伸手在諸多銀票之中劃拉，忽然鼻子一動，低頭在桌子上面嗅來嗅去，隨即從中取出一張銀票。
錢老大見狀，問道：“陸大俠，這張銀票有問題？”
“味道！”
陸小鳳道：“銀票流通，必然會沾染各種不同地方的味道。但這張銀票，十分嶄新不說，上面的味道，也是清晰無比，沒有混雜。這或許，是一張剛剛制造出來沒多久，并且沒有怎么流通的銀票。”
錢老大也是習武之人，將真氣涌入鼻尖，湊近一聞，果然聞到了味道。
“銀票這種東西，哪怕再怎么揮金如土的人，也只會放在衣內，但這些銀票卻沾染了如此深刻清晰的味道。那就是說，這些銀票必然是長時間處在一個環境之中！”
“不錯！很明顯，濃郁的酒香，還有…”
陸小鳳深深一嗅，面露陶醉：“胭脂的味道！這兩股味道湊在一起…那里一定有美酒佳肴，還有很多漂亮的陪酒姑娘！”
旁邊老四聞言，不解道：“為什么一定是漂亮的陪酒姑娘？”
陸小鳳道：“這種胭脂的香氣，來自西域大月國，上百兩一盒。你覺得一般的陪酒姑娘，能用得起嗎？”
錢老大問道：“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
陸小鳳道：“有酒，有美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讓人把這種銀票拿出來，長時間放在外面。最好還是充滿誘惑，能讓人揮金如土，充斥著消費欲望的消金窟！那里，就是重點！”
老四道：“京城之地，像你前面所說的地方多的是，但后面那種，恐怕就只有賭坊了。
這天子腳下，完全禁賭。或許有一些地下小賭坊，但要說和前面兩者結合起來…莫非是極樂樓？”
“極樂樓？什么極樂樓？”
“傳說在京城之外，有一座極樂樓，那里能夠提供一切奢華享樂，很多武林中人和富商，常去那里豪賭！”
陸小鳳問道：“那你知道極樂樓在哪嗎？”
“沒有人知道極樂樓在哪，傳說這座樓會飛，夜晚飛來，白天飛走。”
“哦…”
陸小鳳：“那你們知道怎么去嗎？”
“不知。”
“嗯，”陸小鳳摸著自己兩撇胡子，露出一抹笑容：“我想起一個人，他一定知道。”
陸小鳳要走，錢老大連忙相送。
原來這個黑暗房間，是錢莊后面的一處密室。
直到對方的背影從自己的視線之中完全消失，錢老大方才轉身回到房中。
不覺笑了起來。
剛才演的這場戲，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陸小鳳引向極樂樓。
假銀票的事情已經暴露，洛馬和錢老大定下計策，棄車保帥，要拋棄極樂樓，保住自身。
但極樂樓這種地方，自然不能由洛馬這個官差說出口，那就只能讓錢老大出手，告知陸小鳳了。
計劃一切順利，那自然值得高興。
“呵呵呵…”
錢老大目光一凝：“誰在笑？”
他看向老四，老四卻也是驚訝的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對，頓時心頭一個激靈，環顧四周，才發現密室之中的陰影里，不知何時竟站著一道人影。
“你…你是誰？！”
錢老大心頭驚駭，這小小的密室之內，方寸之地，以他們二人實力，風吹草動都能察覺。
但兩人卻絲毫未覺，這里居然還有一個人存在！
他是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我是誰？一個將死之人，不關心自己的命運，反而關心我是誰？”
“將死之人？！”
錢老大暗暗退了兩步，將老四護至身前。
“閣下是來殺我的？”
“一個將死之人，還不值得我動手。”
“閣下張口一個將死，閉口一個將死，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死了？”
錢老大緩緩退后，卻覺得身邊一道拂過，那道身影就已經擋在密室門口。
這輕功！
錢老大心頭警鈴大作，連忙退開。
卻已經不對逃走抱有希望。
憑對方這等輕功，哪怕他們離開密室，也不過眨眼就會被追上。
不過，擁有這等輕功，哪怕只是拿把刀，沒有任何技巧的從他們脖子上劃過，他們也反應不過來。
而對方卻一直與他們廢話，這反而證明了對方并不是要殺他。
“你當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死？騙騙別人也就夠了，何必連自己都騙？”
錢老大當然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說，畢竟他這些天就只干了一件事兒。
“閣下的意思是說…陸小鳳會查到我身上？”
“天底下憑運氣成名的人很多，但絕不包括陸小鳳。當你們將他引入局中之時，就相當于親手將刀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神秘人道：“當然，哪怕你們沒有利用陸小鳳，也不過是晚死一段時間而已。六扇門抓捕需要證據，但錦衣衛和東廠…只需要嫌疑就足夠了！”
錢老大自然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事情不徹底解決，哪怕他們躲過一次，以后也躲不過去。
除非他們以后再也不制造假銀票。
同時他們也清楚，那些朝堂上真正兇狠的勢力，完全不講證據，只要有嫌疑，便立刻會動手。
所以，錢老大才會和洛馬制定這個計劃，將一切終止在眼下，終止在六扇門這個階段。
“想必閣下這等高人，來與我說這些，并非閑的無聊吧？敢問有何見教？”
“呵呵，你的反應很快。”
神秘人道：“我的確有個辦法，能讓你徹底擺脫這些。”
“是什么辦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錢老大重復念著：“…而后生？”
“不錯，就像…”
那道人影忽地一動，下一瞬間就已然出現在老四面前。
在老四驚恐的目光之下，一道真氣已經穿過他的喉嚨。
血色迸發！
神秘人的聲音才悠悠傳來。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