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頭開始
聽到童連忠說到地方了，楚安是有點傻眼的。
因為面前不是他想的澡堂子，甚至面前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建筑。
現在有的只是一條七八米寬的河流在大家面前蜿蜒流淌。
水不深，也很清澈，一眼到底，最深的地方看起來都不足半米。
已經逐漸西斜的艷陽照耀在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如果是踏青，這風景肯定是絕好的。
清風中都還夾雜著陣陣暖意。
可要是下河洗澡。
那這就得遭老罪了。
這可是三月初，而且還是陽歷的三月初，農歷甚至才進入二月。
就算這里是祖國的南方。
可再怎么南也改變不了這氣溫也就二十度左右的情況。
同時，再看看周圍群山環繞的地理環境。
楚安還沒下水，但他已經猜到這水會有多么的冰人了。
“咱們這里條件有限，如果說只是燒水洗洗腳還是沒問題的，可如果想讓你們這么多人一起洗澡，那就有點不現實了。”
童連忠站在大家面前喊道：“所以，我們一慣都是洗冷水澡。”
說到這，他臉上還浮現出了笑容：“上面都說，有科學研究洗冷水能強身健體，所以大家別怕，現在我先洗一個給你們看！”
說罷，他就開始脫衣服了。
脫的同時，他還開口看向一邊的班長們道：“別愣著了，干你們的活啊！”
立馬，一個個班長都叫喚了起來。
“一班的...”
“四班的...”
班長叫大家不是讓大家脫衣服，而是讓大家在他們面前排隊。
隨后，這一個個班長直接掏出一把把新舊程度不一，手動剃頭的推子。
“來，脫衣服，脫光，先剃頭，剃完你直接下水，這樣頭發茬子就不會弄的衣服上到處都是了！”
恰時，還在邊上并未脫衣的指導員也帶著溫和的笑容喊話了：“同志們，來到部隊，你們就要從頭開始。
這從頭開始，不止是指你們的生活，也是字面意思的從頭開始。
咱們今天正式開訓，現在這剃頭就是你們的第一課！”
楚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頭發其實并不長，因為入伍之前已經理過了。
不止他，其他人頭發也基本都不長。
當兵不能留長發，這點就算自己不知道，但接兵干部家訪的時候基本都會提醒讓你剃個頭的。
只是，家里自己找的剃頭匠可不懂部隊的標準。
或者說，就算頭發長短標準達到了，現在也得再剃一遍。
現在這不單是理發，還像指導員說的一般，這也是一個從頭開始的儀式。
很快，各班長面前都盤腿坐下了一個脫掉衣服只留下內褲的新兵。
而老王面前，直接就是楚安了。
沒分班之前，他們住的那個宿舍，還有個新兵比楚安高。
但現在分班一結束，四班里面楚安就算最高的了。
也因為這，他在班級列隊中是站左手第一個的，現在自然也是第一個被按著理頭。
說實話，楚安是有點擔心。
老王手上就一個手動的推子，連個梳子都沒有。
這怎么看都不像一個能正經理發的人。
“行了，別動，腦袋看著前面！”王清河帶著點笑意，伸手按著楚安腦袋，把他腦袋按正。
“班長？不用梳子嗎？就這樣剃？”楚安沒聽話，反著腦袋這么問了一句。
他現在很希望老王口袋里面還有把梳子，只是他忘了，現在自己提醒一下他能拿出來。
別說不說，有把梳子卡著至少能剃均勻一點。
但很顯然的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別擔心，我的手就是梳子，很穩的，你信我！”
“......”
楚安無語了。
信他嗎？
信他個鬼！
可現在貌似不信也沒辦法反抗了。
眼睛一閉，當即，腦袋上咔嚓咔嚓的聲音就不斷響起。
時不時，楚安還嘴角抽一下，吐出一聲“哎呦！”
這是老王手中這破推子卡他頭發了。
而往往這時候，老王就會說：“忍著點，這借來的推子有點不好使，很快就好了！”
很無奈，更讓人無奈的是，當楚安中途睜開眼睛看向前面盤坐在那被剃頭的新兵腦袋后，他一顆心直接就跌落到了谷底。
這是人能理出來的頭發嗎？
東一塊西一塊。
有的地方露白，有的地方顯黑，而且這情況在一顆腦袋上是完全沒有規律的。
好好一個腦袋被理成癩子頭了啊！
而楚安現在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腦袋是個什么情況，但根據楚安感覺到的老王手法，楚安能猜到自己腦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班長，要不直接剃光吧？”楚安無奈的給出一個建議。
“不行，咱們不能剃光頭，放心，馬上好，絕對漂亮！”
他說的馬上好真就馬上好。
說完不到十秒，他一拍楚安的腦袋：“行了，下去洗澡吧！”
“......”
楚安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當即，楚安就有點欲哭無淚了。
說好的很漂亮呢？
現在他都不用照鏡子。
只是單純的用手摸，他都摸到有的地方觸及頭皮，而有的地方明顯還有頭發。
這肯定是個癩子頭啊！
“噗~”
身后傳來沒憋住的笑聲，楚安回頭看過去。
當即看到一側所有新兵都在那憋著笑看著自己。
“笑屁啊！你們也跑不掉！”
說罷，楚安直接從邊上衣服上面拿出一塊用塑料袋裝著的肥皂。
要下去洗澡了。
老王剃頭，弄得他身上全是頭發。
“砰~！”
“啊！”
突然，邊上傳來響聲和尖叫。
楚安看過去，是七班的那個率先理完頭的新兵。
這家伙看起來很想表現。
理完頭之后，很果然的直接跳進了面前的河水中。
然后當場就是一陣鬼叫。
楚安看著他。
肉眼可見，他嘴唇都在變紫。
“好...好冷啊！”
這家伙站在水中雙手環抱，使勁哆嗦。
“哈哈！下水這一下是冷的，你整個人蹲水里，蹲下來就好了！”
邊上，正泡在水里的童連忠此時哈哈大笑。
他在楚安等人剃頭的時候就下水了。
而且全程表現的好像很享受一般。
也因為這，給了這七班的新兵錯覺，讓他認為這水會很暖和。
可事實上呢？
楚安蹲下伸手摸了下水。
嘶...
這水簡直冰箱里面的水一樣。
雖然沒結冰，但水溫最多也就十度左右。
要命啊！
“墨跡什么？看，那邊二連下來兩個了，你們再不下來，馬上我就讓人踹你們下來！”
童連忠真是屬狗臉的，剛才還笑呵呵，可現在只是回頭一看，看到下游幾十米外二連那邊有兩個新兵下水了，當即對著楚安等幾個第一批理完頭的新兵嚴厲呵斥。
當即...
“砰~”
“哎呦！”
“啊！好冷！”
第一批理完頭的五六人急忙下水，包括楚安也是一咬牙，一閉眼，直接就踏進面前冰冷的河水。
冷，要命的冷。
只是瞬間，楚安就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豎起了。
“對，這才是我童連忠的兵，洗個澡墨跡什么？”
童連忠看到理完發的幾個新兵都下水了，當即再次咧開了大嘴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