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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披上仙衣又如何,再給三年,打得你境界跌落,一把刀,挑一門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叫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由回眸。

  只是一眼,就看見了...

  一抹藍色綢衣急步奔來,身邊跟隨著足足三五十個披甲執弩的精銳,叫何守義看著不由變了神色:

  “趙縣尊...”

  他擰眉:

  “此人當街打殺了‘冢虎’楊刀瀚的嫡子,我作為縣兵戍衛的教頭,聽聞消息,收攏門下弟子,帶人前來將惡徒收入獄內,乃是分內之事,縣尊此言...”

  然而他話未講完,便被趙久直接高聲打斷:

  “什么賊人惡徒?哪有賊人惡徒!”

  說罷,趙大縣尊跟自己身邊的仆人使了個眼色,便猛得拉扯著何守義的袖子,低聲喝斥:

  “老何,別犯渾...段沉舟就算廢了一半,但來之前,我稍稍查了下,他孤身一人,就挑了三大幫的場子。”

  “你敢說,你一個煉皮第二步‘外罡’的造詣,就真能勝得了...”

  趙久來時心思很簡單。

  說白了,他就是想老老實實、安安生生的在這個位子上,再坐兩年,任你什么神拳門,什么段沉舟的...

  打生打死,跟他有個屁的關系。

  他再混兩年,到時候家中疏通疏通關系,回到江陰老家,一切水到渠成。

  犯得著鬧騰這么多幺蛾子嗎。

  至于你何守義領不領情,能不能真把段沉舟打死...他不管不問,但起碼攔是攔了,也出于好心。

  真要鬧騰得不可開交,到了最后,這把火也燒不到他自個兒身上。

  然而。

  何守義任憑趙久扯著袖,不言不語,只是肌膚表皮,勁力催發的外罡,卻緩緩覆蓋到了每一寸角落,沒有一絲縫隙,如披‘仙衣’。

  一羽不能加,蚊蟲不能落。

  周身肌膚水不能侵、火不能焚,是謂煉皮巔峰,力關大成。

  乃為煉皮第三步,號稱‘仙衣’!

  雖與那三煉圓滿,力關巔峰的‘紫綬仙衣’,差了通開人體大竅,以成肉身周天。

  所以只能稱之為大成,而不能喚作‘圓滿造詣’...

  但,也已經有了沖刺‘練氣大家’的資格!

  頓時叫趙久后半句卡在了喉嚨,瞳孔瞪大:

  “你...突破了?”

  一側,趙家的老仆梁濤,原本佝僂著,到了季修面前,剛想開口替他主人家說兩句安撫人心的好話。

  一眨眼,便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瞇了瞇眼,身子不禁繃起,宛若一張硬弓,隨時就要一步跨出。

  而何守義則聳了聳肩,抖落了一絲灰塵。

  黃昏之下,他挺著一對覆罡神拳,眼神平靜,竟真如一位宗師一般,只是輕頷:

  “偶有所得。”

  “所以...”

  “今天我要帶他走,誰都攔不住。”

  他緩緩轉頭,望向季修,眼眸抱歉:

  “小子,你天賦不錯,日后定能大有作為,平心而論,你師傅的事跡,也不一定都算他錯。”

  “可...”

  “我當年于府城內,也算略有家財,小有薄名,也是‘四大館’教頭里,最年輕、最有希望破入‘練氣大家’關隘的。”

  “但因為你師傅,這‘仙衣’一關,便足足困了我接近十年。”

  “他與玉石蔡家有間隙,是他們的事兒。”

  “但我就因為走了趟‘海鏢’,便無緣無故成了殃及的池魚,這口氣,我也咽了整整十年!”

  噠,噠,噠!

  他整根脊柱骨都在挺立著,血氣如狼煙,眸光攝人,凡掃過去者,無不低頭凝望腳尖,不敢對視。

  唯獨那黑衣少年,眸子微瞇,搭上了腰間佩刀。

  “何守義,給我個面子,起碼去找正主。”

  趙久面色拉了下去。

  但何守義不理不睬:

  “事畢之后,我會回至‘江陰府’,如今既已成了仙衣,氣關只差一步,我又怎會在此,蹉跎歲月。”

  “到時候...我親自去酒行拜會趙家宗老致歉。”

  “但今天,我便要拿了這小子,去找他段沉舟,好好算一筆賬!”

  “他巔峰時,能以斷臂的代價殺一‘練氣大家’,我自忖不可敵。”

  “可現在寶體有損,我倒是要看看...”

  “他能否奈何得了我!?”

  話音一落,大掌已向季修擒去。

  然而。

  季修只是看著凌厲的掌風襲來,罡氣刺得他肌膚生疼,也未后退一步。

  反而握緊刀柄,在身后陸紅玉拉住衣角的動作下,不退反進,反而嗤得一聲,笑了:

  “那你也不行啊。”

  “閣下與段師之間,究竟有何間隙,我不曉得。”

  “但...”

  “武夫之路,何來對錯之分,弱小,就是原罪!”

  他眼睜睜的看著大掌呼呼拍落,無畏無懼:

  “我雖未曾見過練氣大家當面,但...”

  “你有十年時間,卻無一次敢于出現在段師面前,是為怯弱。”

  “你仗著比我年長半甲子的外功,于眾目睽睽之下以大欺小,是為無德。”

  “心性怯弱躊躇,無勇猛精進,武夫決死念頭,德行有所虧損,全然不顧面皮,如此行徑...”

  “若能打破桎梏,通得氣關...”

  “這天底下的‘練氣大家’,也算蒙羞了。”

  好...好狠的一張嘴!

  火窯眾人都震驚了,陸紅玉更是恨不得拉住這個‘愣頭青’,把他的嘴巴捂住。

  但季修看著掌風停留,面皮抽搐,額頭似乎冒起了煙的何守義,卻反而唇角微勾:

  “武夫無畏,武道無窮。”

  “這是段師教我的道理。”

  “匹夫,我站在這,便敢說你空活三十載,你信不信再給我三年,我能打得你這一層‘仙衣’皮跌落!?”

  說完,季修抬眸掃了一圈何守義背后的白衣黑巾之弟子:

  “你若不信...”

  “便挑一挑你親自傳下的衣缽真傳,看一看哪個能擋得住我的刀!”

  一番話,說得何守義指骨捏得‘咯吱咯吱’響,如同一頭暴怒的老獅,喘著粗氣,但終究沒有在眾目睽睽下,丟盡臉面。

  不然,豈不真坐實了這牙尖嘴利的小子言語?

  “小子,你別后悔!”

  “我的真傳衣缽...可是淬骨圓滿,刀槍不入的造詣!”

  “你以為,你是誰!?”

  他從牙齒縫隙里蹦出來幾個字,當即喝出:

  “秦明!”

  “在!”

  頓時,一聲悶雷似的應聲,從為首的一方面粗眉的青年口中道出。

  然而,隨著這名為秦明,黑巾系白衣的青年才走出兩步,卻見————

  季修輕輕搖頭:

  “打擂,比斗。”

  “沒有什么賭注...哪里行?”

  何守義沉聲:

  “你要怎么賭?”

  季修眸光眺望,看向了遠方‘四大館’內街的位置,而后悠悠道:

  “師傅的債,當徒弟的...今日替他背了。”

  “當年是非對錯,我已無心知曉。”

  “但...”

  “從現在開始,我要踢了‘神拳門’的牌匾!”

  少年目光灼灼:

  “我要一把刀,打遍你一門!”

  “若我勝了,從此往后,安寧縣的神拳館,再不能立,如何?”

  何守義聽了,不由氣極反笑:

  “呵,小子夠狂!”

  “那...”

  “你要輸了呢?”

  “我不會輸。”

  “那萬一呢!”

  “我說了,我不會輸。”

  短短幾個字。

  道盡了扎盡樁功,刀勢有成后的少年意氣。

  叫何守義額頭青筋繃起:

  “好,好,好!”

  “你不會輸...”

  “那,老子便請整個安寧縣人,都好好看看...”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最后幾個字:

  “你,是怎么從我神拳門里,滾出去的!”

  ...

  “你可真收了個好弟子啊...”

  顧百川在房梁驚嘆了一句,不由忍不住又道:

  “你就不怕神拳門的何守義發瘋,真的以大欺小,一巴掌拍死季修?”

  “這樣的苗子,我看了都心疼!”

  一身紫衣,獵獵作響的段沉舟,聽聞此言,搖了搖頭:

  “我為他鑄了‘龜蛇大磐樁’的根基,養了‘凡蛻躍龍門’的脊柱大龍,已成鐵骨色,再加上一門養勢之刀...”

  “若是這樣,都不能叫他真正養出膽魄,圓月天刀,便傳不下去,我也不能就這么走。”

  “但現在...他承住了。”

  “只能說,不愧是似我這等人物,教出的弟子!”

  聽到段沉舟帶有無形壓迫的淡淡言語,顧百川頓時噎住。

  “走吧,我這徒兒好心為咱們搭上一臺大戲...”

  “當師傅的,怎么能不去一觀?”

  “況且...”

  “什么‘神拳門’,沒聽說過。”

  “想來是什么時候,余波不小心蹭到的小角色吧,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呵。”

  “剛剛那一掌,他要是落下,他的手...”

  “已經沒了。”

  四個字落。

  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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