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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林宅家法,小五衰劍派,安寧縣...要出了個‘宗門’?

  林宅,祠堂。

  這一日,秋風肅殺,氣氛凝沉。

  裹緊了狐裘大衣,受到了父親傳召,有些不安的林渡,一人步入其中。

  自從林管事死,季修于飛燕樓破門而去,這些天里,林渡便一直有些揣揣不安。

  但同時,他的心里也有些僥幸。

  要是這一切,都沒有被那小馬夫察覺,是否...

  他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才剛踏入。

  左右突然有棍落下,叫他一驚,繃起筋肉,便想反抗,但是...

  只是一下。

  林渡身子就如同爛泥一樣,被直接打趴在地。

  杜教頭滿臉肅然,收起棍子,拖著林渡的外衣皮毛,像是拖著一條死狗一樣,到了祠堂燭火昏暗的祖宗牌位前,躬身:

  “東家,人擒下了。”

  說罷,他繃緊著臉,掃了一眼背身的林鎮海,手按長劍的林如雪,以及面帶不忍的林如月,一語不發,便退了下去。

  事情發展到了這里...

  就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摻和的了。

  祭堂的大門合上。

  林渡被一棍敲蒙了,只覺得筋肉散開,爬都爬不起來:

  “父親...我...”

  林鎮海起了三柱香,插在了香爐里,看著煙熏裊裊,嘆了口氣:

  “唉,家門不幸。”

  林渡心中一咯噔。

  下一刻,她那名義上的嫡姐‘林如雪’,月白色的靴子輕踏,‘唰’得一下抽出了佩劍,眸光冷冽: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本來你的存在,也不會被我注意。”

  “但你心機城府既如此深...”

  如秋水般纖細的長劍,下一刻就要刺穿雙眸瞪大的林渡眉心。

  突然,林鎮海探出手掌,擰眉:

  “到底是你名義上的‘弟弟’,你親手殺之...”

  林如雪眸光冷冷:

  “不殺了他,斬草除根,難道留著秋后算賬么?”

  林鎮海搖了搖頭:

  “我將他今日帶到此處,逐出族譜,去掉名姓,從此再不是林宅少爺,放逐于安寧縣外,再也不可回來。”

  “難道,還不夠么?”

  “他只是熬筋境的武夫,沒了林宅,沒了淬骨法,摸爬滾打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小雪,他危及不到...”

  林渡終于意識到了發生了什么。

  但他第一時間沒有辯解,因為他知曉,辯解無用。

  林渡雙眸瞪大,蓄滿淚水,泛著恐懼,不停得磕頭,磕頭,看向林鎮海,眼眸里帶著哀求...

  一側林如月看著這一副氣氛凝重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扯了扯林如雪的袖子,有些不忍:

  “姐...”

  看著拽住自己袖口,被保護的太好,一直到二十出頭,都沒有見過腌臜事的小妹,林如雪頓了下:

  “你這性子,若不是有我護著,早晚被人連著骨頭,一起吞并掉,都不自知。”

  說完這句,林如雪瞅向林鎮海:

  “父親,林宅的起家家業,其中有一半,都是我母親的嫁妝。”

  “若我不曾練武有成,這份基業,你是否還要分這孽種一半?”

  她的語氣露出厭惡:

  “我苦修九年,才為小妹爭來了這一世無虞,憑什么,他起了惡意,我便要放過他?”

  林如雪眸子淡漠,看著告饒不斷的林渡,上前兩步,叫林鎮海臉色微變:

  “你...”

  噗嗤!

  咔嚓!

  纖細的長劍,挑斷了一臂一腿的大筋,林如雪毫不留情,小腳一踢,仿若千鈞重力,直接一腳踢斷了林渡的大腿!

  叫他一聲哀嚎,當場暈厥了過去!

  “父親想留他一命,可以。”

  “我廢他一身大筋,斷他一臂一腿,從此除了林宅名籍,叫他自生自滅,去與野狗爭食。”

  “可夠?”

  女子嘴角劃過一絲弧度,精致的小臉上露出淡笑,叫林鎮海脊背發寒:

  “你這幾年到底在‘小五衰劍派’修了什么,怎么性子...?”

  林如雪輕抬玉頸,昂首直視,一身肌膚泛著星河熒芒,微生華光,叫林鎮海終于驚醒,回神過來。

  眼前之人,不只是他的女兒。

  同時...

  也是一名淬骨大成的高手!

  而且,論及‘煉皮’進度,似乎還在他之上,不僅如此,‘淬皮’法門,也要比他精妙、勝過不少!

  “江陰府中,可比‘安寧縣’的環境惡劣多了。”

  “我留他賤命,已是給您面子。”

  “若不然...”

  “你以為,他還能活著?”

  如同踢狗似的,林如雪冷嗤道。

  “我曾聽聞,父親你有意為小妹擇婿。”

  “我前些日子,偶然見過火窯陸莊的一位佩刀門客。”

  “正是之前,林宅府里的一屆馬夫。”

  “我觀此子...非是池中之物。”

  “若是能與小妹締結婚契,未來定能護她周全,保門第不衰。”

  “此子性情尚可,樣貌端正,雖還年少,但卻反而是好處,證明更有前途。”

  “你此前意圖收他作為義子,頗為敷衍,倒不如重新開出價碼,以林家女婿的名義,將他招攬過來...”

  林如雪張口,叫林如月捏著袖子,不由想起了那日,近乎換了副模樣的季修,頓時俏臉微紅。

  但林鎮海看了眼地上的林渡,則板著一張臉。

  聽到這里,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女兒:

  “這一次,你的算盤估計要落空了。”

  林如雪蹙眉,但還沒張開口,便聽林鎮海緩緩道:

  “就在前不久。”

  “江陰府,出了位新的,登記在冊的‘練氣大家’。”

  “那人四十年前,出身安寧,后于江陰府廣收門徒,教武授拳,其中...”

  “火窯的陸乘風、柴市的許莊、牛羊市場的魏鼎昌,這統管五百里安寧縣的三大營生東家,都曾在他門下,學過真傳。”

  “聽聞,他要‘開宗立派’了。”

  林如雪清亮的眸子,突兀一凝:

  “不可能。”

  “開宗立派,一尊練氣大家,還不夠!”

  “沒有屬于自己的‘秘傳’...就算成了,遇到外道,也不過不堪一擊,州、府,不可能通過這種‘案例’!”

  林鎮海嘆了口氣:

  “江陰府,自然不可能。”

  “但...”

  “要是‘安寧縣’呢?”

  “聽聞那位已經派來了位‘座下門面’,整合三大營生,意圖...”

  “打造一個縣中‘宗派’,凌駕于三大幫、四大館之上!”

  “那小子入了陸乘風眼,而陸乘風未來,可能就是那新勢力的三把交椅之一,定會提攜提攜。”

  “你說,我哪里能和他搶人?”

  一身月白裙的女子提著劍,眉頭緊蹙。

  練氣大家...來這五百里安寧縣,立個基業?

  這人,就這般沒有心氣,不去謀求一派‘秘傳’,反而來此,頤養天年?

  ...

  火窯,陸莊。

  洪江百無聊賴的駕駛馬車,無精打采的靠著,眼神瞥了眼身側,眼巴巴望向那青石磚房內的鄭鈞,無語道:

  “你整天跑來獻殷勤,有什么用。”

  “那丹是在藥廬子里煉得,季兄弟平素在家練功,你也跑來,不嫌煩么?”

  鄭鈞抱著臂膀,凍得呲牙打顫,聞言看向人高馬大,但卻在這悠然自得做個馬夫的洪江,不由反唇相譏:

  “武夫,你不也是?”

  “都想從小季大人這謀求好處罷了,你比我高貴多少!”

  說到這里,他不由眸露向往:

  “你根本不懂,小季大人初來藥廬,第一日三爐全炸,叫藥師當場黑臉,第三日,三爐只炸一爐,叫黃老神色緩和,道了聲還算不錯,到了第五日,第七日...”

  “他此后,幾乎爐爐出丹,于丹術之上的造詣,幾乎是我平生僅見,就連黃藥師,都不及他!”

  “我現在天天跑,為他打下手,噓寒問暖,他哪天高了興,指頭縫里露出點見解,說不定,都能叫我成為真正的‘丹師’!”

  小爺九年侍奉,都熬過來了。

  沒道理拉不下臉,為一個天才丹師跑前跑后!

  “哼!”

  聽到鄭鈞滔滔不絕,洪江神色緩和了下。

  不由望向了院中。

  “丹師啊...”

  “短短一月,養血圓滿,又練會了丹術,這般人物,我給他牽馬墜鐙,怎么感覺還賺了?”

  “日后他若出了頭,宰相門前也七品官吶!”

  一邊喃喃自語,除非有任務,不然已經整日在院外候著的洪江,想到這里,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罵罵咧咧:

  “媽的,怎么給人當馬夫還當上癮了呢...”

  “尿性!”

  兩人就在這眼巴巴的候著。

  突然,背后有一黃衣勁裝的女子,扎著馬尾,英姿颯爽,朝此地飛快奔來。

  正是陸莊的大小姐,陸紅玉!

  ...

  凡:九品丹術:(30/30)

  開爐三十,已臻至頂峰!

特性:靜心凝神  授箓主聚精會神,諸如煉丹研習之時,可摒棄雜念,叫效率提升三成!

  季修一邊將一粒豹胎丸吞服,一邊站樁足足一時辰,吐出一口白氣。

  當他察覺,自己終于進無可進,血似汞鉛沉,如同百斤重后。

  眸光湛亮,逐漸興奮:

  “這一下,整整十天,我將九品丹術鉆研極致,終于徹底償還了預支代價。”

  “而且...”

  “更為恐怖的是,旁人大成丹術,煉制九品丹丸,不過七成概率,而我有特性加持...”

  “近乎,十成!”

  想起前兩日,黃軒看到自己煉丹必成時,驚為天人,并且每日都給自己一枚似豹胎丸般,可以淬血的九品丹藥。

  終于,叫他養血關徹底功成!

  已經,可以躋身‘鍛筋’了!

  “螣蛇逐云式...”

  “若是我練成之后,再給段師一觀。”

  “他恐怕會直接蒙掉吧?”

  正想要直接預支,研究一番,隨后直接去往藥廬的季修...

  卻見陸紅玉突然登門拜訪:

  “季修,今日莫要去‘藥廬’了。”

  “陸莊...”

  “有大事發生!”

  “之前我父親選你作為‘佩刀門客’時,曾給予你的‘36’號鐵牌,你有好好收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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