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
“總旗大人!”
這時,眾人紛紛趕到。
看到陳墨還好好活著,厲鳶緊繃的心弦才放松下來。
她走到陳墨身邊,仔細打量著,發現裸露在外的白骨竟然已經滋生出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恢復能力也太夸張了,簡直如同不死之身一般!”
“還有那能引動青龍異象的一刀…看來他當初還是留手了,若真是生死搏殺,我恐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厲鳶心中沒有絲毫挫敗,反倒有種莫名的驕傲——
不愧是能壓著我的男人!
盡管知道陳墨性命無虞,她還是一絲不茍的檢查著。
畢竟傷勢如此嚴重,萬一哪個部位有殘缺…
“嗯?”
當目光向下看去時,俏臉“騰”的一下漲得通紅,急忙轉過身去。
差點忘了,這人衣服都被燒光,渾身赤條條的…
真是丑死了…
“大人,您真的沒事?”
秦壽又驚又喜。
其他差役們也不禁露出笑容。
倒不是擔心陳墨死了回去沒法交差,而是剛才的戰斗已經將他們深深折服。
那浴血斬魔的一幕,如今想來還心潮澎湃!
當真是悍勇無雙!
“放心,沒死之前我都會活著。”
陳墨指著床榻,說道:“仔細搜搜,看看下面有什么。”
“是。”
眾人應聲。
將秦如煙的尸體搬到地上,床板掀起,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
只見在床榻下方的磚石被挖空,形成了一個偌大空間,地上用鮮血畫著詭異符號,四周擺放著七個造型奇詭的石頭,上面貼滿了黃色符箓。
“三煞滅靈陣!”
被古籍強行灌注后,陳墨的陣道理解已經今非昔比。
一眼丁真,鑒定為兇陣!
凝聚血煞、地煞、兇煞三煞之力,若陣勢大成,可倒錯陰陽,禁斷輪回,將方圓數百里盡數化為鬼域!
當然,威力越強的陣法,要求便越苛刻。
眼前這三煞滅靈陣,錯漏之處頗多,使用的材料也低劣不堪,估計連原陣法的一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此處地脈交匯,煞氣凝聚,是整個通凌縣地煞之氣最足的地方…柳府的選址有講究啊,看來這件事她謀劃了很久。”
“七位妾室作為血煞,豢養鬼物作為兇煞,三煞聚齊,大陣始成。”
“至于目的…”
陳墨看向陣法中央,用銅錢烏木壓著的一面血紅色幡旗,旗面上寫著一行龍飛鳳舞的黑色古篆。
僅僅是瞥了一眼,都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陳墨伸手將幡旗拿起。
霎時間,陰風怒號,耳邊似有厲鬼尖嘯!
“這、這是何物?!”
眾人臉色蒼白,神情驚懼。
心智不堅者,甚至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天階中品法寶:招魂幡(禁)。
可吞噬神魂,馭使鬼物,已認主,無法使用。
“法寶?”
“還是天階中品?!”
陳墨愣了愣神,恍然明悟。
秦如煙不知從哪個大佬手上搞來的寶貝,想要借用三煞之力沖破封禁,將此物占為己有。
怪不得天天守在這里寸步不離,就是為了掩蓋招魂幡的氣息。
以免被原主找上門來!
“這玩意對我來說也沒啥用。”
“拿著燙手,扔了又可惜…”
陳墨思索片刻,還是將招魂幡收起。
雖然自己用不上,但可以拿回天都城,跟娘娘換點別的寶貝。
這樣就算旗子主人找來,也有娘娘在前面頂著——
拜托,再牛逼的人物,還能是玉貴妃的對手?
懂不懂最終BOSS的含金量啊!
隨手毀掉陣法后,陳墨看向眾人,說道:“真兇伏誅,案子已結,你們都去歇息吧,等明日一早便返回天都城…”
“等等,我好像知道她是誰了。”
這時,一直蹲在旁邊檢查尸體的厲鳶出聲說道。
只見她抱著秦如煙的腦袋,用力揉搓,面容竟如泥巴般隨意更改,最后甚至連五官都消失了!
眉心赫然顯露出一道紫色勾玉印記!
“天魔榜第十位,邪鬼·秦無相!”
“什么?”
“她是秦無相?!”
眾人倒吸涼氣,發出一陣驚呼!
青云榜,是天樞閣發布的榜單,按照境界和實戰能力綜合排名,只限于30歲以下的年輕一代天驕。
而天魔榜,則是朝廷發布的通緝令!
排名與境界無關,只看造成的傷亡和損失。
前十名,被稱為十大天魔,無不是為禍一方、殺人無數的魔頭!
迄今為止,十大天魔全部逍遙法外!
無一落網!
“秦無相為了修行鬼道,將秦家上下數十口盡數毒害,包括自己親生父母。”
“提煉百名孩童精血,用來飼養鬼物。”
“布下兇陣,將整個村落數百人煉化,借助死氣鑄成魔相…”
“種種惡行,不勝枚舉。”
“雖然實力不算很強,但精通變化之道,百面千相,一體雙魂,這么多年來都捉不到她的影子…”
厲鳶看向陳墨,笑著說道:“陳總旗,你立大功了。”
陳墨也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誰能想到惡名昭著的邪鬼,就藏身于天子腳下?
“不是我,是我們,功勞是大家的。”
“在場每個人的名字,我都會一一記下,回去上報給司衙。”
陳墨說道。
這本身就是丁火司的案子。
他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不是很在乎這點功勞。
況且若不是厲鳶拖住柳夫人,他也很難順利將其斬殺。
眾人聞言無比驚喜。
此案能順利告破,陳墨當居首功,本來也沒想著要分什么好處。
不過,這可是十大天魔!
而且還是首殺!
就算只掛個名字,那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陳總旗威武!”
“我等生是總旗的人,死是總旗的鬼!”
眾人興奮的不能自已,歡呼著一擁而上,將陳墨簇擁起來,高高舉過頭頂!
你把人民放在心里,人民把你高高舉起!
尤其是丁火司的差役們,一個個感動的熱淚盈眶。
沒想到陳總旗胸懷如此寬廣,不計前嫌!
這就是格局!
瞥了一眼被眾人舉高高的陳墨,厲鳶臉頰通紅,眼神飄忽,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猶豫片刻,忍不住出聲道:
“陳墨…”
“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甩來甩去的,好像大擺錘一樣…真的很礙眼啊!
最下方扛著雙腿的秦壽揉了揉腦袋。
什么玩意一直敲我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