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從洞窟另一邊亮起的光源,楓看清了那邊的情況,一群著裝統一拿著可疑儀器的可疑人員在石窟的周圍掃了掃去,在一群黑衣人的中間,是穿著亮眼白大褂的男人,而在其他地方,不大的洞窟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儀器所占滿。
雖然因為距離的緣故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隱約可以聽見“暴露”、“善后”之類的字眼。
是什么地下組織嗎?
楓伸手捂住黑暗鴉的嘴巴。老登每年總會有幾天外出,便是去打擊地下組織了。事實上,不只是道館主,每一名聯盟在籍的訓練家都被以此要求要與地下組織做斗爭。
也因此,在面對眼前的黑惡勢力時,楓果斷地,打算偷偷退出去。
正面阻止?開什么玩笑?楓可不是電視上熱血上頭青春笨蛋,對面那么多人,任意分出一只精靈到楓的面前敲悶棍他都得跪,專業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士來做,恰巧在他的關系網中,就有一位專業人士,對方還恰巧就是雷文道館的道館主。
下一刻,他的身體表層亮起一層熒熒藍光,再之后,他的身體向上漂浮而起,背包的拉鏈自動打開,手機自動從中漂浮了起來,懸空在他大概腰間的位置。
不知何時,一只通體仿佛穿著黑色哥特長裙的人型精靈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封堵住了楓的后路。
“哥德小姐。”
被發現了,可是為什么?
楓很有自信,自己絕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還打算拍完照就立刻撤退。
他嘗試掙脫,但哥德小姐的念力束縛相當緊,只有手指能輕微活動。
他用中指勾了勾,摸到了吸附在自己腰間的精靈球,再靠近一點,便能觸碰到手機。
“嘎!”
黑暗鴉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她一亮出翅膀挺起胸膛,盡量將自己表現得強壯一點。
超能系的攻擊對惡屬性的黑暗鴉不起作用,這是來源于屬性的天然優勢,不受實力差距的影響。
但哥德小姐卻只是一揮手,便讓楓飄在了黑暗鴉與它之間。
原本已經做好使用勇鳥猛攻打算的黑暗鴉身形突然一滯,僵持在了原地。
“葛薩。”
哥德小姐露出冷笑。
小東西,精靈對戰可不是哪邊實力強哪邊就贏的,擊倒了訓練家才算成功。
一束電光突然劃開了黑暗,砸在了黑暗鴉的身上。
“做得好,哥德小姐。”
白大卦走上前來,此時他已經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副面具遮蓋住了大半容貌。
眼見白大褂靠近,哥德小姐一抬手,手機便朝著他的方向飛去。
此時在他的身邊,兩只相互卡合在一起的齒輪閃爍著電光飄浮著。
齒輪怪。
拉姆達自得的接過手機。他自詡為高智商反派,自然不會像電視里那些笨蛋一樣輕易被人發現。
在剛進石窟開始,他便讓齒輪怪留守在旁邊探查電波信號,現在果真派上了用場。
將隨身攜帶的硬盤插入手機接口,鎖屏的密碼自動解開 拉姆達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視頻拍攝,又點進最近的幾個通訊人,也沒有發現異常。將手機揣回自己兜里,拉姆達招呼來兩個手下:“將他綁起來,精靈收入球中,一起帶到倉庫區去。”
又詢問了齒輪怪確認了闖入者只有一人后這才心滿意足地返回了自己的工位,拿起一份還是發熱的拓印本比對了起來。看到這一幕,一名長得頗為陰郁的等離子團成員眼珠一轉湊了過來:“拉姆達大人,那這訓練家怎么辦總不能一直看著吧?不如?”
他摸了摸自己的精靈球。
“現代人,怎么一天天總想著那些暴力的、打打殺殺的事,現在已經是聯盟時代了。”拉姆達立刻就給了對方一個腦瓜崩,不愧是主動愿意加入地下組織的人,一副大腦完全不發育的模樣。
他剛剛可是看了對方的通訊錄,只是隨意一翻就找到了兩個道館主的名字。難怪敢一個人進來冒險,是吃準了自己這邊不敢拿他怎么樣。
事實上,在進入聯盟時代之后,地下組織所引起的命案也的確少了許多。
“這么盡心盡責的,等離子團是你家嗎?我們都是來打工的,即使是Boss也不見得有你這么上心。想法成熟點。”
作為高智商罪犯,拉姆達也同樣深諳不能只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道理。
“說到底,我們現在干的這些事,敗露了被聯盟抓住了也頂多定個非法集會,判個三年五年,而Boss可能嚴重一點,十五年的樣子也能放出來,但你一旦沾上命案就不一樣了,那可就出不來,弄不好還得下去陪冥王龍。”拉姆達拍著對方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做事留一線,日后好跳槽。要到時候Boss勞改出來了還要去你墳頭給你掃墓。”
與大多數貓咪一樣,扒手貓的掌底有一層用以緩沖的肉墊,讓她在走路的時候并不會發出太大的響動。
她叼著精靈球,在堅硬的、充滿靜電的石窟內全速奔逃,掌底傳來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才剛剛從電電蟲的俘虜中逃出,她其實已經相當虛弱了。
但是雖然很累,雖然很痛,她卻不敢叫出聲來,因為這樣可能引來身后的追兵。
在剛剛,歌德小姐發現楓和黑暗鴉的時候,并沒有留意到隊伍最末方的扒手貓。惡屬性天生對超能系的克制,讓躲藏在暗處的扒手貓躲開了追捕,而楓的手機,似乎也吸引走了齒輪怪的全部視線。這才讓蜷縮在石頭縫隙里的扒手貓奇跡般地逃過了一劫。
她遵循著來時的記憶,向著石窟外逃去。
很倒霉。
她從沒有這么倒霉過。
作為生計來源的豆豆鴿一家莫名其妙地搬家,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電電蟲抓住,莫名其妙的被收服,現在又有這么多莫名其妙的兩腳人類想要抓她。
而這一切,好像就是遇到黑暗鴉和那名訓練家開始的。
她很想躲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咬著果核發泄心中無處宣泄的情緒,然后就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尋找搬遷的豆豆鴿,繼續過上以前一樣的生活。
可是。
扒手貓叼著精靈球,在那其中傳來了古怪的,聯系感,讓她無法用力去咬。
她想起了石窟中突然身體僵硬懸空的楓拼命地撥掉了她的精靈球,她想起了精靈球落地時楓那投來的催促她逃跑的眼神。她想起了黑暗鴉為了消除精靈球落地的聲音而將全場的注意都要吸引到她自己的身上,她想起了自己餓肚子時,黑暗鴉雖然嫌棄卻又十分耐心地喂她吃寶芬的場景。
她想起了,在某個月下,她、黑暗鴉還有探探鼠一起在河灘邊聊天的場景。
她已經回不去了。
扒手貓一直在跑,身體發酸也沒有停下。
即使是重新被電電蟲俘虜,即使向豆豆鴿磕頭道歉,她也要將楓和黑暗鴉救出來。
眼前終于出現了一點光源。
那是通往外界的通道嗎?
只是來不及等扒手貓去欣喜,她看到兩只高筒皮靴背對著光源擋在了她的身前。
一剎那,扒手貓心如死灰。
支撐著她行動的一點也同時散去,扒手貓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出口前。
“呲吧。”
在恍惚間,她聽到了探探鼠的叫聲。
“扒手貓啊,看來就在里面了。”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等會還得依靠你帶路。”
隨后,扒手貓看到刻有可愛狐貍頭的罐頭在她的眼前放大。
“要來點嗎?祠堂特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