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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顯擺

  這聶師好幾天不露面,可剛露個面就要走,孟淵自然不舍,一直扯著不讓走。

  當然,主要是想再讓教點東西。

  “最近聶師來的少,學員們士氣不太夠。”孟淵道。

  “咋?我還得弄點雞蛋,誰用心練了,我給誰發?”聶延年說完,自己都笑了。

  孟淵也跟著笑,問道:“聶師,佛妖的事怎么樣了?”

  “查不出來,已經報上去了,估摸著會專門派人下來查。跟禿驢扯上關系的,都不是小事。”聶延年隨口回答,腳步不停,就是要跑路。

  孟淵緊緊跟著,又問道:“校場的事,聶師還有什么安排沒?”

  “加練、多練、勤練、苦練!”聶延年說了等于沒說,顯然是對校場的少年們不太上心。

  倆人扯著廢話,就見校場外奔進來一人,風風火火,興興沖沖,好似發了大財,正是任德彪。

  “聶師,我入八品了!泥丸已開!”任德彪興沖沖的,聲音極大,他見孟淵在側,還不忘得意的看了眼孟淵。

  一眾少年本在操練,聽聞此言,無不艷羨。

  從九品到八品,尋常人得三四年,任德彪只用了兩年多就成了,資質算不上極佳,可已然不算差了。

  而且入了八品,且不說能耐更強,月銀也更多了。

  “行,干的不賴!你去找老茍,月銀該提一提了。”聶延年隨口說完,就一擺手,又往外走。

  任德彪見聶延年頗有敷衍,進階八品好似并未讓他高看一眼,就趕緊跟了上去。

  可跟了幾步,任德彪就見聶延年并不看自己,反而時時側頭跟那個騸匠扯個沒完,一會兒嚇唬騸匠,說什么敢去嫖他就敢閹;一會兒又叮囑騸匠,讓多去醉月樓幫襯幫襯,幫忙刷個盤子什么的。

  而那騸匠也不要臉的很,說什么論去勢他才是行家,又扯什么刷盤子得給工錢。

  任德彪一路跟著出了王府,數次搭話,可聶延年都不怎么愿意理,反而那騸匠極會拍馬屁,已然幫忙牽出了馬。

  那騸匠眼里活兒多,還一個勁兒的說什么本領低,怕折損聶師的面子,分明是要學東西。

  任德彪就看到聶延年被纏的沒法子,竟真的答應有空教騸匠一套拳法。

  “聶師,我也想學拳法。”任德彪趕緊搭上順風船。

  “回頭再說吧。”聶延年也沒給準信兒,拍馬就走了。

  任德彪看著聶延年背影越來越遠,心中琢磨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昔日對自己頗有提攜的聶師怎么就不太搭理自己了。

  再看那孟淵,這會兒正一手按著腰上錢袋,好似里面藏了什么寶貝似的。

  任德彪仔細打量孟淵,但見此子比自己稍年輕幾歲,資質也不差,樣貌也被比下去了。

  “騸匠,你跟聶師認識還沒多久,沒想到就這么熟了。”任德彪笑著問。

  孟淵跟任德彪共過事,知道此人心胸狹隘,氣量不足,是故沒心思跟他多攪合,離遠點就行。

  “聶師對我們校場的人都是一樣的。”孟淵笑笑,又道:“恭喜任兄武人八品。”

  “八品算不得什么,你多苦練勤練,過了一年兩年,也就攆上我了。”任德彪面上終于有了一分笑容,又問道:“我見聶師對你可有些不一樣。你是準備當他女婿了?”

  孟淵笑笑,也不回答,只道:“校場繁忙,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同去,也教一教后輩!”任德彪竟自稱前輩了。

  孟淵笑了笑,并未阻攔。

  回到校場,任德彪果然上前指點起來。他入八品已人盡皆知,是故大家還真樂意多跟他結交問詢。

  孟淵也不管,只拿著聶師給的鑰匙,先去庫房找來柄五石的弓。

  先略作熟悉,而后又按著聶師教的,調整了弓弦,這才開始一箭一箭的射。

  待射了二十余箭,右臂略有酸脹。孟淵便靜心安神,緩緩提氣,真氣灌注右臂竅穴,繼而再射。

  弓如霹靂弦驚!準頭雖略差了些,但五石弓的威力已然要遠超二石弓。

  孟淵自思,若是同品之中,哪怕下三十三天全開,只要在百步內被射中要害,怕是也要糟。

  “低品就是低品,到底沒有脫離‘人’這個范疇。回頭找聶師討一門橫練功夫,刀砍劍切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沒了。”

  孟淵嘀咕一會兒,又對聶師的綻春雷眼饞的不行。

  那綻春雷著實不凡,刀出時雷聲陣陣,且有山河春雷之象,也不知怎么才能練成。

  孟淵估摸著,大概還是跟上中下三天的真氣運轉有關,畢竟這是武者之基。

  “人生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聶師只有一個女兒,也不知道缺不缺人養老…”

  又射了一會兒,孟淵換左手射,一直到兩條手臂都酸脹難忍才停。

  開竅穴之法除了聶師傳的松緊之道外,也還有其它的法門。

  如胸腹前后的十六個竅穴,當以呼吸法門,與馬步沖拳相合。而四肢則簡單些,多用多練,比如拉弓、舉石鎖,綁沙袋踢腿等。

  收了弓箭,孟淵伸展手臂,又給腿上綁上厚重鐵砂袋,而后上梅花樁練習。

  那邊任德彪已經挨個指點了一遍,頗得了幾個擁躉。

  “是聶師讓他來的?怎么一分教人,兩分訓人,七分顯擺的樣子?”胡倩也跳上梅花樁,找孟淵來問。

  “新入了八品,還不讓人家顯擺顯擺?”孟淵笑。

  胡倩了然點頭,道:“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學武又不是拿來顯擺的,沒來由落了下乘。”

  孟淵聽胡倩扯了句道經,便笑著問道:“倩姐,我看你嫻熟技藝,狂風刀法學的最快,似乎自小就習練武藝了吧?怎現今才想著入武人途徑?”

  “我打小就學過些劍法和養氣功夫,走的是道門路子,可一直沒走通。”胡倩搖頭,頗有無奈,“王妃說我適合走武道,就讓我來跟聶師學。”

  原來你當過小道姑!

  孟淵如今只見過武道和佛門途徑的人出手,卻沒見識過儒家和道家的風采,于是好奇問道:“走道門的路子怎么說?”

  “道家之學流傳最廣,流派各異,修行之法也各有側重。不過在低品時,倒是沒甚分別。”胡倩似乎了解一些,“道家講性命皆修,是故食氣養性,太深的我也不懂。”

  胡倩說到這兒,見孟淵聽的認真,就眨巴眼睛,道:“你若是有興趣,不妨再找尋梅姐姐求些道門典籍來看。”

  這話在理,孟淵已然把史書粗略翻了一遍,大致了解了歷史脈絡,就打算趁著空閑,再找些儒家道家的經典來看看,算是長長見識。

  多學點東西總是沒差的。聶師說王妃愛看書,回頭要是對上了王妃,一問三不知,豈非失了騸匠的賢名?

  倆人隨口聊了幾句,胡倩便又去勤練,孟淵則打了一遍抱樁養元功。

  而后盤坐下來,閉目存想大河之勢,調動真氣,九淺一深,九緩一急的開始沖擊左臂竅穴。

  孟淵如今無有錢財之困,無有外事擾心,打算盡快開下三十三天,好能去伺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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