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交鋒
三百八十公斤的炮彈，初速在八百米每秒，射速約莫在一分鐘兩發，當它飛在天上呈拋物線的姿勢飛翔時，僅僅是剮蹭空氣所形成的可怕聲音，都像是一把鋼刀隔著鐵盔在人的頭蓋骨上劇烈摩擦！！
這就是這個時代艦炮的恐怖，這個時代工業的結晶，也是這個時代火力投送的巔峰。
別說是武者。
就算是一截火車頭被砸個正著的話，那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別想在彈坑里找到什么完整的零件。
現如今這樣的炮彈。
正在這片海域上方，相隔著兩萬米的距離，被兩方鐵甲艦相互朝對方所在區域猛猛投送，就連空氣都像是被扯爛撕碎的布帛，隨著風聲一同發出了滲人折磨的爆裂聲。
若是擱著遠遠觀看。
就能看見一枚枚重炮在空中劃過軌跡，激發激波，然后扎入水中，濺起水柱的整個過程。咋一看似乎有點兒戲，這兩軍對射艦炮，都打不到人，炮彈都落入了水中。距離目前很極限，在炮彈落下來前，鐵甲艦早就機動跑開了。
如此一來。
想炮擊命中。
一部分靠運氣，一部分靠數量。
這是旁觀者的輕松視角，若是置身于彈幕之中，那可就不是輕松，而是想當的驚悚！
轟！！
一發水柱在艦船二十米開外轟然拔起，哪怕沒有直接擊中艦艇，其所帶來的沖擊波和晃蕩之感，依然讓人胸悶頭暈，心驚膽戰。
耿良辰的臉色極為鐵青。
他已經不站在船頭，而是暫時退到了指揮室中。
這個時候可不是耍帥的時候。
作為練神武者，在可以接敵之前，他們的作用有限，但不是沒有作用，靠著這份作用，他們這幾艘鐵甲艦才敢在性能全面落后的情況下，冒著對方的火炮彈幕前沖。
武者的反應力遠超普通人。
飛針穿蚊，瞬息十擊，信手拈來。甚至可以感知扳機扣動，預判彈道。
普通人眼里難以計算的艦炮軌跡，捕捉不到的超音速沖擊波，武者其實都可以看得到，甚至反應的過來在心中預測。
‘去稷下學宮惡補點算術吧。’
‘不一定有用。’
‘不過，說不定生死關頭，你們就用上了。’
這是在耿良辰和霍元甲出發前，藍亦對他們的安排，仙師之令自然聽從，兩人帶上一批練氣武者去稷下學宮的明算課上突擊了一波。武者學東西都很快，特別是在算術上武者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也不學多學精，學到兩點拋物線就啟程了。
很不幸被藍亦言中了。
這點算術知識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鐵甲艦的速度，兩者距離，炮彈從出膛到落下的時間，其軌跡和激波的擾動，這些東西在隨時化作肉醬的危機下都爭先恐后的從霍元甲的腦子蹦了出來！
它們七嘴八舌的告訴霍元甲，他是津門第一，哦不對，是告訴他捕捉到的炮彈有沒有可能落在自己的腦袋上。
其他艦船上的武者也是如此。
他們有的預判準確，有的算力驚人，總是能夠如有神助一般，給腳下的鐵甲艦加持上閃避加百分之四十的戰場狀態。
別看只有百分之四十。
以這個時代那可憐的命中率來說，百分之四十足夠每艘鐵甲艦都變成艦中雪風了。
轟！！！
星漢戰艦的雖然數量少，但也在怒吼還擊。不管打不打的中，還擊是必須的，不然對方就能夠在毫無壓力的情況下開始計算炮擊單元，那炮絕對會越打越準，只有兩邊都在挨炮，雙方的水平才是公平的。
“一萬五千米了。”
霍元甲身邊，一位軍官提醒道。
此話一出，指揮室內眾人皆是肅然，不少士兵眼中更是浮現出了死亡之色。
兩萬米開始互毆，一萬五千米開始就是危險區域，逼近到這個距離，艦炮命中率會快速提升，若是再繼續深入，炮擊拋物線逐漸偏向直線，那就算是武者的計算，也來不及調動全艦做出閃避了。
要練神武者出動。
至少還需要挺進一萬米。
一萬米，他們需要大概十六分鐘的時間。
好消息是，洋人那邊沒有拉扯，而是同樣悍勇拼命的頂了過來，武者出動時間應該會在八分鐘左右。
“八分鐘么？”
“仙師有令，命我和武天將襲殺這支艦隊！”
“我不管你們做什么，必須把我送到地，送不到軍法處置！”
耿良辰殺氣騰騰，練神武者的威壓震懾的所有人服從聽命，他已經決定拼命。不單是因為藍亦的命令，也是為了星漢這么多年來被洋人艦炮壓著的憋屈出一口氣！他要告訴洋人，你們的艦不再像以前那樣管用了！
令人窒息的八分鐘。
八分鐘里轟隆炮聲不曾間斷。
有好幾次。
驚險的炮擊掀起的火焰浪柱幾乎是貼在艦舷邊上炸開。
劇烈沖擊之下，難免出現了死傷。
但好在武者依然在發揮著作用，練武武者那超越普通人的身手與協調性，就算是做管損和救援也是一等一。
五千米！
“位置到了！我去也！”耿良辰眼中精光一閃，下一刻他就如同一只出籠的黑色猛虎，呼嘯著從破損的舷窗中竄出！
嘭的一聲落水。
耿良辰沒有沉入水中，反而是激起浪花后，體內先天一氣勃然焚燒，全力催動，激發出超人速力！
剎那間兩道緊貼睡眠的水花直線以風馳電掣之勢掠向前方橫著放炮的諸多戰艦！
霍元甲和耿良辰全速沖鋒。
海上五千米的直線距離，對于可以踏浪弄波的練神武者來說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沖鋒的架勢就引起了懲戒艦隊上觀察員的注意。
洋人知道武者兇猛。
也知道他們應該會選擇跳幫。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跳幫方式，只能是將提前準備好的排槍派上，準備截殺這兩個踏浪而來的武者。
更遠的后方安全區域。
洋人指揮官眼睛微瞇。
“槍會有用么？”
“就算不能殺了那些武者，應該也能擊退他們，我們用的是獵鹿子彈。”洋人軍官若有所思道。
但很快消息傳來，兩人都不禁臉色凝重驚駭。
兩個武者，十分鐘不到，八艘鐵甲艦，全部失去了控制，聯絡倒是維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