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功vs槍炮
“四百余州舉兵，十萬余騎之敵。”
“此般國難臨頭時，正值弘安四年夏季。”
“毋論情勢多恐怖，有我東陽男兒在此。”
“挾正義武斷之名，一聲吼示諸舉世！”
十分響亮的歌聲，經由東陽軍人之口唱出，給人昂揚激奮，不明覺厲之意。
其歌詞內容和代表含義，聽不懂者懵懵懂懂，了解者則是面有怒色，對這晦氣軍歌內容的顛倒黑白，強詞奪理，畜生邏輯滿腔怒火。
這支虎狼之師，列隊出發，當即是讓整座城市陷入了恐慌當中。
要打仗了。
多么讓人害怕的事情。
打仗意味著燒殺搶掠，意味著血流成河，意味著許多人要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甚至這座繁華的城市也可能會毀于一旦，幾十萬上百萬人一夜之間淪為災民，畜生都不如的災民。
這怎么能讓人不害怕？
更別說動手的還是洋人的軍隊。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都不用催促驅趕，意識到萬國記者會所附近有兵禍的市民，收拾細軟連夜跑了個精光，這倒是讓陸軍中隊隊長甲秀龍二感到幾分惱火。
他麾下的士兵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發泄。
本想著懲罰暴支的時候，順便放松緩解一下壓力，就和他的前輩在獅子口那樣，不僅能發泄壓力還可以振奮士氣，結果算盤落了空。
甲秀龍二只能畫大餅許諾。
萬國記者會所附近要道皆被封鎖，周圍靜悄悄的，一個星漢人的身影都看不見。
“卑鄙無恥的支那人偷襲炸毀了我們的軍艦，東陽男兒們！你們說我們該怎么做？”
“砍下他們的頭顱！”整齊回答。
“很好！很有精神！”
“他們都說，支那人的神靈就在里面！”
“能夠轟沉戰艦，投擲雷霆的神靈，哈哈！”
甲秀龍二抽出了武士刀抑揚頓挫的揮舞，語氣異常癲狂。很顯然，這位甲秀龍二中隊長昨天沒有親眼目睹藍亦的神威，也沒有看見其飛過城區的壯舉，狂妄傲慢的他根本不相信某些同僚的軟弱膽怯話語。
士兵中倒是有些人看見了。
但在這個等級森嚴，開戰前說錯話可能會死的集體中，被異化成僵硬殺人機器的士兵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聰明人腦袋里想著。
就算能飛，也不一定能擋子彈。
能擋子彈，他們還有這么多人。
這記者會所里，除了那有些危險的雷神，其他人都沒有可以反抗軍隊的力量，到時候先避開雷神殺其他人，不行再撤退。
聰明人想的沒錯，附近臨時拼湊出來的列強觀察團也是這么想的。
他們應該很安全。
“準備進攻！”
“殺光里面的襲擊者！”
“嚴格搜捕附近的協同者，一天之內，可以自由放松！”
甲秀龍二激勵士氣的最后一步，也是封建帝國時代軍官鼓勵如狼似虎的士兵最有效的手段，攻下目標，殺完了反抗者，哪怕是你們搞屠殺，帝國也可以無視軟弱的譴責抗議。
抗議要是有效的話，要機槍大炮干嘛？
“野蠻的黃皮猴子。”
觀察團中一位舉著望遠鏡的軍官用置身事外的語氣評價道。
“嘿，馬爾科先生，要不要打個賭，這群東陽人能用多久拿下會所。”一旁的軍官吹了個口哨。
他們對這充滿了魔力的會所，比莽撞傲慢東陽人要了解的更多。
除了那位神秘的雷霆天使。
還有一些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并且手槍子彈對其幾乎無效的家伙在里面，他們自稱是武者。這些家伙要用成排步槍，還有重機槍，大炮來對付。
那位雷霆天使似乎出了點事。
昨天后半夜的幾次試探，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我賭一個小時。”混在觀察團中肯特忽然出聲。
“一個小時，這支東陽軍隊紀律性不差，武器都是一流水準，我覺得二十分鐘就差不多了。”馬爾科聳了聳肩。
“說不定東陽人會失敗呢…”阿爾伯特隨口說出了每個人心底都認可，但又礙于面子等種種原因而不好直說的想法。“…東陽人進攻了，嗯，嘿，等等，那是什么，豹子么？他是怎么做到一下子跳那么高的！”
東陽人剛剛對會所大門發動進攻。
最前面一排端著步槍英勇沖鋒的十幾號東陽士兵忽然發瘋。
一個個鬼哭狼嚎，像是遇到了看不見的恐怖之物，端著槍對著四周胡亂射擊，當場就誤殺了許多戰友！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
最前面的東陽士兵一發瘋，從許多高處、死角、樓檐下，甚至直接從墻里撞出來，好似變戲法一般，轟然間竄出了許多人！
非常快！！
比豹子還快！比老虎還要兇猛！比崩騰的大象還要狂暴！
還未來得及調轉槍口的東陽人瞬間遭殃了。
石頭？磚頭？
不對不對。
狂暴的練氣武者是舉著一堵墻直接破空甩了過來！列陣的東陽士兵瞬間被砸成了肉醬，即便是擦著刮著過去的石塊，也輕而易舉的挖掉了人體的肌肉骨骼！
人體被磚石拍爆出血霧的死法堪稱慘烈！
練氣武者，甚至是練氣大成的武者，第一波襲擊幾乎就廢掉了這個東陽中隊的四十多號人！
正面方向的兩翼被蹂躪的慘不忍睹。
在制高點上的東陽軍人更是倒霉。
他們剛剛瞄準射擊壓制了下方身影涌動，快如飛鳥的武者兩槍，立刻就遭到了針對。
針對他們的是武者隨手捏碎磚頭抓在掌心的小石子。
不需要瞄準。
以練氣武者的力量，五十米內，這些粗糙鋒利的碎石子，用力一甩！即便是隔著衣服，依然是可以深深的嵌入血肉！
制高點十幾個東陽士兵。
面對的是上百號練氣武者隨手甩過來的碎石，這些倒霉鬼幾乎是片刻的功夫就被包圍殘忍凌遲，接著滾落重重砸到路上。
“他們好快！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天吶，我剛剛看見一個人中槍了，他只是跌倒又站了起來！”
“樓！他們把樓推倒了！！”
阿爾伯特在驚呼，他仿佛來到了一個瘋狂的戰場，眼前的一切都在顛覆常識。
噠噠噠！！
封鎖街道的重機槍咆哮怒吼，同樣在怒吼的東陽人挪動著大炮，終于組織起了成體系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