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保爾禪位

　　滔天的洪水，撕裂了萬事萬物，也摧毀了冰霜巨人對于這塊永暗冰雪之地的統治。

　　不知多少沒來得及趕去討伐阿薩神族的冰霜巨人一面茫然地被這場大洪水給卷入海底，就此淹死。

　　一個身高25米、佝僂著背的男性冰霜巨人貝格爾米爾和他老婆在最后關頭抱上了一棵腐朽的參天大樹。

　　120米的樹干中，內部早已腐朽，貝格爾米爾僅僅隨手扒拉幾下，它就成了這對冰霜巨人夫婦的末日方舟。

　　在冰川急速融化導致的狂風暴雨中，他遙望那座散發著璀璨光芒的神山。

　　始祖隕落帶來的血脈感應，外加對外族近乎天然的憤恨，讓他內心對阿薩神族的憤怒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硬著冰冷的雨點，他仰天咆哮，對天發誓：“阿薩神族！我貝格爾米爾發誓，我要重振冰霜巨人族，我的子子孫孫都會繼承我的意志，直到掀翻你們的統治為止——”

　　他的誓言越過了長空，居然讓猶在那座高山上的唐斯有所感應。

　　“咦？”

　　猶在興奮中的奧丁看到大哥突然停手，好奇地問道：“大哥？怎么了？”

　　默默地眺望遠方，唐斯有點出神地道：“沒什么，我仿佛聽到了一個冰霜巨人余孽的咆哮。”

　　“余孽？”奧丁不屑地笑道：“區區一、兩個冰霜巨人，哪怕沒淹死，他還能干什么？”

　　唐斯搖搖頭，史詩埃達里的奧丁就是這樣，極度自負，幾乎每次都是放虎歸山。他強大時，沒有一個外敵能殺上門，他一旦露出衰弱，隨便來個敵對勢力都敢殺上門拆家啊！

　　“我愚蠢的弟弟啊！為兄再教你一件事，那就是——除非斬盡殺絕，否則永遠不要小瞧你的敵人。別忘記，我們的爺爺布利被尤彌爾所殺，卻也僅僅用了三代人，就奪取了這個世界的控制權。”

　　“呃。”奧丁一時語塞。

　　這時保爾上前，一拍奧丁后腦勺：“聽你大哥的。”

　　保爾這個當父親的，很多時候沉默寡言。這不代表他笨，相反他很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今天的勝利是拜誰所賜。

　　唐斯趁熱打鐵：“奧丁啊！等此事完結，就派你和洛基他們去那邊，剿滅最后的冰霜巨人余孽吧！若你能帶回所有巨人余孽的腦袋，那我求父親分一個國度給你當國王又如何？”

　　“啊？！”奧丁是真的驚呆了。

　　不，應該說在場所有阿薩神族成員、除了笨蛋威利，全驚呆了。

　　大家才剛剛從尤彌爾手中搶到世界的控制權，大伙內心都是一片懵懂，不知接下來要怎么干的時候，唐斯已經想到這么遠了。

　　面對這種劃時代的遠見，大家腦袋瓜立即嗡嗡作響。

　　保爾同樣不知所措。按理說所有大事應該由他這個一家之主、所謂的本代神王來決定。可他不瞎，甚至老早就看出來，他的好大兒無論是戰力還是智慧層面都遠超于他。

　　每一次重大危機里，唐斯提出的解決方案總是最正確的。哪怕稍微修正他的方案都做不到。更別說吸取了尤彌爾的始祖巨人血液之后，唐斯的強大完全是斷檔的。

　　不管他保爾承認與否，大家早已默默地開始跟隨唐斯的步伐。

　　保爾擠了個略微尷尬的笑容，沒有立即應下國王的事，只是道：“奧丁，你大哥的話肯定是正確的。我們不能放松警惕。而且，我們首先要扛過這場大洪水。”

　　“是…”奧丁悻悻地回道。

　　洪水一如唐斯想象的那樣來了，連這個高聳的山峰也沒能幸免于難。

　　因為多了半天時間準備，阿薩神族以及歸入其麾下的巨人安然逃過劫難。

　　巨人身形過于巨大，饒是唐斯提前準備一堆50米高的巨木，臨時扎出來的木筏只能坐兩、三個巨人。

　　保爾和老婆貝斯特拉坐在巨大的木筏上，以一種相對平和的心態看著不遠處的殘酷光景。

　　不少動物被卷入洪水當中，只有個別幸運的狗熊或者狼，能通過扒拉著某根斷裂的大樹，勉強在湍急的洪水中堅持。大部分跟流散的冰霜巨人一起淹死了。

　　貝斯特拉忽然道：“親愛的，沒有唐斯，說不定我們也會像那些可憐的獵物一樣。”

　　保爾有點答非所問：“等到這次洪水過后，我就會向所有人宣布，把神王的位置傳承給唐斯。”

　　在今天之前，所謂的神王之位頂多就是這么一個名為阿薩的小氏族的內部自稱。可是打倒這世界的統治者之后，這句話的意義完全不同了。

　　“啊？”貝斯特拉愕然道：“你不是說你死去的父親臨死前渴望看到你登基為王嗎？”

　　“沒錯，但我覺得，真正能引領阿薩神族走向輝煌的那個神靈是唐斯，不是我。所以我打算…”保爾悄聲跟貝斯特拉商量著。沒多久，女巨人用力點點頭。

　　可怕的大洪水持續了三天三夜。

　　并沒有動力裝置的木筏隨波逐流地漂流著，直到水位下降，阿薩神族和巨人們花了足足一天，才勉強重新集合。

　　眾神和巨人們，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也有著滿滿的興奮。

　　阿薩神族成為這個世界的唯一主宰，而投靠他們的巨人也因此獲得巨大的地位提升。特別是巨人，他們渴望著保爾說點關于他們未來的事。

　　保爾昂然站在尤彌爾倒在大地的巨大腦袋上。那位曾經的大地之主如今毫無生氣，這種代表徹底征服的行為，在這種蠻荒時代才是最簡單暴力且直接的。

　　現場物資過于貧乏，一切從簡。

　　當唐斯舉起雙手將一頂以冰霜元素現造的王冠放在父親的頭上時，保爾一家，以及所有巨人齊齊發出喧天的歡呼聲。

　　“阿薩神族萬歲！”

　　“保爾神王萬歲！”

　　“金倫加之主萬歲——”

　　三呼萬歲之后，興奮的巨人們大聲嚎叫著，贊美他們的新王！

　　保爾變成二十米高巨人，高舉雙手往下壓了壓，大家開始安靜下來。

　　“很高興，大家奉我為王。但想必大家都清楚，是誰親手打倒冰霜巨人始祖尤彌爾的！現在，我保爾*布利森以阿薩神王的名義宣布——傳位給我的大兒子唐斯*保爾森。他才是那個真正的勇士！能帶領大家走向輝煌、最合適的神王！”

　　完全沒有管唐斯的反應，保爾摘下自己的王冠，戴到了唐斯的頭上。

　　唐斯兩個弟弟，以及一眾巨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爆發出最熱烈的歡呼聲。

　　“唐斯陛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