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都被許小剛給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拒絕,僅僅是因為道不同。
要不怎么說許小剛這家伙,腦回路總跟常人有些不同呢。
許素問見此,也不再多問。
姜巧巧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開心說道:“不當道士好,不當道士好。”
“哥哥咱們得抓緊了,再過半月,就是院試的日子了。”
“趕明我就請錢捕頭幫忙問問,看買個秀才,能花多少銀子。”
“咱們得好好準備一下。”
姜云本想開口拒絕什么,可看著姜巧巧雙眼放光的模樣,他笑著說道:“行,那你讓錢捕頭幫忙問問吧。”
“好。”姜巧巧開心點頭。
他知道,讓自己考上狀元,是姜巧巧的夢想。
雖然他自己對此,毫無興趣,但只要姜巧巧能開心就行了。
反正他們手里,也有百兩銀子,只是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買個秀才。
姜云此時問道:“話說回來,蕭景元那邊,回頭恐怕還有些麻煩。”
許素問平靜說道:“這件事不用擔心,陛下派出的公公,已經在路上了,恐怕很快就會到南州府。”
“王府勾結邪人,想要給肅親王換心等事,我都已經通過錦衣衛的渠道,暗中匯報上去了。”
姜云有些詫異的看向許素問:“你匯報了?許小剛之前讓你匯報,你不是說…”
許素問解釋道:“我此行的任務便是如此,更詳細的不能多說。”
事實上,許素問來南州府的任務,便是進行望王。
望王乃是大周錦衣衛內的傳統。
一旦各地的親王,郡王身體有異,即將離世,陛下便會派出錦衣衛,前往親王所在地,進行望王。
但整個過程,會嚴格保密,不能讓王府的人知曉。
然后記錄下王爺死亡過程,王府是否會有異樣。
等王爺徹底離世,才能把消息匯總,傳送京城。
整個過程都會嚴格保密。
只有錦衣衛內部,和皇帝本人,以及身邊親近的太監知曉。
這項制度最初建立,是因為大周朝建立之初,各地親王離世前,總會有子嗣為了王位,兄弟相爭,互相殘殺。
太宗皇帝便設立了此制度,延續至今。
只有清楚的知道王府的情況,才方便冊封下一任親王。
這項制度一直以來,都屬于嚴密,各地親王也不知曉。
所以肅王府即便知道有錦衣衛來了南州府,但也并不清楚她的具體目的。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許素問沉聲說道:“就看陛下會如何處置肅王府了。”
夜已經深了,幾人便休息睡下。
許素問和姜巧巧睡一屋。
姜云原本想回自己的小院住下,可許小剛熱情似火。
非要留下姜云一起睡。
還要讓他聊一聊拒絕玄道子的心路歷程…
與此同時,肅王府內,蕭景元正在一間古香古色的書房內,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平日里吹噓自己如何如何能耐。”
“真動起手來,就只有這般?”
蕭景元將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通通砸在地上。
書房內,盧萬宇和陳虎和尚,正坐在里面的客椅上。
陳虎和尚臉色煞白,顯然還沒緩過勁來。
盧萬宇則趕緊勸道:“王爺消消火,畢竟來的是天青觀的玄道子。”
蕭景元罵道:“天青觀的玄道子又如何?你怎么就不敢和那老神仙干上一架?”
盧萬宇被罵得低頭不語。
蕭景元罵了一陣,氣也消了不少,沉聲說道:“云寶道人呢?”
盧萬宇搖了搖頭:“瘋了,不知跑哪去了。”
“該死。”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蕭景元整理了一下衣服,沉聲說道:“進來。”
進屋的是一個下人。
“什么事?”
“門外來了一位公公,說是來傳圣旨的。”
“公公?”
“深夜傳旨?”蕭景元眉毛皺了起來,沉聲道:“來了多少人?”
“就他一人。”
聽了下人的話,蕭景元臉色更加難看。
若是冊封親王,一般會選擇在正午,且有規范的皇族儀式。
一般不會只有一個公公。
公公出現,只是代表陛下,真正的冊封,則需要禮部官員親至,由禮部大員手捧寶冊。
并且會提前通知王府做好準備。
到時,被冊封的人,需提前穿上九旒九章冕服,然后奏響樂,開王府大門相迎。
且當地各級官員都得陪同。
隨后便是由禮部官員宣布圣旨,冊封親王,謝恩后,便再響禮樂,向京城方向叩拜。
整個儀式繁瑣復雜,需要整整一天。
忙完后,還需立馬進京,再次叩謝陛下恩情。
可現在,就冷冷清清來了一位公公,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來的是哪位公公?”蕭景元急切問道。
“小人認不得。”
“走,快,把我母妃,各室側妃都叫上迎旨。”蕭景元深吸了一口氣。
王府這邊,大半夜,許多人都被叫醒,匆匆穿上華服。
咯吱一聲,龐大的王府大門,緩緩打開。
蕭景元為首,王府眾人,紛紛走出。
此刻,一位身穿紫色錦衣的公公,站在門前。
這位公公,看起來,年齡約五十歲,面容微胖,站在王府門前,靜靜等待著。
大門打開后,蕭景元看到來人,雙眼瞳孔一縮。
來人是內官監的主管太監,馮玉。
內管監在宮中,只排名在司禮監之后。
內管監的主管太監,乃是陛下的絕對心腹。
“馮大人親臨,在下有失遠迎。”
馮玉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笑容,說道:“客氣,老王爺死了?”
蕭景元恭敬的說道:“父王前些日子,身體不適…”
“怎么死的?”馮玉平淡的問道。
蕭景元沉聲說道:“死于心疾。”
馮玉提醒了一句:“世子,倒忘了提醒你,這句話,我是替陛下問的。”
“肅親王是怎么死的?”
蕭景元心中微微一怔,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死于心疾,宮中的御醫也可佐證。”
馮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緩緩說道:“世子,你不在京中,不了解陛下的性情。”
“陛下對諸位皇親國戚,頗為優厚,更是允許皇親國戚犯錯,祖上都是一家人嘛。”
“但陛下不喜歡別人騙他。”
蕭景元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吞了一口唾沫,想要改掉剛才的回答。
可抬頭看到馮玉的雙眼,卻又不敢了,只是顫抖說:“我所說,句句屬實。”
“好。”馮玉微微搖頭,感到可惜。
他身上帶了兩份圣旨,根據蕭景元的回答,取出對應的圣旨宣讀。
馮玉拿出那份備選的圣旨,緩緩舉起,大聲念道:“肅王府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