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壽?
我借別人的壽,還是我借給別人壽?
秦牧野有些拿不準,最好是前者,當然兩者都有也行。
跟壽命相關的命格技,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至于其他大妖的命格技,光看名字也都有些含含混混的。
不過只要是命格技,肯定都會有戰略意義。
能拿則拿。
肯定不會有錯。
看他們的命格評價,妖皇殿大概的走向應該就是麒杌這個老妖皇被小母龍趕下臺,然后由小母龍奠定妖皇殿的統治,然后幾個廟祝互相熬,正常迭代。
感覺好像有點無聊。
說起來。
還是猰貐夠意思。
第一次找到這位仁兄的時候。
他的命格是大兇,為了兒子,成為了大乾垮臺的推墻人。
結果來了京都之后,就變成終末祥瑞,成為了大乾的護國瑞獸,最后被妖皇殿斬殺。
然后還給出了一個命格技。
大兇:對妖獸使用,可激發潛在兇性,戰力提升五成,神智下降五成。
他試了試。
喵的居然能對自己用。
就連大妖傀儡也是使用對象。
別說,還真有點用。
“咳咳!”
大猿輕咳了一聲:“猰貐,今日你要挑戰廟祝之位,須勝過至少四位廟祝,你做好準備了么?”
猰貐兇戾一笑:“做好準備了!”
時大:“做好準備了!”
時二:“做好準備了!”
大猿:“…”
其他廟祝:“…”
在場所有妖官:“…”
安靜。
安靜。
然后哄得一聲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原來今天挑戰廟祝席位的,不止猰貐一個!
大猿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猰貐,你們什么意思?”
猰貐昂著頭:“字面意思!大圣廟規定了,只要是妖官,就能挑戰廟祝之位,我這兩個結拜兄弟難道沒有資格?”
大猿有些煩躁,卻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我可不記得妖官之中,有這么兩位!”
猰貐冷哼一聲:“怎么?我還不能推薦幾個妖官?”
大猿面色一窒,目光投向敖錦。
卻發現敖錦神色淡漠,似對猰貐也頗為不滿,但又沒有那么不滿。
他忍不住問道:“八廟祝,這兩個不知底細的…”
敖錦冷哼一聲:“猰貐的結拜兄弟,算是不知底細么?二廟祝,你是怕你們這些吃了二十年香火的廟祝,連兩位不知底細的大妖都比不過么?”
大猿頓時噎了一下。
感覺自己再反駁下去,就顯得自己懦了。
金猊脾氣爆,干脆直接質問道:“現在這么敏感的時間節點,你卻平白放進來兩個無關的大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放肆!”
敖錦聲音狠厲:“大圣令都在本座手中,若我要安插廟祝,哪有你多嘴的份?你們若是嫉恨大圣令在我手中,直接過來搶便是!若是沒有膽量,老老實實把嘴閉上!”
金猊:“你…”
殿內。
扈煥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打也不敢打,嘴也嘴不過,這些個關系戶是怎么當上廟祝的?”
有他帶頭。
其他妖學生也哄然大笑。
這些天,他們一直被壓著,心中怨氣早已積郁成山。
現在猰貐叔帶著另外兩位叔幫他們找場子,這要再畏懼所謂廟祝權威,那可就太慫了,以后還怎么跟著扈煥哥混?
牛平天也跟著呵呵傻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笑,明明跟扈煥還有點過節來著。
但就是想笑。
感覺挺爽的還。
大猿臉色微沉,知道再罵街一樣爭論下去,損害的是大圣廟的威嚴。
于是沉聲道:“猰貐,你第一個挑戰的是哪個?”
猰貐直接看向七廟祝:“紫皮蛙,你給我滾下來!”
魔蛙:
怎么上來就開罵啊?
他想罵回去。
卻被大猿按下了,示意他上場打擂就行。
結界瞬間布好。
猰貐一刻也不想浪費,直接現出法身朝魔蛙沖去。
嚇得魔蛙面色劇變,連忙吐出舌頭,來了一記巨舌鞭笞。
舌頭出口之后,瞬間膨脹百倍,并且分了無數叉,朝猰貐包裹絞殺而去。
看得出來,他的舌頭極其堅韌,并且上面有無數妖紋閃耀。
讓人毫不懷疑,就算目標是一座山,也會被巨舌絞成齏粉。
但卻有些奈何不了猰貐。
雖說猰貐也沒能輕易掙脫巨舌,但除了被沾上了腐蝕性的口水大罵了幾句之外,看起來絲毫不窘迫。
隨后,雙方妖法接連不斷,配合著狂暴的身體,打得野蠻又絢爛。
就連禁制都有些岌岌可危,嚇得觀戰者幾欲逃跑,也幸好大圣廟的陣法夠強,幾位廟祝也在維持陣法穩定,這才保證了觀戰者的安全。
秦牧野通過傀儡的視角也看得真切。
心想這些廟祝,果然不是諸神遺跡中遇到的上位大妖可比。
實力至少要強半個檔次,應該跟自己那個便宜舅舅是同檔高手。
紫皮蛤蟆肉身比猰貐弱了一截,但好像有種奇怪的吞噬之力,一直在吞噬猰貐身上的妖力。
這時。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敖錦的聲音:“他身上有一絲饕餮的血脈,吞噬之力相當強橫,不過他比猰貐弱一截,沒有勝算。”
秦牧野有些驚疑:“你這都敢傳音,不怕被發現么?”
敖錦輕笑一聲:“龍族傳音,直貫魂靈,他們也配發現?你只管意念回話便好。”
“怎么樣,你的傀儡能勝過這些廟祝么?”
“問題不大。”
“倒是挺狂!”
“小母龍,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敖錦臉色微沉,明顯對“小母龍”這個輕佻的稱呼有些不滿。
但秦牧野做過挑戰她尊嚴的事情太多了。
相較而言,“小母龍”倒也還好。
秦牧野笑道:“這幾個廟祝,哪個最惹你生氣?”
“自然是大猿!”
敖錦聲音有些戲謔:“他實力很強,距離摸到半步戰神只有一步之遙了,就算你本尊來了,也未必能穩贏。”
秦牧野撇了撇嘴:“贏不贏的無所謂,主要是為你出氣!”
敖錦:“…”
一股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
活了這么久,她向來都是以強者姿態示眾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為自己出氣。
不過她也沒當真,只當秦牧野過過嘴癮,畢竟大猿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場上戰斗已經結束了。
猰貐用貼身肉搏這種血腥的方式結束了戰斗。
魔蛙躺在地上,紫血橫流,已經有些不省蛙事了。
他吞食香火多年,肉身早已不是尋常尚未大妖能比。
可比起猰貐這種從上古活到現在的兇獸,肉身強度實在差了很多。
只要不能吞掉對方太多妖力,他就沒有取勝的希望。
很顯然。
他失敗了。
并且還因為不甘,受了不輕的傷。
當然。
猰貐的狀況也不算太好,雖然氣息只弱了一小截,但身上到處都是腐蝕的傷口。
大猿眉頭緊鎖,掃了一眼被震得面無血色的妖官們,板著臉說道:“第一場,猰貐勝,你下一個要挑戰誰?”
猰貐嗤笑一聲:“下一個我兄弟挑戰,時大!你說你挑戰誰?”
時大直接指向剛剛醒轉的魔蛙,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他!”
魔蛙:
大猿:
其他廟祝:
車輪戰車輪戰,結果要打車輪戰的是我們?
大猿眉頭緊鎖:“這不…”
猰貐嗤笑一聲:“怎么?我們相當廟祝,就得勝四場,你們連三場都不愿意打?”
大猿把話咽了下去,目光陰狠地看了猰貐一眼。
沉聲道:“讓魔蛙休息一刻鐘,一刻鐘之后開始。”
說著。
下場將魔蛙扶起來,給他嗑了一顆丹藥。
一刻鐘后。
魔蛙笑容猙獰:“想打車輪戰,首先你得有打車輪戰的資格,你才…”
“刷!”
時大氣息全開,上位大妖的修為再也不掩飾。
魔蛙:“…”
他目光一凜,一個飛躍,便朝時大俯沖而去。
方才他看時大站位,明顯是怕貼身肉搏,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舌頭電射而去,瞬間變成大網兜了過去。
大網上妖紋彌漫,氣機牢牢鎖定住了時大。
可就在這時。
“看我藍銀纏繞!”
時大雙手瞬間竄出數道荊棘,接觸到舌網的瞬間,就如同爬山虎一樣蔓延,轉瞬就與舌網完全糾纏在了一起。
魔蛙被扎得有些疼,頓時大怒,試圖將荊棘盡數絞滅。
可荊棘藤蔓相當堅韌。
無奈之下,他只好分泌毒液,開始逐步侵蝕。
而他的肉身,也托著蛙舌與荊棘編制的大網朝時大奔去。
“原來是荊棘妖!”
金猊忍不住哈哈一笑:“的確有些手段,只可惜也就這樣了,等藤蔓枯萎他就…”
話音未落。
時大口中忽然噴出一股灼熱的火焰。
本來在侵蝕下已經枯萎的藤蔓陡然燃燒了起來。
魔蛙頓時被灼得一陣陣慘叫。
“唰!”
臺上幾位廟祝齊齊站起身,驚駭地望著眼前一幕:“怎么可能?火烈梟的本命妖火?他本體到底是什么?”
猰貐嗤笑一聲:“連噬妖都不知道,真是一群土鱉!”
他們被無端嘲諷,不由怒意更甚。
只有四廟祝玄龜坐了回去,因為他真是土鱉。
大猿強忍著怒氣看向敖錦:“八廟祝,這時大是你批準的,你不打算解釋解釋么?”
敖錦眼睛微瞇:“噬妖就是吞噬其他妖物血脈,強化自身并獲得目標本命妖法的妖。若非我是龍族,可能我也認不出他們。不過…他們居然隱藏實力,真是居心叵測!”
大猿眼角劇烈抽搐了兩下:“這總是你的過失了吧?”
敖錦臉色陰沉,沒有回話。
心里卻頗為輕蔑,也不知道自己那小心眼的未婚夫又跟他們說了什么。
真的是拼了命地找自己的錯。
這如果都算過失。
那你們的算什么?
殺頭的罪過?
說起來,還是秦牧野看起來順眼些。
雖然也是滿腦子想著占便宜。
但至少是靠實力和智計占的。
比起這些小肚雞腸的怨婦廟祝,不知道強幾百倍。
總之一句話,強者才配得到龍族的尊重。
又弱又輸不起的東西,甚至都不配自己正眼看他。
場上戰斗還沒有結束,但勝負已分。
秦牧野玩得賊開心,自己一手婕拉一手火男,風箏一個被猰貐打殘的蛤蟆,真的是太安逸了。
魔蛙被燒得受不了了,只能投降。
然后休息了一段時間,又被時二以同樣的手法安排了一波。
再接著。
從七廟祝魔蛙倒著數,都是猰貐暴力開團,把目標折磨近乎崩潰,然后時大時二緊跟上撿人頭。
他們甚至沒有拒絕車輪戰的理由,因為挑戰哪個廟祝,是挑戰者決定的,這個是規矩。
然后。
魔蛙、青牛和紅鸞相繼敗北。
猰貐“三兄弟”三連勝了。
當然。
猰貐打了三場硬仗,狀況也相當慘,身上全是傷口,氣息也衰落到一定地步了,坐在地上呼哧帶喘,下一場有些夠嗆。
時大時二兩兄弟雖然近乎無傷,但時大的妖力也已經消耗殆盡了,時二也消耗了不少。
大猿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還有一場。
猰貐倒是依舊有可能會勝,但就算是勝,也最多是慘勝,畢竟前面幾場他打得太過激進,想要擊潰一個全盛狀態的廟祝,完全就是癡妖說夢。
至于時大時二,不足為慮。
剛才他已經看出來了,時大時二妖法頗強,但這個強只是相對于普通上位大妖的,而且他們十分害怕近身,想來肉身強度應該跟不上。
剩下三個廟祝,都是肉身與法術極強的存在。
玄龜防御無敵,土水法術雙絕。
金猊肉身強橫,就算對上全盛狀態的猰貐,也未必會輸,本命火焰比火烈梟都要強好幾個檔次。
自己身負通臂猿猴血脈,肉身比起金猊也未必會差,而且拿日月縮千山,可使陰陽顛倒,大小易形,尋常妖術在自己面前根本沒有用,敵方就算肉身強悍,也能被自己輕點變小,使其優勢蕩然無存。
大猿不由冷笑。
只能說這“三兄弟”的策略不錯。
但過分高估了猰貐的實力。
若猰貐穩扎穩打,贏四場應該不難,但偏偏為了給時大時二創造優勢,硬是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現在好了,三個都當不成廟祝了。
愚不可及!
果然是野外茹毛飲血的畜生。
大猿冷哼一聲:“你們還想挑戰誰?”
話一出口,他已經等著看他們三個臉上尷尬的表情了。
可沒想到,話音剛落。
時二就直接跳了出來:“那個屁股長在臉上的,你給我下來!”
大猿:
敖錦:“!!!”
他真要打大猿?
就為了給我出氣?
大猿也是氣笑了,最弱的玄龜不選,居然敢選我?
他直接跳了下來,揮手便重新布下禁制。
旋即滿眼譏嘲地看向時二:“你很好,不怕死!”
時二沒有說話,只是謹慎地保持著距離。
大猿目光森冷,靜靜等著敖錦的倒數。
倒數結束之后。
身形直接原地消失,下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時二的身后。
他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整個戰場已經陰陽顛倒五行錯亂,任誰都不能輕易外放法術。
雙臂妖力灌注,直接朝時二頭顱抓去。
一個只重妖法,不修肉身的大妖,在他面前只有死字。
然而下一刻。
時二做出了一個讓他無比費解的動作。
這噬妖非但沒有跑,反而倒著貼了過來,身體就像是游蛇一樣,直接倒貼在大猿的胸膛,縱身一躍,腦袋撞向大猿下巴。
于此同時體內妖力澎湃,卻沒有化作法術,而是激蕩出了…劍氣!?
大猿悚然一驚。
下巴傳來的劇痛告訴他,這時二的肉身絕對不弱!
而那兩道劍氣,也劃過兩道詭異的弧線,直奔自己后心而去。
他頓時驚駭欲絕,曾經隨老妖皇南征北戰時,他后心曾受過很重的傷,到現在都沒有痊愈。
知道這個傷的少之又少,就連在場的幾個廟祝都不知道。
這個時二怎么會…
他已經沒有了思考的時間。
連忙騰越三寸,用其他部位來硬接。
可這個反應,仿佛被時二預料到了一般,提前扭身手刀徑直刺出,裹挾著極其恐怖的殺戮氣息,而手刀的目標,剛好就是大猿騰挪后咽喉的位置。
大猿無奈,只能擎臂招架。
可時二的后招已經接踵而至,轉瞬之間就把大猿拖入了貼身肉搏的泥潭,跑都跑不掉。
在場所有妖官都看懵了。
誰都沒想到,前幾場一直用妖法撿漏的時二肉身絲毫不差。
更沒想到,他的殺招居然是人族的武技。
而且武技已經精妙到一種地步了!
招招攻擊大猿的要害。
連強行脫身的機會都不給他。
最最離譜的是,武技最適場景是人族廝殺,若碰見現出原形的妖族,很多招式都會失去效果,可偏偏大猿的本尊就是猿猴,跟人族差不多。
然后。
本有千般作戰手段的大猿,被時二纏著,就只能貼身肉搏。
雖然肉身比時二強了一截,但招式卻被處處壓制。
時二也像不要命一般,妖力全都激蕩出了劍氣,全無顧及地朝大猿破綻上丟。
而本尊屢屢與大猿纏斗,抱著他一起朝劍氣上撞。
大猿已經懵了。
他想快速跟時二拉開距離,可從第一招他就落入了泥潭當中,想抽身談何容易?
為了脫身,他甚至多次嘗試大小易形。
可每次變大變小,時二都早有預料一般跟著變大變小。
始終拽著他出不了招式的泥潭。
大猿要瘋了。
他肉身強悍,法術無雙。
卻沒想到居然會吃虧在招式上。
人族的武技他也學過,甚至還跟人族宗師切磋過,可也沒感覺這么棘手啊!
他只能暴吼一聲。
只能把錯亂五行陰陽的法術收回,把全部妖力都集中在要害之上。
硬扛了時二三招殺招,雙臂雙腿陡然張開,狠狠絞向時二的身軀。
只有這樣,才能廢掉這噬妖的武技。
若成功,甚至能直接將其絞死!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
無數荊棘蔓延開來,反而鎖住了大猿全身。
身形稍微阻滯,時二已經悄然脫身。
劍氣消散。
妖力瘋狂灌入荊棘之中,任大猿肉身再強,片刻間也脫不了身。
而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也不打算給大猿留。
直接騎到了大猿身上。
騎上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兇性澎湃而起。
他體型與妖力,齊齊暴增了五成!
“嘭!”
一拳重重地落在猴臉上,無比悍勇且野蠻!
“嘭!”
“嘭!”
一拳又一拳落下。
傷害很高。
侮辱性更強。
大猿怒極,強掙著荊棘,一膝一膝砸在時二背上。
每一膝,都欲將他肉身打爆。
可時二已經打定主意要以傷換傷,拳頭沒有絲毫停頓,接連不斷地朝大猿臉上招呼。
就這種毫無技巧的對轟。
卻將野性闡述到了極致。
雙方都在痛苦地悶哼,卻都沒有讓步,就像是在比誰死得更快。
終于。
在某一個瞬間。
大猿面骨碎裂,鮮血橫流,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而時二后背兩側也盡數塌陷,拳頭也揮不動了,身體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臨了還問了一句:“我贏了么?”
眾妖官:“嘶…”
其他幾位廟祝:“嘶…”
他們噤若寒蟬,顯然被這種血腥暴力的場面驚到了。
作為妖,他們見過太多捕獵的場景,比這場面血腥多了。
可這種泄憤式的互毆,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誰能想到,大圣廟第九個廟祝席位,居然會以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誕生!
多大仇啊這么打?
敖錦也剛從恍神中醒轉,連忙道:“你勝了!”
時大上前,把時二攙扶了出來,旋即看向臺上的玄龜:“趕緊把猴子治好,等會猰貐哥要挑戰他!”
玄龜:“…”
都打成這樣了,還挑戰呢?
金猊頓時暴怒而起:“你們這些混賬…”
猰貐悍然起身:“怎么?玩不起?一切都按規矩來,平時在小的面前耀武揚威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臉騎在我們頭上?”
聽到這話。
在場的妖官全都回過了神。
妖學生們直接開噴。
跟這些廟祝關系還不錯的,也都捂住了臉。
太丟人了!
之前還能說是猰貐三兄弟的策略。
現在時二實打實的正面擊潰了紙面實力遠高于他,并且還以逸待勞的大猿。
妖族實力為尊。
如果這樣都能嘴硬,那就太侮辱大家的智商了。
金猊面頰劇烈抽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猰貐冷哼一聲:“還能打么?不能打就投降!”
金猊看著面頰塌陷的大猿,幾乎已經控制不住暴躁的殺意。
敖錦卻漠然起身:“莫要輸不起,實力比對手弱打不過,比對手強,還打不過,若是這樣還不敢認輸,褻瀆的是大圣廟的威嚴!我敖錦,歡迎三位新廟祝!”
此話一出。
各位老廟祝面面相覷。
紅鸞青牛魔蛙重傷未愈,剛才還感覺無比窩火。
可看了大猿的下場,他們感覺自己不配窩火。
大猿硬實力比時二高這么多,都能以這種凄慘的方式落敗。
那換作自己…
如果這都輸不起,的確太丟人了。
這兩個怪胎,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們只能紛紛起身:“歡迎三位新廟祝。”
至此。
廟祝之爭,塵埃落定。
“三兄弟”踩著二廟祝的臉進入大圣廟,位次大幅拔高,再配合皇帝這個大廟祝…
猰貐轉過頭,看向一眾妖學生:“想去仙城的,趕緊去報備吧!”
其他廟祝面色難看,卻又無從反駁。
扈煥激動無比:“謝謝爹!”
眾妖學生:“謝謝猰貐叔!”
猰貐哈哈大笑:“別光謝我啊,謝謝你們時大叔,時二叔!”
扈煥:“謝謝時大叔,謝謝時二叔!”
其他妖學生也紛紛附和,高興得跟過年一樣,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磕倆頭。
敖錦:“…”
她感覺這世界很荒誕。
一年以前,秦牧野把扈煥送進了號子里。
一年后的今天,扈煥激動地喊秦牧野叔。
恍神間。
一道傳音鉆入耳朵:“小母龍,解氣不?”
敖錦:“!!!”
有那么一瞬間,她控不住的臉紅心跳。
這種感覺,就像是秦牧野在摸自己的龍角一般。
可他明明沒有摸…
她定了定神,故作淡定地傳音道:“其實我與大猿也沒有大仇,你如此冒險殊為不智,并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
“不過你體恤下屬,倒也算一個稱職的上司。”
“咱們兩個,一定要分清誰上誰下么?”
“需要!這是尊嚴問題。”
秦牧野無語了,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腦回路。
敖錦招呼擅長治療的妖官,將受傷的廟祝攙到后殿療傷。
她神情依舊平淡,心情卻暢快的很。
畢竟她早就看這些給自己添堵的廟祝不順眼了。
尤其是大猿這個討厭鬼。
自己礙于身份,不好對他動手。
結果今天秦牧野…
真的太解氣了!
她嘴上說著秦牧野冒險不智。
但其實她看得很明白,以秦牧野的戰術,即便硬實力差大猿很大一截,勝算也至少在七成以上。
這些廟祝高高在上慣了,早已有了妖皇之下我無敵的錯覺,怎么會看得起一個看似肉身很弱,法術也算不上特別強的大妖?
大猿下意識覺得對手只有這個實力,所以在近身的一瞬間,就葬送了一切優勢。
反倒是這個人族青年。
真的很不錯!
敖錦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可偏偏就在這時。
胸前的掛著的黑色鱗片忽然開始閃爍。
敖錦臉色微變,下意識就想把它藏起來。
秦牧野有些好奇:“通訊法器?誰啊?為什么要藏?”
我怎么知道我為什么要藏?
敖錦莫名有些煩躁:“與你何干?”
“我們現在可是盟友,你不跟我互通有無,我怎么幫你?”
“這…”
敖錦沉默片刻,傳音道:“我未婚夫!”
秦牧野:“…”
我怎么更興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