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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證道宗師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自古以來。

  戰場上最丟人的事情,就是在還有一戰之力的時候投降。

  但王猛投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這打雞毛啊?

  對練一個月,老子被虐了一個月。

  還學到了海量的戰術,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

  若是硬要打。

  肯定還有個一兩成的勝率。

  但肯定會逼出不少戰術給這些外人看。

  這要是還打。

  那我還是人么?

  王猛懟完秦家眾長老,就直接帶著一雙兒女回去辦軍籍了。

  一番操作,給秦開疆都整得有點繃不住。

  他找王猛給秦延瑛對練,一是對過去虐得王猛道心差點破碎有個交代,順便還一下嶺南護送秦牧野的人情。

  二就是期盼這場熟人局,想要讓他把秦延瑛的戰術打出來。

  畢竟印象中的王猛,可不是那種會為了人情選擇投降的人。

  結果…

  這人居然變了!

  不但一點戰術都沒有打出來,還快速棄權送得秦延瑛下一次輪空,直通決賽。

  而安南精銳,不但要啃下王牌禁軍這塊硬骨頭,還得再打一輪。

  一邊連番硬戰。

  一邊休息兩天。

  這一場仗還沒打,就已經劣了三分。

  秦家眾位長老心中不免忿忿。

  秦開疆只是淡淡安慰道:“倒也不必如此擔心,相信天獵,硬實力面前,即便落后一些通訊法器,依舊有七成以上勝算。”

  大長老忍不住皺了皺眉:“老夫氣的倒不是這些,天獵打的硬仗多了,還真不至于為一些戰術介懷。只是家主,難道你沒有覺得,牧野贏得太過丑陋了么?”

  此話一出。

  其他長老也忍不住應和。

  “是啊!穿著軍師的袍子,一直躲在延瑛身后。”

  “指揮全是延瑛做的,也不知道他發揮了什么作用。”

  “上一場老夫一直盯著他,全程除了陪延瑛聊天解悶,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難怪他那么急著用勝負定宗師傳承歸屬,原來把希望全都放在延瑛身上了。”

  “一路投機取巧,這般取得宗師傳承,實在難以服眾。”

  眾長老你一言我一語,顯然對秦牧野的表現相當不滿。

  倒不是他們對秦牧野有偏見,一開始他們還是挺心疼秦牧野的,畢竟一個獻髓救父的世子,被孤零零地丟在京都這么多年。

  他們一開始都在考慮,到底要拿出多少補償,才能讓秦牧野心平氣和地卸下世子之位。

  要說完全不同情那是假的。

  不過秦家是虎狼教育,地位必須要用實力爭取。

  而且尤家出了不少人才,現在已經是安南中堅,加上尤天嬌對安南貢獻頗豐,扶正母子兩人已經是勢在必行。

  眾長老雖然表現強勢,但也算是無奈之舉。

  只是看秦牧野最近幾天的表現,實在讓人恨鐵不成鋼。

  秦開疆微微點頭,讓隨行的安南衛把秦延瑛叫過來。

  安南衛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但還是下去叫人了。

  不過還沒過一會兒。

  他就快步跑了回來。

  秦開疆皺了皺眉:“延瑛將軍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安南衛無比興奮:“稟告元帥!延瑛將軍說您跟幾位長老都是滿腦子偏見的腦癱,就算過來也是跟你們吵架,等到后天,她會派少將軍暴打尤天獵,狠狠抽你們的臉!”

  眾長老:“???”

  秦開疆面部肌肉劇烈抽動,語氣中也不由多出一絲怒意:“混賬!你怎么對諸位長老說話的?”

  安南衛趕緊說道:“回元帥!我只是轉告延瑛將軍的話,只有原封不動的轉告,才能把信息盡可能全地轉達出來,每個情報兵都應以這個標準要求自己,這是您教的!”

  秦開疆:“…”

  眾長老:“…”

  安南衛忍不住微微挺胸。

  舒坦了!

  少將軍那么好的人,憑什么被你們這樣欺負?

姓名:秦牧野  體魄:四品(640/640)

  魂魄:四品(640/640)

  命格技:牽絲匠、歧路、匠心、犬韁、破綻、亂世瞳、丹青寂、清醒。

  可用屬性點:4358.56

提示:宗師之道暫缺  秦牧野要爽死了。

  一開始他還擔心,因為他知道,這場軍演就是給安南精銳和禁軍王牌表演的。

  只要這兩支軍隊不拉胯,就一定能割裂世家和妖官在軍隊中的關系。

  自己這邊,只是一個添頭,未必能在里面混到東西。

  不過現在看來,秦延瑛和王猛這兩支隊伍異軍突起,還是改變了不少人的命格。

  雖然沒有混到命格技,但搞到小兩千的自由屬性點,這種速度實在讓人爽到冒煙。

  沒辦法。

  這一波軍演,幾乎波及到了全國軍隊,這么大的基數下,即便命格再難改變,也能影響一大批人。

  一波數值膨脹,直接給秦牧野搞爽了。

  不過他也沒有飄。

  現在數值越來越多,但宗師之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可不相信,參悟宗師之道一點屬性點都不消耗。

  像自己這種開掛選手,到處都是用屬性點的地方,還是得踏踏實實搞事,囂囂張張做人。

  他定了定神。

  全神貫注地看起了場上尤天獵和李恒的攻城戰。

  雖說他已經發現,自己在兵法上的天賦弱得可憐,但有些東西,該了解還是得了解,這一個多月來,他至少能看懂戰場局勢了。

  攻城戰仍然是一攻一守兩個回合,額外配備的攻城兵要遠多于守城兵,還有相當強悍的攻城器械,幾乎是必破城的結局。

  勝負手就在于守城方能不能派精銳騎兵把攻城器械毀掉,從而拖延時間。

  這是實打實的硬仗。

  勝負評判還是那樣,攻守雙勝直接算勝利,互有勝負,那就按守城時間長短來算。

  一天看下來。

  秦牧野看得滿頭大汗,只能說這兩支軍隊不愧為大乾數得著的王牌,攻守雙方的指揮都近乎無懈可擊。

  各種戰術的運用,都是教科書級別的。

  還有各自精銳的執行能力,也都能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禁軍王牌里面的妖官很聽指揮,妖法覆蓋下,守城優勢極大。

  但安南精銳這邊,秦明日和秦明玉兩個先鋒也猛得嚇人,守城外派騎兵的時候,屢屢能毀掉攻城器械。

  到最后。

  雙方無疑都守城失敗。

  但算了算時間,安南軍方因為毀掉的攻城器械夠多,最后多堅持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算作安南軍險勝。

  出秘境的時候,雙方的精神狀態都肉眼可見的恍惚了。

  一攻一守,打滿了一天一夜。

  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別的不說,觀眾都熬走了好幾撥,下一輪的比斗也推遲了六個時辰。

  李恒揉了揉太陽穴,拱手道:“尤將軍!安南軍果然都是精銳,在下不得不服。”

  尤天獵也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李將軍實在太客氣了,你們不論軍紀不輸于我們,單兵素質猶有過之。只是據妖官之利,專注在守城上,未能狠下心去毀壞攻城器械,不然我們未必能贏。”

  雙方誠懇地互相吹捧了一番。

  這一場算作正式結束。

  尤天獵拖著疲憊的身軀,飛快找到長老團,向他們詢問秦延瑛的戰術。

  問到王猛棄權的結果以后。

  他整個人都傻了,朝秦牧野的方向瞪了又瞪,秦牧野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尤天獵暗罵了一聲,準備提溜起明日明玉兩姐弟去訓話,結果兩個悍將太勞累,已經靠著墻角睡著了。

  無奈,只好把姐弟倆叫醒,讓他們各自回營帳休息了。

  這一天,屬實把人打得有點透支。

  遠處。

  秦牧野好奇地問道:“老姑!總感覺這尤天獵不弱的樣子,如果今天指揮禁軍王牌的是你,你有幾分勝算?”

  秦延瑛面色有些凝重:“不超過六成!有一說一,尤天獵這貨近些年進步有點大,明玉明日實力也不容小覷,我現在有些理解為什么長老都支持把他們扶正了。”

  之前幾場。

  都是穩扎穩打的碾壓局,根本看不出上限在哪里。

  這次打的是禁軍王牌,不能有任何輕慢大意。

  要是被禁軍給滅了,他們倒在倒數第三輪,而自己這邊直通決賽,就算是更換世子恐怕都沒臉提了。

  所以尤天獵使出了渾身解數,騎兵出城的實際把握得相當完美,明玉明日兩姐弟也夠爭氣,不然未必能贏下這一場。

  聽說尤家還有一些晚輩,在軍中表現得頗為不錯。

  如果不是跟秦牧野的感情,還有對大侄子的同情。

  可能她也會覺得,讓秦明日當世子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話一出口。

  秦延瑛忽然意識到可能會傷害到秦牧野,趕緊準備出聲安慰幾句。

  結果轉過頭。

  卻發現秦牧野正呲著大牙笑:“幸虧李恒爭氣啊!他們高強度打了一天,明天還有一場,后天肯定不是全盛狀態,咱們血賺!”

  秦延瑛哈哈大笑:“你小子沒心沒肺這點隨老姑,以后好好保持!再多從你老姑身上學點優點,這輩子就有了!”

  秦牧野:“…”

  這個時候。

  一個禁軍飛快跑過來:“教頭,兵部已經把最后一輪的考題定下來了。”

  秦延瑛頓時來了精神:“什么?”

  禁軍壓低聲音道:“擁君!”

  聽到這兩個字。

  秦延瑛頓時面色一變:“壞了!”

  “怎么了?”

  秦牧野有些好奇:“擁君是啥意思?”

  秦延瑛揉了揉眉頭:“秘境里面的這些地形,你都知道從哪里來的么?”

  秦牧野點頭:“都是歷史上的經典戰役唄!”

  這個他還是清楚的。

  就比如第一天的守礦戰,原型就是大乾開國前軍閥亂戰時,太祖微末起家,硬守一處靈礦七天七夜,最后堅持到援兵到來。

  再比如剛才攻守力量懸殊的守城戰,也是太祖打出來的,那么劣的實力,硬是守住了一個月。

  各大戰役都是軍演中經常出現的,他早已耳熟能詳,但“擁君”,他還真沒有聽過。

  不過看秦延瑛的反應,好像對自己這邊不是特別有利。

  秦延瑛面色有些不好看:“擁君就是先帝駕崩的時候,幾位藩王爭皇位,陛下從藩地趕往京都的時候被另一個藩王的手下追殺,本來是必死之局,結果被蒲皇后帶著逃出生天。

  怎么會是擁君呢?自從蒲皇后去世,軍演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擁君’了啊!”

  “哦…”

  秦牧野若有所思:“那擁君的規則是什么?”

  禁軍趕緊在旁說道:“逃方主將身邊不得少于五十人,不然視作被兇獸所殺。逃方主將沒有戰斗力,五十丈內出現十個敵軍就算陣亡。

  逃方每三個時辰必須有半個時辰養傷。逃出地圖算作勝利,都逃不出誰家主將被殺得晚誰贏,都逃得出誰逃得快誰贏。還有,追擊方有額外一千的隨軍。”

  秦牧野微喜:“這你怕啥啊老姑,我天生擅長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延瑛嘬了嘬牙花子:“尤天獵的成名戰就是追擊戰,這個人洞察力很恐怖,明日明玉都學到了一些,加起來未必比你差。我卻最不擅長逃亡,以前在軍中,你爹還給我配備了一個擅長撤退的副將,現在副將不在,能指揮的人就我一個…你能指揮得了逃跑么?”

  “不能。”

  秦牧野回答得很干脆,追擊找人他在行,帶著這么多人逃跑,他還真的不行。

  原來自家老姑也是個偏科戰神,她不是怕自己追不到尤天獵,而是擔心己方被追到得更快。

  這擔心的確不多余。

  自己只能感應到方向,卻感應不到遠近,尤其是在山地之中,哪怕只差幾十丈,追擊戰略都得調整很多。

  追是肯定能追到。

  卻不能保證時間。

  等到兩極反轉,秦延瑛這個全攻擊屬性的偏科生就難過了,看她的意思,怕是即便分兵做餌,也很難迷惑住追兵。

  尤其是舅甥三人全都擅長追擊戰,安南軍還有那么多資深老兵的情況下。

  分兵基本不起作用。

  如果是斬首敵將算作勝利,還能依靠地形打一打。

  可這模式下,主將沒有任何戰斗力,五十丈內敵人多一些就算死。

  這還打個毛啊!

  “嗯?”

  秦牧野忽然眼睛一亮。

  秦延瑛也來了精神:“你有辦法?”

  “老姑,咱們下輪輪空,視作優勢方,應該能率先選擇攻守方吧?”

  “昂!你打算怎么辦?”

  “激將!”

  “怎么激將?”

  “我要讓尤天獵自己斷送贏的希望!”

  秦牧野深吸一口氣:“老姑,你信我么?”

  秦延瑛嘿嘿一笑:“我們參加軍演,就是要幫你奪宗師之道,不信你信誰?”

  秦牧野轉身看向禁軍:“老劉,你信我么?”

  老劉哈哈大笑:“我們一群二三線的混子,能混到決賽已經血賺了,我們反正是爽了,少將軍想怎么爽,我們肯定配合你!”

  倒數第二輪。

  安南精銳毫無疑問碾壓了混編軍。

  疲憊歸疲憊。

  他們只需要拿出五成的功力,就能輕松虐殺大部分軍隊。

  得知最后一場比試是“擁君”后,他們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擁君。

  就代表著基本不用打。

  只用你追我趕動腦子就行。

  足以將這些天體力疲敝的劣勢抹平,而且還是尤天獵最擅長的戰法,外加秦明日秦明玉都得到了真傳,安南老兵里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這一波幾乎沒有輸掉的可能。

  于是當日,各路觀戰者還沒有到場的時候,他們就早早來到了校場。

  看到秦延瑛后。

  尤天獵立刻笑著迎了上去:“二姐!這次讓你吃虧了,也不知道兵部怎么搞的,居然搞出了一個‘擁君’。你看這,你們前幾天積累的優勢全沒了,兵部這不是針對你們么?”

  秦延瑛懶得搭理他。

  她也是昨天的時候才聽說,在兩大王牌打攻城戰的時候,秦開疆親自去了一趟皇宮。

  然后沒過多久,選擇“擁君”這件事情就定下來了。

  難怪感覺是在針對自己,合著貓膩在這里呢!

  她很憤怒。

  不明白秦開疆為什么要這么針對秦牧野。

  不過秦開疆干了虧心事,尚且知道藏著掖著。

  結果尤天獵倒好!

  直接跳臉了!

  小人一個!

  嗬忒!

  秦牧野也看得有些膈應,看尤天獵的命格,這個人在大節上應該沒有什么毛病。

  可這私德,實在下頭的不行!

  就沒見過這么下頭的男的。

  “兄長!”

  秦明玉湊了過來,略帶憔悴的臉上滿是歉意:“這次…”

  秦牧野笑了笑:“無妨!你是軍人,只要聽令就行,放手施為吧,我不會怪你。”

  秦明日也一臉慚愧地跑了過來:“兄長!不管咱們兩個誰當世子,你都是我最尊敬的兄長,還請務必把從鎮南府搬出去的氣話收回,不然我良心難安啊!”

  秦牧野忍不住多看他了一眼。

  沉吟片刻,問道:“所以你希望這次軍演不要影響你我的兄弟情,然后我還能幫你引薦空虛道長,最好再幫你訂制兩具傀儡?”

  秦明日:“…”

  他被人拆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一邊撓頭,一邊期期艾艾道:“話也不能這么說!”

  秦牧野點頭:“哦!那你不想認識空虛道長了?”

  秦明日趕緊搖頭:“那倒也不是!”

  秦牧野:“…”

  秦明日:“…”

  遠處。

  秦家眾長老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眼皮直抽抽。

  一方面是欣慰,上面的決定并沒讓兄弟姐妹的關系惡化。

  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該夸秦明日能屈能伸,還是罵他沒臉沒皮。

  對于家主繼承人來說,懂一些人情世故肯定不算壞事。

  只是這臉皮厚的實在有些丟秦家的人。

  不過這最后一場應該是穩了。

  就是有些敗人品。

  眾人忍不住看向秦開疆,沒想到他為了秦明日能贏,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就連尤天嬌也面露無奈,就怕秦牧野以為這也是自己吹枕頭風吹出來的。

  她還是很想當好這個正妻的。

  拋開私德不談,如果跟秦牧野相處不好,自己在安南軍內部的聲望都會受到影響。

  秦開疆卻是面不改色,只是靜靜地看著校場,待到一切準備就緒,才沉聲提醒道:“開始了!”

  最后一日軍演,觀眾已經遠遠沒有第一天多。

  所有混編軍都已經被淘汰,軍費已經確定要削,軍制更改也已塵埃落定。

  世族部分高層和妖官集團就算再難受也得忍著。

  后面的內戰,誰輸誰贏對他們已經沒有意義了。

  于是整個觀戰席,除了那些想看神仙打架的軍人,就只剩下了秦家人。

  當然。

  李星羅也算半個秦家人,她看著玉璧里的場景,纖指微微攥著。

  她感覺命運有些捉弄人。

  就在這個地方,自己娘親護送父皇登上了帝位。

  后來父皇殺了娘親,軍演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個地形。

  結果多年來再一次出現,居然是為了阻止秦牧野獲得宗師傳承。

  命運充滿了戲劇性,實在諷刺。

  白玉璣小聲問道:“帝姬,你覺得牧野贏面大么?”

  李星羅暗暗搖頭,她心中清楚的很,秦牧野即便有那種超乎尋常的直覺,勝算也很難超過四成。

  她有些憤懣,愈發感覺跟秦牧野同病相憐。

  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屢屢受到不公的待遇。

  不過她還是有些沒想明白,為什么秦開疆要那么堅決地撤掉秦牧野的世子之位。

  除了穩定住尤家,還有跟我切割的意思吧?

  可即便如此,秦牧野也堅定地選擇站在我的身邊。

  只是他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怎么笑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我一樣委屈。

  想到這里。

  她轉身看向白玉璣,沉聲道:“會贏的!”

  說罷。

  遠遠望向秦家眾人。

  秦開疆也緊緊地盯著玉璧,秘境之中,雙方都已經就位了。

  尤天獵帶著三百精銳,直直逃入群山腹地,而秦延瑛的手下,則是帶著一大批隨行軍,從三個方向包夾過去。

  他并不擔心這場比試的輸贏。

  因為他太了解秦延瑛了,自己這個妹妹就是天生的尖刀,擅長找到將敵方一刀斃命的機會,即便是劣勢,她也能為反殺制定無數戰術。

  換作真實的逃亡。

  她一定會各種設伏,盡可能多誘殺敵方追兵,從絕境中謀求生路。

  可一旦不讓她殺人,她整個人都會亂掉。

  哪怕作為圍殺的一方,她也稍遜尤天獵一籌。

  幾乎可以確定,她圍殺的時間,一定長于被圍殺的時間。

  勝率幾乎為零。

  若是所料不錯,她至少需要一個時辰,去尋找尤天獵的逃跑路線。

  再用兩三個時辰,才能正式形成合圍之勢。

  其他長老也都這么認為,廉價的通訊法器,并不能解決掉指揮受限的問題。

  只是…

  “不對!”

  “不對!”

  “不對!”

  低呼之聲齊齊響起。

  他們赫然發現,秦延瑛帶的那一小支隊伍,居然直直向尤天獵的方向追去,另外兩支雖然方向不太準確,但也基本能形成合圍之勢。

  仿佛從一開始,就猜到了尤天獵的逃跑路線。

  秦開疆皺了皺眉頭。

  這算什么?

  直覺?

  運氣?

  還是把尤天獵研究透了?

  其他幾位長老也都有些驚疑不定,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秦延瑛那一小隊上,然后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這次圍捕的總指揮并非秦延瑛,而是…秦牧野?

  不是!

  他也會指揮?

  眾人繼續看,發現秦牧野每一次下令變向,都能直指尤天獵的方向。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說是運氣。

  可這么多次變向怎么解釋?

  若非軍演向來嚴謹,他們甚至都會懷疑皇帝場外協助了。

  “家主?”

  大長老忍不住看向秦開疆:“你可還記族史上有記載過…”

  秦開疆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有!牧野怕是也有這種超絕的方向感。”

  眾長老面面相覷。

  秦家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天才,在當年的開國之戰上大放異彩,一度顯現出了名將之姿。

  只可惜死得太早。

  其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般恐怖的天賦。

  唯有秦開疆突破宗師之前,有過一段時間這種奇妙的感應。

  可現在秦牧野是什么情況?

  這種頂級的軍事天賦,怎么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明珠蒙塵,今終現世?

  幾個長老無比惋惜。

  秦開疆眉頭微皺,秦家虎狼教育實力為尊,如果秦牧野天賦足夠恐怖,在他們心中的分量,甚至能超過尤家所有人。

  不過無妨,只是惋惜而已。

  僅僅是方向感上的天賦,還不足以保住世子之位。

  畢竟秦牧野在其他方面基本沒有亮眼的表現。

  而且誰都說不準,秦牧野的這種感應,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忽然消失。

  只是…有這個天賦,秦牧野的勝算恐怕會提高至少一成。

  就看尤天獵怎么應對了!

  秦開疆看向尤天獵,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因為尤天獵全程都在派斥候登高瞭望,警戒心無比的強,只要發現有大部隊趕來,就會立刻調轉方向。

  左左右右。

  九緩一急。

  竟能屢屢從封鎖圈找到漏洞。

  一直到接近一個時辰,才被逼無奈,找了一處山谷,讓秦明玉和秦明日各帶一百精銳兵分三路,來混淆追兵的視線。

  秦開疆暗暗夸贊,這個分兵的時機選得很好,只要混淆住對方的視線,很有可能拖一大段時間,若是秦明玉秦明日演得像,甚至有可能把追兵徹底甩開。

  可下一刻。

  他與一眾長老都愣住了。

  秦延瑛手下三路追兵,鳥都不鳥姐弟倆,沒有任何遲疑,繼續向尤天獵的方向圍去。

  秦開疆:“???”

  眾長老:“???”

  這是怎么分辨的?

  他們已經開始冒汗了。

  秘境中的尤天獵也開始冒汗了。

  無奈之下,只能下令讓姐弟倆帶兵回防,用命幫他們拖延時間。

  于是,兩支百人小隊光速下線。

  只剩下尤天獵帶著最后一百護衛奪路狂奔。

  可山路崎嶇,不能直線逃跑,只能火力全開,各種極限走位,避開三支小隊的圍追堵截。

  一波撤退指揮,看得眾長老連連驚嘆。

  可他指揮再怎么精妙,都沒有辦法把三路追兵甩開。

  然后。

  兩個半時辰到了。

  規定中,每三個時辰,都必須休息半個時辰。

  然后。

  尤天獵停了,很快就被圍到一處山澗內。

  秦延瑛只要下令合圍過去,就可以宣告這一場的結束。

  一共兩個半時辰。

  眾長老面面相覷,下次攻守轉換,尤天獵必須在兩個半時辰之內,抓到秦延瑛才算勝利。

  大長老忍不住問道:“家主,你覺得天獵有幾成勝算?”

  秦開疆思索片刻答道:“接近七成!天獵隊里老兵多,追擊能力未必比牧野差太多。但延瑛的反追擊能力,一定比天獵差好幾個檔次。”

  幾位長老暗松了一口氣,有七成便好。

  那就等下一場吧!

  可是等了許久。

  下一場一直都沒有開始。

  眾人再次定睛望去,卻發現秦延瑛并沒有下令合圍。

  反而只帶著秦牧野一人走進了山澗。

  為什么只有兩個人?

  他們到底要干什么?

  這下。

  觀戰席上的其他人也都有點坐不住了。

  只要合圍過去就贏了,為什么要拖時間?

  李星羅驚了:“牧野這是…”

  白玉璣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他這些天一直都住軍營,沒有跟我說啊。”

  秘境之中。

  尤天獵看著緩緩走來的姑侄二人,目光驚疑不定。

  老實說。

  他很煩躁,這次秦開疆幫他爭取了絕對的優勢項目,他本來是有信心十二個時辰不被抓到的。

  結果…才剛剛兩個半時辰,他就被逼到了絕路。

  若非他也想多拖時間,這種必死之局,他肯定已經棄權下一場了。

  他有把握,只要自己全力施為,很可能在更短的時間內把秦延瑛也給擒了。

  可結果,對面不急著合圍,反而只有兩個人過來。

  這是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故作輕松道:“二姐!沒想到你方向感居然這么好,小弟甘拜下風,不過你這是…”

  秦延瑛哈哈大笑:“牧野想跟你玩點刺激的!”

  “刺激的?”

  尤天獵微微皺眉。

  秦延瑛拍了拍秦牧野的肩膀,示意他上前。

  秦牧野一手拿著一把劍,三步兩步走到尤天獵面前,將其中一把丟到尤天獵的面前。

  “咣當!”

  尤天獵面色微變:“牧野,你這是何意?”

  秦牧野直接把軍師襦袍脫下,露出里面的內甲:“這些天,經常有人在背后跟各位長老蛐蛐,說我不配傳承宗師之道。那今天,我偏要踩著某人的臉突破宗師。

  你追我趕的游戲,我不想玩了。

  真男人一對一大戰!

  輸了的直接棄權!

  尤天獵,你敢不敢?”

  尤天獵:“???”

  秦開疆:“???”

  一眾秦家長老:“???”

  觀戰席的眾人也是一陣陣低呼。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修為不知道有沒有四品的秦牧野,居然要踩著宗師的臉,證道宗師?

  這世界這么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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