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囚犯來的第三天,周故終于找到時間告假,帶著李斑以及他種出來的舌頭“惑眾”前往萬古塔。
李斑終于看見了成功的舌頭長什么模樣。
可是當他詢問任務輔助系統,這是什么元素時,系統卻不理他。
李斑發現,如果不是確定屬于自己的元素,系統是根本不會進行掃描確認的。
就像是害怕做多余的動作會消耗能量似的。
這一次去萬古塔的路上,他們又沿著忘川行進了一段路程。
和上一次的震驚不同,這一次李斑多了幾分探究。
他望著河流的上游,十分好奇周故和柳木都不清楚的忘川河及其中的尸體究竟來自什么地方。
這時,李斑依靠他那絕佳的視力,突然發現河流上有一只手剛剛將其身邊的一張臉按進水里。
隨手,屬于那只手臂主人的人頭才“噗”地借力,從水下探出頭來。
那是一個皮膚有些黑,又被泡得發白的中年男人。
在李斑注意到他之后,河流上的一個撈尸人也很快發現了男人的存在。
撈尸人雙手錯落握緊長桿,輕松撥開河上漂流的尸體,將桿子遞到正在掙扎的人面前。
誰知那人卻不肯去抓長桿。
落水者看清眼前場景后,竟然一頭又扎進了河中。
這下輪到撈尸人著急了。
他連忙對著遠處的撈尸人喊了一聲,隨后放下長桿,頭向下,鉆進河里。
一直沉浸于喜悅中的周故這才發現李斑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看。
“怎么了?”他也向外面看去。
可是他的目力不及李斑,河上的大霧也遮擋了絕大部分景象。
“河里出現一個活人。撈尸人去拉他的時候,他卻跑了。”
周故一聽,頓時就沒了興趣。
“能在河里清醒過來,多半天賦不錯。”
但周故對天賦好的人沒有什么好感。
馬車繼續前進,很快就將河上的混亂甩開。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萬古塔出現在李斑面前。
在距離側門還有幾十米距離的地方,馬車停在了道路右側。
周故讓李斑就坐在車里等著,他則一個人從側門進入。
李斑等得無聊,本來想閉眼睛修煉片刻,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修煉進度,最后推開門去找坐在車駕上的勤伯說話。
“勤伯,我能跟你學怎么駕馬車嗎?”
勤伯笑呵呵的,“小哥,你不用學,等你力量強了,氣勢足了,馬兒就會乖乖聽你的話。有句話叫一力降十會。”
“勤伯,聽說你原來是獄卒。”
“是啊。不過我天賦一般,融合的元素也一般,到后來升不上去,自然就退下來,免得耽誤了下面人的晉升。”
“那你現在…是沒有身份了嗎?”
勤伯對于這個話題并沒有回避的意思。
他爽快承認,“嗯。幸好杜大人仁慈,他知我無家可歸,無親可靠,便讓我住在前院,干些雜務,還讓我領著獄卒的薪酬。”
那位人人害怕的杜大人竟然是這么善良的人嗎?
李斑有些沒想到。
“勤伯,我獲得身份的時候,就是獲得了一個身份牌。那若是我的身份牌丟失或損壞,我是不是也會失去身份?”
“哪有那么簡單?身份可是…上天定的規則,就連朝堂上的皇帝都要遵循,怎么可能受一個牌子桎梏?你的牌子若是丟了,花錢重新補一個就行。”
勤伯知道李斑想問怎樣會失去身份,也不等他問,就直接回答。
“其實像我們這樣低階身份,獲得和失去身份都是最高長官管理。也就是杜大人。不過杜大人事多,會把人員委任的名額交給獄吏。”
“交接過的權力,上天也認嗎?”李斑還是搞不懂這個上天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方面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詔示,有札文,上天當然認。所以我們獲得身份是一瞬間的事,失去身份也不過是杜大人一念之間的事。”
“不過除了賦予你身份的人可以剝奪你的身份,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強行剝奪你的身份。”
李斑豎起耳朵,這可是關鍵信息,“什么方法?”
“刑部下令,哈哈,禹州死牢是六部下屬,自然也要聽刑部的命令。杜大人每年春天都要去刑部述職。嗯,今年應該也快了。”
李斑安靜下來。
這個古代世界也構建了皇朝和六部,不過有身份系統在,連皇帝都要遵循,肯定和正常古代的皇朝不一樣。
說不得就是個傀儡管理者。
不過就算是傀儡,也是地位相當高的傀儡。
“皇帝是十階身份嗎?”
“我可不知道皇帝是幾階身份,只知道不是十階。”
“還有比皇帝還高的身份?”
太上皇嗎?
勤伯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根胡子,輕聲道:“這其實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我只知道,有一個十階身份是…巫。”
巫世界?
李斑終于知道,這個虛擬世界為什么叫巫世界了。
最高身份者,就是巫!
身份系統是一種近乎霸道的控制個人實力的方法。
而身為世界最高身份的巫,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掌控者。
突然一陣喧嘩打斷了李斑和勤伯的交談。
聲音來自后方,李斑轉身看去,竟然看見剛剛在忘川中發現的活人正被兩個人押著,往萬古塔側門這邊走來。
那個活人渾身被沾了水的麻繩綁著,頭也被摁下去,只能彎腰行走。
只是另外兩個撈尸人看著也非常狼狽。
他們身上都灰撲撲的,衣服上有很多被燒焦的痕跡。
就像是剛從火場里跑出來一樣。
等到他們逐漸靠近李斑所在的馬車,兩個押送的撈尸人也警惕地看過來。
似乎怕李斑他們會突然出手。
的確有人突然出手了,不過不是李斑,而是那個被濕麻繩綁著的男人。
趁著兩個撈尸人的注意力被李斑他們吸引,男人身上突然冒出一大團火焰。
火焰呈藍色,顯然溫度極高。
兩個撈尸人頓時慘叫一聲,全都被點燃。
他們再也顧不上抓人,立刻在地上打起滾來。
而中年男人身上的麻繩雖然是濕的,也因為短時間內驟然的高溫迅速熔斷變脆。
男人一邊掙脫綁在身上的繩子,一邊竟然往李斑和勤伯這里跑來。
“他要搶馬!”
雖然事發突然,但是李斑通過右眼依舊看見了男人緊盯著死牢馬匹的視線。
勤伯先出手了,可是他并不是對著男人出手,而是直接抽出腰間小刀,砍斷了綁著馬的韁繩。
中年男人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牽起馬就要跑。
可是在跑之前,他竟滿含殺意地看向李斑和勤伯。
“躲!”勤伯一聲低喝,頓時向車下撲去。
李斑反應也快,幾乎就在勤伯向下撲的時候,他向后一個翻滾,退入車廂內。
同時,他一直別在腰間的鐵鉤也被他抬手擲了出去。
果然,下一秒,兩道火焰向二人原先所在的位置射去。
只是這次的火焰不再是藍色,而是正常的紅色。
火焰瞬間點燃了馬車的部分木頭框架和紙糊的車門與布簾。
突然出手的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道可惜之色,也不敢耽誤,就要策馬離開。
可是就在他途徑車窗部分的時候,突然有一樣黑漆漆的東西撞破車窗向他撲來。
男人第一反應還是用手發出火焰抵擋。
然而當他嗅到一股醇厚的酒香時,臉色瞬間大變。
可是發出去的火焰…已經收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