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鬼雄,心想事成?
明媚的陽光照進辦公室，照在木地板的斑紋。
落地窗前，一只只狐貍或在監督生產，或在盯著巡游，負責各自的工作，時而交頭接耳偷笑，“嚶嚶嗷嗷”，狐言狐語。
辦公桌上，黑戒指幫老板撤走寫滿字的紙，又“嘩啦”撲上新的一張，便昂首挺胸繼續蹲在桌子旁邊，隨時準備給老板服務。
“很好，動作越來越熟練了。”
卓群笑著夸獎一句，就繼續陷入沉思。
他在整理從癆病畫師那里學來的知識。
一邊把這些紛繁復雜錯亂的知識梳理到清晰順暢，一邊發現，似乎鬼與鬼的知識之間，竟是存在相通之處？
“木頭城堡窗戶倒映的畫面，色彩、線條、光影透視原理，和癆病畫師教的一些色彩、線條、光影透視，有相通之處啊。”
似乎能夠從兩尊鬼的知識領域中，找到潛藏的脈絡，把它們貫通起來。
正思索間，辦公室門打開，兩道火紅色身影沖進來。
“嚶嚶嚶！”
是白爪爪抱著一罐子粉末。
“嗷嗷嗷！”
是花頭巾夾著一只小木板。
兩只狐貍嗖嗖跳上辦公桌，要給老板匯報工作。
“這是什么？
“仙女星粉塵？”
卓群接過白爪爪抱著的罐子，打開仔細瞅了一眼，發現這粉末金黃色、亮閃閃，確實很像仙女星粉塵，但并不是。
兩只狐貍抓著小木板，比比劃劃，開始匯報。
又讓秘書組找到對應視角的直播，“嚶嚶嗷嗷”一通解釋。
卓群最后盯著落地窗的畫面直播，才堪堪明白…
“…是一家作坊，用大蒜生產出來的，金色粉末？”
兩只狐貍站在落地窗下，在一眾狐貍兄弟和老板的圍觀下，紛紛點頭。
這件事意義不大，但是它們感覺很有意思！
這種粉末被大量的送到法爾斯試驗基地，它們搞不懂是為什么，就跑來找老板作報告。
卓群微微皺眉，心念一動，落地窗的畫面快速閃爍，開始追蹤這作坊生產的黃金大蒜粉末的下落。
卻見那一輛馬車，已經穿街過巷，去到第六區邊緣，“骨碌碌”駛入了法爾斯實驗基地的…后廚！
一車車蔬菜、牛肉、羊肉、雞肉正快速送進來！
一處處板房里，廚師揮刀“咔咔咔咔”快速處理各種食材！
一處處火灶，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里快速工作！
“快，動作都麻利點。”
“今天這頓飯但凡有半點差錯，法爾斯先生一定饒不了我們！”
“金粉送來了么？”
管家模樣的男人，找到這運送黃金大蒜粉末的作坊，交換眼神，偷偷說話后，又上秤稱重，最后按照黃金的價格結算。
“嘿，法爾斯先生就是好這口，就是喜歡撒了金粉的牛排。”
“你們說金粉能消化么？吃下去后拉出來的屎是什么顏色？”
“哈哈哈，你去問法爾斯先生的女仆吧，她們知道。”
后廚的幾個小伙計，把這“金粉”撒到裝盤完畢的牛排上，又把這撒了“金粉”的牛排推出去，推到實驗基地的餐廳。
辦公室里。
狐貍們一個個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嚶？”
“嗷？”
大蒜做成的假黃金粉末，按照真黃金粉末的價格賣？
這生意也太賺錢了吧？
金錢爪和金錢耳，已經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要不要申請給卓卓集團也加上這項業務！
卻聽老板在身后開口。
“這是里應外合啊！
“采購金粉的管家，和造假金粉的作坊，有勾結。”
狐貍們一個個看向屏幕，投過去鄙視的眼神。
“嚶？”
“嗷？”
原來不是生意啊。
是貪污！
卓群坐在辦公桌后面，挪了挪腰，擺個舒服的姿勢。
“但今天，法爾斯這實驗基地很熱鬧。
“有大事要發生？”
卻見整個實驗基地里，不止后廚在忙碌，地面也清掃的干干凈凈。
侍衛們穿上制服面色嚴肅，在基地門口排成方陣。
偵探們穿上嶄新的風衣，同樣列隊在前。
就連科研人員也都穿上了嶄新的白大褂，在路邊排得整整齊齊。
而所有隊列的前方，法爾斯、巴瓦偵探長、卡卡男爵、渣塔博士等人，正在焦急等待。
“蘇魯斯大人，真要親自來啊？”
“裁決司的首席大人，竟然也能離開上城區？”
“估計是為了六代火藥，特批了吧？”
原來親衛司、城防司、裁決司、移民司、偵探司、消防司這種部門，所有的首席和次席，原則上都不許離開上城區！
他們都是舉足輕重的鬼雄，都是上城區的中堅力量，必須時時刻刻坐鎮上城區！
“我從未記得有哪一任裁決司的首席離開上城區。”
“就算次席，也從來沒有過。”
正說話間，一架巨大的馬車，已經從遠方地平線冒出來，碾起一路的煙塵，帶著長長的車隊，打著高高的旗幟，浩浩蕩蕩而來。
共有八匹馬拉著那架車，車廂簡直像一座小樓，在路上奔馳！
卓卓集團，辦公室里。
法爾斯實驗基地門口的畫面，已經縮到落地窗的一角，交給黑耳環和白耳環兩個去持續觀察。
其他的狐貍和老板卓群，則都去各忙各的。
卓群抓著羽毛筆，把注意力回到自己的研究上。
又刷刷刷寫了兩頁紙，描繪知識框架，梳理知識結構。
又喝了幾壺茶，寫了幾頁紙，思考一些問題，一上午的時間就快結束了。
正抬起頭伸個懶腰，卻見秘書組的白項鏈，又“嗷嗷嗷”沖上辦公桌，要給老板匯報工作。
“嚶嚶嚶，嗷嗷嚶嚶嗷嗷…”
它抓著一顆玲瓏火藥球，滿臉興奮！
它為火藥球找到合適的銷路了！
一邊說著，它“嗖嗖嗖”跑到落地窗前，狐爪指著其中一幅小畫面，要給老板看。
而卓群抬起頭，心念一動，把那畫面放大。
卻見是酒桌上，一群人守著晶瑩剔透的紅酒、熱氣飄香的菜肴、金光閃閃的牛排，正在閑聊。
坐在主位的金發男人扎著馬尾辮，正滿臉笑意，看向他右手邊的渣塔博士。
“…所以說，一斤仙女星粉塵，就能生產出兩份的，六代火藥？”
這金發男人，正是裁決司的首席，蘇魯斯！
而坐在他旁邊，穿著嶄新白大褂的渣塔博士，激動的滿臉通紅，說話都有點磕巴。
“對…對…爆炸的威力，和仙女星粉塵的添加量，是個指數關系…額…這一點我們都論證過了…”
渣塔博士看向酒桌上的其他幾位老教授。
卻見這幾個老家伙搖頭苦笑。
“渣塔博士是天才，我們幾個，跟不上他的節奏。”
“但是我們愿意相信他。”
辦公室里，白項鏈背對落地窗的畫面，面向老板，昂首挺胸，抬起狐爪指著畫面，每一根挑起來的胡須都寫滿了激動！
“嚶嚶嚶，嗷嗷嚶嚶！”
兩斤仙女星粉塵，換兩顆玲瓏火藥球，這買賣可以干啊！
“嗷嗷，嚶嚶嗷嗷嚶嚶…”
原來這件事，白項鏈已經跟蹤研究很多天，它甚至覺得，就算兩斤仙女星粉塵砸進去，那些人也煉不出火藥球。
不如干脆把仙女星粉塵給卓卓集團，卓卓集團再給他們成品火藥球。
兩斤仙女星粉塵，能生產兩百多顆萬彩煙花，這筆買賣，卓卓集團不虧的！
卓群愣了半天。
“額…”
他沒記錯的話，這渣塔博士是個騙子。
按照渣塔博士那套辦法，就算砸進去兩斤仙女星粉塵，也只能得到一灘化工廢料。
這個交易，卓卓集團摻進去的話…
卓群深思一番。
“好，就這么定了。”
酒席上，蘇魯斯吃著牛排，隨口問道。
“這些金色粉末，是什么？”
法爾斯連忙回答。
“是黃金！
“我喜歡黃金粉末的鮮味！
“所以我會在牛排上，灑一層薄薄的金粉。
“大人，您覺得如何？”
蘇魯斯怔了片刻，看看房間的窗玻璃，又過了一會兒，輕笑出聲。
“你這黃金粉末，是誰負責采買的？
“這個人，很聰明，很聰明。
“哈哈哈哈哈。”
席間眾人都跟著笑起來。
法爾斯眉頭微皺，看向牛排上撒的金粉，似乎明白了蘇魯斯的點撥。
但還是先跟著笑起來。
“哈哈哈哈，謝謝，謝謝您，蘇魯斯先生！”
一群人推杯換盞，氣氛越來越熱烈。
蘇魯斯又看向渣塔博士。
“這六代火藥的研發，可是花了裁決司不少錢啊。
“如果研發成功了，那么所有的花銷，就都值得。
“如果研發失敗了，那么所有的投入就都打了水漂。
“而且，必須有人為這巨大的水漂負責。
“渣塔博士，你很有信心么？”
席間氣氛稍稍凝固。
其他幾位老教授，紛紛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說話。
而渣塔博士滿臉通紅，聲音顫抖，萬分激動。
“有！
“這是我研究了一輩子的東西，這是和基地里所有專家一起研討過的！
“前期的實驗也都很成功！
“蘇魯斯先生，我有信心！
“一旦失敗了，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
他說出這句話后，席間的氛圍才稍稍松緩，教授們一個個抬起頭，重新有說有笑。
蘇魯斯失笑出聲。
“好，好，年輕的科學家，這種精神，真讓人傾佩啊！
“反過來講，如果這件事成功了，我會把最大的功勞，都給到法爾斯和你。
“你，想要什么？”
卻見渣塔博士迫不及待脫口而出。
“我想當副教授！”
蘇魯斯愣了片刻，席間再次爆發歡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不必當副教授。
“若是事成了，我直接特聘你為正教授！
“白狼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正教授！”
“嚶嚶嚶！”
“嗷嗷嗷！”
卓卓集團，餐廳里。
一排排座椅上，一道道火紅色身影，正甩著大尾巴，在吃肉燒餅！
黑戒指抓著半個肉燒餅，洋洋得意，和兄弟們吹噓自己即將做成的大生意！
“嗷嗷嗷，嚶嚶嗷嗷！”
白爪爪一邊吃燒餅，一邊歪頭，和老板看餐廳玻璃上，同一場直播。
卻見那用大蒜制作假金粉的作坊，已經被十幾個偵探查抄！
偵探們如狼似虎沖進去，抓住了所有人，帶走了所有的造假器械！
卓群一邊吃燒餅，很是感慨。
“這些貴族，也不好糊弄啊。”
白爪爪一邊吃燒餅，也瞪大了眼睛，很是感慨。
幸虧上午拿的那十幾罐假金粉還沒有結款…這下子不用結了，幫卓卓集團省下了好多銅幣。
另一邊，酒桌上，法爾斯聽完了助手的附耳匯報后，立刻笑容滿面，舉起酒杯，敬蘇魯斯。
“先生，太感謝您了！
“如果不是您，我還會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群騙子，都已經抓到了。
“我那位聰明的管家，跑進第六城區，還在逃命呢。
“呵…”
蘇魯斯和法爾斯輕碰酒杯，輕抿一口，展顏笑道。
“讓偵探們不必追了。”
他抬起酒杯，示意宴會廳的窗玻璃。
卻見此時的玻璃，看不見窗外，反倒變得像一面鏡子。
而鏡子的倒影中，赫然有一道掙扎的人影，流了滿臉的鼻涕眼淚，但是被兩道模糊身影鉗住了胳膊，往鏡中世界的深處拖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在座的教授們都臉色發白，不敢多看。
唯有法爾斯由衷感慨。
“這就是大鬼雄的手段么？
“先生，您，太可怕了！
“大鬼雄的意志，無法被違背。
“大鬼雄想做的任何事情，最終都能做成！”
他舉起酒杯，又敬蘇魯斯。
“不只是抓這該死的管家，哪怕我們的六代火藥，這么艱難的項目，在您的領導下，也照樣做成了！
“您想做的任何事情，最終都能做成！”
蘇魯斯笑著和他碰杯。
渣塔博士在旁邊也陪著笑臉。
實則心中更加得意。
大鬼雄想做的任何事情，都能做成？
這次六代火藥的項目，馬上就會給他們教訓！
他將用兩斤昂貴的仙女星粉塵，花光這項目所有的預算，讓這項目狼狽的失敗，讓這項目最終宣告破產！
他只是小鬼雄，但是這一次，他想做的事情，能成！
大鬼雄想做的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