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離譜了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卓群帶著秘書們，輾轉在各個生產車間，先后完成了研磨、水洗、油浸、攪拌、擠壓等等各個環節，有些環節多試了幾次，也有些環節輕輕松松便通過。
此時，在流水線最后的封裝車間里，卓群正在進行最后一項實驗。
便見他面前的桶中，水上面漂浮厚厚一層油。
“來，像這樣，用手拿著七彩鱗石，浸泡到這桶里，先浸入油中，千萬不要接觸到水。”
他一邊操作，桶邊狐貍腦袋圍了一整圈，又疊了好幾層，都瞪大眼睛看著。
“這接下來，就是技術活兒了。
“七彩鱗石浸泡到茉莉香甘油中，它的表面，會漸漸失水，漸漸出現七個粗糙的黑斑。
“我們需要耐心等待，等七個黑斑全都出現。
“少一個，都不行。”
狐貍們紛紛點頭，一雙雙暗紅色眼睛，還是死死盯著老板浸在油中的手，盯著那手中的七彩鱗石。
“要經常轉動鱗石，看它的各個面，看是否有黑斑出現。
“但轉動的時候，切記讓鱗石的位置保持在油液中，上不能接觸到空氣，下不能接觸到溶液。”
卓群一邊轉動鱗石，又回想起自己這一天，在各個煉制環節做的各種實驗，基本都成功了。感覺做實驗，似乎并沒有資料中記載的那么難。或許他的動手能力，真的比歷史上的科學家們稍微強一點？實驗直覺、實驗理解、理論基礎…可能也都稍微強那么一點？1
冷風吹拂之下，巨大的馬車在“骨碌碌”的車輪聲中，緩緩駛離下城第六區。
車廂里，老教授端坐，板著臉，攥著拳，臉色越發鐵青，還在生氣。
“我還是太輕信下城區這群騙子。
“之前就不該去申請那個移民名額。
“今天也不應該來這里。
“我像個被耍弄的小丑！”
坐在旁邊的年輕助教，尷尬一笑。
他們都很少來下城區，沒人知道，下城區的中學竟然連實驗室都沒有。
更沒人知道，下城區甚至連煙花領域的研究材料都湊不齊，只有爛糊糊一堆羊皮紙，只有一些沒頭沒尾的研究記錄、毫無意義的人物傳記、毫無價值的實驗數據。
“教授，您消消氣。
“額…或許…這位卓群老師，他是那種不需要實驗，就能從殘缺的研究材料中，窺見閃光的碎片，汲取正確的營養，看穿迷霧，看到真理，找到正確道路的人呢？
“或許，他是這樣的天才…”
話說到一半，他看見老教授的白眼，頓時啞然。
是啊…他說的，這也太離譜了。
實驗室里靜悄悄。
狐貍們都盯著老板的手，盯著浸在油液中的鱗石，果然看到，一個又一個黑斑，接連出現！
每當一個黑斑出現，它們的眼睛就亮一次！
還有狐貍，在偷偷掰著狐爪，數黑斑的數量。
“好，已經可以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塊鱗石，繼續向下，浸入水溶液，再去摳這些黑斑。
“每一個黑斑的位置，都要摳一個洞。
“七個黑斑，對應七條洞。
“要把這七條洞，都挖的足夠深，讓它們在鱗石內部相聯通。”
一邊說著，卓群兩手都伸入桶里，伸入水溶液，用一枚木簽，開始摳那鱗石。
他的雙手十指纖長，動作又靈巧。
此時握著雞蛋大小的鱗石，十根手指仿佛在跳舞，仿佛在雕塑，不多時候，便摳開了一條又一條洞，摳出的碎沫在溶液中散開，讓溶液模糊。
而他手中動作不停，等溶液中碎沫沉淀，重回澄澈，七彩鱗石被他捏在手中，已然七竅相通。
“好，最后一個環節，就是把它往上拿，讓它回到油液中。
“在此過程中，鱗石失去的水分，反而會被吸收回去。
“這一步要慢，要讓油液把它七竅的水溶液都擠出去，讓油液占據它的內部…”
狐貍們的瞳孔都縮小，視線都鎖在那枚七彩石頭上，甚至摒住了呼吸，不敢大聲喘氣。
它們看到老板捏著石頭，在油液中搖晃。
它們看到老板依次觀察七竅，確保油液浸潤。
它們看到老板把這石頭，從油液中拿了出來！
滴答…
一滴油落回桶中。
更多油卻留在石頭的七竅，折射七彩光芒，穩穩當當，不滲不漏。
“七竅玲瓏火藥球，這…這爆炸的動靜可能會有點大，我們先不試爆。
“但，應該是，實驗成功了。”
卓群捏著炸藥球，左看看，右看看，又看到自己上殘留的臟兮兮的油液。
“油水重逢法…這辦法雖然土，雖然操作起來有點窩囊，但勝在安全。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歷史上似乎很少有人用它…
“可能那些科學家們，愿意為了科學獻身，是真的不怕死吧。”3
諾貝爾 狐貍們愣了許久，看看火藥球，又看看老板，蹦蹦跳跳開始歡呼跳舞！
卓卓惡鬼集團的首腦，在荒山野嶺，帶領一群惡鬼，把最厲害的殺人火藥給煉出來了！2
“嚶嚶嚶！”
“嗷嗷嗷！”
“嗷嗷嗷！”
懸掛在天花板的水晶燈，放射出璀璨的光明。
富麗堂皇的會客廳里，金光男爵和夫人，坐在沙發上，都皺著眉頭，一言不發，滿臉緊張。
吱嘎…
門打開，穿著禮服的管家匆匆進來，彎腰俯身，低聲匯報。
“老爺，我們今天從早到晚，陸陸續續被偷空的倉庫，都已經統計出來…”
金光男爵皺皺眉頭，揮手打斷他。
“這些都不重要，等會兒再說吧。
“你先出去。”
管家看看老爺，看看夫人，又抬頭看看拉上紗簾的偏廳，聽到偏廳里若有若無的聲音，點頭應一聲，便轉身離去。
金光夫人臉色蒼白，又看向金光男爵。
“我想去偏廳里看看兒子，他…”
金光男爵皺皺眉，頗不耐煩。
“大老爺已經說了，不許我們進去。
“你聽不懂么？”
沒錯，偏廳里不只有他們在鬼禍中變成癡傻的小兒子，還有一位來自上城區偵探司的大老爺！
這位杰克遜大老爺接手了湯姆孫大老爺的工作，要調查第六中學的鬼禍，第一站就來調查他們的小兒子。
金光夫人急出了眼淚。
“我們兒子都已經那樣了，我怕他傷害…”1
金光男爵又急又怒，快速瞟了一眼偏廳，又怕夫人這話被大老爺聽到。
“快別胡說！
“大老爺說了，會幫我們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