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常言,千金難買一聲響。
這個響就是空氣炸響。
至少,在王建這個學渣的理解里是這個樣子的。
“你剛才?”王建被煙嗆嗓子,接連咳嗽幾聲。
馮睦也沒料到能被空氣打響,但他曉得自己這個響,和武道教練口中的那個響不是一碼事兒。
馮睦揉搓下酸痛的手腕,解釋道:“我沒有全身力氣貫于一點,我的力依舊是散的,我剛才就是單純出拳的力氣大而已。”
王建聽懂了馮睦的意思,更覺驚異。
什么叫力氣大而已?
你這解釋更嚇人了好吧~
王建不解:“不是,你力氣這么大,武道成績不應該班里墊底呀,我要是有你這力氣,我說啥也不可能直接放棄高考,萬一考過了呢。”
馮睦蹙眉,苦笑道:“你當我不想,但不行的,我只是力大,但身板弱,剛才那拳我也就打一拳,再打手就廢了。”
馮睦拉開衣袖,王建一眼便看見從臂膀連到手腕處的青黑淤血。
馮睦長嘆口氣,哭喪著臉道:“武考又不是只打一拳,只能打一拳,可不是只能墊底唄。”
王建欲言又止,最后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也跟著嘆口氣:“哎,你這力氣等于白瞎了啊。”
馮睦心底長噓口氣:“算是把王建糊弄過去了,以后不能在他面前練拳了,我一個墊底落考生,忽然在熟悉的同學面前展現過人天賦,實在惹人起疑。”
馮睦停下練拳,蹲坐在臺階,無聊的甩弄著手里的折疊匕打發時間。
他心里尚在回味剛才的一拳:“因為食鐵,所以骨頭鐵化導致力氣暴增,但鐵化暫時只覆蓋在胸廓和脊椎,還未覆蓋全身,所以手臂吃不住力會受傷嗎?”
“那等到鐵化覆蓋全身骨骼,我是不是就可以使用這股力量而不受傷了?”
“我記得兩個月前武道模擬考,我的拳力是0.7級,那我現在的拳力是多少?”
“上1級了肯定,說不定達到2級了,畢竟,我單純用蠻力就能錘響空氣,該不會上3級了吧?”
“47中模擬考第二的趙崇拳力好像是2.9級,單純比力氣,我能超過他,不可能吧~”
馮睦腦子里思緒亂飄,尋思著等鐵化覆蓋全骨骼了,就找個機器測試下拳力。
7:00,準點下班。
馮睦跟王建在門口分別,便騎上自行車,蹬得呼呼作響,車速恨不得飆到飛起來。
“老板,稱10斤小鐵珠子。”
馮睦又換了一家五金店。
馮睦心頭盤算:“按照之前的進度,10斤鐵珠全部消耗,總共能提升30%左右的食用度,屆時應該能覆蓋全身骨骼了。”
從焚化廠騎行至家,耗時1小時多點。
馮睦連汗都未出,連續幾日瘋狂的修煉鍛體操,無形中提升了他的耐力。
回到家吃了三碗飯,填了半個肚子,還留下一半進了臥室全用來吞鐵。
基礎鍛體操,開整。
一二三四…
連續練了段時間,熟練度有所提升,馮睦試著把播放速度回調了一點,身體也能勉強跟得上。
一夜練至凌晨四點。
因為半邊肚子裝了飯,食用度增長難免拖累了些,但不多,因為沒一個小時,碳水食物就被溶解吸收了。
當日結算分數:
[食鐵者:一階]
[可食用鐵類:1]
[可汲取金屬特性:1]
[當前檢測食用鐵類——普通生鐵,食用度28.1%。]
[已汲取特性:??]
——食用度增長2.6%。
馮睦闔眼,睡覺。
床上的呼吸聲均勻卻微弱,旁邊的心率監測儀滴滴跳動著。
門被輕輕推開。
戴著口罩的人影鉆進房子,緩緩走到床前,手里掏出一把折疊匕,甩了個刀花,猛的攮了下去。
鮮血滋濺,白色的床單被染成紅色,心率檢測儀發出急促的警報。
走廊里,護士打著呵欠,慢悠悠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的血色,臉色微變。
“李護士,要叫醫生嗎?”旁邊又跑來個實習護士,略有些驚慌的問道。
李護士看了一眼屋子,沒看見殺人兇手的影子,判斷兇手應當是跳窗離開后,才走到病床前。
監測儀上的心率已經變成一條平穩的直線。
她漠然的收回目光,瞥了眼床號旁邊登記的信息。
46歲公民等級:空白民 李護士淡淡道:“這大半夜的人都死了,何必還把醫生吵醒呢,一個空白民罷了,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實習護士臉上有點猶豫。
李護士瞥了眼后者的表情,蹙眉道:“醫療資源是非常珍貴的,與其浪費給毫無價值的空白民,不如騰出位置救治更有價值的人,你說呢?”
實習護士乖順的點點頭。
李護士這才滿意,吩咐句:“通知病人的家屬來認領尸體吧。”
實習護士掏出登記本,查了一下,搖頭說:“病人只有一個女兒,前兩天剛死。”
李護士疑惑:“那病人哪里送來的?”
實習護士回答:“巡捕房送來的。”
李護士暗啐一聲晦氣,又說:“那就通知巡捕房,讓他們來人收尸處理,跟他們講病人就算死了,但現在依舊占用著床位,依舊是按小時收費的,讓他們趕緊來。”
實習護士點點頭,轉身去打電話了。
溫熱的床單上,沒了血色的臉瞪著眼睛,從脖子流淌出的血液還在隨著時間,滴淌濺落在瓷磚地上。
滴答。
滴答。
人死了,床位還在計時,這或許就是王芳這輩子最有價值的時刻了。
李晌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正在床上。
大半夜被吵醒,他臉色非常陰郁,聽完電話里的內容,他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把尸體運去焚化廠燒掉吧。”李晌對著電話說,這種處理是最便宜省錢的。
電話那頭,常二丙表示明白,但還是多嘴問了句:“不用拉回局里驗尸嗎?”
“局里都在盯著城西,哪有多余人手,尸體拉回局里就放臭了,燒了吧,反正苦主都死了,這案子哪還有人盯。”
李晌說著停頓一句,冷笑一聲道,
“現場有兇手留下的痕跡嗎,沒有就算青狼幫頭上。”
常二丙心領神會,回答:“明白,明早我就帶兩個人去青狼幫搜尋犯人。”
李晌掛掉電話,睡意也淡了,他點根煙吞吐著。
旁邊的女人也被吵醒,有點擔憂的問道:“青狼幫好像有點勢力,你空口白話就說人是兇手,人能認?”
李晌不耐煩的瞪了眼女人,女人頓時噤若寒蟬不說話了。
李晌又吐了兩口煙圈,才解釋道:“混幫派的,對普通人而言是有點威懾力,但恰恰在我這身官皮面前,最不好使。”
他語帶輕蔑:“我是兵,他是賊,就像貓吃老鼠,他識趣兒,我咬他塊肉,他不識趣兒,我咬死他。”
說到最后,語氣里帶上狠毒的獰意。
這些年來,李晌破案向來是有一套的。
因為,對于他而言,案子的真相是什么從來都不重要,案子能帶給他什么才是唯一重要的。
所以,
青狼幫能帶給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