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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詐死

  當左辰拿到這根毛筆時,心中就已經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光是和父親吵架,酗酒失落,若此來還不至于讓自己變成個動彈不得的植物人。

  他更像是被人取走了重要的念頭,少了個支撐。

  就像是遭到了叫魂類的方術,卻又并未損掉三魂七魄。

  到了王邦住處后,左辰便是一眼找到了術方的源頭。

  周淼滿目的不解:

  “小小一根筆,竟然能把人害成這樣?”

  “恐怕意外的因素更大一些。”左辰搖頭,解釋:

  “筆上的威能不怎么厲害,鄉間莽漢拿著這玩意書寫也不會被攝走念頭。

  “但假如生活當中遭遇波折,心神大動,這筆上的術方就會被啟動。將執念提取出來,落于這張紙上。”

  抖動桌面上的紙張,道:

  “但時至此刻,也不至于將一個人打成那般模樣,執念雖重要,卻不像三魂七魄,被摳掉的執念多緩一會兒,總歸還是能找到取代。

  “你那王兄主要還是本就執念深厚,為親情所困,加之溺水,多項因素交錯在一起,這才由執傷魂,一臥不起。”

  周淼也算是大概聽懂了左辰的意思,又皺著眉頭:

  “道長,之前好像是被驢爺幫著抽走了賭念,當時我感覺賭博了然無趣,便是連碰也不想碰的,那我這王兄…”

  “應當也一樣,會斷了寫雜書的念想。”

  “那…我估計這大概率是王兄的父親王大陽弄的!”周淼言之鑿鑿:“只要王兄不再一門心思撲在雜書上,他父親讓他考取功名也便不會太難!如此一來,倒是順著他父親的心意。”

  “可以去尋一尋他父親。不過…”

  左辰晃了晃手中紙張:

  “還是先去把王邦喚醒吧。”

  把草紙放在王邦的臉上,對準他兩條眼眉中心位置輕輕一點。

  只見躺在床上的王邦像是突然痙攣的一般,整個人的腰向上一頂,如同大蝦一樣抽了兩下,臉上的紙張也隨風而落。

  詩句卻是消失不見了。

  王邦立刻咳嗽了好幾聲,隨后扶住床沿,一張嘴:

  “嘔!”

  吐出了一大口海水。

  明明在朱老八把他救上來之后,他已經把海水都基本吐干凈了,不知道這一口是從哪來的。

  又咳嗽了好幾聲之后,王邦才茫然的抬起了頭。

  他眼神還發散,用了足足四五息的時間才重定了神魄,瞧向了面前周淼。

  “周兄?你怎么在這?我這是在哪?”

  滿目皆是茫然,似乎把自己經歷了什么盡數忘掉了。

  周淼花了點時間向王邦解釋了他的經歷,王邦則是在聽完之后滿目驚愕,立刻下床朝著左辰和朱老八跪謝。

  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王邦才跑到海岸邊上去放風,結果腳下一滑,一個不小心就掉到水里了。

  要不是朱老八及時出手給他救上來,王邦估計這真就淹死了。

  心情不好,卻也沒想尋死,單純只是個意外。

  周淼急匆匆的問了王邦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王邦嘆息,也老老實實回答了。

  正如眾人之前猜想的一樣,王邦和自己父親吵了一架之后心神不寧,拿起被下了術方的白玉筆,就寫下了一首短詩。

  結果在這之后,他就感覺胸口好像是被挖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便是每日喝酒,才險些將自己的性命斷送此。

  說完這些之后,王邦才長嘆一聲:

  “唉,以后不喝酒了。鬧心又誤事。”

  “先不提喝酒了。”周淼皺眉:“王兄,這根筆是從哪來的?”

  把白玉筆一亮,王邦撓頭:

  “這…這是我父親前段時間送我的,說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弄來。”

  “果然。”周淼扶住額頭,長長嘆息。

  眼見著王邦還是滿臉不解,周淼才把跟筆上有術方的事情盡數告訴了王邦。

  王邦大驚,嘴唇打著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王兄,你不能一直這么下去啊,一拖再拖,他今兒個能拿這根筆害你,以后還不一定會搞出來什么幺蛾子!”周淼痛心疾首。

  自己的好友險些被他爹害死,放誰身上都有些繃不住。

  “我…覺著我爹不能害我,那畢竟是我爹…”

  王邦喃喃道。

  周淼聽王邦說話,血壓都起來了:

  “你小子真就油鹽不進啊!你要是真不信,那咱就找他去說清楚,要是誤會就說開了,要是真有事,也趕緊解決,這么悶著,遲早得出事!”

  說完,周淼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拉住了王邦的胳膊就把他往出拽。

  王邦剛醒來,身子骨虛,力氣不如周淼大,被他這么連拖帶拽的往出拉。

  彩衣瞧著眼前這一幕,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她瞧了眼左辰,左辰點頭,讓彩衣放手去做。

  這才笑吟吟的往旁邊一跳,攔住了周淼。

  “仙姑?”

  周淼停下動作,聲音有些疑惑。

  “哪有你這么拽著人家質問父親的,真要是被那好信之徒瞧見了,把話傳出去。那你這位王兄弟以后在百川城里也不用混了!你這法子用的不穩妥。”

  周淼憋了一口氣,卻最終是沒說出話來。

  彩衣話說得有理。

  大梁內,父慈子孝這個詞的分量還是挺重的,王邦雖然和他爹關系不好,事情不能由王邦來挑。

  有些左鄰右里嘴碎,屁話又密又多,被他們傳了話出去,王邦的書店基本上也就別想在百川開下去了。

  周淼是來給自家好友撐場子的,不是斷自家好友生路的。

  “仙姑,那您有什么好辦法嗎?你看我家這兄弟都成這樣了,我要是再放著他不管,我這心里就不是滋味啊!”

  “我還真有個法子。”彩衣笑呵呵的看向了旁邊不知所措的王邦:“不過需要王兄弟配合一下。”

  “我…這…”王邦似乎也是經歷了天人交戰,心中茫然了許久,才微微咬了咬牙關:

  “我確實也想知道父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全憑這位仙姑安排。”

  這幾聲仙姑叫的甜,彩衣也樂得自在,道:

  “放心好了,且演一出大戲,保證你爹自這以后不會再鬧你了。”

  王大陽住在百川城外,是王邦掏銀子買的院子。

  旁側是百川的附屬村,種地種菜,又因為距離百川近,村子里的人也自稱城里人,有股莫名的傲氣,卻又帶著村里的家長里短。

  今兒本是平平無奇的一天,種地、干活,中午閑談。

  忽得,村口傳來了陣陣喧囂。

  吹喇叭,掛白綾,一只驢拉著車,車上躺著個臉色慘白、渾身是水的小伙子,撒著紙錢,隨風飄。

  “王兄啊…王兄啊!你怎么死了啊!王兄!”驢車旁邊還有個貴公子,扯著嗓子干嚎,聲音洪亮。

  村子里本來正午休著的年輕人們也都被吸引去了注意,仰著脖子眺望,撓著腦袋尋思這是鬧了什么事情。

  “板車上的是誰啊?是咱村子里的人嗎?我沒瞧見過啊。”

  “看著眼熟欸…”

  “這是不是王大陽他兒子啊?!就是城里賣雜書那個小子。”

  “喲!好像還真是他!這小伙子怎么躺板子上了?”

  有眼睛尖的村人認出來了王邦,也是疑惑對方為什么變成了這副樣子。

  拉車的驢子走到村子中央之后停下,像是不認識的路,用自己的腦袋頂了一下前面哭喊著的少爺腰間。

  少爺被頂了個踉蹌,這才立刻轉了個方向,繼續哭著向前走,驢子也隨之跟上。

  沒花多久,一人一驢就到了附近一個好院子。

  這院子大,好漂亮,最外面一圈用了竹子編成的籬笆,里面則是墊滿了茅草的木屋,后方是個大院,自己耕的地,自己種的糧。

  不多,既不能用來交稅,也沒辦法拿出去賣,光自己吃的話沒有富余,確實能填飽肚子。

  眼瞧著還能看到個肉架,上方掛了幾條臘肉,隨著風動。

  小院正中間有張桌子,桌上放了幾張紙,有個面相不怎么好相處的老頭正在紙上書寫。

  像是嫌風吹的太大,又拿了塊石頭當鎮紙,壓住了紙張。

  聽到院外傳來了蹄子和哭喊聲,老頭眉頭也立刻鎖住了一個川字。

  “白日哭喪,怎么都哭到我院子旁邊來了?”

  老人滿臉不悅,不想管這哭喪聲,卻不想驢車竟然停在了自家院子旁邊,鬼哭狼嚎聲還越來越大,便是心頭惱火的很,手里的筆都握不穩了,滴了好大一筆墨在宣紙上。

  冷哼一聲,干脆把筆放下,拂袖朝著院外走去。

  “何人在此哭鬧?”

  到了門口處,老頭王大陽低聲喝了一句,目光也落到了門口的公子哥身上。

  看了兩眼之后,只覺得眼熟。

  怎么…

  好像是自己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在外面認識的狐朋狗友?

  叫什么周淼來著?

  他怎么跑到自己家門口來哭了?

  腦子還沒轉過來,王大陽目光就落到了背后那驢車上面拉著的人身上。

  瞳孔一縮,匆匆兩步靠到了驢車上,睜大了眼皮。

  只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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