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出現的火焰聲大勢沉,準頭卻并不怎么樣,一大團火自彩衣的口竅當中向四面八方蔓延,先是把中間八仙桌上那些還沒吃完的食物撩了一遍,燒成了黑炭,隨后又穿到了不遠處的廂房當中,將小半個院子點燃,最后剩下的才是涌向了那些圍過來的家丁們,嚇得家丁們在地上吱哇亂叫,原地打滾。
但就算是這樣,這噴出來的火還是點起來了兩三個家丁的頭發和衣服,疼的他們在地上接連不斷的打滾,嗷嗷直叫。
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讓近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了彩衣的方向,就連彩衣自己都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啥。
這火…不對勁吧。
彩衣知道自己這噴火的手段不過是個把式,而且還是那種剛脫離花架子的把式,根本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戲法。
以往她開噴也往往不過是噴出一道火蛇,雖然聲勢浩大,但也僅此而已。
靠的特別近恐怕才會被撩到眉毛和頭發,哪里像是現在這樣直接能把半個院子燒掉?!
徐福貴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門道!這小娘子竟然還是門道里的人!”
他低喝出來,周圍的家丁們都生了些怯意。
誠然,能在會長這待著的不可能全都是護院的家丁,這一大群人里面也是混了幾個白老會的管事。
他們各自都有著各自的本事,拿出手來也都是響當當的手段,可這些東西說到底最多也不過是個戲法,你拿頭和人家門道里的東西碰?
拿著棒子沖上去給人家腦袋一下子?
萬一她一張嘴照著我噴一大口火,把我燒成炭人怎么辦?
一時間,這群人挨個往后縮,誰也不敢迎上來。
站在一邊的左辰先是對火焰嘖嘖稱奇,隨后環視了周圍一圈人。
大多數都沒啥煞氣,僅僅帶著點兇氣,應當是平常盛氣凌人的主。
倒是那個徐富貴,身上沒有直接的煞氣,卻帶著不少因果。
左辰眉頭微微動。
徐富貴眼見著周圍被燒毀,氣的牙根癢癢,直接大喝一聲:
“賊子毀我白老會,納命來!”
他喊完這句話,眼神先在劉癩子身上停留,覺得自己幾招應該拿不下他,又朝著彩衣看去,感覺自己可能打不過。
最終目光落到了左辰身上。
便直接起身,照著左辰腹部拍去!
甭管你練的什么把式門道,我這水筋骨水寒入體,你丹田正中我一掌,就算不死,道行也得廢掉大半!
他飛身過來,速度確實快。
左辰卻只是直接抬起腳來。
“走你!”
這一腳直接就踹到了徐富貴的肚子上。
徐福貴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他整個人嗖的一下就倒著飛了回去,直接砸到了正在燃燒著的廂房當中。
砰的一聲,整個廂房直接塌倒,這燒著的火也落到了徐福貴身上。
“會長!”
四周的家丁們也顧不得再追左辰他們,慌忙取水就開始救火救人。
眼見著這群人不往上圍,左辰便直接一左一右,一只手揪住劉癩子的領子,另一只手把彩衣直接夾到胳肢窩下面。
向前邁出一步,周圍景象卻在轉瞬之間大幅度變化。
一眨眼,左辰已經帶著兩人離開了院子的包圍。
等到他們把渾身漆黑的徐富貴從火場當中救出來之后,哪里還看得到左辰他們的身影。
徐福貴被家丁們扶到了椅子上休息,他咳嗽了好幾聲,才把肺中的黑煙全都咳出去。
徐福貴練的水筋骨有辟火的能力,火在他身上一走一過沒留下多少痕跡,傷自然也不重。
休息片刻,徐富貴卻忽然覺得自己腹中的道行似乎好像遭受到了阻隔。
他運氣嘗試調整,卻覺得自己丹田當中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薄膜,將他的氣息慢慢擾亂。
“娘的,那小道士蹬我的時候用的什么鬼法子?”
徐福越想尋思心中火氣越大,他直接一拍桌子,命令屬下的人道:
“你們幾個立刻派人把我給劉癩子那個破鏢局給我圍了!我倒看看這個劉癩子回不回鏢局!”
“你鏢局在哪啊?”
拎著劉癩子的左辰順口問了一聲,劉癩子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呆愣愣的指了個方向。
左辰點了點頭,隨后繼續仿若漫步一樣的在這城中前行,卻僅僅只花了幾次呼吸不到的時間便看到了鎮子邊緣的一處大院。
大院上掛著個牌匾,正九鏢局四個大字正于陽光下赫赫生光。
劉癩子呆呆的看著自家鏢局的大門口,這才反應過來。
我…回來了?
這他媽是什么輕功?
我的鏢局在城邊,白老會的會館在城中間,快馬加鞭的走也得花上半個時辰才能到。
這才多大點功夫?
竟然就回來了!
龜龜,道長這本事也太高了!
等到左辰松開握著劉癩子領子的手,劉癩子這才滿臉堆笑著朝著左辰行了個禮:
“道長,您受累了,要不進來歇歇腳?”
劉癩子算是看出來了,道長和這姑娘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彩衣姑娘的一手噴火顯然是門道級別的手段,雖然不知道為啥昨天在鬼村里沒用,但能學得會門道的人肯定要比他們這種江湖客強出不止一星半點。
和這兩個人打好關系,從他們手里討到個一招半式,那白老會算是個坤巴!
“那就麻煩劉鏢頭了。”
劉癩子立刻便笑呵呵的點點頭,隨后昂首闊步走進院子里,很快左辰聽到了,院子里面傳來了劉癩子的吆喝聲。
和昨天趙三喊的很像,也是備酒備菜,不過要熱情的多。
左辰暫時沒進入院子,反倒是把手搭在了彩衣的肩膀上。
這把彩衣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一動。
忽然,彩衣覺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當中傳出了一股難言的熱力,這股熱力順著他的肩膀涌到了身體當中,很快就流到了丹田的位置。
小腹當中那一縷未被她察覺到的炁也被調動了起來,快速自她周身當中尋了一圈。
彩衣先是一愣,隨后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她雖然不曉得這是什么,不過憑感覺來看,這有點像是調息法當中的一種!
左道長這是在教她本事!
彩衣飛快記憶這股氣流流動的感覺,而在此刻,她也終于發現了位于自己丹田當中那一縷極小的正在微微跳動的氣息。
“你把這記下,日后就按照這種感覺進行修煉。”
左辰收回手,叮囑彩衣。
彩衣嚴肅的點了點頭,本想著直接給左辰拜下,卻被托住了。
“你暫時還不算我的徒弟,我只是指點你一二罷了。”
彩衣嘿嘿笑了兩聲。
瞧著彩衣的樣子,左辰也只是無奈的笑笑。
他也沒想到昨天一碗魚湯,竟然真的讓彩衣在腹中凝成了一縷先天真炁。
這算是食補?
在門口整完這些之后,兩人也進入了鏢局之內,劉癩子已經備好了酒席等到二人,莊子內熱熱鬧鬧。
青州城外,一黑衫小哥腳步如飛,直接便沖到了廟堂里面。
他連滾帶爬的給楚迅跪下,壓低了聲音私語了幾句。
本來還在打坐的楚迅微微睜開眼睛,眸子當中露出了些許疑惑:
“徐福貴的大院被人燒了?
“這事是誰干的?”
下人搖了搖頭:“這事白老會封鎖的很嚴,咱也沒打聽到。”
楚迅思考幾秒,隨后撩袍起身。
他從身邊香壇當中拔出三根香,朝著廟外走去。
“你們招待好那位大人。”
“幫主,您這是?”下人連忙問道。
“我親自去城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