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組織

　　22：35，小吃攤的最后一份炸肉餅賣給了一個加班的男程序員。

　　或許是因為同類相吸的緣故，馬陸都沒起身招呼，看到老王的禿頭那人就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周圍其他小吃攤大半都已經收攤，就連河南老哥也在半個小時前下播回家了。

　　馬陸打了個哈欠，一股疲倦感頓時席卷而來。

　　由于小吃攤是兩人合伙，他只負責接待客人不用烹飪，所以沒有那種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包了的那么累。

　　但是算上外出采購，他也超過24小時沒合眼了，不過看著微信和支付寶上的收入，馬陸又感覺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刨掉拿來做試吃的4份肉餅，還有閑著沒事兒他自己吃掉的4份兒，以及顧客沒接穩掉在地上的1份兒。

　　開業第一天，一共賣出了141份炸肉餅，一份炸肉餅的售價是18元，所以今天的收入就是2538元。

　　減去前期買三輪分期的629，多多下單但還沒送到的塑料袋59.4，買煤氣支出的115，煤氣灶的40，油紙袋的60，買菜和佐料的86，在兩元店花掉的30，以及打印店的3塊錢，剩下的純利潤也有1515.6。

　　對于純新手來說這個成績無疑已經非常驚艷了，而且馬陸感覺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

　　回家的時候他繞了點路去取了在閑魚上拍下的900多個油紙袋，隨后洗了個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

　　馬陸推門走出臥室，老王已經開始處理今天要用的食材了，還把需要補充的東西用小圓線傳到了旅人手環上。

　　馬陸看了眼，對老王道，“今天再加100份，不，干脆加到150份吧，不然不好聽。”

　　老王沒問為什么，點了點頭，然后又更新了下采購單。

　　這次馬陸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所有配料都買了回來，等老王調肉餡的時候他還去樓下的打印店取回了重新訂做的招牌布。

　　馬陸本來想叫“宇宙第一炸肉餅”，但是考慮到不會一直賣炸肉餅，后面肯定還要上架別的菜式，就又改成了“宇宙第一小吃攤”。

　　還在下面加了四個小字——限時供應！！！

　　簡單的白底黑字，沒有背景圖，一共花了馬陸38塊錢，之后他把舊的撕下來，把新的用膠水粘上去。

　　等他忙完這一切老王也把食材都備好了，兩人再度騎上三輪出發，但這一次目標卻不再是郭家莊。

　　雖然地鐵口處的人流量還可以，尤其是上下班高峰時，然而昨天一百五十份賣起來都有些吃力，今天再翻倍后就算還有些老顧客回購，大概率也是賣不完的。

　　而且地鐵口的客流隨時間的變化過于明顯，忙的時候忙到飛起，過了高峰期又經常很長時間一份也賣不出去，白白浪費時間。

　　之前在寫字樓遇到那些抱團的小攤販點醒了馬陸。

　　人，終究是要有組織的，最好還能在自己熟悉的地盤上活動。

　　于是這一次馬陸帶著老王回到了母校。

畢業典禮上，來自經管系的畢業生代表陳夢婕同學曾經說過　　——今日母校哺育了我們，來日我們也必將反哺母校。

　　馬陸深以為然，并且已經先陳夢婕一步將她的號召付諸行動，在西門外找了片空地，扎起小攤。

　　學校食堂的穩定發揮造就了這附近一片餐飲業的欣欣向榮，沿街一直有很多飯館小攤。

　　馬陸剛占好位置，就有人走了過來，不過不是來買肉餅的，而是沖馬陸和老王道，“走開，這里有人了。”

　　“哦，那我去路對面。”

　　“對面也有人。”來人瞪著眼睛。

　　“那等人到了我再把位置讓出來。”

　　馬陸認出面前的男人是校門口賣烤魷魚的小哥，因為口味出眾，服務熱情，頗受廣大學子的歡迎，甚至吸引隔壁學校的人都專程跑來吃，還得了個魷魚哥的綽號。

　　而且他不僅自己賺錢，之后還帶動不少同村人一起來B市擺攤，被本地電臺報道過。

　　不過自從他們村的人來了多了后，這條街上其他小販就少了，尤其是新小販。

　　“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魷魚哥不耐煩道，“你到底走不走？”

　　他附近其他幾個同鄉聽到這句話后只要是沒在做生意的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向這邊靠了過來。

　　馬陸見狀卻是不慌不忙，甚至還把折凳也給取了出來，往地上一支。

　　“你該不會覺得只有你們有組織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群大學生從大門處跑了出來，嘴里還在喊著，“社長，社長你在哪兒啊？”

　　其中一個眼尖發現了馬陸，于是那群人又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

　　“社長，今天怎么有空回學校…”

　　“社長，嗚嗚嗚，你剛一走學生會那些混蛋就來找我們的麻煩…”

　　“社長，我愧對了你的信任，這一屆好看的學妹被滑板社和攝影社搶走了不少……”

　　“好了好了，”馬陸打斷了眾人的話，“我已經畢業了，你們就別再叫我社長了，喊我學長就行。”

　　隨后他又拍了拍面前一個穿著棒球衫將頭發染成栗色的女生的肩膀。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沈玥，另外別一天到晚想著泡小學妹，古詩文社還是得多研究古詩文。”

　　“切，你當初接手這個小社團不就是靠著到處聯誼，外加瘋狂拉贊助才有今天的輝煌嗎？”

　　沈玥不以為然道，“外面的人都管咱們叫聯誼社或者白吃社，這才是咱們的立社之本。”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一旁的魷魚哥，“喲，這不魷魚哥嗎，剛剛你們在聊什么？”

　　“沒事沒事。”面對學生魷魚哥立馬賠上了笑臉，這些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而且一直在航大門口擺攤，他當然也聽說過古詩文社的大名，知道這是航大最大的社團，人數已經超過五百。

　　天天搞活動，出去聚餐能把館子都包了，得罪這么多學生，他就別想再在航大附近混了。

　　能帶著同鄉出來闖蕩的都不是傻子，魷魚哥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踢到鐵板了，之后也毫不含糊，立馬服軟，對馬陸拍胸脯道。

　　“今后這里就是你專用的攤位了，伱不在的時候要有其他人擺在我幫你趕走！”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沒有沒有，都是航大自己人，應該的應該的。”魷魚哥臉上帶著憨厚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