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朋友
磨啊磨啊磨豆腐。
田不厲今天又和驢子一樣在石磨附近轉了三四個小時，累死累活的回去了小屋里躺下看月亮。
屬性：略 壽命：18/38
躺在床上的田不厲此時雙眼無神，就像是窗外的月亮一樣。
“我靠啊…又要早死一年…”
“這活兒我再干一個月，就要一頭撞死在豆腐皮上了！”
田不厲快哭了，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那石磨有問題！我應該換個小點的石磨！”
“昨天黃豆用熱水多泡了一會兒，明天賣完豆腐后問問制作豆腐的技術，看看能不能提升口味。”
“過濾豆水的布也要及時清洗，不然總掉臟東西進去。”
田不厲早早的睡下，過了三四個小時又渾身疲憊疼痛的起身。
身子骨感覺已經支撐不下了，但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豆娘子依舊很有精神。
“田哥兒～今天我豆腐少做了一點，反正也賣不完，留點給你做了豆漿。”
豆娘子很清楚自己以前豆腐為啥賣的好，但是現在不想那樣了，寧愿少賺點也要堅持下去。
田不厲點頭說：“好，今天我來張羅，要是能賣完的話，明天我自己出攤就行了，你好好在家歇著。”
豆娘子本以為這相好太年輕聽不懂自己的話，沒想到他不僅體諒了自己以前的難處，還關心的接過了重擔。
“田哥兒你真是好人。”豆娘子笑著說，“等回頭攢點錢，我給你娶個黃花大姑娘，你這人有出息，將來肯定不缺老婆！”
田不厲微笑說：“找個像是豆娘這樣的就行。”
“別夸我了，不然我把你拉屋子里好好教訓～”豆娘白了他一眼，催促說：“先吃飯，吃好了再出攤。”
“好！”
田不厲很快在院子吃飯，此時天剛蒙蒙亮，院子里還很清冷。
老婆子在豆腐房門口裝豆腐，一起的還有十歲大的虎兒和豹兒。
這兩個兒子經常干體力活，小狗兒做的都是輕省的事情，負責照顧病先生。
田不厲和豆娘子吃飽后又去屋子里躺了半小時休息。
不是不想幫小孩子做事，是剛吃過飯再反復彎腰裝豆腐，等下總不能指望老婆子和小娃娃把百十斤的木桶扛走。
之前賣豆腐的時候，都是一家老小一起幫忙，一人看著木桶，豆娘和老婆子一起用扁擔抬起一桶。
老婆子的腰不好，所以往往也需要厚著臉皮去請附近的男人幫忙。
現在家里有了一個能干活的男人，豆娘就怕他跑了，一些雜活臟活都讓孩子和老婆子去干，自己好好陪著田不厲。
雖然有些算計，但也確實是人之常情。
兩人很快出攤去賣豆腐，田不厲今天挑著擔上坡還是很吃力，好在有驚無險的到了攤位。
秋天的天冷，早晨街上有不少的白氣。
炊餅攤、面攤、賣柴的、賣狗的、賣肉的、還有賣香、賣鍋碗瓢盆的。
很多早點攤都在各個鋪子外面，等中午人多的時候就會收攤。
一般都是自家親戚或者認識的人，大部分擺攤的都是本地人。
“賣豆腐嘍～新鮮的豆腐～”
田不厲站在攤位后面呼喊，像是在練嗓子。
豆娘子今天穿的有點多，安靜的坐在后面看著。
田不厲很快轉身說：“你回去歇息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就行了，你在這里那些大姑娘不好過來找我買豆腐。”
豆娘子笑瞇瞇的站起來，“那我回去，過個半個時辰再過來看看。”
田不厲笑著說：“好嘞，放心回去睡個懶覺，我跑不了。”
豆娘子很快空手回去，第一次遠離這個男人為主的集市。
田不厲的生意很快有了起色，確實是有幾個好奇的婦女過來買豆腐了，并且順勢詢問了各種事情。
田不厲滿足她們的八卦心思，也收了豆腐錢。
豆腐是很尋常的家庭食物，這里也不是農村鄉下，沒那么窮。
這城里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水平，都可以養活一家七八口人。
十點多的時候，就見一個女人帶著丫鬟直接走了過來。
“賣豆腐嘍！”
田不厲隨便的呼喊，很快也看到直接走過來的女人。
“你這臟玩意兒，原來還在城里！”
原來是之前的姘頭張霞，鏢局的小妾。
田不厲笑著說：“無依無靠，只能混口飯吃了。”
張霞看了看附近，很快小聲說道：“我昨天才知道你的事，聽廚房丫鬟說你在這里賣豆腐。”
“我本不想出來的，但誰讓你平常對我多有照顧…”
田不厲沒說話，尷尬的笑了笑。
張霞繼續說：“我也沒本事幫伱求情，這點錢你拿著，以后好好做點生意，娶個好婆娘。”
田不厲迅速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這情義我記在心里，現在我就住在下坡不遠處的豆腐胡家，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喊我。”
張霞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出來不方便，過陣子出鏢的隊伍就回來了，你給我裝兩斤豆腐嘗嘗吧，回頭我幫你多介紹幾個客。”
田不厲解釋道：“現在的豆腐不好吃，我正在改進，想著把做豆腐的手藝提升好了，明天開始我每天早上給你送一包豆腐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了再告訴別人。”
張霞點了點頭，“好，以后好好干。”
田不厲收下了張霞給的私房錢，這些錢賣兩月豆腐都賺不來。
張霞是福遠鏢局類似招待客人養的那種美妾，每月的錢不少，尤其是招待一些江湖大佬和公子的時候也能拿到賞錢。
不過這些都是辛苦錢、養老錢，也有不少這種漂亮女人自己養丫鬟男人之類的，存不住多少錢。
田不厲以前從張霞這里得到的賞錢都給了老家人存著蓋房結婚買田地，估計是沒了。
想太多也沒用，田不厲摸著懷里的碎銀，大概是值一萬多塊。
不算少，也不多，做不成什么大事情。
田不厲看也沒什么人了，正打算走的時候看到一個傻頭傻腦的公子哥正在四處好奇的張望。
“喂！小哥，你看什么呢？”
劉門凈好奇的看了看附近，又看了看田不厲。
“你喊我？”
“是啊，公子，你要買點豆腐嗎？我的豆腐不好吃，嘗一口就知道了。”
帶著方巾帽子，穿著書生服，又拿著紙扇子的劉門凈好奇的走過來。
“不好吃，你賣什么？”
“不好吃也要賣啊，能吃就行了。”田不厲解釋說：“這大部分人不就是這樣的嗎？活著苦，可也要賴活著，我這幾天都在改進手藝，改天說不定我做的豆腐就好吃了。”
“要不你嘗嘗吧，反正也不要錢。”
田不厲用木刀切了塊豆腐，又用木盤遞給劉門凈。
劉門凈看這人實誠，就接過來吃了一口，很快也實誠的說道：“不好吃，比我平時吃的差遠了。”
田不厲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差距。
“謝謝！那我回家想想辦法，今個兒就不賣了。”
田不厲正打算收拾東西回家，跟前的少爺公子迅速說：“哎？你這兩桶豆腐都賣完了嗎？怎么不賣了？”
“不好吃，還賣什么？”田不厲反問說。
劉門凈辯解說：“不好吃也要賣啊，不賣你怎么賺錢養家？”
田不厲和劉門凈這下都換了個角度想事情。
“賣也賣不出去，繼續待在這里也是徒耗時間，不如回家睡大覺。”
劉門凈著急的說：“那你想想辦法啊！你剛才不就是說了，要好好改進手藝，說不定明天就好吃了！”
“哈哈哈~”田不厲笑了笑，“承您吉言，我這就回去改進，想想辦法。”
劉門凈發現一切又回到了原點，著急的詢問說：“那你要是改進不了，事情辦不成，那怎么辦？”
“那就繼續改進，一邊繼續賣豆腐，一邊想辦法改進。”
劉門凈繼續追問：“要是還不行呢？”
“未戰先怯，萬萬不可。”田不厲說道：“年紀輕輕，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田不厲說完就挑起擔子，朝著外面走去。
劉門凈迅速跟上，“你這兩桶豆腐我看沒賣出去多少，這東西放一天就不能吃了，你這沒有本錢了，還怎么做生意？不如我買下這兩桶豆腐好了。”
“那感情好！”田不厲笑哈哈的放下擔子，又瞅了瞅左右，“我看公子你也沒有家伙裝豆腐，買了豆腐也不會吃。”
劉門凈直接說：“我拿回去給別人吃，這個你不用管了，放這里就行，等下我喊人過來拿。”
田不厲搖了搖頭，“豆腐不好吃，我豈能明知如此還讓人下咽？不如這錢我收了，豆腐我也留著。”
“我就用這兩桶豆腐來改進技術，公子若是無聊，我每天上午都在這里出攤，或者每天去你府上匯報這豆腐的改進狀況，您看如何？”
劉門凈感覺有意思，直接拿出一塊小拇指大小的碎銀，“好！就這么說！這點夠了嗎？”
田不厲接過銀子，看著劉門凈自信的說道：“足夠了，還能多買一百多個大白饅頭，再添上一壺葷酒，兩本古文，三四疊白紙，一件新衣。”
劉門凈看著田不厲，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你多大？”
“十八，附近都是附近鄉下人，我自幼在福遠鏢局打雜，這兩天剛出來自己幫忙做點生意。”
劉門凈頓時肅然起敬，“我十九歲了還沒有你懂事，再給你一塊銀子，你買些吃喝。”
田不厲放下擔子，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在下田不厲，此情此意，銘記于心！今后定當回報！”
劉門凈很快遞過去一個大點的銀子放在他手里，高興道：“沒事，我叫劉門凈，是城北劉家的老三，我還要回去念書，以后豆腐做好了送府上告訴我就行。”
“定不負厚望！”田不厲迅速答謝。
他站在原地看著劉門凈離開，劉門凈走了幾十米后回頭看了看，看田不厲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這邊后，頓時心中一暖，沖著他揮了揮手。
“回去吧。”劉門凈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田不厲在劉門凈走后，挑著擔子去了書店，先買了書和紙紙，然后才買了做豆腐的材料和香料，然后又買了饅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