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著,要是溫度再升高,就得啟用降溫措施了。”
喪尸王往那只人類頭上蓋了塊濕毛巾,她現在只是低燒,還好。
看看她靠在床上頭搭毛巾的模樣,他覺得這才是正常的、正規的、認真的治病流程。而不是她以前對喪尸he…tui!那種法子,簡直離譜。
這就是文明人與蠻夷的區別。
“什么措施?”林朵朵還擱那兒問呢。
“脫了衣服用酒精擦身體。”喪尸王道。
林朵朵不說話了,抽了抽鼻子。
“給你糖水。”喪尸王倒了一杯糖水。
“你感染那時候是不是該給你擦一擦?”林朵朵問。
“是的。”
“但是沒有酒。”
“所以當時你能給我塊濕布就幫大忙了…”白驍話語忽然頓住。
“怎么了?”
“沒事。”
白驍剛剛忽然想,如果林朵朵有一天感染的話,那些酒至少得留兩瓶預備著,萬一她也能抗過來呢?
不要感染成傻子,阿巴阿巴就好了,他懷疑自己當初感染后阿巴阿巴流那么長時間口水,感染成喪尸的原因肯定有,但高燒也是其中一個因素,甚至這兩者相輔相成,如果不是喪尸病毒保著,光是高燒都足以讓他現在還是個傻子,說不清楚話。
全倚仗喪尸強大的恢復力了。
“人類太弱了。”白驍此時對自己的喪尸身份竟然還有點自豪,鄙視了她一眼。
“其實我沒事。”
林朵朵抽了抽鼻子,還是鼻塞,連鼻頭也紅紅的。
“該我照顧你了,這叫一報還一報,當初我剛感染的就全賴你才好起來。”
“那時候我也沒做什么,你自己扛過來的。”她道。
“也對,你還把我拴起來。”
白驍出了門,到隔壁屋里拿了當初鎖著他的大長鏈子,喀嚓一聲鎖在林朵朵的腳腕上。
林朵朵瞅著一根鐵鏈把自己的腿和床腳鎖起來,她面無表情地望著喪尸王。
“一報還一報。”喪尸王道。
別說,喪尸的心情一下暢快起來了,當初被鎖在棚子下面那么久,現在用同一根鐵鏈把這只人類拴起來,簡直過癮!
“好玩嗎?”林朵朵問。
“超級好玩。”
白驍踢了踢鎖鏈,鎖鏈展開很長,足夠她活動,從臥室走到門外屋檐下。
“老實待著,其實我有這個愿望很多年了,現在我變成喪尸,圈養一只人類…”
以喪尸的身份,把一只人類拴起來養!
喪尸站起來了!
“你精神有問題。”林朵朵說。
她望著喪尸的身影,孤獨,異類,變成喪尸,這一路躲躲藏藏隱藏身份,也許被察覺過,迎來的是厭惡與恐懼的眼神,找到了庇護所,卻無法進去和人類生活在一起。
換是個人都瘋了,她還記得喪尸回來那天疲累倦怠的眼神。
“喪尸王不圈養人類,難道被人類圈養不成?”
喪尸王走出屋子,外面還在下小雨,不過細細的雨珠不礙什么事,他去看了看菜地,扶一下有點歪的秧子,就推上小拉車繼續干活了。
村子外圍倒塌的墻被他清理了一片,還能用的磚放車上拖回去,小推車吱扭吱扭往返于村里的石板路上。
到下午時,他拉磚頭回來,林朵朵沒有在屋里了,而是腳上拴著鐵鏈,坐在屋檐下的馬扎上。
稍微一動,鐵鏈就嘩啦啦的響。
末世里圈養一只人類,還是用喪尸的身份養,這才是正常劇情,正常的反派展開,白驍很滿意她現在的模樣。
“你不用我做飯了嗎?”林朵朵鼻子還會有點塞,說話悶悶的。
見白驍不說話,她踢了踢腿,發出嘩的一聲,“把我放在棚子那邊去,這樣我跑不了,也可以做飯。”
“你應該待在屋里。”
“我要上廁所。”
“憋著。”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嗯…”
喪尸秉持著人道主義,把鐵鏈另一頭解開,拴在了棚子下面,這樣她就能拖著鐵鏈過去了。
還能燒點火做飯。
一邊壘著磚,聽著鎖鏈的響聲,“原來是這種感覺。”
林朵朵撇了撇嘴,“很棒,是嗎?”
“你也這么覺得?”
“嗯,你在棚子下面的時候,我聽見鐵鏈響就覺得很舒服。”
“你變態啊?”
“嗯?”
林朵朵低頭看了看腳腕的鐵鏈,又看了看他。
這個喪尸究竟怎么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的?
“跟你學的。”白驍道。
這才是喪尸該干的事兒。
林朵朵晃了晃腿,鐵鏈又嘩嘩響了一聲,人類被喪尸拴起來了。
蒙蒙的小雨一直不停,喪尸王拉著小車不斷出去又回來,院里的磚一層層摞起來了,等到天晴了,就可以鋪滿整個院子。
“到時候院里的蟲子就少了。”白驍說。
同時拎過林朵朵燒的開水,往大杯子里舀一勺奶粉,加一勺咖啡,再加入干槐花和干榆錢,往里面扔顆干棗,倒滿水擰緊蓋子,使勁兒搖晃,將它們均勻地晃在一起。
這可以很好的補充體力,如果不是加鹽的味道太怪,他還想加點鹽和味精進去。
上次她看到喪尸還只是喝奶粉和咖啡,沒想到進化的這么快,這只人類瞅著喪尸王那一杯亂七八糟的東西,忍不住皺眉:“你可以像個人一點嗎?”
沒有人會為了追求效率干這種事。
“沒有豆漿機,不然日一聲把它們打成糊糊,口感更好一點。”
“白驍。”鐵鏈嘩啦響了一聲,林朵朵盯著他不說話。
“好吧,下次不這么喝了。”喪尸王灌了一口過期二十年的奶粉咖啡粥。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我在快速恢復。”
強壯的喪尸王把人類拴在棚子底下,自己則拉著小推車繼續出門。
有的院里還有鋪的石板路,白驍懷疑這里在災難前是村長的家,蓋房子用料很扎實,他把石板撬出來,運回自己住的地方,把壓水井旁邊的碎石挖掉,換成幾塊石板嵌在地上。
一直到傍晚,他給被鎖起來的林朵朵量了量體溫,沒有升高,略微降了一點點。
“快好了。”白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