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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離去

  “我說李小祖,還是你厲害,就你這一招,把其他飛劍全部打落,前三十六名盡是我蜀中玄門,到時在斗劍場中出風頭的,都是自己人,妙極,實在妙極!”

  幾乎是在并肩而行的三十六把飛劍里,有一把橙色的劍,劍上附著的念頭傳出這樣一道意念。

  這可不容易,這對念力有很高的要求,尤其是在這樣的高空。

  熾烈的陽光,呼嘯的風,寒冷的云,都會傷到念頭,所以很多人御劍到不了這樣的高度。

  但這個人還能清晰的表達意念。

  聞言,李英瓊笑了,雖然她本意不是這樣,但聽見有人這么說,她自然不會去解釋,就當這是本意好了。

  她認得這把飛劍,這是青城山袁永真的飛劍。

  在蜀中玄門中,青城山雖然被峨眉壓上一頭,但始終不服峨眉,事事總與峨眉相比,總想反過來壓制峨眉,是師尊最頭疼的門派。

  今天,在這件事上,她李英瓊想了一個好點子,也帶了一個好頭,在萬劍齊飛中,打落其他飛劍,只保留蜀中玄門的,這傳出去多風光。當今天下哪個宗門修行飛劍能有蜀中這樣普遍,全門上下皆修行,他們結伴合共其他飛劍,實在簡單。

  事實上,他們就是這么做了。

  此事傳回蜀中,傳回峨眉,誰不念她李英瓊的情?

  師尊師母也定然以自己為傲!

  「太白執銳」上也傳出一道意念,證明李英瓊同樣不俗的念力:

  “師尊常說,蜀中玄門同氣連枝,只有團結起來,才能讓玄門勢力走出西蜀,遍布寰宇,我這么做,也是分內之事。”

  袁永真有些想笑,說她胖,她還喘上了,不過有這樣的愣頭青也好,后面要是那些被打落的飛劍的主人乃至其宗門有什么怨言傳出來,全部推到峨眉頭上就好了,自家撿了便宜就行。

  此時他又道,

  “李小祖,就是那頭一把飛劍確實不好對付,還是您眼光好,一開始就和同門圍攻他了,就是連累了您兩位同門,折了飛劍,倒是讓我們多了兩個名額,不知那人是什么來頭?”

  袁永真笑著說,這才是最讓他滿意的,現在高飛的三十六把飛劍,峨眉只有三把。但青城山弟子來了十五人,此刻則有十三把飛劍仍在高飛!其余兩人實在是因為念力不夠跟不上,而不是被人打落。

  剩下的,鶴鳴山占了八把,青羊宮七把,金牛宮五把。

  其實這三派中也有仍能高飛的,但都被他們這些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宣之以大義,給勸服了下去。

  各家各派都心有靈犀,又虧了這次峨眉的通曉情理,并沒有為了搶風頭而出現高低拉開的情景,幾個能力高的,刻意壓著速度,照顧著能力差的,三十六把飛劍幾乎是同一高度,齊頭并進。

  說是三十六把,就是三十六把,不多不少,整整齊齊,更能體現他們蜀中玄門對飛劍場的掌控!

  這更是要讓天下人知道,飛劍出自蜀中!

  不過李英瓊最不滿的就是人少這點,立即道:

  “并沒有什么來頭,不過就是仗著一把高品飛劍罷了,現在斷了他的飛劍,也就成不了什么氣候,至于我那兩位同門,實在是大意之故!”

  嚴人英與周輕云沉默著,一言不發,任由李英瓊與其他門派談笑著。

  這時,又聽那袁永真道,

  “李小祖說的是,真是名師出高徒,對了,說到這,我等更是敬佩妙一真人的大手筆、大氣派,竟然將碧筠庵并入峨眉,峨眉聲勢再漲,讓我等心驚呀!”

  此話一出,原本平穩高飛的「玄煞」劍突然一抖,擾亂了陣形。

  “你說什么?”

  嚴人英的意念從「玄煞」劍上傳出,意念不僅能傳話語意思,更能充分表達情緒,現在,這句話里就充分傳達著嚴人英的震驚,還有一絲絲的憤怒。

  “咦,嚴道友,你不知道嗎?”

  袁永真的意念也充分傳達著他的意外,就是不知這個情緒是他的真情緒,還是假裝出來的了。

  “就是斗劍會開始之前,我等在下界的時候聽說的,現在,沒有杜君山碧筠庵了,只有杜君山峨眉分府啦!”

  沒有杜君山碧筠庵了…沒有杜君山碧筠庵了…

  嚴人英腦中反復回蕩著這一句話,「玄煞」劍搖搖欲墜。

  “嚴師兄!嚴師兄!”

  李英瓊的意念在高空回蕩著,試圖喚醒嚴人英。

  但現在嚴人英心中只反復念叨著那一句話,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不敢想。

  于是「玄煞」跌落。

  袁永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嚴人英反應這么大,峨眉少了一柄劍他自然開心,但三十六劍也不齊了。

  大家都在看「玄煞」,卻沒在意「月魄」的反應也不平靜。

  不由周輕云不去想,是否有一天,黃山也會變成峨眉別支呢?

  也就在這時,兩把火紅的飛劍突然闖入了他們的陣列,也出現在映月鏡中。

  而那三十位劍主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見突然出現的兩把赤紅飛劍橫著飛旋,寬闊的劍身一左一右拍在了「太白執銳」上。

  不是斬,是拍。

  巨大的力道、刺耳的聲響,以及熾烈的陽火法意,幾乎蕩散了李英瓊附在「太白執銳」上的念頭。

  她馬上化「太白執銳」為一團金氣,將虛弱的念頭包裹,想要逃離此處。

  但此時,仿佛是早就料到的一樣,一截「桃都」“嘭”的一聲噴發出一團陽火,

  火團立即將欲逃遁白色金氣完全包裹住。

  太白庚金之氣在劇烈的掙扎。

  與此同時,一個紅衣道人的虛影在火中若隱若現,第三重天高空中金色的陽光立即被火團吸引,火團附近的光線開始扭曲,仿佛被吸進了火團里,火團隨即進一步膨大。

  陽火擴散著,始終將太白金氣籠罩。

  方才「桃都」墜落的時候他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斗劍,有時不必斬劍,滅念也一樣。即便「太白執銳」他煉化不掉,但附在劍上面的念頭想來應該沒有這樣的本事。

  看著洶涌的陽火,其余飛劍發瘋一樣逃離,沒人想讓自己的念頭沾染上陽火,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何這個人的念頭能駕馭且攝取如此恐怖的陽火。

  “周師姐!救我!”

  李英瓊的念頭從火里傳出。

  只是早在她出聲之前,另一截「桃都」劍刃就已經往「月魄」攻去。

  這截劍刃里只有程心瞻的爽靈,沒有幽精,沒有劍靈。

  因此這劍刃的攻勢來到格外快,似乎沒有任何猶豫。

  半截劍刃這次沒有筆直的刺過來,也沒有閃爍躍動,飛劍的軌跡不是周輕云熟悉的離火卦象,而是一道極美的弧,如羚羊掛角,如寫意潑墨,如太極中的陰陽分界,在空中那么一掠,她無法看出飛劍下一步的路。

  此為渾元之道,此為飛炁之變。

  她的《鐵拐李說坎水柔劍經》自然派不上用場了。

  半截劍刃從上而下斜劈在「月魄」上,只短短一截,卻有勢大力沉之感,使本來劍尖朝上高飛的「月魄」翻滾著往下掉。

  就在周輕云勉力穩住「月魄」翻滾下落的姿態后,半截「桃都」跟上去再劈一劍。

  一劍又一劍。

  「月魄」下墜的速度甚至快過了自行掉落的「玄煞」。

  程心瞻之爽靈不知道「玄煞」為何掉落,但也沒有去管,只是一劍復一劍的劈砍,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而另一邊,陽火之中,李英瓊的意念慢慢沒有聲息了。

  太白庚金氣也重新化回了飛劍真形。

  也就是在這時,一股龐大的意念從「太白執銳」中溢出,瞬間蕩散了陽火,也露出了「桃都」真形,「桃都」中的幽精之魂也被震傷。

  “誰敢奪我飛劍?”

  一道威嚴的女聲在三重天高空中回蕩。

  那股意念化作了一個女人。

  女人看向了半截「桃都」,變了臉色。

  “妙一夫人!”

  還珠樓主向前跨出一步,從還珠樓上來到「桃都」之前,直面女人。

  “妙一夫人,這是老夫的斗劍場,不是峨眉論劍,你來錯地方了。”

  還珠樓主看著女人,臉色很冷。

  吳山主和焦長老同樣升空,但他們沒有靠近,這是李劍仙的地盤,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李元化在看見女人后同樣升空,俯身行禮。

  荀茵蘭將這里的情況盡收眼底,忽又展顏一笑,

  “在前輩面前,我和夫君都是晚輩,哪里當得什么妙一夫人之說。只是誤以為有魔道之徒傷我弟子,奪我飛劍,這才現身一探究竟,卻不想是前輩在辦斗劍會,既是誤會,那晚輩這就離開,免得擾了前輩雅興。”

  說罷,荀茵蘭的意念化作了一道靈光,直接遁走往西南去了,一同離開的還有「太白執銳」以及快要砸到地上的「月魄」。

  還珠樓主冷哼一聲,一臉的不高興。

  這時,還珠樓主身側的「桃都」斷劍中,飄出一團人形靈光,化作了程心瞻的模樣。

  他朝還珠樓主行了一禮,說道,

  “前輩,我飛劍受損,幾近崩解邊緣,后面的飛劍斗劍,無法參加了,在此特向您辭別。”

  劍仙點點頭,臉色浮現愧色,

  “是我規矩沒有立好,否則,你是有希望連奪三元的。”

  程心瞻搖搖頭,“本次斗劍,晚輩收獲良多,且更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里能奢求長勝不敗。”

  劍仙欣賞之色溢于言表,隨后掏出一個羅盤遞給了他,

  “這是一個陣圖,虛空挪移陣圖,還珠樓不像孔雀城,四處漂泊不定,朝碧海而暮蒼梧只是尋常,你憑著這陣圖,可以隨時挪移到還珠樓,隨時來找我。”

  程心瞻知道這陣圖的分量,操控靈氣接過,俯身道謝。

  隨后,劍仙翻開掌心,又遞出一物。

  他一看,原來是「桃都」早先被那道蛇影咬下的劍尖碎片。

  “你未得三元,反倒是飛劍斷成三截,心中當真沒有遺憾嗎?”

  程心瞻接過劍尖,笑了笑,拱手向劍仙辭別,魂靈沒有多看一眼那些因為害怕陽火而遠遠躲開的飛劍,再次沒入殘劍中,

  殘劍下落,以靈氣裹挾著劍尖與羅盤,往孔雀城中飛去,人們隱約聽到空中殘劍所過之處有詩唱聲傳出:

  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撲鼻香!

  斗劍會落幕!

在出差中完成了斗劍會小段,寫的很難,但也很痛快,這幾天成績很好,新書

無線電子書    蜀山鎮世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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