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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魚招供,老余危險

  “是!”

  洪智有不假思索的回答。

  “為什么,你們可都是我的左右手。”吳敬中笑瞇瞇問道。

  “站長,余主任是您的學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再者他曾經跟馬隊長透露過,戴老板請他吃過便飯,很是器重。

  “這是何等威風。

  “我呢,無門無戶,嘴上叫您老師,實則啥也不是。

  “所以,我只能爭功、立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您的庇佑、提拔。”

  洪智有在吳敬中的注視下,情真意切道。

  “你真這么想?”吳敬中正然問道。

  “學生要有半句假話,必將自絕于黨國。”

  洪智有剛要起身立誓,吳敬中連忙按住了他,淡淡笑道:

  “年輕人,立功、效忠黨國,其心可嘉啊。

  “只是站里需要團結。

  “待會你得好好跟余主任解釋清楚了。

  “勁往一處使,擰成一股繩,才能壯大黨國事業嘛。”

  “是,站長。”洪智有受教道。

  “好了,回站里。

  “偉大的富蘭克林!(百元美鈔印的大腦殼)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你和則成晚上得去我家好好喝一杯。”吳敬中吩咐一句,背著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洪智有暗松了一口氣。

  吳敬中太奸了。

  剛剛那問題,但凡沒答好,指不定他和老余就得有一個邊緣化。

  吳敬中好玩弄權術。

  一個“皇帝”最怕的就是被人架起來當泥菩薩。

  如果洪智有不針對余則成,反而串通一氣,吳敬中就瞎了、聾了。

  這是掌權者的大忌。

  所以吳必須讓他們有嫌隙、內斗,互相監督。

  只有這樣才能左右逢源。

  洪智有爭功心切,余則成必然會不滿。

  這正是吳敬中最想看到的。

  包括后來利用副站長一職,坐山觀李、陸、余三虎斗,也是這個意思。

  要不是洪智有刷了十幾遍潛伏,就掉老狐貍的坑里了。

  “余主任,一塊走。”

  洪智有下樓叫住余則成上了車。

  車開到一個僻靜湖邊。

  洪智有剎住車:“老余,聊聊。”

  兩人在湖邊踱步。

  “洪秘書,謝了啊。

  “今天我總算是打了個翻身仗,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咋過的,站長恨不得撕了我。

  “以后也不用陪穆小姐了。

  “你幫了我大忙啊”

  余則成發自肺腑的感激。

  “余主任,您是少校,是學長。

  “又有站長做靠山。

  “說實話,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這點小事那都不叫事。”洪智有笑道。

  “老弟也前途無量啊…”

  兩人互相商業吹捧。

  “對了,余主任是情報系的老人了,有野路子嗎?

  “我有個朋友手上有批軍火、醫藥。

  “鬼子留下來的,全是好東西,急著想倒出手。”

  如今漕幫搞垮在即,安德森所托之事該提上日程了。

  “軍火、藥品?

  “老弟,你好大的膽子,現在可不是北洋時期,走私這些要掉腦袋的。”余則成驚愕道。

  “但這玩意也賺錢啊。

  “你升官我發財,不好嗎?”洪智有很財迷的笑道。

  他知道余則成眼下急需這些東西。

  而且早已認定自己屬于要錢不要臉之人。

  索性,就明牌了。

  “別鬧。

  “你要真把我當朋友,這事免提。

  “我在昆山路有點事,這邊挨得近,我走幾步,你自己回去吧。”

  余則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好,余主任考慮考慮。”洪智有也不勉強,回到路邊驅車而去。

  老余太謹慎了。

  不過沒關系。

  沒有老余,還有廖三民。

  盤廖大帥哥去。

  余則成雙手插兜,在湖邊小道踱起了步。

  他初到站里,對這些人的底細并不了解。

  朋友?

  不過是互相利用,方便搞點信息罷了。

  余則成甚至懷疑洪智有是站長派來試探自己的。

  這個人很危險!

  必須警惕、小心。

  不過,眼下邊區武器缺乏,尤其是藥品國統區卡的很死,更是萬金難求。

  如果洪智有真有門路,倒也是個機會。

  只是自己既不能明著跟他合作,也不能找人去談。

  一旦是吳敬中設的局。

  誰去,都會被盯死。

  該怎么辦呢?

  嘴邊的肥肉不敢吃啊。

  余則成莫名苦惱。

  下午兩點。

  洪智有驅車回到了站里。

  不出所料,廖三民也拒絕了。

  這幫紅票探子,鬼精鬼精的,一個個跟他防賊一樣。

  想扶個旗,掙點零花錢咋就這么難呢。

  剛到站里。

  屁股還沒坐下,洪智有就被叫進了站長室。

  “洪秘書,去通知馬隊長把刑訊室空出來,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刑訊室一步。”吳敬中下令。

  “是!”

  洪智有知道這是要審紅票了。

  半個小時后。

  洪智有陪同吳敬中來到審訊室。

  只見電椅上坐著一個人。

  滿臉是血,頭發散亂,看不清面目。

  劉雄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用棍棒、鞭子伺候,旁邊還有燒紅的烙鐵。

  “招了嗎?”吳敬中問。

  “沒,嘴硬的很,一個字也沒吐。”劉雄道。

  “那還等什么,繼續。”吳敬中可不是善男信女。

  劉雄拿起通紅的烙鐵,猛地戳在了那人身上。

  “啊!”

  伴隨著皮肉焦臭與烏煙,那人渾身抽搐慘叫了起來。

  “劉文生。

  “53歲,保定人。

  “曾是北平地委重要人物,化名楊平安,于燕京大學任教,這次專程來津,名義上是調職北洋大學,實際上負責紅票的地下工作。

  “我說的是也不是?”

  吳敬中走到他的身邊,沉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

  “我叫楊平安,是燕京大學的教授,奉教育部朱家驊總長的調令去北洋大學任教,我,我和陳布雷先生是朋友。

  “伱們這是刑訊逼供。

  “我要見朱總長,見彥及先生!”

  劉文生扯著嗓子嘶啞的喊了起來。

  “哼!

  “這里是軍統站,不是蔣夫人的會客廳。

  “再敢嘴硬我一槍崩了你。”

  吳敬中揪住他的頭發,厲聲吼道。

  “你,你們這是…”劉文生還要爭辯。

  劉雄等人又是一頓毒打。

  “劉教授,我知道你有個女兒在燕大圖書館工作。

  “你還是個風流人,續弦了一個比你女兒還小的女大學畢業生,很漂亮、知書達理,長的有點像胡蝶,對嗎?

  “恭喜你啊,你又快要當爹了。

  “這是醫院開的孕檢報告。”

  吳敬中冷哼一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檢查單亮了出來。

  “你,你們…”劉文生急了。

  “知道為什么今天才審你嗎?

  “剛把她們從北平秘密轉運過來,怕驚動紅票,挺費周章的。

  “不過你放心,她們現在很好。”

  吳敬中不疾不徐道。

  “她,她們是無辜的,要殺要剮沖我來。”劉文生明顯慌了。

  “看看,你急什么啊。

  “她們在利順大酒店好著呢,我跟她們說了。

  “等你工作安排好了,就讓你們一家團聚。

  “不過,她們看起來好像還蒙在鼓里。

  “你也不想讓她們知道,你是紅票吧。”

  吳敬中說完,沖洪智有招了招手。

  洪智有打開箱子。

  “劉先生,這是桂林路的一套三層豪宅房契。

  “這是你的報酬。”

  里邊是十根大黃魚,外加卷狀的兩千美金。

  “只要你跟我們合作,這些都是你的。

  “你和你美貌的妻子、女兒、未來的孩子,就能在這花花世界做真正的人上人。

  “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一家四口享受天倫之樂,豈不美哉。”

  吳敬中斂去鋒芒,親和就像說媒的鄰家老太太。

  “嗚嗚!”

  劉文生垂下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還愣著干嘛,趕緊給劉先生松綁看茶。”吳敬中打了個眼神。

  洪智有立即端來了茶水。

  劉文生哭了一氣,捧著杯子漸漸平靜了下來:

  “好,我招!”

  瑪德。

  狗東西三兩句就撂了,比秋掌柜差遠了。

  真特么丟人現眼。

  辣雞!

  廢物!

  洪智有心里痛罵劉文生,頭也跟著大了起來。

  劉文生這一撂,老余搞不好要暴露。

  瓜還沒熟,老余先下線了。

  還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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