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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南無,人劫三

  “人真多啊!”

  靈姑坐在龍須伯的背上,說道。

  她近些年在外歷練,也見到了些大場面,但是這崗上修士不下數十之眾,各有特色,服飾不一,俱在聲援這魯連雄,一時間心中戚戚。

  雖說猛虎不懼群狼,可在這天下間,只有到了四境,成了一粒金丹,才真正稱得上猛虎,可壓服這眼前的數十修士,無懼他們掀起的聲浪。

  李師叔這些年道行精進,一身的本領在這精心祭煉的寶器上。

  從三畜陰索,再到如今祭煉成的「十二元畜靈索」,為了祭煉這件寶器,連引以為傲的劍法都生疏了,并且其修為上還是未能降得陰虎。

  不過靈姑敢斷言,師叔只憑著這寶器,已可縱橫一方。

  磺石洞中,二童在前引路,一道人拽步而來,口中道:“世人根器,鈍多利少,如李俠女這一般的,實是鳳毛麟角,正該專一清修,如何還來山下徒惹塵埃。”

  “見過真人!”

  “真人洪福!”

  崗上一群道人雜修上前,紛紛頂禮來拜,有些恨不得湊到道人眼前,希冀于留下印象,合上眼緣,日后也好登門拜訪,附上了這層關系。

  這鐵叉真人非以斗法、道行出名,但是論及寶光州中的高人,這位真靈派真人定然位列前五,還在一些五境隱士之上,更是東海龍宮座上賓。

  真人將洞府立在這等荒山野外之所在,便是因為方便治理漓江上的水患河妖,如今已快有兩百年,龍陽關中家家戶戶都有真人的長生牌位。

  也是因此,漓元方內有什么不平事,或者矛盾,求到這位真人面前,大都能夠妥善解決。

  積下這般的功德和名聲,又有真靈派的背景,鐵叉真人的話語自然是有極高的可信度,便是李慕如也下意識的愿意相信鐵叉真人。

  崗上,鐵叉真人不耐煩這些人胡亂來湊,口中小念一段咒,霎時崗上大風揚起,吹來飛花成團,攪弄于此處,一瞬間閑散人等消失此處。

  “好神通!”

  李慕如驚異道。

  鐵叉真人這一手不是施法將旁人驅走,而是瞬間將人收起,似藏于須彌芥子內,再放到了別處,玄妙之處已是不亞于師傅的神通「天圓地方」了。

  “前輩。“

  李慕如略一抱拳,問道:“當年家父,連同母親,及其我姊妹被殺,魯連雄說其中還有內情,還請真人告之。”

  鐵叉真人看了李慕如一眼,而后取了些丹丸和甘露,送予魯連雄一家服用,接著對魯連雄道:“當年你妹夫雖說誤交損人,但究其根本,還不是他本性使然。”

  魯連雄低下頭,一聲不吭。

  “你說我爹是損人。”

  李慕如顫聲道。

  “不全是,但也相差不大。”

  鐵叉真人板著臉色,正視著李慕如,開始說起往事,道:“當年你爹的家傳密功「海市大法」的名頭不可謂不響亮,可惜家中已是幾代未能煉成此功。

  你爹為了使得家名不墜,廣散家財資糧,在北方結交有德清修之士,可惜鉆營心太重,有德之士沒交到,沽名釣譽之輩認了一大堆。

  這些人受你家的供養,自然整天捧著你爹,如此糊弄了二三十年之久,期間偶有正直之士專程來提醒你爹,可惜都被這些人給暗中打跑了。

  后來,我去北方游歷,途經你家府上,那些人見打我不過,于是拉我入伙,一同糊弄下去,謀奪家財。

  我假意應下,在府上觀察了些時日,見你爹雖然已染惡習,到底還是有些振奮家業的勁頭,有此勁支撐著,日后到底還是能洗心革面一番。

  于是便將我在北方結識的.一個人介紹了來,這大約就是悲劇的開始。”

  “那人是玉磯子。”

  李慕如眼中已有水霧,時隔多年再道出這仇人名字,依舊令他仿若回到了當初全家被滅的日子里,她的耳邊依稀還能聽到那人的狂嘯。

  在亟橫山火墟洞她聽不到這聲音,那里是人間勝景,仙家寶地,不是在人間,沒有疾苦。

  自她下了山,見了各樣形色的人,遇到一樁樁一件件的人間慘事,這才在夢里再次聽到了仇人的聲音,記起仇家的面容。

  “玉磯子拜在高人門下,為人正直,常有見義勇為之舉。

  我初至北方,同玉磯子傾心相交,深知他的為人,故而將他介紹與你父親,一則是驅了那些宵小之輩,二則可用玉磯子的名頭使那些人不敢報復。

  畢竟我無法久留北方,冒然出手只會為你家遺下禍患。”

  李慕如嗓子沙啞的道:“如照你所言,接下來就是我父親將玉磯子導入歧途。”

  “當年你家事了,我本以為一切妥當,便去西北朝拜神柱山,未料你父親惡性難改,不僅貪花戀酒,還偶有恃強凌弱之舉,時日一久,玉磯子有樣學樣,日漸放縱。

  當我再回北方,聽聞你家事情,玉磯子儼然成了你家護法打手似的人物,其惡名甚至超過當地左道魁領。”

  “別說了。”

  靈姑喊停鐵叉真人的話,扶住幾乎站立不穩,似被抽了骨頭的李慕如。

  “師叔,他一定是在說謊,我哥哥曾對我說過,大師已派使哥哥為你報此血仇,以大師那等黑白分明的人物,若非已查明事由,如何會這般幫你。”

  “當真如此!”

  李慕如一把拉著靈姑肩膀,牙都已咬出血來。

  靈姑點頭道:“我以性命擔保。”

  鐵叉真人面色微有慍色,撫須幾下,道:“這位姑娘,你哥哥又是何人,他的話.”

  “真人。”魯連雄趕緊上前提醒道:“她哥哥是嶺南道將,就是那位直搗盤岵大山腹地的靈虛子,如今天南之中最負盛名的幾位之一了。”

  鐵叉真人沒再說話,只示意童子去洞中取來一封信件,交給李慕如親閱。

  “可看好了,是否乃你師傅手書之信,她的筆跡你最該清楚。

  她當年收養你,本是準備以道法來化解你心中仇怨。這些年禁你下山,便是此故。

  這封大師親手所寫之信,我一直有所留藏,里面乃大師心中之語,言明他日若你私自下山,尋來我處索求玉磯子行跡,如果勸說不得,便將你打殺了去。”

  “別別!”

  魯連雄此時竟站了出來,在鐵叉真人面前開始為李慕如講起好話。

  “真人,望你憐李俠女修行不易,使她放下過往便可,日后好生修行,自有大好日子。

  前番是魯某眼拙,現在魯某看得清楚,李俠女乃當世豪俠,勝過不知多少男兒,且心口如一,真是頂好的義氣之人”

  “啪”的一聲,伴隨靈姑的驚喊聲,魯連雄只覺掌中多了圓滾滾的兩物,慌忙轉身一看李慕容,只見兩眼斑斑血痕,令他不覺可怖,只感有股熾烈的神氣。

  李慕如走了,同靈姑往西而去,往天傾大湖而去。

  磺石洞中,鐵叉道人在棋枰前舉棋不定,老僧入定似的,洞外走來一人,面貌與鐵叉道人一般無二,其在洞前駐足,吩咐起身邊二道。

  “她此去必走不遠,你們小心追蹤,按時傳信,待我過來。”

  “是,師傅。”

  兩位道人說道。

  洞中,鐵叉真人對洞外說道:“玉磯子,還在洞外作何,快來下完此局。”

  “師兄。”

  洞外道人走入洞里,已是僧人樣貌,合十說道:“棋上終是小道,師兄何不隨我同參佛法妙諦。”

  “自你放下屠刀,拜入神尼門下,已是有數十年頭,我都幾乎忘卻當時的你。若非你師傅早死,令你沒了約束,你如何能夠那般墮落。

  好在如今翻然悔過,洗心革面,也算一樁.功德了。”

  “南無.南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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