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
“是!”
老者,也就是三命星君的法念身肯定的回道。
“你是不是想修成星宿將?!
我知道這一門傳承,沒有斗宿星光的參與,它是萬萬修不成的。
你可隨我上那延壽宮中,在白翅巖上做個「養火小使」,也好將你那一門真法修成,還能受享那天上的仙人之樂。”
“不可!”
地方大師阻止的道:“老星君在上,那天上的日子豈是人能過的。他若要上天,還是待他修成陽神地仙,再去那延壽宮中不遲。”
“我知伱意。”老者撫須笑道:“天上一日便是勝于凡間一年,若無閱百年如一日的心境,在天上不過百日,元神就將腐朽枯竭。
不過天上有天上的好處,法寶唾手可得,法術隨手可練,修為更是.一日千里,可謂往來無俗子,談笑有真仙,成仙了道的難度可是比人間低上許多。”
一旁的季明此時只想塞住耳朵,老星君的話簡直像是魔音一般,拉扯著他的心神。
他的理智還在,清醒尚存,知道古往今來沒幾個在那天上成仙的,就連三天不也是一直關注地上的事情,維護自己的道脈正統。
雖說理智在心中不斷陳述利弊,但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幾個能拒絕誘惑。
“老星君,我還是留在人間。”
話說出口,季明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的沙啞。
“你可想好,此仙緣錯過,便不會再有。”
“想好了。”季明盡量不去看老者,而是看向大師,道:“我還是腳踏實地的走下去,或許并不輕松,但是勝在腳下踏實,心中安定。”
“那神火呢?
你的星宿將呢?”
老者慢步到趺坐著的季明跟前,將手中那根高過身子的桃木長杖猛的頓地,連問道。
季明心中一突,不受控制的下意識道:“這有何難,神火便當它沒了,我既能得到一次,便能得到第二次,至于星宿將的話.”
身中元神發力,遏制住這股傾訴欲望。
他知道這是老者的法力在影響他,難道這是在考驗他的道心,迅速的思索后,季明又果斷的令自己元神放松,好繼續的說下去。
“接引星光修煉星宿將何必去天上,您若是不愿垂青于我,降下斗宿星光,我便重新來過,頂禮膜拜,誠心供奉于南斗其它星君。”
老者點了點頭,拿著火種慢慢的后退,漸漸的消失,皺巴如干棗的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
季明心臟跳動加速,盯著老者消失的位置,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心中暗道:“就這樣走了?
不對,神仙一般喜歡游戲人間,他們的心態,甚至三觀都和凡人不一樣,可以說除了人的外表,就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不同的生物。
不管剛才,還是現在,這星君法念身都是在把玩我的意志,拷問我的道心。
鎮定,保持鎮定,一定還有后續。”
季明左手支地,右手撐膝,好似一臉釋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非常平靜。
大師看著他這樣子,有一些于心不忍,卻又不知如何寬慰,她所在的中天道脈不同于蒼天,并不會設下名登天曹這樣的硬性標準。
許久,此處峰頭之上,依舊沒有一點動靜,只有此峰常年垂降的紫氣在周圍繚繞翻滾。
季明背對著大師,找好風吹來的角度,好讓自己顯得灑脫一點,并吹干眼中的濕潤。
“三命老賊,還我神火,虧我辛苦設壇,多次頂禮膜拜,我.”
正當季明心中罵得起勁,干凈透徹的天上,幾縷閑云中,響起老星君的聲音,“小道徒,念爾道心甚堅,且與我同享火種,便予你個「掌火金童」,也算名登天曹。日后若要接引神火,及其南斗三命星光,還需誠心祝告,多行善舉,少造殺孽。”
這般的大落大起,季明倒是平靜許多,波瀾不大,手中掐了道訣,對空禮拜道:“老星君在上,弟子張寶領命。”
“呵呵~”地方大師輕笑點頭,也是替金童歡喜,說道:“好個南斗三命星君下的掌火金童,你這金童的名號注定要跟隨你許多年了。”
福地寶閣,上府祖堂。
福地寶閣,峨峨美若瓊玉樓;上府祖堂,隱隱靜如極樂宮。
兩側高功擊鐘磬,中央真人捧金章。
宣理《三元消災懺》,開講《丹書靈文解》。
搖拂幾度日月垂,誦章一番太平生。
誦經祈福,香氣裊裊通西天;步罡踏斗,靈光氤氳漫碧落。案頭有供道籍冊,忽現異名顯輝芒。
太平福地,真君上府,寶閣祖師堂內。
盤坐中央的真人停下手中滿搖的拂塵,一時鐘磬聲停,誦章聲落。兩側高功,堂外步罡道徒,紛紛向那祖師牌前案頭上供奉的道籍看去。
那道籍冊上,有一名顯耀,躍躍欲出。
真人睜眼,垂目在下,如佛陀之像一般,慢聲道:“此道籍名顯之象何解?”
有高功道:“乃名登天曹爾!”
有宮功掐指測算,奇道:“非本山下三大福地之修榮登天曹。”
“那會是誰?”
垂目的真人將手一指,道籍名冊中一名浮出——南斗延壽宮下「掌火金童·張寶」(副錄:曾以毒手童子石龍假名參與道民考,兼任小西山陰世四道陰官之蟲官)(秘錄:.)
有高功說道:“不倚山門福祉,而自登天曹,此等人物有些年頭沒見了。”
有人遲疑的道:“可是因祖師箓而登天曹。”
“非也,此子我有聽聞,出身鶴觀分壇,那方壇主乃是宣景道人,此子如何受承鶴觀的祖師箓。”
堂中議論聲四起,那中央的真人閉目不語,肉身中的陰神已是出竅,飄至太平福地內的一處洞府前,奏請洞中人,道:“陸師兄,門中有道徒張寶自登天曹,可賜道號、定道士,授法箓之事宜。”
“嗯!
我已知曉,道號已有,道品已定,法箓已降,你去那亟橫山紫融峰一趟,面授此道家三寶。”
真人陰神接過洞中送出之物,俯身再拜道:“值此天南大劫之際,門內有如此道種,實乃可喜可賀。”
“金丹不成,何以稱喜,尚需錘煉,煉成真金。”
“師兄說的是。”真人陰神正要離去,忽的想起一事,道:“不知霄元師侄何時去往洞天,攝取陽罡,如此也好盡早的恩授天官。”
“不急,他根底雖然不凡,卻是過的順遂了些,我本要借覺光來捶打他,但是那覺光背后的二僧似有顧慮,一直不肯發力,太過滑手。”
“那該如何?
霄元師侄可是祖師們欽定的劫運之子。”
“什么劫運之子,若真有劫運,真有因果宿命,還要我等謀劃作甚。”
洞中人對于劫運之說很是不屑,后道:“我等執掌太平山,不可執著于區區一子。千萬年傳承的宗門,可不是靠一個人撐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