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核查禮單后,尤其是那一滴天色露,更是反復確認,像是此等天地精華之物,還不能存入納袋中,那將有損它的天真自然之靈蘊。
將三份禮單放下,又對鼠四勉勵幾句。
這一段時間,他基本都在洞內煉法,未曾出洞一步。
第二顆年輪赤丹已然服下,滿竅五百六十六位虛空力士順理成章的煉成,沒有一絲絲的阻礙,這給予他未來力爭上游的信心。
另外就是以金惡袋吞煉五金,也就是金、銀、銅、鐵、錫,夜以繼日的吞煉,這得了那么一點五金精英,自己還沒捂熱就得送出去。
在季明的勉勵下,鼠四依舊謙遜,道:“三境乃修士至關重要的一境,說是承上啟下也不為過,老爺在此閉關用功才是最正經的事情。”
說著,鼠四提了個建議。
“老爺此次去火墟洞中,不如在那里解「靈光神將篇」的符圖真法。”
“這倒是個好主意。”
季明心中頗為意動,認同的道:“那亟橫山是南華火德夫人的道場,號稱天下之南岳,若是在那里打醮解符,再.謀圖天官,勝算能增不少。
另外,也好請大師幫忙為我的謀劃參詳一二。”
這事情越想越覺得可行,大師道行高深,站的高,看得遠,定能為他查漏補缺,季明立馬吩咐鼠四準備。
“老爺!”
在洞外,夜叉錢庚前來,他那健碩的夜叉陰身努力的彎下,道:“那鼉妖在外借著日行已善之名,私繳精怪法器,您不可不防范此妖。”
季明面色如常的說道:“喚龍須將過來。”
鼉妖這一段時候的表現他都看在眼中,確實發現了更多的東西,他相信那鼉妖也在暗中觀察他,同樣的了解到了許多。
那鼉妖被喚來,剛一入內便痛哭起來,急忙說道:“小妖實是不知洞中貴客來訪,一時忘神入內,攪擾了大老爺的興致,該死,該死。”
廟前的夜叉錢庚冷笑一聲,他笑鼉妖實在聰明過頭了,還知道避重就輕的搶白,殊不知老爺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
若是這頭鼉妖一進來便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老爺說不得會輕輕的放過,但是鼉妖偏偏選擇這樣看似精明,實則愚蠢的一個法子。
“唉!”
季明長嘆一聲,失望的道:“我本以為你這樣頂聰明的,應該極懂得處世之道,看來你那一顆人心終究是沒煉全,那便讓我來幫你。”
說著,伸手朝鼉妖一指。
在這一指之下,立在面前的昂藏漢子,立馬現出了鼉形,整個橫在洞內廟前,四肢在地上亂撲,口中哀求不斷,“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這就是氣禁,一旦被種下,此禁制觸發之下,雖說一時間要不了性命,但是體內靈機流轉被封,十成道行只能發揮個四五成來。
據說在禁制中,還有法禁。
一旦被種下此禁,只要觸發便可蒙蔽妖魔苦煉的人心,重新淪為獸心,自此渾渾噩噩的,被發配看守仙草寶物,數百年如一日。
“伱的心思太活躍,在火墟洞中,這樣的心思就是禍根。”
季明一邊說著,一邊調運種在鼉妖身中的氣禁,道:“現罰你五年不得幻形,若五年后仍無法約束心猿意馬,定心守性,那便莫怪我了。”
在以氣禁封了鼉妖的靈機流轉,使其無法幻形變化后,面前的鼉妖一下老實了許多。
鼉妖清楚的感覺到了金童不加掩飾的惡意,清楚對方沒有耐心好好教育他,若是自己不趁金童的心意,那后果必然大大的不妙。
錢庚覺得五年太短了,對于妖魔幾乎眨眼就過去了。
不過考慮到在五六年后,老爺要再入黎嶺內執行一項秘務,許是在那時候此妖還將被派上用場。
“那俺還能去火墟洞嗎?” 季明看了一眼鼉妖,點了點頭,“可!”
鼉妖心頭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看來情況還沒到最壞的時候,自己還有機會入那一座真人洞府,這對于妖魔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煉形止于住世,煉氣方可升仙。
世人不達玄機,無藥而先行入定,幻想真氣強留在腹,或積冷氣而成病,或發虛陽而作疾。
修行本望長生,似此執迷,尚不免于疾病,殊不知胎仙就而元炁生,元炁生而自然胎息。
胎息以煉氣,練氣以成神。
然而煉氣,必審年中之月,月中之日,日中之時,好端居靜室,忘機絕跡。當此之時,心境未除者,悉以除之,或而妄想不已,智識有漏,志在升仙而心神不定,為之奈何?”
一日,亟橫山火墟洞中,大師登壇高坐,喚集諸修,講演妙法。正說到興起之時,忽的情緒轉落,撫著懷中的千年梅枝,對空長嘆一聲。
座下諸修不明所以,揣摩禪機似的苦想起來。
在壇上,同樣高坐的,還有那亟橫山丹柱峰黃燈洞的心如老尼,這老尼一時間隱約有感,撫掌笑道:“大師之陰神前知有感,此嘆當為一喜。”
“哦~”
大師看著自己的老友,知道佛門善解夢開示,問道:“何解?”
老尼掃視洞內,持手印于身前,撥轉手珠,說道:“大師坐洞講法,上懸土,而下坐諸修。上土為坤,而諸修聞嘆,冥思揣摩,百念齊動,如魚在水,此下為坎。”
大師掐指,沉默少許,說道:“上坤下坎,此師卦也。”
“此卦合于此處,可解為師徒重逢之喜,師傅當引導徒弟堅守正道,并循循善導。”
聽得此解,大師的面上并無多少的喜色,世人篤信讖語卜卦之說,就連她的師兄賈火龍也是沉迷在此道之中,但是她卻是不信一點。
心如定是以為她不知李慕如那逆徒已悄悄回山,正在黃燈洞內修行,這老尼這是在借著此卦之說,勸說她解化心結。
“我看此卦全是無稽之”
大師正欲否決心如的卦解,卻聽到一聲細如蚊吶的聲音,“她竟算出哥哥要回來了!”
不需去瞧,大師便知此語乃靈姑所言。
壇上,大師止語,面色稍霽,看向心如老尼,笑道:“你這卦倒是難得靈驗了一些,某人已是出洞多年,我還以為他已忘了我這小小洞府。”
老尼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只得閉口不語。
“那金童如何敢忘!”猿老恰到好處的站出來,道:“他可是大師一手調教出來的,此次歸來定是道行有增,自覺無愧大師苦心教導。”
“游鄉在外身多艱,他縱使道行不精,回來也總是好的。”大師不無感慨的道。
“金童。”
心如老尼心嘆一聲,慕如丫頭是個入室弟子,卻同大師形同陌路,那金童只是寄養洞內多年,可洞內無一不拿他當正經弟子來看。
“猿老!”大師喚了一聲,道:“那童兒回來確是一喜,我看洞中頗多陳舊,你遣洞客裝點一番。”
“是!”
猿老高聲應道。
在座諸修,二三境不等,更有數位龍虎高功,無不在壇下稱喜,心中卻是個個泛酸。在這其中,不乏中天道脈下的修士,資質卓絕,在洞中也是客居許久,只是從未被大師另眼相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