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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報復,拜月法

  “我...”

  胡圖公子這一下子徹底沒了言語。

  在他的眼底帶著一股道不明的羞怒,他是真沒想到烏松子竟敢將這一種話給挑明了。

  “他怎么敢的!

  難道不怕我在羞怒之下,將他悄悄的殺死在這野外,難道他心里認定我必然不敢這么做?

  對,他一定覺得我畏懼于老太爺的社規家法,不敢對他這一位被聘請的先生暗下毒手。”

  圖公子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讓季明心中頓感不妙,于是他的語氣一緩,好言好語起來。

  “圖公子,這事情在任何精怪的身上,那都像是一根刺一樣。

  我可以忍讓,不在老太爺的面前提及,以免傷了你往日的聲名,可是我定是難以忘記它。

  想來...你也不會相信我會忘記這樣的不快。”

  胡圖兒的面色好看一些,在沉吟片刻后,試探性的說道:“我想我應該可以彌補您!”

  “這是可以彌補的嗎?”

  季明厲聲的喊著,想起雙方實力差距,便迅速收拾情緒,道:“這當然可以彌補,公子打算怎么彌補?”

  “我看您體內似乎靈機不盛,想來還未曾有一門正宗的煉形法,而我這里恰好有一門「拜月法」。”

  說著,胡圖兒從腰囊中取出一頁銀章。

  “難道是那狐院天書之中的天狐拜月法?”

  這下子季明有些不淡定了,忙接過那一頁銀章。

  “怎會是那等的法門!”胡圖兒深感季明的想法過于跳脫,不似他所見過的任何一類精怪。

  “這一門拜月法為一位狐脈先輩所悟,可以看作是為「幻形」階段而創造出的一門妖法。

  它雖不是上等的煉形法,可是放在一般山精鬼怪之中,也是十分難得。”

  “好!

  好極了!”

  季明得了銀章,愛不釋手的道。

  上等的法門他不敢奢望,若真是那狐院天書上的妙法,他倒是得懷疑這一位胡圖兒的真實意圖了。

  待收了銀章,再瞧眼前的胡圖兒,才覺得順眼了許多。

  法術之中,自以法為本,他雖然決定以人身修行,可若是能得煉形法,也是一份巨大的積累。

  他可無法保證在下一世,乃至下下世中,自己這寶眼之中顯出胎字。

  胡圖兒見季明的態度總算是有所緩和,這才拿出了從鼠四那里索要來的一張鳥類戰爪拓印圖。

  “就如您所說,這可致千里,能絕江河的假于物之術,請讓我再多多的見識一些。”

  “為什么?”

  季明問道。

  他不認為圖公子真的喜歡假于物之術,也不認為以對方在社中的地位,需要做一些迎合胡老太爺的表面文章。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真的很好奇。

  “在修行百藝之中,有一門較為偏門的技藝喚作「傀儡戲」。

  我如果能夠在「傀儡戲」這等機巧之物上,作出一些新意,便可以憑借百藝之長,破格通過天狐院的考試。

  如您在戰爪上設計的類似于蝦殼的結構,還有連接兩個部件的...釘子,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那是鉚釘!”

  季明說著,同時在心中吐槽道:“這大概算是妖魔版的特長生了!”

  要說機巧之物的話,在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便是連珠弩。

  可他只記得一個大概的造型,好像是一個箭匣裝在弩上,通過推拉扳手的方式,從而裝射弩箭。

  這不比戰爪,在構造上復雜許多,細節上實在是回想不起來。

  季明只好擺出一副法不輕傳的姿態,在口頭上闡述了連珠弩大概的構造,剩下的讓其自悟。

  胡圖兒雖有一些意見,但眼下只好按照烏松子所講,先去實際的嘗試一番。

  反正烏松子也跑不了,屆時再有疑問,再來找他追問,料想對方也不敢不回答。

  在應付了這一位后,季明知道他必須盡快令寶眼顯字,不然自己的這一點知識將很快被掏空。

  “鼠四!”

  熟識的社鼠再一次被季明喚來。

  鼠四實在怕了這一位,平日總是躲著,不敢提那一日季明所作出的承諾。

  “老廟何時再有博戲?”

  季明問道。

  這問題讓鼠四一怔,以為季明主動履行承諾,心下大為感動,并為這幾日避著對方而感到羞愧。

  “老廟博戲向來都是由熟客引薦,我們可以找那一位白骨娘子做個中間人,上一次我和鼠三...”

  鼠四話說一半,及時打住。

  上一次他同鼠三在廟中玩耍,意外賭輸了一段淚斑玉竹,還連累鼠三身死,實在沒臉再提。

  “她在何處?”

  “河畔亂灘!”

  季明背著鼠四,即刻出發,只是片刻的功夫,已是抵達了橫山之北的大河。

  “在那亂灘之上,常有十三大寨中的棄嬰飄至,被那白骨娘子收集祭煉,欲成一件法器。

  你如見河畔之處,有腥濁之尸氣,啼哭之雜音,必是那白骨娘子祭煉尸嬰之所在。”

  季明心中一凜,法器可不是尋常之物,也非一般精怪可有的,這白骨娘子果真有些道行。

  他很快鎖定了一處地方,剛準備降下便聞得一聲雷音。

  這一雷音不是天上發來,而是由地上傳出,準確說是那一亂灘所在。

  “有道士在此降魔,娘子有難了,咱們趕緊...避開吧!”

  背上,鼠四喊道。

  季明從善如流,立馬調轉了一個方向,迅速的飛離了這里,遠遠看上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還有哪一位精怪可介紹我們?”

  “還有一頭虎精!”

  鼠四想起了那一頭斑斕大虎,對方雖然道行不深,幻形未成,可是似乎深得博泥公的信任。

  “好,便去找他。”

  季明立馬瞅準一個方向飛去。

  鼠四心中疑惑,他還未曾指明方向,這烏松子為何識得那虎穴的位置?難道同那虎精熟識。

  在熟悉的虎穴前落下,季明略有一些感慨。

  曾經在這里,他同那一馬寧(倀鬼),曾在雨下,在酣睡的猛虎邊,討論著密功的練法,偶爾說一些人生的愁事。

  也是在那個時候,在他的內心中,已埋下了一顆向道的種子。

  “有腥味!”

  鼠四提醒道。

  季明小心的飛入穴中,那一處肉骨尸堆似乎曾被暴力撞開,鋪灑了一地,蠅蟲在穴中亂飛。

  “虎威已散!”

  季明心中暗道。

  曾經這一尸骨堆中,少有飛蠅,概因穴中虎威所攝。

  如今這般景象,似乎在預示著那一虎精,早已遭遇不測。

  深入穴中,幾頭虎崽已經消失不見,大片的血跡灑在土巖表面,還有一些肉糜粘在地上。

  一些刀劈斧鑿的痕跡被季明辨出,這是...解剖的痕跡。

  “他死了!”

  季明道。

  “報復!“鼠四似乎知道些什么,對著季明驚恐的喊道:“這一定是太平山仙師的報復。”

  “因為密功?”

  “對,這虎精殺了道民,拿了「控鶴功」的事情一定被泄露了出去。”鼠四渾身哆嗦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密功?

  算了,這不重要了。”

  鼠四想著烏松子既已知道淚竹之事,知道這一樁密功似乎也不值得驚訝。

  “這事情沒這么簡單。”

  季明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那道民既為虎精所殺,仙家報復自在情理之中,可剛才亂灘之上,白骨娘子緣何被道人所襲。

  他并不認為二者是毫無關聯的兩件事,或許是仙家已在虎精口中知曉老廟的博戲,竟是以密功為戲。

  “走,速去老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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