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兒,我倆上船開始打黑魚,船艙里面舀點水放魚。”他先把事情放在腦后。
自家水泥船剛送到鯽魚塘,這邊沒船用實在麻煩。
兩人上了船,憨娃兒先是撐船幫他把假餌取下來,然后開始舀水。
秦大河檢查了一下雷蛙,沒有專門的打黑魚前導線,自己搞得不行啊,鉤子都露出來了,經常掛到樹枝和水草。
他重新調整了下,勉強把魚鉤往雷蛙里面藏了一小節,不過還是露出來不少。
繼續打,不管是馬齒莧邊緣還是浮漂區域都是他的目標,不一會兒,這邊又開始上黑魚。
......
此刻,秦家后面的田地里,秦父秦母兩人正在打梅花桿子。
這邊有三畝地,其他地方還有三四畝,兩人忙活完起碼要三天,還有淤泥要清理,工作量著實不小。
“真特么累,就該把小子喊上。”秦父擦了一把汗水,拿起水壺灌了一口。“憑什么那小子出去釣魚,我在家干活。”
“嗤,跟你兒子吃醋啊。”秦母無語的看著自家男人,以往干活可沒這么多話。她繼續開口:“阿寶剛回來,興奮勁還沒過呢,讓他好好玩玩,再說他釣魚也掙錢啊。”
“我釣魚也掙錢啊。”
“拉倒吧,以往你和老六兩個一起去大灣,玉米都用了我十來斤,才搞一條鳊魚。”頓了一下,她繼續開口:“我兒子又會釣魚又會電焊,來莊稼地里搞什么東西,這么點事我倆干了不就行了嘛。”
老男人嘟囔了幾句,沒有繼續說了。
他們這要賺錢還是得電魚和下網,指望釣魚掙錢根本就是扯淡,自家兒子在這方面確實爭氣。
回來沒兩天,一天釣魚搞了一千多塊,簡直嚇死人了。
“還有啊,老五那邊怎么回事,教的這么細?你給他錢了?”秦母有些疑惑,自家男人的朋友她自然是知道的,關系很近,但是沒到這個地步。
“你就是給他一萬也不帶這么教的。”秦父得意了一下,接著開口:“去年他去縣里賣魚被人咋呼了三千多,氣不過帶著刀去鬧事了,差點被人砍死。”
說到這里,他心虛了一下。
“繼續說啊?”
“......”
看到自家男人這個叼樣,她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連忙追問。
再三逼迫之下,秦父終于把事說了出來。
原來當時他和老張一起幫老五出頭的,得知他被人砍重傷了,二話不說帶著刀就去了縣里的菜市場,把人家魚檔老大胳膊卸了,并且放話錢拿不回來就卸他兒女的。
這事兒本不是他這個歲數的人應該干的,不過三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仗著會點把式就去了一趟。
再者說,對方辦的這事本身就不妥當,加上99年的縣城亂的很,兩人找著動手的機會,自然不會手軟。
“這么大人了,還特么幫人砍殺,策尼瑪的。”秦母一個大巴掌就拍到他肩膀上,氣不過又來一腳。
“學的這點技術值個什么東西?我兒子會電焊,切割,實在不行咱倆贊助點開個修車鋪子,哪里要拼命的。”秦母越說越氣,心里也后怕起來。
把人胳膊卸了,得虧對方是混黑的,沒找派出所,不然這叼男人肯定要進去蹲局子,自家一家人頭都抬不起來。
“這不是沒事兒嘛,再說當時老張都把刀磨好了,我不去也不合適啊。”秦父心虛的說道。
這事兒還有后續,有人來鎮上報仇了,將近十號人來堵他們呢,并且把老五的攤位都打聽清楚了。
不過當時他親家正好帶人收賬回來,三人先是跑了一番,遇到親家一行人連忙求助。
此時小孫子正是胖呼的時候,親家公都拿孫子當成命了,遇到親家公這事兒哪能不管,隨后又開始反打。
三個老男人組合可是猛地很,帶頭沖鋒硬是把對方打散了。
完事之后,他還叮囑了親家公,要保密,不能讓家里人知道,親家公自然連忙點頭。
他們混外面的,什么事都能遇到,哪能和家里講,一群漢子也都保證了,隨后老五就出錢在鎮上擺了一桌。
一個禮拜后,縣里的菜市場菜霸把錢送了過來,還額外給了1500的湯藥費,這事兒算是圓滿解決。
對方也怕啊,為了這幾千塊錢,萬一幾個老男人真往他家沖根本擋不住。
自身武力高,在本地還是豪強,惹不過自然是認慫了。
“我告你啊,別把阿寶帶壞了,他那幾個兄弟也服他,萬一出事兒了老娘和你沒完。”秦母叉著腰,連活都不干了。
此時,古惑仔三部曲正在內地盜版橫行,連很多地方電視臺都放無剪輯版本,對治安的影響可是很大的。
農村還好,鎮上有幾個小年輕估計是上頭了,拿著西瓜刀去菜市場收保護費,被一群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拿扁擔打了幾頓才消停。
內陸不是港島,這邊上了歲數的男人都受過民兵訓練,哪是幾個混混就能震懾住的。
“肯定的,我們家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乖的很。”
秦母聞言也是稍微平息了一點怒氣,自家娃娃從小就乖,比他爹好多了。
“蘭兒,干活啊,不能光指著我。”老男人苦逼的拔著棉花桿子,看向自家婆娘。
“滾,這三畝地你一個人干,氣都氣死了。”說著,又是一頓罵。
秦父一面干一面心里埋怨,隨便扯個理由不就行了嘛,策特么的,說了一大半了。
哪怕有工具輔助,拔棉花桿子也費力氣,后續還要捆扎,運送,一個人干幾天腰都直不起來。
不過秦母也只是說的氣話,喝了兩口水就默不作聲的開始一起干。
自家男人本身就不安分,在金陵那邊惹禍之后回到老家,雖然打了不少架,但是錢也沒少掙。
幫老五砍人是錯的,可是男人能打在農村可是大大的加分項,起碼沒人敢欺負自家人。
現在農村的治安挺好,但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爭水爭地打架雖然不至于,其他摩擦還是有的。
偷網、偷棉花這些事經常發生,但是就沒人敢來自家搞這些幺蛾子,想必男人的威名也是起了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