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家冤主,是第九山的陣亡將士?
前幾日投影中,在萬里之遙,前線邊疆,這隊兵馬與妖魔血戰,大多數人仍歷歷在目,當時給與了很大的震撼。
將軍百戰,壯士浴血,何其悲壯。
這是英雄啊!
英雄的家母遺孀,竟遭如此對待,一張張臉,面色一變。
“造孽喲,你們怎么能欺負她們孤兒寡母,這是要遭報應的啊。”又一位鄰居大嬸,實在看不過去,拍了拍胯,高呼一聲。
“就是,就是!”
“你們太欺負人了。”
周圍群情激奮,巷子里的鄰里百姓,面帶憤怒。
“干什么?”
“干什么?”
“第九山,第九山又怎么看,欠賬還錢,這老東西把房契抵押了,這地方就是我青沙幫的了,老子想拆就拆,老子看誰敢作聲。”那塌鼻子的為首之人,轉過身,眼神一陰,大步走出來,陰戾的眉眼掃視著外面的人影,將院子里的一張大理石桌一踢。
砰地一聲,石桌一碎,四分五裂。
街巷百姓聲音一滯,被這種陰險毒蛇般的無賴盯著,忍不住后退。
卻見那位最先鳴不平的鄰居大爺,一口心氣不順,雙手杵著拐杖,狠狠跺了跺,“我聽老三娘說了,那分明是你們巧取豪.”
后面有老人的兒子,害怕父親惹了這些幫眾遭了殃,要把老人拉走,結果老人狠狠甩開,氣的直哆嗦,“你們這些畜生,喪良心,是要將人逼死啊。”
這話一出,那塌鼻子臉色一獰。
“老不死的,找死,把這老東西抓過來,還有那幾個跳的歡的。”。
說著,手指了幾個。
手下幫眾,立即沖出幾個,如惡狼一般,朝著鄰里街坊捉去。
人群瞬間嘈雜驚慌一片,
卻見這時,一聲呵斥。
“住手!”
接著,砰砰砰,幾聲悶響,沖過來的三個青沙幫眾,怪叫一聲,同時倒飛出去,屁股著地,向后翻滾兩周半,隨后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哎喲痛叫。
人群前方,一道身影跳將出來,是個身穿黑色勁裝,頭扎方巾,腰間別著一把樸刀,眼似銅鈴,胡須雜亂,膀大腰圓的粗獷漢子。
煉氣大成的武夫!
“你是什么東西,敢管我青沙幫的事,小心把命丟在這兒。”那塌鼻子見了,三角眼如毒蛇般陰狠,怒不可遏。
這漢子銅鈴大眼一瞪,朝著對面這人呸了一口,“呸,你們這些雜碎,竟連第九山陣亡將士的棺材都敢掀,真該殺,雜家看不過眼,偏要管管。”
“你,好好好!老子便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代價!”
“烈火掌。”
這三角眼,塌鼻子,眼中陰色一閃,隨后腳下一炸,煉氣巔峰的氣息透體而出,幾個閃動,竄到那粗獷漢子的近前。
雙手化作通紅的烙鐵一般,朝著粗獷漢子狠狠抓去,其手如火,上面傳來熾烈的高溫。
粗獷漢子面色微變,一聲呼喝,隨后抽出腰間樸刀,真氣覆蓋刀身,迎戰而去。
卻見那三角眼的烈火掌,竟敢直抗刀鋒,猶如金鐵一般,并伴隨著熾熱真氣,將粗獷漢子的刀灼燒的通紅。
而此時,那些剩下幫眾,紛紛上來圍攻。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見打起來了,驚呼退散。
不少街坊百姓,暗暗捏緊拳頭,自然希望那位敢與站出來鳴不平的義士贏。
可事與愿違。
“叮當”
刀劍落地的聲音,只見在七八人的圍攻下,那樸刀被打掉,隨后,
“砰”
粗獷漢子胸口受了一記烈火掌,護體真氣被破,其悶哼一聲,嘴角一紅,腳下連連后退。
“去死!”
這三角眼瞳孔中閃過狠色,身子飛快追隨而去,雙手拍出烈火掌,準備就著這機會,直取此人性命,告訴這些人,和青沙幫作對,是什么下場,以儆效尤。
現在剛好,也是幫派需要立威的時候。
卻見,這時,“砰砰”
兩道人影又從人群中飛出,一人一掌,直接對上這三角眼的烈火掌。
沉悶的空氣爆炸聲響起,緊隨著便是那三角眼臉色一變,隨后撲殺上來的身影,被轟的倒飛出去七八米,直撞進那拆掉的院墻殘垣間,傳來一聲痛叫。
接著,只見這人身影從碎磚間撥開,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支撐著身體,往后移,隨后臉色急速漲紅,噗地噴出一口血,通哼一聲,臉上現出怨恨和怒意,死死看著又出現的兩人。
那出現的兩人有煉氣巔峰實力,好像是一起的,兩人也是路人,只是實在看不過去這青沙幫的作風,見這青沙幫的兇徒還想殺人,按耐不住出手。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太過分。“一人開口。
另一人則厲聲呵斥,”還不快滾!”
這一下,把周圍的情緒調動起來,鄰里街坊見這惡徒被懲治,心氣一提,也跟著呼喝驅趕,人聲鼎沸。
“打的好!”
“還不滾。”
“滾出我們上元巷。”
那些青沙幫的低階幫眾,見這陣勢,被嚇到,趕緊屁滾尿流地竄至三眼角身邊,而三角眼臉色也閃過一絲怨毒和慌張。
好像捅了馬蜂窩。
就在人群激憤時,忽然,一聲刺耳的空氣爆炸聲急促傳來。
一道土黃色流光,從北邊屋頂閃至,速度極快,迅速朝著那兩位仗義出手的義士撞去。
“轟”
一聲巨響。
只見,一道人影倒飛,狠狠撞到巷子的一戶人家墻壁上,墻壁一崩,此人大吐一口血,發出痛哼。
另一道人影,則被一只手死死提住脖子。
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一位身穿紫衣,頭發赤黃,滿臉橫肉的大漢,一只大手死死捏住其中一位義士的脖子,滿眼兇光。
“敢動我堂下的人,那就去死!”
說著,此人面色猙獰,竟當著眾人的面,將那位義士的脖子赫然擰斷,當街殺人。
原本激沸的人群,瞬間嘩然色變。
而那三角眼等幫眾,則臉色一喜,“堂主!”
那位被轟飛的義士,看見這一幕,目眥欲裂,發出嘶聲大吼“哥!”
那橫肉大漢冷哼一聲,將手上的尸體一丟,豹子眼一轉,身子化作一道殘影,激起空氣爆鳴,欲要擊殺此人。
不遠處的屋頂上,從酒樓里被吸引出來的幾位掮客見這一幕,臉色一變,青沙幫的體玄高手。有人眉眼間有不平之氣,蠢蠢欲動,但最終還是壓下。
“咻”
旁邊一片瓦片飛出,朝著那青沙幫的橫肉大漢破空激射而去,聲勢尖銳。
幾人朝旁一看,臉色一變,只見那位囧臉男子臉上一抹,變幻出另一幅模樣,眼神含著恨意。
聽說就是這個人,上門殺了他手下的老掌柜。
這唐姓男子轉過頭,沉聲傳音道,
“幾位,幫幫忙,加把火,畢竟大家一條路趟出來的。”
另一邊,橫肉大漢正準備擊殺另一位出頭的義士,卻見一道破空聲從東邊激射飛來。
其拳頭一砸,轟地將流光砸碎,身子一停,隨后目露兇光,朝著流光飛來的方向一喝。
“誰?還有不怕死的?”
卻見那上空突然響起鼓動的聲音,“我知道很多人在看,惡人不除,就會禍害好人,這些人禍害第九山將士的遺孀老母,還當街殺站出來的義士,滅絕人性,將士為我等在前面流血犧牲,我們總不能讓他們的妻兒老小也流血,但凡有一點血性的,就該站出來。”
這聲音徜徉在上空,飄忽不定,難以捕捉。
“對,殺了他們!”這時,另一邊,響起另一道聲音。
“當殺!”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充滿憤慨之色。
隨著這一道道聲音響起,這天元巷原本嘩然驚退的人群,停住腳步,四處的人影中,有眼睛急促閃爍。
下一秒,
“咻”
一道流光破空,朝著橫肉大漢殺去。
這就像拉響了某種信號,瞬間,一道道流光破空,從四面巷角飛出,齊齊涌向對方,聲勢嚇人。
青沙幫滿臉橫肉的堂主,原本猙獰兇殘的臉色,在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怒嘯一聲。
“該死,你們敢!”
說著,渾身真氣大漲,同時腳下飛動,但有流光攔住,下一秒,十幾道流光,齊齊轟至此人身上。
一聲慘叫。
這位青沙幫的堂主,圍攻之下,竟堅持不到兩個呼吸,化作一具漆黑的焦炭,轟然倒地,“啪”地一聲碎裂。
進隨著,那些流光頃刻一轉,沖向三角眼,這些剩下的青沙幫幫眾,殺機滾滾。
這些人的猙獰喜色,在堂主被頃刻被不知名的人合力轟殺之后,變得驚駭,再看到這些流光,朝自己殺來,瞬間亡魂大冒,拼命奔逃。
“噗”
“噗”
“噗”
一個個作惡的青沙幫幫眾,在朝著院子里面奔逃間,被流光一一洞穿,隨后慘叫倒下。
僅留下那個三角眼,驚駭之下,在地上打了個一個滾,險險躲過,只不過被流光掃中一只手臂,手臂直接炸斷。
劇烈的痛苦,讓其發出慘叫,很快,那道流光轉了個彎,在此人驚恐的瞳孔中越來越大。
卻見下一秒,那道橙色流光在虛空中驟然一停,像是被什么定住。
不僅僅是這道,其余流光,皆如此。
四面八方的角落里,響起一聲聲驚疑聲,目光跳動,隨后眼神一凝。只見這座院子上空,一道身影在虛空快速凝現。
隨著這道身影出現,一股強大的天關氣機洶涌而出,卷起狂風,朝著四周猛然一炸。
那些被定住的流光,紛紛崩碎。
各個隱藏在暗中出手的人影,隨著這流光崩碎,紛紛肉身一震,氣機波動,位置也就暴露而出。
接著,這些暗中出手的義士,便見到一雙殺機盎然的眼睛,朝他們一一掃過,感受對方身上強烈的天關氣息,臉色一變。
天關強者!
面孔很生!
只見,那死里逃生的三角眼,在見到頭上的人影后,面色又驚又喜,趕忙打滾爬起來,說出了此人的身份。
“幫主!”
遠位就是青沙幫的幫主。
一身藍袍,四十歲年紀,尖臉,眼眶狹長,瞳孔一點白漆,像針眼一般,身上充斥著一股陰冷的氣息,此時,其垂下眉眼,聲音森然。
“怎么回事?”
“稟幫主,手下們拿著地契按規矩辦事,這家老不死的兒子死了,說是第九山的兵”這三角眼捂著斷掉的手臂,臉色猙獰,眼神閃爍著怨毒。
“第九山?”青沙幫幫主聽到,瞳孔劇烈一閃,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死人,還怕什么。
眼下,正好借著這個傳奇兵馬立威,鋪開勢力,可以更多掌握自己想要的情報,提供給家族。
這位青沙幫幫主,看了看下面,那間搖搖欲墜的主屋,以及抱著棺材的老婦,哭泣的孩童,以及眼神無光的年輕婦人,森然開口,對三角眼吩咐道。
“你,就去送這家子可憐人最后一程。”
“至于,那些人,本幫主看來今日要在這北城立一些規矩了!”
說著此人猶如細針的瞳孔掃視著巷子間的人影,聲音一寒,雙手刷出一道道手臂粗細的赤紅火蛇。
而三角眼聽了吩咐,看向那搖搖欲墜的大廳,看著那老婦,孤兒寡母三個,臉上滿是殘忍猙獰,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而圍觀的人群,此時感應到殺機,驚懼后退,更是,有一道道身影飛退。
而飛退的人影中,被青沙幫幫主鎖定氣機的那位唐姓男子,心里萬分焦灼。
“這里鬧了這么大動靜,怎么還沒有人趕過來?”
“衙門人呢,道撫司的人呢?”
不管道撫司有沒有失勢,還是說控不控制得了局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明面上,錦官城還沒失去控制。
他心里正想著,南邊,果然傳來了動靜。
“駕!”
“駕”
“駕”
遠處虛空,傳來呼喝著,接著便是幾道馬蹄的踢踏聲。
很快,三道模糊黑影,從南邊踏空而來!
由遠及近,速度飛快,視野漸漸清晰,只見大馬之上,有三位身穿黑甲的甲士,駕馬踩旗,近了!